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潘楊這話一出來，陸彥廷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陸彥廷：“出什麽事兒了？”

  潘楊：“最近這段時間藍溪和藍先生一直在因為一個項目的事情對峙，藍溪不同意投入這個項目，但是藍先生執意要投入，兩個人爭論不下。”

  “今天上午的董事會上，藍先生把藍溪患病的證明拿出來了，還跟董事會的成員強調藍溪精神有問題，現在董事會那邊已經計劃讓藍溪下台了，東進上下都在討論這件事兒……”

  潘楊一邊說一邊觀察陸彥廷的表情。

  果不其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樣。

  一旦藍溪受了什麽委屈，陸彥廷就是這個表情。

  潘楊知道，陸彥廷對藍溪那絕對是百分百真心的，不然不可能這麽上心，還專門讓他去跟舒然對接。

  潘楊也覺得藍仲正這事兒做得挺不厚道的，好歹是父女，沒必要這麽坑自己的女兒。

  陸彥廷的眼底像是淬了冰。

  他知道藍仲正和藍溪之間的父女情分所剩無幾，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藍仲正會做出來這種事情。

  他身為父親，應該也知道藍溪對自己的病情多麽介意。

  之前隻要別人說一句她有病，她都會有那麽劇烈的反應，難道他不懂？

  現在他竟然拿著藍溪的病在董事會上做文章，藍溪怎麽能接受？

  陸彥廷覺得，藍仲正這次做得太過分了。

  “之前讓你查的事兒有結果了麽？”沉默了幾分鍾，陸彥廷才問出了這個問題。

  潘楊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陸彥廷說的應該是藍仲正偷稅漏稅的事情：“嗯，有結果了，他這兩年確實漏交了不少稅。”

  陸彥廷：“證據給我一份。”

  潘楊知道，陸彥廷這是要行動了。

  不過，有些事情，他要先提醒一下陸彥廷：“這個漏稅主要是東進的賬目，如果把事情弄上去，可能藍溪也會受到牽連，畢竟她現在也是東進的領導……”

  陸彥廷：“我知道，你把證據給我吧。”

  潘楊：“好。”

  該提醒的提醒過了，他也就退下了。

  跟在陸彥廷身邊這麽多年，他知道，陸彥廷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他剛才也就是稍微做個提示而已。

  ………

  潘楊走後，陸彥廷給藍仲正打了一通電話。

  藍仲正接到陸彥廷電話的時候，正在辦公室裏和幾個跟自己關係比較好的董事會成員商量著怎麽扳倒藍溪的事兒。

  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藍仲正低頭一看，看到來電顯示上陸彥廷的名字之後，表情略微變化了一下。

  然後，他讓周圍的人先從辦公室出去，才接起電話。

  “彥廷啊，找我有事？”藍仲正對陸彥廷的態度永遠都是這麽熱絡。

  不過陸彥廷並不在意，電話接通後，笑著問他：“您有時間嗎？我想跟您見個麵。”

  陸彥廷並沒有說自己和他見麵有什麽目的。

  正好，藍仲正也想就藍溪的事兒跟他好好商量一下，畢竟藍溪長久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所以，藍仲正當場就答應了：“好，什麽時候見？”

  陸彥廷：“一個小時以後吧，您來縱海。”

  藍仲正：“沒問題。”

  商場上混了這麽多年，藍仲正也大概猜得到陸彥廷找他的目的是什麽。

  多半是為了藍溪。

  估計他也沒少在東進安插眼線，董事會上的事兒應該已經傳到他耳朵裏了。

  不過藍仲正現在也沒什麽好怕的，他覺得陸彥廷不是那種沒理智的人，好好說一說，應該還有機會。

  **

  下午，舒然端著一杯咖啡來到了藍溪辦公室門前，抬起另外一隻手來敲門。

  藍溪從開完會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不出來，午飯的時候舒然敲門喊過她，她說她沒胃口。

