31.第 30 章
作者:儋耳蠻花      更新:2020-07-02 09:47      字數:5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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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你難道從沒想過, 應該怕我嗎?”

  男人站在雨勢傾斜的窗前,他身形高挑, 聲音像一捧落雪墜下枝頭,清透輕盈地在人的心頭飛舞。

  她揉了揉眼睛, 依然看不清對方的相貌。

  窗戶外的不遠處, 一望無際的海天都變了色, 狂風肆虐, 樹枝淩亂地顫動, 黑夜不再是寂靜無聲,而在暴雨中冰冷作響。

  男人向她走近幾步, 臉部輪廓愈發鮮明, 隻是五官融在房裏昏暗的光線中,看不真切,他穿著一件合身的高領衫, 更襯得氣質性感又儒雅。

  他捏住她的下巴, 微微施力,語氣危險而撩人:“就算是我,耐心也很有限。”

  她覺得身體輕飄飄的, 胸口又像能承載無數的渴求、執著……

  指尖微微發麻, 手腕被禁錮得有些疼, 男人身上不知是窗外的雨水還是濕汗, 泛著光一樣無比誘人, 那悸動隨著血液淌進四肢百骸,既是燒灼,又添柔軟……

  奚溫伶有些出神,早忘了要回答他的問題。

  男人扯下胸前的領帶,綁住她的手腕絲毫不留情地用力將人扯到身邊。

  “奚溫伶,你自作自受,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張了張嘴,想知道自己會說出怎樣的答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屋外的暴雨下的更急切,奚溫伶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

  淡淡的花香竄入鼻息,與一絲消毒液的氣味融合,她坐在病床上慢慢地環顧四周。

  小窗外是午後熹微的暖陽,晃動間折射出淺淺的碎影,幹淨寬敞的病房擺滿了嬌豔欲滴的鮮花和禮物,高級床單白的一塵不染,一眼望去比普通人家的臥室布置的還要溫馨。

  頭部右後方的傷口還有些疼痛,腦海裏殘留著破碎的夢境。

  夢中的那個男人是……

  “老大,你醒了?”

  聞言,她恍惚抬眸,一位穿著職業套裝的年輕女性正憂心忡忡地盯著她看。

  “要不要喝水?你還打著點滴,小心別亂動……”

  “不用了,謝謝。”奚溫伶有些生疏地說著,稍微直起身子靠著枕頭,“那個,我爸媽呢?”

  她聽見自己的嗓音沙啞,還是示意陳緲把水拿來。

  “伯母說先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還給你煲了湯什麽的,晚上一起捎過來。”

  倆老在醫院守了四十多個小時,也該回去歇息了。

  陳渺不知做什麽才妥當,替她掖了掖被角,問:“你有想起什麽嗎?”

  她說話的態度小心翼翼,奚溫伶嗤笑一下,蒼白的小臉浮現一絲笑意,語氣還算輕鬆:“哪有這麽快就想起來,我是‘失憶’。”

  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自己都覺得好笑。

  目光忽轉,看到桌上有一疊陳渺剛拿來的資料和雜誌。

  一本叫做《moon》的時尚周刊,去年九月的表紙就是她的單人封,照片裏的女人擁有一張我見猶憐的臉,身材比例極佳,烏發漆亮,細胳膊長腿,就是身高不算太出挑,但踩個幾厘米的高跟鞋也夠一米七十幾了。

  三天前,她在醫院醒來時失去了所有記憶,依稀留了很小時候的一點片段,靠著身邊這些親戚、朋友的描述中得知有關自己的信息——

  她年紀輕輕,毋庸置疑已是頗有成就的美女攝影師,兼某個大公司的特邀模特,正在創業階段。

  那天夜裏s市的雨勢很大,形成了磅礴的水汽,她被救護車送進醫院的時候已經陷入昏迷,腦部有一個因為滑坡撞到石塊造成的創口,並未造成腦部積血,但產生記憶喪失。

  身上還有好幾處的外傷,幸而沒有留下腦震蕩之類的後遺症,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奚溫伶在工作上最常聯係的有一個助理,一個經紀人,陳渺就是她的經紀人,平日裏各個圈子裏的人際關係、工作事務都由她幫襯協助。

  陳渺:“哦對了,剛才秦總打電話來,說他馬上到醫院了。”

  奚溫伶沒說話,愈發覺得不可思議。

  這也是聽兩位長輩說了才知道,她一年前剛結婚,丈夫是“朝陽集團”的一位富家少爺——秦方靖。

  外界並不知曉她已婚,據說他們還處於隱婚狀態。

  奚溫伶安靜地看著前方,心裏不禁琢磨,這男人的老婆在醫院受傷失憶,遇到這麽嚴重的事故,他怎麽都沒在第一時間趕來,莫非……

  他們的婚姻有名無實,或是,夫妻感情不深厚?

