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了一天的彩帶，腰酸背痛的，咦，都8點了。”江寧一中學生會主席劉雲舒轉身對旁邊幾位準備收拾工具走人的學生說，“都這個點了，要不我請客大家一起出去聚一聚？學校附近的炒飯我都吃膩了。你們覺得呢？”

  “你請客，我沒意見。”

  “那你呢酥婉？”

  “我不餓，你們去吃吧。”

  樓酥婉收拾好工具，起身就走。

  以前的樓酥婉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女生，每次學生會的成員聚在一起，總是能聽到她的歡聲笑語，不過終究還是因為家庭的變故父親的離世，改變她的性格。

  變得沉默寡言，不怎麽愛說話了，人也清瘦了不少。

  劉雲舒是高中的學霸兼學生會主席，在他的上一任就是趙燦。

  “等等。”

  劉雲舒小跑上去，在學生會辦公室門口攔下樓酥婉。

  “酥婉，我們是一個集體，你要是不去，我們也不好意思去，走吧，不吃飯怎麽行。”

  “是啊，酥婉，雲舒可是難得的請客吃飯，別錯過哦。”一個胖胖的女孩子挽著樓酥婉說。

  “那你們先走吧，我跟言言說一聲。”

  “ok，我們在校門口等你。”

  樓酥婉打電話給商言言說明了一下要晚一點回宿舍，商言言很在乎樓酥婉，相反樓酥婉也是一樣。

  估計是命運相同吧，兩個人成了最好的閨蜜。

  “行！你待會要是時間晚了走夜路害怕，我叫陳漢深來接你。”

  “嗯。”樓酥婉應了一聲，掛掉電話，來到校門口，劉雲舒攔下兩輛出租車，一行7人離開。

  劉雲舒是認識趙燦的，趙燦在江寧一中的時候，劉雲舒還是個高二的學生，現在能夠成為學生會主席，趙燦功不可沒。

  劉雲舒以前和趙燦一起在學生會共事的時候，大致是了解趙燦這個人隨性的性格的，也知道身邊這個樓酥婉和趙燦關係密切，因為有這些成分在裏麵，劉雲舒暗地裏是比較照顧樓酥婉的。

  樓酥婉在車上一語不發，隻是望著窗外江寧的夜景。

  劉雲舒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是看到眼前這個少女的惆悵，畢竟父親的離世也才不多半個月，要想從那段陰影裏走出來大抵是需要時間的。

  “酥婉，我下午的時候去寧大看到燦哥了。”

  樓酥婉的眼神起了一絲波瀾，微微蹙眉，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提他幹嘛。”

  “你們吵架了。”

  “師傅麻煩停一下車。”樓酥婉的幹淨利落。

  “別停車，酥婉我不說了，你別生氣。”

  劉雲舒一臉的問號，這到底是怎麽了？以前她可不這樣，以前她聽到趙燦的名字，都是很激動，很興奮，甚至還會追問一番。而現在卻一反常態，甚至要下車離開，可見這是被傷了？

  劉雲舒不解，但又不好過問兩人之間的事。

  對於這種事，劉雲舒是覺得少男少女之間吵架很正常嘛，要不了幾天準就和好如初。

  樓酥婉的思緒終究還是被劉雲舒的話影響到了。握著的手機裏是有趙燦打來的幾通電話，第一通電話樓酥婉在忙，一聽到電話趕緊拿起來，一看到是趙燦，就關掉音量棄置一旁，繼續做著手工。

  出租車停在了濱江路水上人家的大門口。

  水上人家大門裝修的很古色古香，兩個大燈籠，門口站著的兩名旗袍迎賓。

  水上人家的生意很好，大廳裏很熱鬧，繞著大廳右側的是一排排包間。

  一行人在大廳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兩岸濱江路的夜景。

  李清泉在江寧執政期間，重點發展旅遊產業，去年將江寧河兩岸的濱江路重新打造了一番，夜景也提升了不少，自然也是增加了不少健身步道，可供人休閑娛樂。

  “酥婉你想吃什麽？”劉雲舒拿著菜單問。

  “隨便。”應了一聲，繼續看著河道邊稀稀疏疏散步的人影，以前她也經常和趙燦在河道邊散步，偶爾也前麵的夜宵店吃小龍蝦解解饞什麽的，日子倒是逍遙自在，無憂無慮。

  但這樣的日子終究是一去不複返了。

  “酥婉，開飯了。”