  舒然給潘楊打電話說完藍溪的情況之後，還是不放心，於是下樓買了一杯她喜歡的摩卡，親自送了過來。

  敲了幾下門，裏頭還是沒有反應。

  舒然正準備開口勸她的時候，麵前的門突然打開了。

  一抬頭，看到藍溪帶著一臉笑容站在麵前。

  “給我的？”藍溪將視線瞄準了舒然手裏的咖啡。

  舒然本來以為發生這種事兒之後，藍溪挺難受的。

  沒想到，她竟然還在笑？

  而且看起來完全沒有被這件事情影響到。

  舒然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藍溪當然知道舒然為什麽露出這種表情，她笑了笑：“你覺得我現在應該尋死覓活？”

  “當然不是！”舒然把咖啡交給她，“那根本不是你的風格好不好？”

  在藍溪手下工作的這段時間，她自認為很了解藍溪了。

  她不是那種隨便就會被困難打倒的人。

  “這不就是了。”藍溪笑，“剛才我是在閉門思過，想想有沒有什麽辦法解決這件事兒。”

  “他做得太過分了，偽造這種證據汙蔑你——”提起這事兒，舒然也有點兒憤憤不平。

  “他沒偽造。”藍溪打斷了舒然的話，語調和語氣都很輕鬆：“我確實有精神病。”

  舒然：“……？”

  “不過現在好得差不多了，所以看不出來。”說到這裏，藍溪聳了聳肩膀。

  舒然是真的驚訝，因為她跟藍溪接觸這段時間下來，覺得藍溪一切都挺正常的，完全不像是有那種病的樣子啊。

  看到舒然這個表情，藍溪笑了笑。

  “我餓了，你下去給我買兩個飯團吧。”藍溪對舒然說。

  舒然點點頭，“好，你要什麽味道的？”

  藍溪：“金槍魚或者肉鬆吧。”

  舒然答應下來，從藍溪的辦公室退了出去。

  **

  一個小時以後，藍仲正準時來到了縱海。

  他剛一下車，就看到了潘楊。

  陸彥廷已經提前通知過潘楊，所以潘楊早就下來等待了。

  看到藍仲正之後，潘楊主動走上去，“藍總來了。”

  “藍總”這個稱呼聽得藍仲正非常不舒服。

  要知道，之前潘楊都是喊他“藍董”的。

  不過，這種時候，藍仲正也不好跟潘楊計較這些。

  他朝著潘楊微微頷首，隨後問他：“彥廷不忙吧？”

  潘楊：“陸總在辦公室等你。”

  然後，潘楊帶著藍仲正到了陸彥廷的辦公室。

  潘楊將藍仲正帶到之後就離開了，他退下之後，辦公室裏隻剩下了陸彥廷和藍仲正兩個人。

  陸彥廷走到沙發前，自己先坐下來，然後才招呼藍仲正：“坐吧。”

  明明是在招待他，但是藍仲正卻覺得陸彥廷的這個語氣非常不對勁兒。

  前麵連一個稱呼都沒有，聽起來很奇怪。

  不過，藍仲正也沒有時間過多地去糾結這個。

  他在陸彥廷對麵坐下來，率先開口問他：“彥廷你找我過來什麽事兒？”

  陸彥廷拿出來一份文件丟放到了藍仲正麵前。

  藍仲正低頭一看，就看到了上麵大大的幾個字——股權轉讓協議。

  看到這幾個字之後，藍仲正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希望你把名下所有的股份都轉讓給藍溪。”陸彥廷言簡意賅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沒錯，他用的是“轉讓”，不是“出售”。

  藍仲正覺得這件事情太可笑了，但是在陸彥廷麵前他也不能笑出來。

  “不可能。”藍仲正拒絕得很幹脆，“東進是我一直以來的心血，我不能由著藍溪這麽胡鬧。”

  停頓了一下，藍仲正語重心長地對陸彥廷說：“彥廷，我知道你寵著藍溪，但是藍溪管理公司的能力怎麽樣你應該也比我清楚，她太年輕，太衝動，很多事情處理起來都太情緒化了，現在公司讓她管理已經是一團糟，我不能看著自己的心血被這樣毀掉。”

