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齊平淡地點點頭。

  “那麽，第二個問題，”他隨手補了一記【精神咒印】，控製住他的意誌，讓他繼續毫無防備地說出實話，“她喜歡的人是誰？為什麽不能說。”

  喬伊的臉上多出幾分掙紮。

  但在白光的籠罩下，這些掙紮脆弱不堪。

  而且，他一直將這些憋在心裏，本來就有訴苦之意。被咒印牽動，根本控製不住。

  “她，”喬伊痛苦地皺起臉，“她喜歡的是一個獵人。”

  白齊和克麗絲互相對望一眼。

  平民愛上獵人嗎？

  那確實，是件不能說的事情。

  “謝謝你的配合，最後，告訴我，小姐現在住的地址，你的地址，以及那名獵人的相關信息，快一點，謝謝。”眼見【無視之偶】的效果接近消失，白齊快速說道。

  得到足夠的信息後，他解除了咒印的效果。

  輕拍了拍驚慌失措的喬伊肩膀，白齊略帶威脅之意地說道：“你說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若是不想讓我們老爺生氣，還請把嘴閉得緊一些，謝謝。”

  說完，他在桌子上留了幾枚銀幣，和克麗絲快速離開了酒館。

  隻要速度快，之前使用咒印發出的魔力波動應該不會被城內巡邏獵人發現。

  ...

  “沒人追吧。”克麗絲躲在陰影中，詢問白齊道。

  後者掃了一眼【魔力窺探】，肯定地搖了搖頭。

  “放心，咒印和【無視之偶】的魔力波動都不大，持續時間也不長。巡邏隊會明白是什麽意思，不會深究我們不放的。”

  “希望那個詩人不會告發。”

  “不會的，那小子本來就精神不振，不會多此一舉。”

  白齊回想了一會兒：“他的身體非常瘦弱，至少有兩三周沒有好好吃飯了。衣服也破破爛爛的，恐怕很缺錢。我給他留了些銀幣，他不但不會告發我們，沒準還會謝咱呢。”

  克麗絲嗯了一聲：“但願如此。

  接下來，我們先去哪兒？”

  “單刀直入，”白齊左右打量了一下當前所在的位置，帶著克麗絲朝一條街道轉去，“先去大小姐的地址看看，如果運氣好，沒準可以直接見到她。

  當然，考慮到她已經和家人失聯太久了，最後大概率是找不到她。但也可以憑借她家裏的一些蛛絲馬跡，判斷她之前出了什麽事情。”

  “希望她沒出事，任務能正常完成。”

  克麗絲低聲喃喃道。

  兩人兜兜轉轉，順著街道來到了德庫城西北方。

  這塊區域是城裏的老街區，房子的年齡都不算小。但曾經這裏也算半個市中心，所以在此地居住的人雖不會富裕，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看來簡妮和喬伊剛私奔來這裏時，也沒有腦子糊塗想要持續曾經的富貴生活，還是很有理智地選擇了合適的居住地。

  根據喬伊給的地址，他們找到了一棟公寓，並很快尋到了公寓房東。

  “什麽？”房東得知他們的來意後大驚，“那間房子裏有怨靈出沒的跡象？”

  “請不要慌張，”白齊麵不紅心不跳地撒著謊，“我們也是收到舉報，隻是有這個可能。還請您幫我們打開房門，讓我們確認一下安全問題。”

  房東老頭絲毫沒遲疑，立刻轉身回屋，數秒後，拿著一大串鑰匙走了出來。

  “跟我來吧。”他招呼白齊和克麗絲兩人隨著他上樓。

  邊爬樓時，房東老頭嘴上也沒閑著：“不瞞你們說，我早就懷疑那間房子裏有什麽不對勁的。要是你們不來，再過幾天，我就要找人和我一起開門，讓房客立刻搬家了。”

  “那家房客什麽事嗎？”白齊順著話題問道。

  房東冷笑兩聲：“他們家一直問題不少。房客是一對小年輕夫妻，剛搬過來時看著挺恩愛的，我也就沒多想租給他們。

  後來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這兩人每天工作時間很少，常常睡到大中午才出門，下午時分又回來。好像不是去工作，而是出門逛了次街。要說他們有錢，來這裏住做什麽？說他們沒錢，保持這樣的作息好幾年，嗬，真是奇了怪了。”

  房東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拍腦袋說道：“還有，上個月啊，這小兩口好像吵架了，然後男的很快就搬出去了，就女的在屋裏。我尋思這世道也不安全，那女的怎麽敢一個人住在家裏，就說她兩句。沒想到她還挺橫的，說我管得多，你說我這好心勸幾句，咋還有這樣回話的呢？”

  說著說著，房東已經帶他們來到喬伊曾經的家，他摸索著鑰匙準備開門。

  “請問，”白齊想了想，開口問道，“您之前說這間房子有些不對勁，具體是怎麽不對勁？”

  房東想了想，笑道：“哎，我自己說著說著，都忘了最開始是說什麽了。是這樣的，那女娃後來似乎也想搬家，前不久天天早出晚歸。後來可能是找到房子了，就沒怎麽回來了。但就最近，住在隔壁的鄰居總抱怨，說覺得房子裏有股怪味。我算來算去，多半就是從這個房間裏傳出來的。”

  “怪味？是什麽樣的怪味？”白齊皺眉問道。

  “像是煙熏味，聞著還怪香的。”

  還好，不是什麽臭味。白齊心底想到。

  很快，房門被打開，房東指了指屋內：“那麽，兩位慢慢看，要走的時候把房間門關上就好。我就不進去了，你們有什麽要找我的，隨時出來就好。”

  看來他也很害怕白齊口中的“怨靈”。

  白齊點了點頭，帶著克麗絲走進這棟房子。

  房間是一室一廳，麵積不算太大。裏麵的光線也不充足，所有窗戶似乎都被封住，幾乎不透一絲光亮。要不是他們是獵人，剛走進來時幾乎難以視物。

  誠如房東所說，剛進入這裏，他們都能聞到一股香味，有些像薰衣草的味道，卻要更濃鬱一些，聞著讓人昏昏欲睡。

  輕嗅幾下後，白齊認出了香味來源：“天青草？這是天青草加上催化劑後生出的香味。”

  天青草是當地的常見植物，放在家裏有清新空氣的作用。催化劑自然是獵人們熟悉的加工物，可以簡單刺激許多素材的特性。

  對獵人來說，催化劑雖然不難獲得，但普通人一般是接觸不到催化劑的。這類隨意揮灑就能溶解人的皮膚，滴在各類植物素材上都能催生出各種效果的危險物品，並不是普通人應該接觸到的。

  比如天青草加上催化劑後，生出的香味會讓呼吸到的人在短時間裏昏睡。對獵人來說可能沒什麽效果，但普通人卻是沾之即倒。這樣強烈的催眠藥，普通人拿到很容易出亂子。

  簡妮還是喬伊，是怎麽弄到催化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