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肥料之重
作者:咕行      更新:2021-05-18 12:48      字數:4565
  李崇真看著離去的婉兒,又看向幾丈久的李淵,著實驚得不已。

  他哪裏知道。

  平日裏尊敬有佳的太上皇,到了這李莊之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依著往常在太安宮中之時。

  他李崇真可是知道。

  這位太上皇,雖說每日裏嬉娛不止,可從也沒有聽說過對誰會這麽說話的,更是不會教育誰的。

  可如今。

  李崇真聽到李淵教訓起婉兒來,就跟眼前的李衝元,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這才使得李崇真驚呀不已。

  不過。

  驚呀之後的他,趕緊回過神來,看向李衝元,“堂兄,婉兒不會受傷吧?從這裏走到山下,可有些距離的。”

  “沒事,這又沒多遠,她以前天天帶著村裏的小娃們進山采蘑菇,可沒少走路。”李衝元根本不以為意。

  二人商量對策,到此時已是不太可能再繼續了。

  隨即。

  李衝元拿起婉兒扔掉的剪刀,遞給李崇真笑道:“來,幫我剪果樹枝,這些可是我今年種下的果樹苗,金貴著呢。”

  “別啊,堂兄,這事我可幹不來。”李崇真哪裏幹過這樣的活計,連連擺手拒絕。

  可是。

  此時的李淵,卻是回頭瞪了瞪李崇真。

  嚇得他趕緊接過李衝元遞向他的剪刀。

  剪與不剪,他都得剪。

  沒見太上皇李淵都在幫忙嗎?他來李莊,又哪裏逃得過去。

  李衝元帶著這貨,一邊教著,一邊說著話。

  到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這剛種下去沒幾個月的果樹苗,本來就沒有長太大,正好也是修枝的時候。

  畢竟。

  果樹苗的根係還沒有完全長成,從土壤裏吸收的水份也好,還是營養也罷,均是無法支撐起整棵苗木的。

  這才需要視情況,對樹苗進行修枝剪枝了。

  說來。

  為的就是增加成活率。

  當然。

  李衝元的這種做法,除了增加果樹苗的成活率之外,同樣也是在矮化果樹苗,使得其生長,向著他預定的方式進行。

  中午。

  回到小院的幾人,喬慧早已是把午飯做好了。

  說來。

  這午飯除了他李衝元之外,就隻有喬慧的手藝還行了。

  小紅這個婢女。

  在李衝元的眼裏,那隻能是一個吃貨。

  除了吃,基本啥都沒用。

  連最基本的本職工作,也就是當婉兒的婢女,都時常失職。

  不過。

  李衝元到也沒有怪她,畢竟,這小紅的年歲比起李衝元來,都還要小上兩歲,就她這個年紀,本就屬於好奇與好玩又好吃的年紀。

  再加上。

  她還是老夫人的遠親,李衝元就算是如何,還真不好對這小姑娘動手。

  坐下後的李淵,見自己桌前沒有酒,頓時看向婉兒,“我的酒呢?為何不給我倒上?”

  “哼,我才不給你倒酒呢。”依然還在生氣的婉兒,今天直接拒絕給李淵倒酒,而且從她那傲氣的臉上,都還能看出氣憤出來。

  可見。

  這丫頭這是不喜歡李淵這個叔公了,更或者說是在生李淵不幫她說話的氣了。

  李衝元瞪了瞪這丫頭,“叔公,我去給你拿酒來。”

  李淵在李莊,雖說也就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李衝元也沒有把他當作什麽以前的皇帝,到是真像一個長輩一樣的對待。

  而婉兒呢,更是沒大沒小的。

  時不時還要跟李淵鬥鬥嘴什麽的。

  而這一切,均是看在李衝元的眼中。

  李衝元也不管,也不會去管。

  有道是。

  老人嘛,不就是小孩嘛。

  兩個小孩鬥嘴,他李衝元又怎麽好去管呢,況且,李淵多與婉兒鬥鬥嘴,說不定還能更健康呢。

  坐在一旁的李崇真,正襟危坐,顯得很是局促。

  反到是張文禮這個太醫,到是隨意的很。

  午飯。

  吃的那叫一個沉悶。

  婉兒生氣。

  李崇真拘謹局促。

  而李淵也不說話,張文禮更是不好多言。

  至於李衝元嘛,從頭到尾,除了給李淵夾夾菜之外,一概不說話。

  飯後。

  李崇真說要回長安,把李衝元叫到院外不遠處,“堂兄,你這李莊,我最好還是不要來了,太上皇在,我真怕哪天太上皇心一怒,把我的腿打斷了。”

  “哈哈,你啊,叔公很是一個隨意之人,你也莫要太過緊張了。對了,叔公在李莊的事情,你可得爛在肚子裏,誰都不能說,哪怕就是你父親也不能說,記住了沒?”李衝元交待道。

  李崇真看了看小院方向,重重的點了點頭,“記住了。對了,上午商量的事情,我何時去做?”

