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那女生哭了。”

  “年級第一的脾氣都這麽不好嗎？”

  “就是！太目中無人了，多大點事啊？！”

  “……”

  周圍的議論聲，蘇殷很意外。女主的反應，更讓蘇殷摸不到頭腦，你說對不起可以，你倒是過來啊！

  女主自己站在那裏，戲好足的樣子是要鬧哪樣？！

  把她的物品撞了一地，不管不顧就算了，還要煽動輿論攻擊她？頓時，蘇殷看著女主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這個世界的女主，有點厲害。

  蘇殷隻說了一句話，便成了欺負同學，仗著成績行凶，一點都不善良的壞人？

  其他同學的目光紛紛落在蘇殷身上，譴責她的意思不言而喻。似乎，在這樣的情境下，示弱的一方都會被同情。

  尤其當女主道歉的姿勢分外標準和誠懇，連恰到好處的哭腔都很專業的時候。

  對比之下，大家給蘇殷的語氣是更加挑剔了。

  蘇殷：“……”他們果然是嫉妒我的成績吧？

  終於，又一個人說：“不就是掉地上了？有必要這樣欺負人嗎？還是年級第一呢，品行真差，沒有一點度量。”

  這話音剛落，蘇殷唰地站起身來，連帶她身後的椅子，在地板上拉出刺耳的聲響——

  教室裏瞬間安靜了一下。

  蘇殷笑了笑，她神色平靜的說：“撞掉了東西不拾，路上撞倒老奶奶也不用扶了嗎？對不起是隻要口頭上說說的嗎？！還是按照你的做法，站在一邊嚶嚶嚶，老奶奶她就會自己站起來不用你賠醫藥費了？然後我的東西也會自己回到我的桌子上？”

  大家看看蘇殷的課桌，再看看地上的東西，都有些沉默。

  如今教室裏隻剩下蘇殷一個人的聲音，她瞧著不遠處的女主，緩緩開口道：“請問這位同學，你小學學得思想品德教育都是刪減版的嗎？才將道歉的基本流程都簡化掉了，隻剩下了三個字‘對不起’？……還有第二排左數第三位同學，請你說明一下，我有做什麽欺負人的事情？什麽叫我的品行真差？那邊幾個說我脾氣不好的，我把你們的東西丟地上，再說一句對不起，你們開心麽？”

  全班嘩然了，他們沒有想到蘇殷會反駁，而且還是點名道姓的，說到了某個人頭上。

  另一邊，餘生仍然一副飽受驚嚇的模樣，像是半點風吹草動都可以弄斷她緊繃的神經。

  “她又不是故意的！”還有正義之士出來幫女主辯解。

  蘇殷聞言，輕輕嗯了一聲：“嗯。”她想了一下說：“如果她是故意的，我就不會問她為什麽不把我東西撿起來了，我會直接自己拿起來，然後再砸到她的頭上。”

  蘇殷認真的語氣，讓任何人都不會懷疑她的話。

  包括被蘇殷點名批評的人，再也沒有說話了。

  因為好像他們再說下去，蘇殷會砸他們的頭。不得不承認，蘇殷的話，非常有畫麵感。

  就連女主都意識到，她若是再不去幫蘇殷把文具撿起來，蘇殷真得會說到做到。

  大家都在看著餘生，等待她的動作。

  不過，餘生不想過去。隻要不讓她過去，她可以答應任何條件，就算蘇殷對她動手，她也可以忍受！甚至是讓她求蘇殷，她都無所謂。

  可她不能這樣做，她不想看到同學怪異的目光，她不可以做出不正常的舉動。

  餘生咬緊下唇，麵無血色地一步一步走向蘇殷，沒有人知道，她正在承受怎樣的恐懼……正如沒有人看到，前方散落在地的文具旁邊，還站著一隻女鬼。

  女鬼的腦袋扁了一半，扭曲的四肢像是從高空墜落後形成，她穿著和大家一模一樣的校服，詭異又驚悚。

  看到女主的慢動作，蘇殷倏地想到什麽，“不用了，你站住，別過來！”蘇殷拒絕三連，她迅速製止女主，然後說：“我自己來。”

  然後不等女主反應，蘇殷兩三下就把東西撿起來，立刻重新坐好了。

  她自然乖覺的動作，惹了一眾人驚訝。

  餘生茫然地停住腳步。

  同學們：“？？”不砸頭了嗎？

  蘇殷以為，女主的抗拒都已經這麽明顯了，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總之……不是她前後有鬼？就是她左右有鬼？

  至於其他的選項？蘇殷抬頭看了看頭頂——不至於趴在這上麵吧？

  好吧，也不是沒有可能。鬼這種東西，向來無視地心引力，可行各種高難度姿勢。

  蘇殷將她的上下左右前前後後都懷疑了一遍，之後她才把胳膊撐在桌子上，苦大仇深的托起臉，皺成了包子狀。

  餘生：“……”

  同學們：“……”

  這怎麽看都是準備秋後算賬的樣子啊！

  剛走進教室，發現學生們意外整齊的兩位監考老師：“……怎麽這麽安靜？”

  “發生了什麽？”

  靜態的學生，在監考老師到來後，恢複到了動態。可唯有他們的視線焦點沒有發生變化——蘇殷。

  這時監考老師也看到了蘇殷的包子臉，關心的問道：“同學？你身體不舒服嗎？”

  蘇殷點點頭。

  所有同學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不知道他們算不算是造成年級第一不舒服的罪魁禍首？

  以及如果年級第一就此缺考的話，他們會不會被老師拎到年級大會上做檢討？

  還有他們真不知道年級第一的心靈這麽脆弱？！喂？她剛剛還說砸人腦袋啊！一瞬間柔弱至此，確定不是碰瓷嗎？！

  監考老師還在詢問蘇殷需不需要去校醫室。

  突然有位同學站出來，和蘇殷說：“蘇同學，要不你把東西再放到地上，讓她撿一次？”

  順著該同學手指的方向，大家看到了女主。

  眾人一致認為此舉可行，毫無防備的，女主成為了中心人物。既然起因是她，遇到困難的時候，眾人想到解決方案，自然也需要她來執行。

  “仔細想想，這位同學確實做得不對，你把別人的東西弄到地上了，理應撿起來。”

  “對，不應該推卸責任。”

  “你看你把蘇同學給氣的。”

  “是啊，蘇同學都病了……”

  眾人紛紛附和道。

  蘇殷：“……”到底是什麽樣的誤會，才能造成這樣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