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找死啊！”

  楊宴霆坐在副駕駛去往醫院的路上，破口大罵。

  怕什麽來什麽，這嗜血狂魔竟然猖狂到對樓酥婉下手，這事可就真的鬧大了。

  就趙燦斯斯文文的樣子？

  楊宴霆很清楚趙燦平時是斯斯文文的老好人一個，但是一定觸碰到逆鱗，狠起來可是令人發指。

  之前那個大明星撞死樓酥婉的父親肇事逃逸，趙燦差點舉槍就槍殺了，後來那位大明星以同樣的方式車禍喪命。

  楊宴霆當時去處理的後事，他自然是很清楚經過，也知道那輛大貨車是青姨安排的。

  趙燦、青姨這種上麵的大人物，說白點就是橫著走都沒人敢惹的主，竟然也有不知長眼的缺心眼敢去挑戰權威，找死。

  楊宴霆身為這案件的組長，如果樓酥婉真的出了什麽不測，估計要波及一大幫人落馬，自己的前途一定到頭。

  求爹爹告奶奶期望嗜血狂魔高抬貴手，放樓酥婉一馬，千萬被動這位姑奶奶。

  楊宴霆此時並沒有給趙燦打電話，而且決定先去醫院看看具體情況，內心依舊是抱著僥幸的，希望不是嗜血狂魔幹的。

  到了醫院，一大幫醫院領導在門口等著楊宴霆，看到這幅表情，楊宴霆內心匡倉一聲，沉重了許多。

  走進監控室，查看當時的監控視頻，看到裝扮成醫生的嗜血狂魔進入病房推出樓酥婉進入電梯……

  楊宴霆沉默了許久，終究是真的。

  歎息一聲，還是給趙燦打了電話過去。

  黑珍珠。

  趙燦剛從老宅吃了飯回來，回來的路上，趙燦看到很多警車出動，還以為今晚全城查酒駕，幸好自己沒喝酒。

  回到黑珍珠，正要躺下睡覺，手機響了，是楊宴霆打來的電話。

  接通。

  “喂，楊局，大晚上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趙燦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你做好心理準備。”

  一聽這話，趙燦表情凝重，一定是有關於自己不好的事發生了。

  “什麽事？”

  “趙燦，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樓酥婉應該被那名針對rh陰性血的嗜血狂魔給擄走了。”

  說完這句話，楊宴霆心都顫抖了一下。

  楊宴霆很清楚樓酥婉的分量有多重。

  “今天不是愚人節，這個玩笑不好笑，知道嗎？”

  “你先來醫院一趟吧，哎……”

  楊宴霆掛斷電話。

  趙燦握著手機，片刻，給樓酥婉打去電話，是商言言接通的。

  一接通，對麵就傳來商言言的哭聲，趙燦明白了，應該是楊宴霆說的那樣，樓酥婉被擄走了。

  想到之前殘忍被殺害的無辜人，趙燦心裏開始擔憂起來。

  ……

  醫院。

  趙燦用很快的時間來到醫院，商言言一看到趙燦從電梯口出來，撲了上去就把趙燦抱住，淚眼婆娑的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好樓酥婉。

  趙燦安慰幾句後來到監控室查看了案發經過的視頻。

  趙燦對這些並不感興趣，隻想知道現在有沒有線索。

  楊宴霆歎息一聲，趙燦大致也明白了。

  滴滴滴趙燦的手機再次響起，是高小峰打來的。

  “趙燦，酥婉被擄走了？是真的嗎？”

  “嗯。”

  “你別擔心，酥婉不會有事的，我這邊也幫忙找找。”

  “謝謝。”

  “應該的。哎！都怪我！要是我一直待在醫院，樓酥婉一定不會有事，都怪我。”

  電話你傳來高小峰自責的聲音，已經扇自己耳光的聲音。

  “和你沒關係，這種事誰也不想發生的。”

  “哎！”高小峰歎息一聲，回頭望了一眼實驗室鐵門裏躺在病床上昏迷的樓酥婉，說：“我相信樓酥婉一定不會有事的，她那麽善良的女孩子，上帝一定會保佑她的，如果抓住那位喪心病狂的殺人凶手，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掛了。”

  趙燦無力多說，歎息一聲，掛斷電話。

  猛地一腳狠狠踹在旁邊監控視頻牆上。

  醫院領導互看一眼，自然是不敢上去說你輕點，別踢壞了。

  ……

  今晚的江寧全城禁嚴，大街上全是警車。

  每條道路都是荷槍實彈的警察對路過的車輛進行嚴格檢查。

  氣氛肅然。

  “老李，咋回事兒？剛下班回家就被叫了起來巡邏，咋的啦？是那嗜血狂魔有動靜了？”