  聽完藍仲正的話，陸彥廷勾了勾唇角，那笑容裏看不出喜怒。

  “你確定，東進是你的心血？”他輕飄飄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藍仲正當即被陸彥廷問得啞口無言。

  見他不說話，陸彥廷笑著繼續：“整個江城無人不知，東進的前身是白氏，而白氏是藍溪她姥爺一手建立起來的。”

  藍仲正聽到陸彥廷這麽說，臉色更加不好了。

  別人背後議論他的那些話，他當然是知道的。

  無非就是說他吃軟飯，靠著女人上位。

  這些言論在早年間尤其多，最近兩年稍微好了一些，但還是堵不上這些人的嘴。

  別人說，他說不定還能反駁一下。

  但是陸彥廷說，他就隻能聽著。

  畢竟……惹不起。

  “不管怎麽樣，這些年我為公司的付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藍仲正看向陸彥廷，“彥廷，你真不能這樣慣著藍溪。”

  藍仲正說得真情實感，陸彥廷卻全然不在意他的話。

  他抬眸，冷冷掃了藍仲正一眼，“你的意思是不會簽這份協議，對吧？”

  藍仲正點頭：“這份協議我不會簽的，我不可能就這樣放棄我的心血。”

  笑話，這種對自己毫無好處的事兒，他怎麽可能做？

  別說股權轉讓，今天就是陸彥廷拿著好價錢買他手裏的股份，他都不會賣。

  在東進呆了這麽多年，藍仲正就沒打算離開過。

  陸彥廷知道，他跟藍仲正初步的談判算是破裂了。

  原本他也不太想撕破臉的，想著藍仲正如果答應了的話，就象征性地給他一筆錢，就當是他把藍溪帶到這個世界上的獎勵。

  可藍仲正偏偏不領情，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把東進當成了一塊兒肥肉，叼在嘴裏怎麽都不肯放。

  既然如此，他就隻能換一種方式了。

  陸彥廷起身，走到辦公桌前，從桌上拿起了另外一份文件，再折回來將這份文件擺到藍仲正的麵前。

  “你可以先看看這個，再考慮要不要簽協議。”

  藍仲正的臉色不太好，當陸彥廷拿著這份文件過來的時候，他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藍仲正拿起這份文件，剛打開看了一眼，整個人就愣住了。

  他不知道，陸彥廷手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其實每個公司都會避稅，基本上不被查到就沒什麽大事兒。

  這些年藍仲正一直都在用這種手段避稅，幾乎是天衣無縫的。

  沒想到，陸彥廷竟然弄來了這麽一摞證據。

  要知道，這種事情一旦被揭發，坐牢絕對是無法避免的。

  藍仲正翻看了幾頁，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手都在發抖。

  “彥廷，你這是在威脅我？”他合上資料，再次看向陸彥廷。

  陸彥廷勾唇，“談不上威脅，隻要你把股權轉讓協議簽了，這份證據我就會徹底銷毀。”

  “如果我不簽呢？”藍仲正順著他的意思問下去。

  陸彥廷擺出了一個遺憾的表情，“那就隻能和你說一句對不起了。”

  藍仲正咬緊了牙關。

  這還不是威脅？

  他為了藍溪，還真是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來。

  藍仲正現在更懊惱了，當初為什麽沒讓藍芷新早點兒跟陸彥廷認識。

  要是陸彥廷喜歡上的是藍芷新，哪裏還會有今天這麽多事兒？

  藍仲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著。

  他沉下臉來，提醒陸彥廷：“這是涉及到整個公司的問題，我逃不了幹係，藍溪現在身為董事長，肯定也會受牽連。”

  陸彥廷：“我可以保她，我的能力如何你應該清楚。”

  聽到這裏，藍仲正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沒錯，就算這件事情把藍溪牽扯進去了，陸彥廷也能保住她。