  “嗯。”樓酥婉回過神，拿起筷子，都是自己平時比較喜歡吃的菜，但卻沒什麽胃口，隻是夾這青菜送到嘴裏。

  “來，我敬大家一杯，感謝大家這幾天的辛苦。”劉雲舒這桌學生喝的是唯一花生奶。

  “雲舒，你現在都高三了，有想過考哪所大學嗎？會不會去隔壁寧大，我想看看我們江寧兩大學霸又在一起哦。”胖胖的女同學泛著花癡的幻想。

  一個男同學哈哈笑道：“趙燦都畢業了快一年了，你還想著他啊，不虧是頭號花癡。”

  “想著怎麽了，又不是我一個人想著，好多女同學都還想著他呢！趙燦成績又好，長得又高又帥又白，想想都激動。”

  “嗬嗬，激動也沒用，人家趙燦是不要你這樣胖妹的，現實一點吧。”

  樓酥婉在旁邊沒有多話。

  “對了，雲舒你到底想念哪所大學？”胖妹繼續追問。

  “那還用說，雲舒學霸去哪所大學還不是信手拈來。”戴眼鏡的男同學恭維道。

  劉雲舒笑了笑，他向來是性格沉穩，少有的少年老成。

  “我想當老師，如果高考分數夠的話，我想去北師大。”

  “好羨慕哦，我爭取考個二本。”胖妹說。

  “誒酥婉你有什麽想法？”胖妹問。

  “我？”想了想，“寧大吧。”

  “寧大？這兩年錄取分數線也不低，哎，你一說起寧大我又想起了趙燦學生，好任性的人，明明分數線已經超了清華，竟然不去。”

  劉雲舒說：“酥婉才高一，別聊高考那麽沉重的話題，來吃菜。”

  大廳裏很喧嘩，觥籌交錯，形形色色的人把酒言歡，聊著各自的好事、壞事、糟心事。

  包間裏有喝醉的人出來，然後跑向廁所，隨後又故作淡定的回到包間繼續應酬。

  包間裏。

  趙燦這群人6點半就來了，現在九點了，白酒喝了四瓶，是真的不能再喝下去了。

  8兩的酒量是趙燦的極限，在曹沃那貨軟磨硬泡下，非要拉著趙燦拚酒，說什麽留著杯子裏養魚啊！

  “我幹了，你隨意。”

  趙燦就真的隨意的抿了抿，結果曹沃醉醺醺的指著杯子裏的酒說：“你瞧不起我，我幹了你不幹，你瞧不起我。”

  趙燦無奈，隻有硬著頭皮把杯子裏的二兩白酒吞下去。

  一斤酒下去。

  趙燦是真的醉了。

  仍有一絲清醒，招呼大家走人，要不然在待下去，指不定曹沃又要去拿酒過來。

  很久沒有這樣痛飲的趙燦，今晚和舍友一起毫不顧忌的喝酒聊天，心情也很舒暢。偶爾這樣醉一次，也是不錯的選擇，前提是趙燦的酒品很好，不像曹沃喝醉了就耍酒瘋，煩死了。

  喝醉酒的人才是人生百態。

  趙燦坐在位置上犯暈。

  曹沃就很奇葩了，他喝醉了喜歡打電話，掏出電話，隻打女生，什麽青梅竹馬的發小、老同學、新同學，以前沒聯係的，什麽都不管，接著酒勁就打過去聊天。估計等明兒酒醒了，要後悔一番。

  劉小北和王胖子則各自吹噓自己有多厲害，幹過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你他媽一個人晚上去墳場算個毛線。”王胖子醉醺醺的搭在劉小北肩上，“你胖爺我告訴你，老子去過魯王宮，你信不信。”

  “你們都厲害，走啦。”趙燦聽不下去這兩人胡扯了。

  王胖子不樂意了，“嘿，阿燦你不相信我？”

  “我信我信，走啦。”

  “我跟你說啊”王胖子的話匣子也打開了，搭在趙燦的肩上，胡言亂語自己下鬥的事，趙燦不信，打死也不信。

  掃碼結賬，一共消費了986塊錢。這點錢對趙燦來說不值得一提。

  趙燦讓服務員叫了輛車在外麵等著。

  六個人一身酒氣，醉醺醺的嬉笑打鬧從包間裏走出來，大廳通往門口。

  大廳靠窗的餐桌，胖妹正對麵就是包間，聽到某個包間傳來喧嘩聲，胖妹抬頭望去。

  六個身形不一的年輕人談笑之間從裏麵走出來，目光立刻就停留在中間那名帥氣的男生身上，看樣子是喝醉了，不過笑起來的很時候依舊是那麽燦然，直擊胖妹內心。

  猶如一頭小鹿在胖妹胸口裏亂撞，手情不自禁的抓住旁邊戴眼鏡男生的手臂。

  “嘶，你抓我幹嘛？”

