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九斤的時候，他就不在你身邊。如今你生第二胎，他要是還不在，成何體統。

  反正他離著也不遠，回來一趟走水路應該很順暢。你給他發信，叫他趕緊回來守著你，親眼看著孩子出生。否則，太不像話！”

  蕭氏很嚴肅。

  妻子生孩子，丈夫陪在身邊，親耳聽見孩子的第一聲哭聲，這的確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

  結果……

  生第一個孩子人不在，生第二個孩子人還是不在。

  不像話！

  燕雲歌苦笑連連，“戰事焦灼，眼看著計劃快要完成，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候。這個時候叫他回來，之前的犧牲和付出，全都打了水漂。為了我生孩子，這麽長時間的努力，結果滿盤皆輸，任誰也受不了。”

  蕭氏蹙眉，“你那什麽計劃，具體的內容本宮也不問你，難道就非得現在？計劃推遲一段時間，不行嗎？”

  “不行！計劃一旦開始，就不再受我控製。我現在隻能跟著計劃進展調整方案。推遲是不可能推遲的。母親就別操心我生孩子的事情，也別操心蕭逸那裏，我有分寸。”

  “本宮怎麽可能不操心！本宮不操心你的事情操心誰？這段時間你從早到晚的忙，也不顧著自己的身體。九斤每天本宮替你看著，你說說看，你已經多長時間沒有帶著九斤正經吃一餐飯。“

  提起燕九斤小朋友，燕雲歌也倍感愧疚。

  這段時間，兩麵開戰，她是真的忙。

  很多時候，自己都忙到忘了餓。

  若非丫鬟提醒，肯定是有一頓沒一頓的。

  如此忙碌的情況下，她是真沒有時間陪著燕九斤小朋友吃飯，也沒時間帶著他玩耍，指導他啟蒙……

  總歸，錯過了很多很多。

  燕九斤小朋友這段時間，明顯不如上半年開朗。

  她揉揉眉心，“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就能空閑下來。至少能和平兩年。”

  兩年的時間，正是孩子成長的關鍵期，她會抽空好好陪伴孩子。

  這是責任！

  也是愛心！

  蕭氏看她疲憊，也不忍心逼她，“你自己顧好自己，都是要生孩子的人，還這麽不愛惜自己。成何體統！”

  燕雲歌笑了起來，“累母親擔心，是女兒不孝。今年事情太多，好在今年馬上就要過去了。等到明年，一切都會好起來。”

  “但願如此！”

  ……

  夜已深！

  燕雲歌來到臥房，小名燕九斤，大名蕭元初小朋友正在呼呼大睡。

  或是地龍燒得太旺，小朋友的兩家紅撲撲的，額頭還冒著汗水。

  他一個翻身，被褥被踢在一邊，雙腳伸出來，晃悠在床邊。

  這個睡姿，，真是毫無睡相。

  燕雲歌抿唇一笑，捏捏孩子的臉蛋，刮一下孩子的鼻翼，真是個調皮搗蛋的臭小子。

  “聽說白天的時候，他跑去玩水，幾條魚都被他糟蹋了？”

  丫鬟悄聲應了一聲，“郡主娘娘可生氣了，這麽冷的天，還跑去玩水。就怕傷風感冒，麻煩得很，小公子也受罪。郡主娘娘再三叮囑，一定要看好小公子。”

  燕雲歌聞言一笑，“臭小子，稍微一疏忽，就跑得沒影了。也不知隨了誰的狗脾氣。大冬天跑去玩水，他不怕冷嗎？”

  “小孩子都不知道冷熱，玩得可高興了！”

  燕雲歌哭笑不得，“真該在他身上綁根繩子，免得他亂跑。”

  丫鬟掩唇一笑，“郡主娘娘生氣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說是要將小公子捆起來，看他還敢不敢亂跑。小公子撒嬌賣乖，沒一會就哄得郡主娘娘高高興興，有求必應。”

  燕雲歌扶額。

  蕭元初小朋友年紀不大，哄人的功力倒是深厚。

  她突然決定，今晚就歇在這裏，帶著兒子一起睡覺。

  丫鬟有些擔心，“夫人的肚子……”

  “沒事！我睡覺淺，有動靜就會醒來。”

