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蔡家在如今這個社會名氣不是很大，雖然家族是修行家族，可在這個時代功夫再高也並不吃香，在古時候有一句話：習得屠龍技，賣與帝王家。在現在這個時代也同樣實用，功夫高也無非是成為那些大人物們的保鏢或者進入軍隊學習更多的現代兵器的相關知識成為一名軍人。

  蔡家這些年最輝煌的時候就是老爺子當年是天子近衛軍中的一員。

  不過在三千年前蔡家卻是很有名，因為當時蔡家有位高手創出了通天魔功，不僅威力強大而且修行的速度極快，當年創下通天魔功那人原本不過是七境修為，可後來在短短三年之內就修行到了八境巔峰，與九境隻有一線之隔。

  不過通天魔功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使用這種功法會迷失心智，修為越高所受的影響就越大，直至變成一個不分善惡是非不分親朋好友還是陌生人，看見生靈就隻有屠戮，哪怕隻是一條狗一隻雞也不能避免，最後爆體而亡。

  溫如令沒能與這位創下不世功法的天才當麵交流，因為他看見這位天才的時候，此人就已經開始發瘋了，屠殺了漠北三十三戶人家共計二百八十九人，其中也包括蔡家。

  以溫如令的九境修為，也與其打了三天三夜才最終將其殺死，這門功法的可怕之處可見一斑。

  後來在幫那三十三戶人家收屍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個孩子，孩子姓蔡是那天才的兒子，躲在穀堆裏才逃過一命。

  更讓人為難的是，這孩子雖然隻有十三四歲，可已經修行了這通天魔功整整一年時間，當時就有人提議殺死這個孩子，以免他長大之後像他父親一樣犯下此等人神共憤天地不容的血案。

  溫如令沒有同意，魔功雖然可怕，但這孩子無辜啊，雖然溫如令可以坑殺百萬敵軍，可這孩子並非敵人。

  於是他開始研習這通天魔功，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他終於發現了這魔功會導致修行者發瘋以及死亡的原因，那就是修為增長太快。

  修行就是一個不斷積累的過程，如果把人體比作瓶子，那麽修為就是瓶子裏的水，瓶子越大裝的水也就越多。可通天魔功是強行吸納天地元氣用以提升修為，也就意味著瓶子還沒有長大，而裏麵的水卻越來越多，導致身體越來越重，心智迷失大殺四方都是為了發泄，為了將體內的元氣揮霍一些，可還是趕不上吸收的速度，到最後瓶子炸裂，修行者死亡。

  溫如令冥思苦想，終於想出一個辦法，在這魔功上加了一道保險鎖，就是說你的修為會增長得很快，但是當你處於突破到下一個境界的關頭時，這保險就會打開，使修為不再增長。

  那孩子使用這種方法之後果然見效，不僅沒有心智迷失的現象，而且修行速度比其他修者還要快很多。最後這個孩子甚至突破了九境，成為了大離國的頂梁支柱，當然這都是溫如令穿越之後看史書才了解到的事情。

  矮虎本名蔡虎，就是當初那個孩子的後人，曆經三千年時光，很多東西都已經煙消雲散，這通天魔功雖然得意保存，可其中最重要的那道保險卻是遺失了，這也導致後來蔡家人在修行這種魔功之後都步了先祖的後塵，甚至因為這些事情一度被江湖武林以及大離國朝廷打壓，最終這魔功被列為禁忌之術，任何人不得修行。

  有些事情說起來雖然遙遠，可在溫如令的意識裏也不過是幾年前的事情，恍如昨日一般。

  “你真的願意教我怎麽在我體內修築這道保險？”矮虎一臉震驚地看著溫如令。

  溫如令笑著說道：“之前我本來就答應過你，你完成了答應我的事情，我自然也不會爽約。而且當時要不是你突然咬了寧知路一口，以我當時狀態恐怕也很難脫身。而且這段時間我也讓人找過你，隻是沒有找到。”

  矮虎歎了一口氣，雖然自己可能成為蔡家數百年裏實力最強之人，甚至能夠與那傳說中的幾位七境高手一較高下，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他的內心竟然並沒有太大的喜悅。

  因為那個老尼死了，再也沒人關心他嘮叨他，而且他又親手殺了自己的弟弟，那個原本就對自己冷淡的家也再無可能接納自己，雖然在那裏生活得並不幸福，可終歸是自己的家。

  “以後跟著我吧。”溫如令說道。

  “跟著你？成為你的打手？幫你殺人？”矮虎問道：“幫你殺一個人你能給我多少錢？”

  “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矮虎醜臉一黑，暗罵道：“真特麽摳門！”

  “我不會給你錢，也不會讓你去殺人。”溫如令說道：“我能給你的隻有尊嚴。”

  尊嚴？

  什麽是尊嚴？

  不被人踐踏人格是尊嚴，不被人憐憫同情也是尊嚴。

  矮虎以往的生活根本就沒有尊嚴可言，家族裏的人討厭他欺負他，家族外的人嘲笑他欺負他，當然偶爾也會有人同情他憐憫他，可那都不是尊嚴。

  “當你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的時候，就再也沒人敢腳踏你的人格，也再也不會有人同情你憐憫你，所有的人都一會覺得你了不起，他們隻會用崇拜地目光仰望你。”溫如令問道：“你想成為這樣的人嗎？”

  這種問題還特麽需要回答？

  矮虎隻感覺自己的雙股都在發抖，心裏一股熊熊的火焰在凶猛地燃燒著，就像草原上出現的野火，被風一吹，讓整片草原變成了熊熊火海。

  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

  這是多麽偉大的夢想啊！這是多麽了不起的夢想啊！

  就連爺爺當年成為天子近衛也不敢說自己是個了不起的人啊……

  “我想！我想！”矮虎連連點頭，一臉堅定地說道：“我想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我要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

  “可我應該怎麽做？”

  溫如令滿意地拍了拍矮虎的肩膀，說道：“首先你要學習，學習彈琴學習商道學習說話學習畫畫……學習很多很多，並且把這些東西變成你最擅長的事情。”

  “我有擅長的事情，我會武功啊！”

  “可是……這個時代已經不是武術的時代了啊！”

  你的武功天下第一在這個時代做不了了不起的人，你的商道頂尖，畫畫頂尖，書法頂尖，音樂頂尖……當這些技藝都成為頂尖的時候，那你就是了不起的人。

  “我想我可能做不到……”矮虎哭喪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