  不論如何,這個名義上的新婚丈夫估摸著就要到醫院樓下了。

  奚溫伶對陳渺說:“你有沒有鏡子?”

  對方摸了一個阿瑪尼的粉盒遞給她。

  她左右照了照,“嗯,就算綁著紗布,一臉憔悴,還是很漂亮啊。”

  陳渺哭笑不得:“……老大,我簡直懷疑你失憶都是裝出來的。”

  奚溫伶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不然還能怎樣,盡管她也覺得自己樂觀的驚人。

  當時在醫院醒來,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恐懼占據內心,通身又都是外傷,躺在那兒就覺得孤立無援,又痛又驚,精神和肉體的雙重疲憊簡直是酷刑般的折磨,她恨不能就這麽死去。

  所有人都戴上了陌生的麵具,沒有任何記憶可以依靠,也沒有人可以百分之百的讓她相信。

  最慶幸的恐怕要數她的父母都是心地善良之人,因為還留存著一些兒時的回憶,他們很快建立起信任關係,總算讓她感到些許安穩和信賴。

  奚溫伶慢慢想通了,她作為一個成年人,不管眼下的事情有多複雜艱難,以及還有很多的疑惑和迷惘縈繞在心裏,都得慢慢打起精神繼續生活下去。

  而那最為難熬的四十八小時裏,身為“丈夫”的秦方靖卻不在自己身邊。

  她嘴角微揚,笑容有些輕慢:“陳渺,你告訴我,我和這個秦方靖……我們的感情好嗎?”

  “當然好啊!……至少我覺得是這樣。”陳渺不知為何加上了後半句,“不過你追秦總的時候挺辛苦的,我都勸過你好幾次,要你放棄算了……”

  奚溫伶差點咬到舌頭:“我追他?還是我倒追的?”

  等陳渺還想說什麽的時候,正好病房外有人敲門,嬌美的小護士探頭詢問:“您好,秦太太打擾了,焦主任來查房……”

  “哦好的。”

  待一係列檢查完畢,奚溫伶看見外頭陽光盛烈,是晴好的天氣,她轉頭問主治大夫:“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嗎?”

  “你身體還沒完全恢複,不過,一直待在室內也不好,稍微走個十幾分鍾可以。”

  陳緲立刻說:“老大我陪你散步一會吧。”

  高級私立醫院不僅對個人隱私保護得當,醫技樓、住院部的綠化都做的欣欣向榮,按照區域劃分,各自栽種著玫瑰、鬆柏和櫻樹……一年四季的花期都被考慮得當,不缺可看的景致。

  奚溫伶的目光四處轉悠,忽然,在某一處停當。

  醫院花園的一處角落長椅,男人就坐在日光裏,安安靜靜,神色看不出端倪,隻是他視線盡頭的凝聚點,好像正是……

  她的病房。

  奚溫伶莫名緊張,拽了一下外套的衣角。

  陳渺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頓時,臉上一陣歡天喜地,還撥了撥耳邊的碎發,笑著說:“總算來了……”

  這男人比照片裏看著還要出色,氣質儒雅溫謙,長眉疏淡,穿著修飾腰身的黑色大衣,分明這樣明媚的日頭,眸色卻像一片籠罩烏雲的深海。

  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抵是他眉宇間凝固的冷鬱,和雙眼下方淡淡的青色。

  按理說,他的眉目溫雅,在光下更顯得瞳色很淺,應該與周遭美景融為一體,卻不知怎麽的,像蒙上了一層讓人看不透徹的影子。

  ——是一種對任何外界事物都心不在焉的冷漠。

  奚溫伶站在原地觀察了片刻,對方也看到她,臉上表情似乎有點驚訝,立刻起身走了過來。

  “……你是秦方靖?”