  洗漱完畢，和寶貝兒子躺在一張床上，心情有點激動。

  蕭元初小朋友原本有些胖乎乎的臉頰，因為抽條長高，瘦了些。

  身上肉嘟嘟的情況，也減少了。

  這人身上肉一少，就顯出了俊俏的一麵。

  蕭元初小朋友也不例外，長高了瘦了，就顯得越發好看。

  以前看著憨憨的模樣，如今透著精致。

  小機靈鬼！

  她法子內心的笑起來，閉上眼睛，沒一會睡了過去。

  蕭元初小朋友醒得早，他就是被一泡尿憋醒的。

  別看他年紀尚小，他已經有大半年時間不曾尿床。

  他一睜開眼睛，正要下床，就看見躺在身邊的娘親。

  他揉揉眼睛，咧嘴一笑，開心得不得了。

  緊接著，眉頭一緊，趕緊下床，沒有驚動任何人，自個解決人有三急的問題。

  洗了手，蹭蹭蹭爬上床，往被褥裏麵一鑽，緊緊貼著娘親。

  這暖啊！

  這會，他已經沒了睡意，卻不想起床。隻想靠著娘親，光是這麽躺著，就覺著很滿足。

  手指頭動來動去，手裏頭沒點小玩意，總覺著不自在。

  於是，又偷偷爬起來，拿起爹爹給他做的木頭玩具，在床頭玩耍。

  玩具玩膩了，又拿出紙筆，寫寫畫畫。

  幸虧他拿的是炭筆。

  不至於將床鋪弄得滿床墨汁。

  丫鬟嬤嬤們在門外瞧了眼，都沒驚動他。時辰還早，夫人還沒醒來，就讓小公子玩著吧！

  燕雲歌半睡半醒，她感覺得到孩子醒來，也感覺得到孩子就在身邊玩耍，一會窸窸窣窣，一會又是窸窸窣窣……

  看似動靜很小，對於睡覺的人來說，一點點響聲都有震耳欲聾的效果。

  她眼皮很沉，微微睜開一條縫看了眼小朋友，緊接著又閉上眼睛繼續入睡。

  隻要別搞出大動靜，她還是能適應這樣的睡眠環境。

  到了平日裏該起床的時間，衙門還有諸多公務等著她處理，丫鬟不得不進門叫她叫醒。

  “夫人，該起了！”

  她懶洋洋的樣子，順便翻了個身，將寶貝兒子摟在懷裏，貼著他的臉。

  “睡醒了嗎？”

  “兒子睡飽了。娘親睡飽了嗎？”

  蕭元初小朋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顯得格外認真。

  燕雲歌眼睛尚不曾睜開，眯著眼睛笑，“我也睡飽了。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和娘親一起吃早餐。”

  “好啊！兒子今天要吃油條。”

  “不嫌油膩嗎？”

  “油條好吃。”

  “好吧！那就再來一碗豆漿，來個包子，要不要再來一碗粥？”

  “太多了，兒子吃不完。”

  燕雲歌哈哈一笑，捏捏他的小西瓜肚子，“真的吃不完嗎？”

  “兒子真的吃不完。”

  “娘親幫你吃！”

  母子兩人聊了好一會，丫鬟再三催促，實在是不能再賴床，她終於肯起床。

  洗漱，用餐……

  蕭元初小朋友緊跟在娘親身邊。

  他很好奇娘親的大肚子。

  吃早餐的時候就說道：“娘親要生寶寶了。”

  “九斤會喜歡新出生的弟弟妹妹嗎？”

  蕭元初小朋友重重點頭，“我會帶著弟弟妹妹一起玩。到底是弟弟還是妹妹啊？”

  “娘親也不知道誒，要等生下來才知道究竟是弟弟還是妹妹。你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妹妹吧！我想要個妹妹！”

  “我們就一起盼著有個妹妹。不過也有可能是弟弟哦！”

  一頓早餐，母子關係又恢複了親熱。

  燕雲歌也意識到，自個太忙，忙到沒有合理安排時間。

  無論如何，每天還是要抽一點點時間出來陪陪孩子。

  這個春節，沒有蕭逸。

  蕭逸嚶嚶嚶……

  好想哭！

  春節回不了家，老婆生孩子也趕不回去。

  寶貝兒子好長時間沒見了，是否已經忘了他？

  他給燕雲歌寫信，滿篇全是想念和委屈。

  這個春節，苦兮兮。

  等打完了仗，他要補償，很多很多的補償。

  並且要求不能拒絕他。

  燕雲歌哈哈一笑，回信給他，叫他安心打仗，別整天想東想西，沒個正行。

  孩子很好，她很好，大家都很好。

  等肚子裏的生出來，家裏又將添丁進口。預示著來年必定是個好年份，一切都會順利結束。

  大年三十，這個家沒有男主人。

  有些遺憾，但依舊溫馨。

  蕭元初小朋友許下新年願望，他想要個妹妹，一個軟萌的妹妹。

  他會帶著妹妹一起玩耍，保護妹妹，做個好哥哥。

  燕雲歌告訴他，隻能五成機會心想事成哦！

  即便生下的是妹妹，也未必軟萌。

  平陽郡主蕭氏嗔怪道：“你整天嚇唬九斤做什麽？哪有像你這樣和孩子說話。”

  燕雲歌哈哈一笑，“我是想讓九斤有個準備，萬一我順著他的話，結果生下來的弟弟，他得多失望。”

  蕭元初小朋友朗聲說道：“要是弟弟的話，我就把我的大刀給他玩。”

  “好孩子！九斤最懂事。”蕭氏一把抱住孩子，愛得不行哦。

  絕對是溺愛孫兒的典範。

  幸虧九斤小朋友根子比較正，父母都比較凶悍。

  否則，這麽溺愛下去，保不準就是個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

  過完大年三十，時間進入天和四年，永定二年。

  這一年注定會被銘記史冊，被後世人津津樂道，反複提起。

  因為……

  劉章病了！

  病勢洶洶，恐不得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