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天把包裹寄給你，以為你會馬上建立聯絡，等了你一晚上，最後昏睡了過去。昨天又等了你一天，淩晨才睡。

  結果你現在這麽早突然把我叫醒，你是魔鬼嗎？”

  梅裏亞不滿的聲音清晰地從水晶球裏清晰地傳了過來。

  “對不起，前幾天出任務了，剛回來，立刻就拆開包裹給你聯係了。”

  梅裏亞仍是氣難消，悶悶不樂地哼了一聲。

  沉默了片刻，她才擺手歎道：“算了，反正我起來了，來幹正事吧。”

  白齊隻覺從後背升起一股涼意。

  正事？

  自然是梅裏亞的拷問時間。

  煙霧形成的模糊女性身影從旁邊拿起了什麽。

  “你是拿起了紙和筆嗎？”白齊辨認著煙霧的形狀問道，“這水晶球的影像效果不大好啊。”

  “這是我故意的，我一個人在家穿著比較隨意，清晰了會讓你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我也不想看。”

  白齊想到了梅裏亞布滿皺紋的蒼老麵孔，忍不住就打了個寒顫。

  就算她似乎用什麽手段讓年齡變得年青了些，大媽樣也是很辣眼睛的。

  這煙霧模糊的影響，反而讓他腦補了起來。

  嘔！

  她才是魔鬼。

  梅裏亞怒哼了一聲，放下紙筆離開了水晶球。過了片刻，她重新做了回來，念了些什麽咒語。

  唰的一下，水晶球的煙霧變得清晰起來。

  從之前的黑白影戲，轉變成老電視雪白畫風。

  雖然仍然很模糊，但至少能看清人和東西了。

  梅裏亞似乎胡亂批了件披風在身上，包裹住了她大部分身軀。白齊有些難以辨認她的臉，但能勉強看出五官和表情。

  她不耐煩地拿起紙筆：“快點開始吧，影像連接每維持一分鍾，就要消耗一個異變體，所以你最好少說廢話，給我省點錢。”

  白齊記得，以綠芽城的物價，一個吼叫猴異變體大概價值5到10個銀幣。

  一分鍾消耗至少5銀幣，一小時就是3金幣。按梅裏亞對細節的精細追求，即使自己不說廢話，也得花上數個小時。

  一個幻行怪一年的產出就被燒沒了。

  剛剛覺得自己賺了不少的白齊深受打擊。

  “別磨蹭，快說話。”梅裏亞拍著桌子罵道。

  “好。”

  為了安撫還帶著起床氣的梅裏亞，白齊乖乖地講起了這段時間對巨蜥劍的使用細節，包括在副本裏的使用情況，一點廢話都不敢加。

  這段時間的副本曆險全部累積下來，講了一整個白天都沒說完。

  白齊不是不想隱瞞，但還是老樣子，梅裏亞對細節把控太精準。

  他隱藏了副本中的一些經驗，就不能解釋為什麽下一次使用時，技術突然熟練了許多。

  白齊隻能隱瞞少部分沒怎麽用上劍的副本，大部分還是全盤托出。

  就這麽講了一天。

  可能燒沒了一整隻幻行怪。

  夜幕快要降臨時，梅裏亞將一摞筆記放在一旁，伸了個懶腰。

  “你這段時間的經曆可真夠豐富的，”她滿意地拍了拍厚厚的筆記，“我懷疑，巨蜥劍的研究也差不多了，以後就不用說得這麽詳細了。”

  白齊鬆了口氣：“那就好，不然每次聯係都得跟你說這麽一大堆，我可受不了。”

  “我給你免費的武器，你就要有回報，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梅裏亞將筆記整理好，一邊整理一邊說道：“對了，你之前那一封信，提了兩個問題對吧。看在你對我研究幫助這麽大的份上，兩個問題我算你免費。”

  “多謝。”

  “首先是第一個。

  魔力的副作用嘛，我也很難回答你。可以肯定的是，它的確是有副作用，但副作用似乎是個秘密，我沒有在典籍上查到。

  托朋友幫忙，我倒是拿到了一些實驗資料。”

  梅裏亞從書桌上抽出幾張紙仔細看了起來：“首先，是普通人和高濃度魔力的親密接觸。實驗體先是渾身陷入極度疼痛，隨後，就像砰的一聲，他的身體開始產生異變。

  不同的實驗體，產生的異變也不同，有些是全身開始了無限製增長，變成了一團肉球，最後爆炸開來。有些是身體急速畏縮，所有血肉全都湧上了腦袋，成了一個大腦丸子，最後爆炸。還有些是骨頭快速增長，刺破血肉，這個倒是沒爆炸，不過場麵比爆炸還慘。”

  梅裏亞一臉惡心地將這張實驗資料抽了出去。

  “接下來，是服用過魔藥的人和高濃度魔力的實驗報告。

  這個就沒有普通人那麽慘烈了，實驗體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隻是全身輕微麻癢，感到愉悅，興奮，伴隨輕微的暈眩。在這時如果對實驗體造成傷害，傷口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恢複，甚至是斷肢都能再生。所有實驗體都是這個反應，無一例外。

  就這個實驗報告來看，魔力對服用過魔藥的人似乎沒有副作用。

  不過，實驗體會在那之後，實力停步不前。少數實驗體可以撐得久一點，但都無一例外。

  這麽看來，魔力的副作用似乎就是會讓獵人實力停步。”

  白齊麵色有些凝重。

  “實力停步是個什麽意思？”他忍不住追問道，“是反應、魔力控製，還是力量、速度？”

  “全部。”

  “全部？什麽意思？”

  “全部就是全部，”梅裏亞搖頭道，“這份實驗報告比較老，當年做實驗的人描述不怎麽詳細。按他的解釋，就是獵人評級永遠停止不前，一輩子能狩獵的魔物就那幾隻，給多少裝甲道具和魔藥也沒有用。”

  操，這個副作用還挺玄學。

  白齊思考起來，半天都說不出話。

  那天在冰壁前，自己正麵迎上了魔力爆發，會不會副作用已經開始產生了？

  應該...沒那麽嚴重。

  至少現在看來，他剛提回幾隻2級幻行怪，證明他的實力還在穩定前進，沒有什麽停步的意思。

  可能是因為魔力爆發時，自己逃得夠快，在完全爆發之前離開了洞穴。

  保險起見，他還是問道：“獵人身周時刻都伴隨魔力，這個副作用會不會慢慢影響普通獵人？”

  “理論上，會。”

  “那有沒有辦法規避？”

  “沒有，”梅裏亞搖搖頭，“另外，除了那些很極端的法師以外，我們是不會服用魔藥的。會長下令了，所有服用過魔藥的法師無權晉升高位，也沒有權力查詢高密資料。”

  “這意味著魔力的副作用不止實力停步不前？而且你們會長知道，所以才設下避免服用魔藥的規矩。”

  “應該是的。”

  白齊揉了揉額頭。

  想不通，魔力的副作用到底是什麽，為什麽要如此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