  藍仲正越想越頭疼，陸彥廷給他的選擇看似是二選一，其實到頭來就是一個死胡同。

  他想要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就必須把那份轉讓合同給簽了。

  可是，一旦簽了那份轉讓合同，就意味著他放棄了東進的一切。

  光是想想，藍仲正就覺得很不甘心。

  他在東進呆了二十多年，一步一步到了今天，要他放棄，談何容易？

  當初費了那麽多心思才把白氏變成了東進，如今拱手讓人，如何甘心？

  “彥廷，你就這麽喜歡藍溪？”想來想去藍仲正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藍溪的脾氣有多差他是知道的，若說她身上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那副好皮囊了。

  但是陸彥廷這樣的人，什麽漂亮的沒見過？

  藍仲正真的不明白，藍溪怎麽就把他迷得七葷八素的。

  “這跟我們要談的事情沒有必然的聯係吧？”

  很顯然，陸彥廷並不想和他聊自己跟藍溪的感情問題。

  “這件事情我還需要考慮一下，彥廷，你給我一點兒時間。”說到這裏，藍仲正抬起手來揉了揉眉心。

  這件事兒，真的是該用時間好好考慮一下。

  “可以，我當然會給你時間，應該的。”陸彥廷表現得善解人意，“你可以在清明節之後給我答複。”

  清明節。

  藍仲正算了一下，距離清明節還有五天的時間。

  這個時間，挺久了。

  陸彥廷還算給他麵子，判了一個緩刑。

  藍仲正點頭，“可以，我好好考慮一下。”

  陸彥廷低笑了一聲，“其實這件事情本身沒什麽考慮的價值，坐牢和放棄股份之間，可能還是後者比較好吧。”

  “當然，每個人價值觀不一樣，我也不能把我的價值觀強加給你，所以，選擇權還是在你手上。”

  藍仲正：“……”

  陸彥廷這番話，表麵上是在友好地給他指示，實際上還是在威脅他。

  他就是在告訴他，如果不放棄股份，就等著坐牢吧。

  藍仲正捏緊了拳頭，大腦一片混亂。

  他年齡大了，這些年在商場上大事兒也經曆不少。

  當初他賣掉別院，藍溪去和他吵架時說的那句“我會把白家的一切都奪回來”，藍仲正也隻是當一個笑話聽了聽。

  他覺得藍溪沒有那個能力。

  沒想到，她當初放下的豪言，竟然快要成了真。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認識了陸彥廷。

  藍仲正想，如果沒有陸彥廷的話，這一切絕對不會那麽順利。

  “那我們今天就先聊到這裏，我先忙工作了。”

  該說的都說完了，陸彥廷直接對藍仲正下了逐客令。

  聽出了陸彥廷的意思，藍仲正點點頭，起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剛從陸彥廷的辦公室出來，藍仲正就碰上了潘楊。

  潘楊倒是有禮貌，一直把藍仲正送到樓下，才和他道別。

  上車之後，藍仲正不停地揉著太陽穴和眉心，頭疼得不行。

  這件事兒……真是不好解決。

  **

  喝了一杯咖啡、吃完兩個飯團之後，藍溪的狀態恢複了不少。

  下午，她又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下班時間到了，她手頭的工作基本上已經忙完了。

  藍溪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下班回家。

  結果，剛一走出辦公室，就迎麵碰上了陸彥廷。

  說起來，陸彥廷好些日子沒來公司接過她了。

  藍溪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 有些驚訝：“你怎麽來了？”

  陸彥廷凝視著她看了一會兒，嘴唇勾起，走上來摟住她的肩膀。

  “接你回家，給你個驚喜。”

