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

  “她會不會見鬼了？”

  “……難道重點不應該是還有一個未知的人，把門鎖上了嗎？那女生再奇怪，總不能把自己關裏麵吧？”

  “等等，萬一不是人呢？”

  “是鬼啊！”旁邊的男生突然插嘴，哇得大叫一聲，嚇得聊天的女生跳了起來。

  一群咋咋呼呼的男生女生們，頓時鬧成一團。

  另一邊的蘇殷深藏功與名，她表示：離開的時候，順便把門鎖上，是個良好的習慣。

  其實並非學校遮遮掩掩不肯公布真相，而是真相實在讓人難以接受。比如女主說，樓裏有好多鬼，蘇殷也是鬼，楚瀾也是鬼。

  可以想象，校方人員一言難盡的表情。

  因為不排除惡作劇的可能，蘇殷和楚瀾作為唯一被指認的知情人，教導主任把兩人都叫過去，詢問了經過。

  蘇殷如實略過了見鬼的過程，但她有意講出來的東西，卻和直言有鬼沒什麽兩樣。

  “我一直在考場裏考試啊，沒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沒有看到什麽，什麽都沒有聽到……我不知道餘生是誰，我交卷的時候時間還早，我又不認識她。啊？對了，好像出來的時候有點奇怪，不知道怎麽的，我走著走著迷路了，隔了很久才找到教室……主任，有什麽事情嗎？是不是我的成績有問題？我考得不好嗎？”

  蘇殷坦誠地看著教導主任，旁邊還有26班的班主任，以及另兩位蘇殷不認識的老師在場。

  隨後蘇殷停頓了一下，她直接問道：“我沒有考滿分嗎？”

  可以，這態度很學霸。事實上隻要知道蘇殷以前的成績，就知道她的問題完全合情合理。

  而在此之前，蘇殷的確以差一分滿分的成績，考入了H中，她僅有的一分扣在了英語作文上。就連語文都能考滿分的蘇殷，沒有人懷疑她這話的真誠。

  這時辦公室裏的氣氛靜了一靜。

  教導主任的麵色非常難看，包括蘇殷不認識的兩位老師，他們看向蘇殷的表情糾結，欲言又止，想再詢問更多，又似乎有所顧忌。

  很顯然，蘇殷話裏有太多未盡的意思。四號樓事件發生後，校方第一時間查看的便是校內監控。所以不僅兩位監考老師確認當天上午的考試中沒有見到蘇殷，其他人也在監控中看到了，蘇殷在3022考場前徘徊後又離去的畫麵。

  現在蘇殷卻說她考試了，其中的故事，不敢深思。

  廢棄的四號樓中沒有監控，但是去往四號樓的路上，監控畫麵中卻可以清晰地看到，蘇殷和餘生都走進了那座樓。

  後麵發生了什麽，幾位老師不得而知。

  但從餘生同學的精神狀態來看，必然和學校四號樓空置多年的緣由，脫不開關係。

  蘇殷能從樓裏出來，無疑是幸運。

  沒有人覺得是蘇殷把餘生鎖在四號樓裏的，且不說兩人平日裏便沒有交集，單從餘生指認蘇殷是鬼這點，那日她看到的是不是真正的蘇殷同學還有待確定……

  至於蘇殷同學的成績？蘇殷問有沒有考滿分？

  教導主任對上蘇殷無辜又好學的目光，一句“你沒有考試”怎麽也說不出來，他隻得點點頭說：“你考得很好。”

  蘇殷謝謝老師，之後滿意地離開了辦公室。

  輪到楚瀾，那就更簡單了，因為監控裏根本沒有他進入四號樓的畫麵。校方不敢深究，生怕再牽扯出什麽封建迷信，隻能閉口不談了。

  蘇殷看著月考成績單，甚是欣慰。

  也有人奇怪，分明在考場裏沒看到蘇殷同學，為什麽她的成績還是120分，當真令人費解。

  最後大家隻能疑惑的表示：難道我眼花看錯了，蘇殷同學她一直都在，是我沒有看到？

  因為考場是隨機分配，大家彼此不認識，考前抓緊複習都還來不及，哪裏會有太多時間放在其他人身上？這樣仔細想想，疑惑的人也不能確定了。

  當時考場確實有人缺考，好像不是蘇殷同學吧？不是她吧？

  總之年級第一的成績，還是年級第一，理應如此。

  校園裏從來不缺談資，相對於四號樓的詭異事件，蘇殷考了年級第一再正常不過了，沒有人會思考太多。

  如果非要說，蘇殷身上還有什麽值得人們注意的，大概就是某一天體育課上，她和楚瀾坐在操場的樹蔭下喝奶茶，被副校長看到了。

  然後在開年級大會時，副校長三令五申強調不允許早戀，嚴禁男女生相互喂對方吃東西！嚴禁男女兩人用同一根吸管喝奶茶！

  主席台上的副校長威嚴肅穆，下方的學生們竊竊私語，眼睛默契一致看向了蘇殷和楚瀾的位置。

  盡管副校長沒提及兩人的名字，但操場那麽公眾的地方，怎麽會有秘密？一傳十，十傳百，兩人被副校長拎到辦公室寫檢討的事，早就人盡皆知了。

  “我說過那杯奶茶難喝，你還不信？非要嚐一嚐，出事了吧？”

  楚瀾笑了笑，也不提她喝不下，一定要把奶茶喂給他的事實真相，“我覺得很好喝。”

  蘇殷不讚同。

  “還是學校後麵的那家店味道好點，新開的這一家太甜了。不過我最喜歡三街那家，奶味更濃一些，椰果放得也多……”

  “放學去嗎？”

  “好啊，我們去吃他家隔壁的烤肉吧！”蘇殷點頭，直接從奶茶跳躍到正餐。

  和兩人坐在一起的1班同學：“……”

  唐雲：“……”有點餓了。

  白天上課，晚上抓鬼的男主，精力和體力的消耗遠大於常人，貌似餓得也更快。

  台上的副校長慷慨陳詞，神情激動，從早戀的危害，講到考不上好的高中，考不上大學，再講到去工地上搬磚有多麽辛苦。

  放學後。

  楚瀾推著一輛自行車，走在前麵，蘇殷小跑幾步走過去，將書包放到車子前麵的筐裏，然後一躍坐上後座。

  一眾同學看著蘇殷和楚瀾再一次一起離開的身影。

  “他們以後會去搬磚嗎？”

  “我認為不會。”

  “……不會。”

  “肯定不會。”

  “不會。”

  “這兩人早戀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依然考不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