  “聽說是上麵有位太子黨的女朋友被嗜血狂魔給擄走了，這事徹底鬧大了，真他媽不開眼，什麽人都敢擄，草，媽的，害得老子們大晚上的起來加班。”

  “真是可惜啊，那個嗜血狂魔心狠手辣，估計人是沒救咯，明兒早又是一具屍體，唉，造孽啊。”

  說著，一輛豐田車被攔下，降下車窗。

  “喲，高博士大晚上的還出來？不安全。”

  高小峰朝兩名警察笑了笑，“我出來找我妹妹。”

  警察例行檢查豐田，放行離開。

  高小峰很淡定，完全和平時一樣沒有任何異常，不急不躁的開車在大街上尋找樓酥婉。

  ……

  趙燦此時還在醫院監控室，一直反複看嗜血狂魔推著推車進入病房，然後推著樓酥婉出來的畫麵。

  視頻裏那人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全副武裝，而且有意的回避攝像頭，根本沒有一絲絲可以辨認的細節。

  但是趙燦感覺視頻中那個人自己一定見過，身影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來。

  趙燦開始複盤所有的細節。

  楚林幼受傷、樓酥婉獻血、嗜血狂魔出現擄走樓酥婉。

  “嗜血狂魔是怎麽知道樓酥婉是rh陰性血的？”

  “樓酥婉是獻血的時候才說出自己是rh陰性血，那麽巧樓酥婉就被嗜血狂魔擄走了，隻能說明他就在醫院。”

  “言言當時知道酥婉是熊貓血的人有那些？”

  商言言說：“我、楚林幼的父母、高博士，以及兩位醫生和護士。楚林幼的父母剛從外地回來，不可能，高博士更不可能，那兩位醫生一直在醫院，現在也在。”

  趙燦皺眉。

  滴滴滴……

  楊宴霆結完電話，走過來。

  “阿燦，剛從二中隊接到通知，在建設路遇到高博士，他一個人開車在大街上尋找他妹妹，應該就是指樓酥婉吧。”

  楊宴霆說出這話，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高小峰不可能是凶手，如果他是凶手，怎麽可能又時間在大街上找樓酥婉？

  那心理素質太強，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楊宴霆這麽多年的刑事經驗來說，大部分人綁架之後，一定會把對方守得死死的，寸步不離，而且還是在這種全城戒嚴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扔下對方，一個人出來。

  趙燦有那麽一刻是有懷疑高小峰的，但是高小峰以前和自己為了救小女孩，站在十幾層樓高的陽台，冒著生命危險救一個小女孩。

  而且高小峰是一個從事醫療研究的博士，他的目標是救人，利用畢生所學的知識研究出更好的藥，治好病人。

  除非趙燦是個瘋子，是個心理變態，才會認為高小峰是嗜血狂魔。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監控視頻。

  趙燦對楊宴霆他們是不抱希望的，就他們那種大張旗鼓的在街上排斥？

  凶手是個傻子才會載著樓酥婉在大街上亂跑。

  ……

  林溪村，老宅。

  寧立恒今天來江寧，住在老宅。

  此時，青姨剛和寧立恒下完棋，青姨的馬是可以直走的，青姨的帥是可以出去殺敵的，理由是，將帥連殺敵都不會，怎麽可能當好領導。

  所以，寧立恒被青姨殺的片甲不留。

  阿強走到青姨麵前，欲言又止。

  青姨盯著棋盤，“說。”

  阿強說：“青姨，寧老，剛才聽說某位大佬的女朋友被人前些日子那位嗜血狂魔抓了。”

  “大佬的女朋友？”

  青姨楞了楞，看向阿強。

  “謔，厲害啊，董珍不在江寧，寧南才來江寧幾天就找了女朋友。”

  寧立恒：“你這……哎，青鳶。”

  寧立恒無語的指了指青姨，也是不敢還口。

  青姨問：“查查是誰家的老大的女朋友被抓了，搞得全城出動，浪費警力。”

  阿強點點頭，到一旁去給公安部打電話問情況，以青姨的身份打去，對方隻能如實告知。

  “知道了……”阿強沉重的走回來，青姨他們看到阿強的表情，頓時覺得有些不妙。

  “誰啊？”

  “是樓酥婉被那嗜血狂魔給擄走了。”

  “酥婉？確定？”

  “嗯。”

  青姨側頭看了一眼小優，小優拿起電話起身去給趙燦打電話。

  寧立恒道：“怎麽又冒出來一個樓酥婉？也是阿燦的女朋友？”

  “不是，是妹妹。”

  “妹妹？”

  “少廢話，說是妹妹就是妹妹。”

  “……”