  “你看著辦吧,隻要一尋到機會,你就帶人去找他的碴去,南效馬場那邊,我自己搞定。”李衝元思慮了一下道。

  李崇真點了點頭後,隨即帶著他的那些隨從護衛離開了李莊。

  下午時分。

  三德子他們回來了。

  而各籮筐裏,也確實有著不少的馬肥。

  當三德子一回到李莊後,就直奔小院過來,“小郎君,小郎君,那位餘牧監一開始還不準我們去運馬肥,當我拿出了你交給我的約契後,他這才放行,不過,他卻是派了人監視我們。”

  “我知道了,你們明天繼續進行,其他的事情不要管。”李衝元得聞三德子的話後,對這餘氏兄弟二人,更是痛深惡絕了起來。

  三德子得了話後,也沒再多話,繼續忙去了。

  此時。

  李莊之外的西頭遠處。

  一個若大的肥坑外,不少的村民幫工們,往著裏頭傾倒頭剛剛運回來的馬肥。

  肥坑很大。

  不過裏頭的馬肥卻是不到一半。

  “老王頭,這馬肥真能給莊稼增產?要是能增產的話,能不能勻點給我們啊?”一幫工向著忙活著的老王頭問道。

  老王頭笑了笑,指了指李莊,“這事你可別問我,要問,你得去問李縣伯,不過,我看是沒戲的。你們也不想想,就你們的那些東家,真要是弄到了馬肥,指不定如何盤剝你們呢。”

  “你就別想了,這馬肥乃是李縣伯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才從南郊馬場弄過來的,難道上午去南郊馬場的時候,你沒有聽見那個官員說的話嗎?連李縣伯都不給麵子,更何況我們,或者我們的東家。”一幫工搖頭說道。

  “就是,連李縣伯的麵子都不給,你當我們還有李縣伯的能耐大嗎?”

  “……”

  眾幫工們的話,直接把那一開頭說話的幫工的嘴給堵上了。

  如實。

  這上午他們去南郊馬場運肥之時,可不就是如此嘛。

  王老頭聽著眾人的話,笑了笑,“你們也別灰心,要是你們真有這想法,還不如把自家的夜香什麽的都收集好,要是實在不放心,就去找小郎君問問如何漚肥。”

  “老王頭,李縣伯真願意教我們?”

  “老王頭,你說的可當真?李縣伯真願意教我們漚肥?這可是你們李莊獨有的呢。”

  “漚肥可不好弄啊,要是漚不好,可就容易燒莊稼的,而且還容易讓莊稼長蟲子。”

  “……”

  隨著老王頭的話一起,眾幫工們又是你一言我一語的。

  漚肥難不難。

  對於見識過,或者有些認知的人,基本是很簡單的。

  可對於這些幫工們來說,漚肥就像是神跡一般了。

  沒漚好的肥,一往田地裏一撒,那就是燒苗,燒莊稼。

  要是漚得太過了,隨著肥一往地裏撒過之後,這蟲子什麽的也是多到讓你叫苦連天,除都除不盡。

  即便你漚肥漚得合適。

  可也止不住蟲子不是。

  反觀李莊。

  除蟲子什麽的根本不在話下。

  李莊今年,可是又養了不少的雞鴨鵝,而這些雞鴨鵝還都是李莊各村民自己孵化出來的。

  少的就不說了,估計最少的也就李衝元那裏了。

  多的,在李莊之內的各村民家中,都有過千的了。

  不過,李莊這二十來戶人家,大部分的人家家裏,也都隻有幾百隻罷了。

  可是真要是把李莊所有的雞鴨鵝加起來的話,這田地裏的蟲子,都不夠這些家禽們吃的了。

  正當村民們和幫工們忙活說話之際。

  李衝元與著三德子卻是走了過來。

  隨著李衝元一到。

  這些幫工們又是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向著李衝元求教了起來。

  這其中,當然還是以勻肥以及漚肥為主。

  李衝元得聞了這些幫工們的話後,連連搖頭道:“我說,諸位,不是我李衝元小氣,這馬肥乃是南郊馬場運過來的,或多或少,怎麽說也是我李莊的肥料不是。可真要是勻一點給你們,那也是杯水車薪的,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著實。