  她說完,意外地撞見了男人眼中依稀留有的濃烈而悲傷的痕跡。

  奚溫伶心頭一跳,等想再次確認的時候,那抹情緒已經轉瞬即逝,讓她懷疑是不是一種錯覺。

  “怎麽不在房裏休息?”秦方靖蹙著眉,溫柔的唇線不自覺地緊繃成凜冽的弧度,“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我了?”

  他的聲音克製隱忍,但掩飾不了動人的本色。

  “我聽家人說,我們是夫妻關係,但真的想不起來了,對不起。”

  她的態度很平淡,道歉隻是下意識的言語。

  秦方靖眼底閃過怔忪,他沉默片時,再開口時語氣也變得禮貌:“該道歉的是我。你出事那天我在加拿大,氣候原因所有航班都被取消,回來晚了。”

  奚溫伶並不能確定他說的究竟是真相還是借口。

  ……她應該信任他嗎?

  “秦總,老大現在挺好的,醫生都說她恢複能力驚人。那個,你們慢慢聊,老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待陳渺擠眉弄眼一番,奚溫伶與那個男人直直地對上視線。

  隻是這一眼,忽然就讓她有種克製不住的興奮感。

  ……真是要了命,大概自己天生就鍾愛這一款。

  她莫名地心頭發燙,依稀有相當熟悉的感覺,可怎麽也想不起來他們曾經如何相識相戀的過程。

  甚至不記得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眼下是春風怡人的時刻,外頭似薄暮的光為他鍍上了一層流動的俊逸。

  這男人頎長手指上還配著一枚婚戒,簡直撩撥萬千女性的心弦。

  這是……

  她的老公。

  她睡過這麽一個性感的男人?

  大概他真有讓無數女人倒追的資本吧。

  秦方靖抬起一隻手,修長的指尖按住她一側胳膊,再次確認:“……你真的什麽也不記得了?”

  “醫生的診斷書也這麽寫了吧。”

  他一時無語,目光掃過她臉上仍未消退的淤青,“身上的傷還疼嗎?”

  奚溫伶很坦率地點頭:“疼啊,晚上睡不太著。”

  “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男人說著,墨色的眸子平靜地淌著光,有了些許溫意:“回去吧,外麵風開始大了。”

  她覺得對方的反應……

  果然有哪裏說不上的古怪。

  奚溫伶失憶的原因,是在下暴雨的夜裏失足滑坡。

  但究竟是意外抑或人為,她又為何會獨自出現在廢車回收站附近,暫時還沒有人能斷言。

  更別說,身為秦方靖的新婚妻子,周圍總該有幾個身經百戰的保鏢,一般人根本不能輕易靠近。

  回到病房,秦方靖四處看了看,轉身問她:“你對那天的事也完全沒印象了?”

  “秦先生,我甚至記不清事發前自己在做什麽。”

  奚溫伶察覺,他是一個情緒內斂,不輕易外泄心事的男人,但妻子都已經失憶了,這種平靜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

  怎麽著也該給她一個溫柔深情的擁抱,安慰幾句說點甜言蜜語吧?

  秦方靖注意到她輕舔嘴唇的動作,倒了一杯水遞到她的麵前。

  她微微愣怔,才接過來喝了幾口。

  “警方已經和我聯係過了,根據定位他們找到了你的手機,下午送過來。你出事前,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我的,那晚你本來要去參加好友的生日聚會。……總之你在醫院安心養病,我會派人繼續徹查這次的事情。”

  奚溫伶:“那你就沒什麽其他話要對我說嗎?”

  她沒有意識到,因為想要故意逗他,自己突然地笑了起來,病懨懨的神色多了一絲光彩,冷眉長眸沾染一縷春風,愈發招人。

  秦方靖登時移開目光,似乎當真在想要對她說什麽。

  說什麽呢。

  她失去的不止是一段記憶,而是與整個世界的聯係,還是溫暖、快樂、難過還有一切一切的人生體驗。

  秦方靖唇角一彎,有了些溫柔:“你真是很會逞強。”

  “啊?”

  “為什麽你就算失憶了,還這麽逞能?”