  “趙燦我就說我眼皮一直跳，原來趙燦也在。”胖妹難以言表內心的激動，“剛才正聊著他，他就出現了。”

  低著頭吃著飯的樓酥婉微微一愣，但卻沒有回頭，繼續低著頭吃飯。

  劉雲舒是扭頭看到了趙燦，對於樓酥婉的反應，劉雲舒很詫異。

  “燦哥。”劉雲舒站起來喊了一聲。

  趙燦聽到有人在叫他，目光在喧鬧的大廳掃視一圈後停留在考察的劉雲舒身上。

  “雲舒是你啊！”

  “你們等一下，我去打個招呼。”趙燦和曹沃他們說了一聲，就朝這邊走來。

  樓酥婉聽到了趙燦聲音，同時也能感受到趙燦正在過來，頭也就埋得很低，突然心跳加速，臉也紅了。

  “你們都在啊！”趙燦一隻手撐在桌上，畢竟有些醉了，身體也乏力了。

  “趙燦學長你好啊！”胖妹泛著花癡招手，“好久不見，你又長帥了。”

  “你也瘦了不少。”

  “”

  都是以前學生會的成員，目光移動到劉雲舒身上，然後移動到他背後那個低著頭的黑直長發女孩——樓酥婉。

  “酥婉。”趙燦喊了一聲。

  “哦。”樓酥婉抬起頭，這才第一次看趙燦，一身酒氣暈乎乎的樣子，還撐在桌子上，好像隨時都要倒一樣，樓酥婉蹙眉。

  “大學同學聚餐。”趙燦對劉雲舒說。

  劉雲舒瞄了一眼樓酥婉，示意是在傳達信息，樓酥婉沒理，索性把頭望向窗外。

  “阿燦你走不走，車來了！”門口的曹沃呼喊道。

  “來了。”趙燦拍了拍劉雲舒的肩膀，“走了。”

  “需要我扶你嗎？”劉雲舒說。

  “不用。”

  樓酥婉依舊紋絲不動，趙燦自然就朝門口走去。

  “你們到底怎麽了？”劉雲舒問。

  “沒什麽。”樓酥婉回了一會，目光看向門口的趙燦。

  “趙燦你跟我們回宿舍嗎？”餘淮南問坐在門口石樁上休息的趙燦。

  “都坐不下，我就回不去了，你們先走吧，我重新叫車。”

  “對不起趙公子我我記錯了。”服務員在一旁致歉，趙燦剛才是讓他叫兩輛車。

  趙燦懶得跟他廢話，全當沒聽見。

  司機催促了兩聲，餘淮南叮囑服務員看好趙燦，這才上車離開。

  趙燦是水上人家的老顧客，以前經常和李清泉、楊宴霆他們私底下來這裏吃飯。後來水上人家的老板也了解到了趙燦的背景，可不敢怠慢。

  此時老板忙空下來，聽說趙公子還在門口沒走，端著解酒茶屁顛屁顛的就朝門口跑去。

  樓酥婉旁邊這桌正在收拾餐具的服務員看著老板屁顛屁顛的朝門口跑去，低聲私語起來。

  “老板這是去迎接誰啊，一臉殷勤的樣子。”

  “有個帥哥喝醉了在門口等著，大人物。”

  “哦，剛才我去他們包間，看到他們喝得夠多的，四五瓶白酒，不醉才怪。”

  另一個服務員頓了頓，低聲附在她耳邊說：“告訴你一件事，你可千萬別亂說出去，之前我聽到老板說那個年輕人叫做趙燦，就是網上爆出來的那個超級富二代。你想不想上位，想上位的話，現在出去想辦法靠近他，要是他看上你了，你保證飛上枝頭變鳳凰，立刻就路逆襲人生。”

  “不會吧，竟然就是他？”

  “噓！別說出去，他很低調的。”

  “哦。”那個服務員抹著桌子，目光望著門口，思想上開始作鬥爭，那道門就是一個命運的轉折點，如果出去了說不定從此脫離社會底層，不過也就想想而已，就自己這長相，這個初中文憑，歎息一聲，還是繼續抹桌子吧。

  “我吃飽了，先走了。”樓酥婉起身，也不回頭，就朝門口走去。

  “酥婉你不吃了？”胖妹喊道。

  “我們繼續吃。”劉雲舒知道樓酥婉要去幹嘛，趙燦在外麵，招呼大家繼續吃飯。

  樓酥婉走出門口，就看到老板和幾個服務員圍著趙燦虛心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