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不哭，姑奶奶給爸爸打電話，咱們現在就跟爸爸通電話好不好？” 湛文舒拿起手機，邊安慰湛可可，邊給湛廉時打電話。

  湛樂也蹲下來，握住湛可可的小手，“姑奶奶給爸爸打電話了，可可等一會，一會兒就好。”

  湛可可聽見了兩人的話，哭著看湛文舒手裏的手機，淚水不減。

  湛文舒撥了湛廉時的電話，聽著手機裏的聲音，很快，嘟聲傳來。

  湛文舒說：“通了通了，來，小可可聽。”

  湛文舒把手機放湛可可耳邊，仔細看小丫頭。

  湛可可聽見了嘟聲，哭聲小了，身子開始抽噎。

  看來是止住了。

  湛文舒鬆了一口氣，看湛樂，想用眼神表示她現在的心情。

  但是，湛樂沒看湛文舒，而是看著湛可可，準確的說，是湛可可手裏拿著的手機。

  她眼神，奇異的專注。

  看著這樣的湛樂，湛文舒心裏微動，明白了。

  湛可可聽著手機裏的嘟聲，電話還沒有人接，但隻聽著這個聲音，小丫頭哭聲便止住了，速度快的很。

  “喂。”

  低磁的嗓音傳來，湛可可立刻握緊手機，叫，“爸爸！”

  這一聲又響亮，又清脆，當然，還含著哭音。

  手裏裏的聲音停頓，然後傳來，“哭了？”

  湛可可低頭，聲音變小了，“可可剛剛和姑奶奶，四姑奶奶吃了飯飯出來壓馬路，可可看到了天邊的晚霞，可可想起了爸爸媽咪，可可就哭了。”

  字字句句，實誠的很，沒有半點謊言。

  湛文舒看著小丫頭，心裏歎了一口氣。

  她聽著這話不好受，廉時聽著這話想必更不好受。

  D市市醫院，病房裏。

  湛廉時坐在床上，聽著手機裏軟軟糯糯的聲音，他沒有說話，麵上也沒有任何變化，但他的眼神，那麽的靜，靜的似被月夜籠罩的海麵。

  “爸爸，可可不是故意要哭的，可可就是突然想起你和媽咪了。”

  湛廉時張唇，“把手機給姑奶奶。”

  “哦……”

  湛可可把手機給湛文舒，“姑奶奶，爸爸說把手機給你。”

  “爸爸要跟姑奶奶說話啊？”

  湛文舒笑著說，接過手機，“廉時。”

  “姑姑，開視頻。”

  簡短的話，湛文舒頓了下，看小丫頭，以及旁邊的湛樂。

  從剛剛開始，湛樂就很不一樣，包括現在。

  “現在？”

  “嗯。”

  “行。”

  湛文舒掛了電話，點開視頻軟件，湛樂不知道湛廉時對湛樂說了什麽話，問道，“怎麽了？”

  湛可可也看著湛文舒，眼裏是失落和好奇。

  她沒想到這麽快就掛了電話，她還沒和爸爸說夠呢。

  湛文舒點到湛廉時的信息頁麵，她還沒點開視頻，湛廉時的視頻就過了來。

  湛文舒說：“來了。”

  然後把手機給湛可可。

  湛可可不知道什麽來了，卻也接過手機看，可這一看，小丫頭驚叫，“爸爸！”

  她睜大眼，開心一瞬覆滿她的小臉，她的一雙大眼笑成了月牙。

  “明天去學校不要亂跑，聽老師的話。”

  視頻裏，湛廉時坐在病床上，身上的病號服齊整，他的發絲亦是。

  他看著小丫頭，眸深，卻不淡漠。

  湛可可看著湛廉時，開心滲透進她身體裏的每個毛孔，之前的傷心是一點都不見了。

  “嗯！可可會聽話的！”

  湛可可重重點頭，小臉上都是認真，堅定。

  “不認識新同學，不要怕，按照爸爸以前教你的做。”

  “可可不怕！”

  湛可可搖頭，是真的一點都不怕。

  “有什麽不懂的，問老師，也可以下課後用電話手表給爸爸打電話。”

  “哇，可以嗎？”

  之前在米蘭，湛可可從沒有在下課後打過電話給湛廉時，湛廉時也要求她，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在學校裏給他打電話，但放學後是隨時可以打的。

  現在，湛廉時主動說她下課後可以給他打電話，湛可可很驚喜。

  “嗯，不能在上課期間。”

  湛可可當即挺起胸膛，“可可保證，絕對不會在上課的時候給爸爸打電話！”

  “嗯。”

  “爸爸明天不能陪你去學校，但爸爸相信，你會做的很好。”

  小丫頭小臉上的笑沒有了，但她卻更堅定了。

  “爸爸，可可會很聽話很聽話的！”

  “爸爸相信。”

  最後，湛廉時說：“明天有一個驚喜。”

  “啊？驚喜？什麽驚喜？是爸爸明天要回來嗎？”

  湛可可下意識說，神色激動。

  湛廉時看著電腦裏開心期待的小臉，張唇，“不是。”

  “啊，不是啊……”

  湛可可有些失落，但這失落並不濃，因為早就知道。

  不過，很快的，湛可可眼睛發亮，“是媽咪嗎？”

  湛廉時還在醫院，她知道，但林簾怎麽樣，她隻是從大人嘴裏聽說，從沒有見過，她心裏總是期待的。

  湛廉時沒說話了。

  手機裏的聲音安靜下來。

  湛文舒在旁邊聽著父女倆的對話，心裏酸澀，現在湛可可問起林簾，湛廉時沒出聲，她心裏更是疼。

  湛文舒說：“可可，媽咪……”

  “不是。”

  手機裏，湛廉時的聲音傳來。

  湛文舒聲音止住，難受了。

  湛可可低頭，“好吧，可可不問了。”

  她很失落。

  湛廉時說：“跟爸爸再見。”

  湛可可抬頭，收整心情，看著手機裏的人，揮手，“爸爸再見～”

  “再見。”

  手機裏的視頻關了，恢複到信息頁麵，湛可可把手機給湛樂，“姑奶奶，可可和爸爸視頻完了。”

  湛文舒看這乖乖的小臉，心裏直歎氣，現在這到底是個什麽事哦。

  湛樂蹲在旁邊，整個人呆住。

  她剛剛看見了視頻裏的湛廉時，他穿著病號服，好像在醫院。

  廉時怎麽了？

  “姑奶奶，可可想回家了。”湛可可對湛文舒說。

  湛文舒心疼的不行，聽見小丫頭的話，趕忙抱起她，“好，回家，咱們回家！”

  兩人往回走，可走了兩步，後麵沒動靜。

  湛文舒轉身，“樂樂，在想什麽呢？”

  湛樂回神，看湛文舒。

  湛文舒說：“走，回去。”

  “哦，好。”

  幾人回老宅，客廳裏隻有張媽在，沒有湛起北的身影。

  湛文舒問，“張媽，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