  奚溫伶也說不清這一刻是被什麽觸動了,心裏卻很輕易地被震撼了,轟然地作響。

  哪怕這幾天日夜相伴的父母,也不曾對她說過這樣貼心的話來,身體裏積攢的壓力實則巨大,可麵對他們也無從說起。

  秦方靖見她目光中透露出幾許無助,悄然捏緊了掌心。

  想起眼前朝夕相處的小女人已經不記得他,就像有一柄匕首刺入柔軟的心髒,帶著鮮血和鈍痛。

  他們彼此都飛快地掩飾了情緒。

  奚溫伶抬眸,發現秦方靖的臉色異常地冰冷而沉默,他在對什麽事生著氣,又不想讓她知道。

  身為一個丈夫,麵對這種狗血劇要怎麽演,恐怕誰也說不清吧。

  奚溫伶想著怎麽打破僵局,這會房門再次被人敲響,待得到允許,推門而入的那人邊進來邊說:“弟妹,你醒了?感覺好點沒有,我剛去問了焦主任,說你這幾天還得忌口,注意休息,不過再住段日子,沒什麽事兒就可以出院了……”

  自打她出事,代替弟弟出現在醫院的秦家人,正是眼前這位秦方慕。

  此刻他的黑發向後微微攏著,英朗的輪廓分明,高挺鼻梁上架著一副薄片的無框眼鏡,那點傲慢的氣勢更是毫不掩飾。

  秦方靖往他的方向轉身,一半的俊顏被暖黃的燈光照著。

  兩人隔了一段距離,奚溫伶微微眯眼,盯著自己丈夫矜貴溫雅的側臉看了許久。

  他忽然淡淡地笑了,側身對她說:“我和秦方慕出去聊幾句,你等一會。”

  “哦,請便。”

  奚溫伶也是從陳渺這小妮子的嘴裏,知道了不少關於秦家的事。

  “朝陽集團”的市值早就到了令無數人望塵莫及的地步,產業數值大到令人咋舌,秦家上下的兒女們各司其職,旗下還有投行、娛樂公司、珠寶公司等等,這一輩接管家族企業的秦方慕身價早過百億,而作為他的親弟弟,秦方靖低調神秘,私生活成謎。

  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男人,還真讓人忍不住想要窺探。

  秦方慕剛到醫院的長廊,就被對方走過來甩了一股子狠勁,倏然,唇角結結實實挨了一拳,登時半邊臉頰連帶著發麻。

  他不由惱怒,回頭就罵他:“秦方靖!你發什麽瘋!想怎麽樣?!”

  “——你敢騙我?”

  秦方慕還想爭辯,但撞上對方一雙又沉又冷的眼睛,立刻收聲了。

  他抹了抹紅腫的唇邊,摘下眼鏡:“這就是我不告訴你的原因!”接著低聲說:“你冷靜一點。”

  目光所及,秦方靖溫儒的五官依然浮著駭人的冷色。

  “溫伶現在出事了,她已經不記得你了。你要是等會在她麵前也這樣,我看你怎麽收場。”

  他的話終究還是有點用處。

  秦方慕何嚐不是這世界最了解弟弟的人之一。

  遇見奚溫伶之前的秦方靖,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能維持置身事外的態度,如今他老婆哪怕是有點發燒,他都能緊張的鞍前馬後,更別說這次如此凶險的遇難……

  他不敢想象,萬一奚溫伶有什麽差池,秦方靖不但會重蹈覆轍,甚至還會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

  “秦方慕。”那人喊了一聲兄長,但目光和言語都沒有半點溫度:“以後,要是她的事你還敢瞞著,我會讓你這輩子都當孤家寡人。”

  秦方慕:“……”

  醫院廊上開著的窗戶外,一陣寒風灌進身體,秦方靖才意識到背後已被浸滿了冷汗,餘悸未消的慌亂,如同一團團寒氣,將他圍困。

  **

  奚溫伶猜不到他們兄弟賣什麽關子,畢竟才大病還未初愈,沒過多久她又昏睡過去。

  再次渾渾噩噩地醒來,也不知是幾點了,她猛然睜眼,當下的反應是一隻手被溫涼的觸感包裹著。

  小窗外一彎冬日的冷月,蕭瑟和寂寥的月色灑進來,目光緩慢地移動,望見秦方靖就坐在她的床邊,看樣子坐了有一會兒,微微倚著床頭,闔著一雙黑眸假寐。

  他是怕她睡著會壓到輸液的針,還是不想讓她離開……

  那順勢而入的溫柔,像淺到不可名狀的情愫,從手心延至小腹,既熟悉又陌生,身體的反應誠實得讓她心驚。

  “你……”

  秦方靖捏了捏眉心:“醒了?”

  奚溫伶不受控製地臉上發燙,他鬆開抓住她的手,起身拿遙控器替她抬高了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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