  小優掛斷電話回來了，“阿燦說，的確是樓酥婉被擄走了。現在全城搜索，還沒有任何消息，青姨現在該怎麽辦？”

  “阿燦在哪兒？”

  “醫院。”

  “他在醫院幹嘛？樓酥婉被剝了？”

  “……”

  小優見樓酥婉今天獻血的事情說了一遍。

  青姨皺眉說：“真是粗心，這種時候還張揚熊貓血。”

  起身。

  阿強趕緊去備車。

  青姨對寧立恒說：“給你兒子說一聲，多派點人出來，封鎖江寧城，就說有恐怖分子需要嚴查，隻進不出。還有所有賓館、民宿、屠宰場、居民樓，全部派人去查。”

  “居民樓也查？”寧立恒心說剛才你不是說浪費警力嗎？

  “你有意見嗎？”

  “……”

  “就說查新冠篩查，所有居民配合。”

  “……”

  寧立恒無語的搖搖頭，給寧南打了電話吩咐一聲。

  時間：10點23分。

  老百姓看到此時出動的警力比剛才還要多了，而且有一部分是部隊調來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所有人都不知道。

  10點29分。

  醫院。

  電梯門開了，青姨、寧立恒兩位超級大佬來了。

  院長當場嚇傻，雙腿打著哆嗦。

  走進監控室，趙燦依舊反複盯著視頻在看，商言言看到青姨來了，抱住青姨就哭，依舊是一番自責。

  “別哭了，沒事的。”

  青姨拍拍商言言的肩膀，拉著商言言到一旁坐下，讓商言言仔仔細細的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講一遍。

  除非是個瘋子，一個超級變態才會相信高小峰是嗜血狂魔，顯然青姨就是那個瘋子！

  趙燦此時全身關注盯著屏幕在看，他堅信自己認識這個嗜血狂魔，隻是想不起是誰。

  ……

  濱江路的那條河叫做江寧河，此時的江寧河水映照著岸邊警燈的閃爍。

  河水靜靜的流淌。

  這裏也是第一次發現被殺害的乞丐的地方。

  沿著江寧河上遊走，河道兩旁有許多廢水井，因為之前的李清泉打造旅遊城市，這些排汙井都廢除了。

  江寧大橋下的一處排汙井裏。

  透過排汙井往裏麵而去，陰暗潮濕陣陣惡臭的地下工程裏，錯綜複雜。

  地上有一些遺棄的被褥，應該是之前有乞丐在這裏過夜留下的。

  再往裏麵走，是以前管理地下排汙工程的操作間，早已經廢棄多年。

  這種地方誰又願意來呢？

  鏽跡斑斑的鐵門裏是一塵不染的實驗室，純白色的實驗室，你們衝刺著消毒水的味道。

  實驗室擺滿了所有醫療器械，以及玻璃瓶裏裝著的器官。

  實驗室的主人很愛衛生，甚至是潔癖，所有實驗室裏看不到血漬，隻有旁邊電視上記錄著他解刨人體時候的視頻記錄，已作為醫學研究。

  視頻很血腥，但是實驗室的主人卻相當認真，一邊解刨，一邊記錄數據，見一個個跳動的器官取出來，放在盤子裏……十分令人作嘔。

  實驗室最裏麵的房間，上了一把鎖，裏麵有張手術台，也就是視頻裏做手術的地方。

  手術台上躺著一個穿著江寧人民醫院病服的長發女生，她在沉睡——樓酥婉。

  實驗室正上方30多米的是一所實驗室，高小峰的實驗室。

  高小峰此時剛在外麵假模假樣的找了一圈樓酥婉，開車回來。

  下車的時候，遇到大批的警察守在門口。

  “抱歉高博士，上級命令，必須每個實驗室都仔細檢查，請你理解。”

  “理解理解。”高小峰淡定的掏出鑰匙，打開門，讓所有警察進入實驗室仔細檢查。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高博士平時就待著這裏做實驗？”

  “害，聞管了，也就問不出來味道了，還沒找到酥婉嗎？”

  “不好找啊。”

  高小峰和領隊在一旁嘮嗑，其他人裏裏外外進行檢查。

  地下30米。

  樓酥婉緩緩睜開眼睛。

  環視一圈，自己綁在手術台上。

  樓酥婉慌了片刻，很快就恢複了鎮定，閉上眼睛努力回憶事發經過，樓酥婉確定一點那個綁架自己來這裏的人是高小峰。

  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現在是想辦法逃出去。

  若是之前的樓酥婉，估計早就嚇得要死。

  現在的樓酥婉一個腦細胞高度發達的少女，係統判定為超體的少女。

  接下來，樓酥婉的腦細胞開始大量計算能幫助自己逃出屋子裏所有物品。

  樓酥婉打算開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