  幫工如此之多。

  真要是從他李莊這邊勻馬肥回去,他李莊可就要減少不知道多少的肥料了。

  況且。

  李衝元也沒有大方這種地步。

  畢竟。

  人的貪念,會隨著是事物的給與而增加的。

  李衝元能招幫工過來做活計,這已經算是給了他們的活路了,真要是勻肥給他們,他李衝元除了能得到個名聲之外,啥也得不到。

  甚至,還有可能徒增一些惡人出來。

  更者,肥勻了,說不定他們這些幫工們也落不到什麽好處。

  就他們的那些東家,他李衝元又不是不了解。

  就好比就近的那個趙家莊,那位東家趙有才,那真是個雁過拔毛的主了。

  真要是地裏的莊稼豐收,他李衝元都能想到,那位趙有才,絕對會把租子提升到一個可怖的地步來不可。

  “李縣伯,那你可否教我們漚肥,這馬肥我們也知道,乃是李縣伯花了大代價弄過來的,但這漚肥之事,可否教一教我們?”一幫工聽了李衝元的話後,也知道這勻肥之事不可為,隻得轉道漚肥來。

  “是啊,李縣伯,你是天底之下最知我農人之苦的勳貴了,而且李縣伯更是天底之下最大善之人,這漚肥的事情,還請李縣伯教一教我們吧。”

  “……”

  眾幫工隨即附和聲聲,你一句我一句的。

  而此時的李衝元,聽到此間,到是淡淡一笑,壓了壓手,“大家停一停,這漚肥吧,雖說簡單,教一教你們到也無妨。不過,可真要是出了事,你們可別怪我李衝元哦。”

  “李縣伯你放心吧,我們絕不會怪李縣伯的,況且,李縣伯能教我等漚肥,這已經是大善了,我們哪還有臉怪罪李縣伯。”

  “是啊,李縣伯你都教我們漚肥了,這是為了讓我們的莊稼增產豐收的,我們哪還能怪李縣伯啊。”

  “……”

  又是附和聲聲的。

  李衝元聽後,正色而道:“漚肥,你們可以請教老王頭他們,他們都知道這肥如何漚。但是,漚肥簡單,但要是地裏的莊稼長了蟲子一類的,你們可就難除去了。你們不像我李莊,養了不少的雞鴨鵝,可以用家禽去清除蟲子一類的,所以,這事,你們自行決定。”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難怪去年李莊豐收,全是靠著這肥料,還有這些家禽啊。”一幫工一聽李衝元之言後,頓時就明了了。

  李衝元看向那位說話之人,輕輕點頭道:“你說的沒錯,肥料乃是莊稼的根本,如果莊稼沒有肥料,就猶如人沒有食物一樣,會枯萎等。可一但肥料多了,就會滋生一些不好的東西來,就好比這蟲子,所以我李莊才養了如此多的家禽,為的就是保證莊稼正常生長。”

  “當然,這其中依然還是以肥為重,如果你們家人手夠多,天天釘在田地裏去除蟲,這莊稼也是能增產,隻不過,那著實累人。”

  李衝元的一席話,到是讓眾幫工們紛紛又是巴望的看著李衝元。

  而他們巴望的眼神之中,李衝元一眼就明了。

  家禽。

  是的,就是家禽。

  可當下的李莊從去年就開始率先施行生態式的作業了。

  而今年依然如去年一樣。

  “李縣伯,我們也知道,大量的家禽我們養不起,不過,要是李縣伯同意的話,能否賣一些家禽給我們,我們也好試上一試。”那位明白的幫工,望向李衝元打問道。

  李衝元一聽此人之言,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接這話了。

  賣?

  不賣?

  如何賣?

  又如何回購?

  總之,裏頭的事情,不是一言兩語就能直接定下來的。

  沒法當下定下主意的李衝元,隻得回道:“這事待我找喬管事商議後,再告知你們,至於漚肥之事,你們該如何就如何,可以隨意向我李莊任何村民請教,到時我會通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