  藍溪撇了撇嘴，心裏感歎著他最近怎麽越來越幼稚了。

  當然，這種話她也就心裏感歎一下，嘴上自然不會多說。

  兩個人一塊兒朝著電梯的方向走過去。

  東進是沒有專屬電梯這一說的。

  電梯停下來之後，電梯裏還有很多公司的普通員工。

  當然，大家都是認識藍溪和陸彥廷的。

  看到陸彥廷摟著藍溪等電梯，大家麵麵相覷，誰都不敢說話。

  不過兩個主角倒是完全沒在意這個，直接踏入了電梯。

  電梯裏這些人原本是在討論八卦的，但是因為藍溪和陸彥廷進來了，一瞬間就變得很安靜。

  然後呢，陸彥廷旁若無人，摟著藍溪還不夠，低頭湊到她耳邊，一邊親她的耳廓，一邊問她：“晚上想吃什麽？”

  藍溪：“我想吃菠蘿蝦。”

  陸彥廷：“嗯，那等會兒做給你吃。”

  電梯裏眾人：“……”

  陸彥廷是江城鼎鼎大名的人物，幾乎每個人都聽過他的名字。

  大家都說陸彥廷這個人挺冷漠挺嚴肅的，今天一見，發現傳聞根本就是胡扯……

  這哪裏嚴肅哪裏冷漠？

  看他對藍溪的態度，簡直就是縱容得上了天。

  電梯停下來之後，陸彥廷也沒鬆手，一路摟著藍溪走出去。

  電梯裏其他的員工等著他們走遠之後才從電梯裏出來。

  然後，開始低聲地討論這件事兒。

  “我的媽呀，這倆人是在演偶像劇嗎？”

  “我現在覺得那個帖子裏說的藍總給陸總下了蠱這個事兒……應該是真的。”

  “我現在就是好奇，陸總到底知不知道藍總有精神病啊？要是知道了還對她這麽好，那絕壁是真愛。”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興致勃勃地討論著藍溪和陸彥廷的八卦。

  ………

  上車之後，藍溪係好安全帶，才詢問陸彥廷：“你今天不忙？”

  陸彥廷：“嗯。”

  藍溪：“哦。”

  藍溪到底還是興致不高，路上也沒怎麽說話。

  陸彥廷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兒之後，也理解她的心情。

  回到觀庭之後，陸彥廷換了一下衣服，然後就洗手去做飯了。

  藍溪一個人坐在客廳裏，又想起了今天白天在會議室裏發生的事兒。

  想著想著，她就開始自嘲地笑。

  藍溪目光看到了那架鋼琴，然後就想到了白婉言。

  眼眶有些熱。

  她站起來，走到鋼琴前坐下來，手指放在黑白琴鍵上，輕輕地摁著。

  旋律是她學的第一首譜子——《蟲兒飛》。

  小時候她很喜歡這首歌，剛學會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在哼唱。

  陸彥廷在餐廳做飯的時候，聽到了藍溪的琴聲。

  他切菜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眉宇間溫柔盡顯。

  ………

  後來的二十幾分鍾藍溪一直在彈琴，直到陸彥廷從廚房出來喊她去吃飯，藍溪才停下來。

  陸彥廷做了三道菜，有葷有素，作為晚餐來說很豐盛了。

  藍溪甚至都不用動手拿餐具，陸彥廷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下午隻吃了兩個飯團，又工作了那麽久，藍溪已經餓得不行了。

  坐下來之後，就開動了。

  她夾了蝦放到嘴邊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不得不說，陸彥廷的廚藝是真的不錯。

  吃完一隻蝦，藍溪抬起頭來看向對麵的陸彥廷。

  陸彥廷笑著問她：“味道怎麽樣？”

  藍溪點頭，“很好吃啊，好吃到我都好奇你是跟誰學的啊？”

  陸彥廷：“……”

  看著陸彥廷欲言又止的樣子，藍溪更好奇了，“不方便說嗎？”

  “也不是。”陸彥廷搖頭。

  藍溪：“好吧……那就是不想說。算了，我不問了。”

  陸彥廷：“……跟顧靜雯她媽媽學的。”

  這個問題是真的為難。

  他如果不回答，藍溪會不高興，如果回答了……藍溪還是會不高興。

  反正，左右都是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