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廷盯著藍溪看了一會兒，笑道：“你漂亮。”

  藍溪“唔”了一聲，也笑了：“顧小姐要是聽到這話該多傷心呢。”

  陸彥廷但笑不語。

  她頻頻提起顧靜雯，他真的是一點兒都沒覺得煩，相反地，還很驚喜。

  **

  深夜。

  藍溪睡過去之後，陸彥廷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過了很久，電話才接通。

  那邊，男人的聲音帶著粗喘，似乎是在做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

  聽到這個聲音，陸彥廷目光一沉。

  “打擾你好事兒了？”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又是為了股份找我的？”那邊，傅行的聲音明顯有些不耐煩。

  陸彥廷：“不是，我要結婚了，你來嗎？”

  傅行：“你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陸彥廷：“我的意思是，要辦婚禮了。”

  傅行：“怎麽著，你是想喊我去當伴郎？”

  陸彥廷：“十二月二十號，萬豪酒店。”

  傅行：“ok，股份的事情，我大概那個時候也能給你答複。”

  說到正經事兒，傅行認真了不少。

  聽到他這麽說，陸彥廷便問：“和他們商量過了？”

  傅行沒回答。對於傅家的事兒，他一直都是閉口不提的。

  知道他不願意說，陸彥廷也就不多問。

  說完該說的，就掛了電話。

  **

  陸彥廷和藍溪的婚禮日期公布之後，江城當地的娛樂媒體就開始大肆報道了。

  畢竟陸彥廷這個名字在江城這麽有名，跟他沾上邊兒的，不管是什麽新聞，都能博人眼球。

  之前網上有過陸彥廷出軌的報道，但是現在他又和藍溪補辦婚禮，之前那些流言也算是不攻自破了。

  當然，娛樂論壇上還是不少人在酸藍溪的。

  比如說，吐槽陸彥廷眼光出現問題了，喜歡上藍溪這種婊子，之類的。

  還有很多人說，藍溪就是看上了陸彥廷的錢。

  這些傳聞太多了，藍溪之前就看過很多，她也親耳聽到過。

  然而，沒有人能想到，這場婚禮並不是她主動自願辦的。

  婚禮的前兩天，藍溪就請假了。

  要準備的事情太多，還要和婚禮主持人溝通儀式的流程之類的，紛繁複雜。

  他們兩個人的婚禮，陸青染也出了不少力。

  她本身點子就多，婚禮上頭很多創意都是陸青染想出來的。

  藍溪和陸青染特別合拍，對完流程之後，兩個人就一塊兒去吃飯了，陸彥廷說自己還有事情要處理，沒有跟著她們一起。

  陸彥廷並沒有離開萬豪，等藍溪和陸青染走之後，陸彥廷乘坐電梯，到了樓上的客房，找到了傅行所在的房間。

  敲門進去，傅行正坐在桌子前，對著電腦弄什麽數據。

  看到陸彥廷之後，傅行直接合上了電腦。

  “我還以為你會帶著藍溪一塊兒來。”傅行笑了笑。

  陸彥廷沒回答他，隻是問：“股份？”

  “搞定了，你簽字吧。”說到這裏，傅行從旁邊的抽屜裏拿出來一份股份轉售協議，“我找蔣衍擬的，你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合適的地方。”

  陸彥廷大致掃了一眼，各方麵都很合適，價格也是他們一開始說好的那樣。

  高於市價五倍。

  陸彥廷：“辦完婚禮我讓財務那邊轉賬。”

  傅行笑笑，“不著急。”

  陸彥廷看了一眼手裏的股份轉售協議，試著想象了一下藍溪看到這份協議時的表情，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起來。

  傅行和陸彥廷認識的時間也比較久了，很少見他這樣。

  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傅行不屑一笑：“你還真是被她迷得三魂七魄都沒了。”

  陸彥廷冷笑了一聲，“你這種人當然不會懂。”

  傅行：“行吧，這種感覺我也不想懂。女人那麽多，換著玩才有意思。”

  陸彥廷將協議收起來，看向傅行，淡笑，不經意地說：“哦，對了，陸青染讓我給她介紹男朋友。正好，對方也要來參加我的婚禮。”

  傅行笑得完全不在意：“挺好，省得她再來煩人。”

  陸彥廷緊盯著他，似乎要通過這樣的凝視看穿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傅行見陸彥廷這麽盯著他看，被逗笑了：“怎麽，你也看上我了？”

  陸彥廷收回視線，冷冷地拋給他一個字：“滾。”

  “還真是過河拆橋。”傅行拿起煙盒來，摸了一根煙扔給他，“剛從我這裏拿到股份就讓我滾了。”

  陸彥廷接過煙來叼在嘴裏，那樣子多了幾分痞氣。

  他微眯起眼睛，看著傅行：“你真不後悔？”

  傅行：“你怎麽這麽多話，我說了對她沒興趣了。”

  “行，不後悔就行。”陸彥廷點了點頭，拿起打火機來把煙點燃，吸了一口。

  ………

  和傅行聊了一會兒，陸彥廷再次回到了樓下看現場的布置。

  剛下樓，手機就響了。

  他低頭一看，竟然是顧靜雯的電話。

  陸彥廷猶豫了一下，沒接。

  最近這段時間他都沒跟顧靜雯聯係過，甚至辦婚禮都沒有請過她。

  因為藍溪最近表現得越來越在意顧靜雯的存在，所以他盡可能地不去和她聯係。

  而且，他和藍溪的婚禮上，她出現確實也不合適。會影響到藍溪的心情。

  陸彥廷還是想安安穩穩辦一次婚禮，至少當天不要出什麽幺蛾子。

  他那天試婚紗的時候說要給唐曼殊發請柬，但實際上也隻是為了刺激刺激藍溪。

  他沒那麽愛自虐，讓沈問之出現在他們的婚禮上，到時候藍溪萬一有什麽反應，他大概會被刺激到失去理智。

  掛掉顧靜雯的電話沒多久，她又打來了第二個。

  陸彥廷深知顧靜雯是個驕傲的人，她這樣不依不饒地打電話過來，完全是把自己的自尊放下了。

  如果當初她也能像現在這樣，他們大概也不會分開了。

  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陸彥廷掐了掐眉心，再次摁下了掛斷。

  此時此刻，顧靜雯站在醫院的頂樓吹著風，十二月的江城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她整張臉都被凍得通紅，鼻頭也是紅的。

  兩次電話，都被掛斷。

  顧靜雯死死咬著嘴唇，眼淚無聲地落下來。

  原來他真的可以做到這麽絕情。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顧靜雯給陸彥廷發了一條短信。

  她想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語氣輕快一些，所以短信的內容不是很長。

  她問他：後天就結婚了，不打算給我發一份請柬嗎？

  兩次掛斷電話之後，陸彥廷看到了顧靜雯發來的這條短信。

  實際上陸彥廷內心是把顧靜雯當朋友的，但是現在在他心裏的排名，藍溪是第一位的。

  所以，他必須要把藍溪的感受擺在前麵。

  所以，這一次隻能對顧靜雯絕情了。

  陸彥廷沒回複顧靜雯的短信，直接點了刪除。

  顧靜雯蹲在醫院的天台上，等了將近二十分鍾，都沒有等到陸彥廷的回複。

  她知道，他應該是看到了短信，隻是沒有回複而已。

  不回複，就說明是真的不想讓她過去。

  他非要對她這麽殘忍嗎？

  難道藍溪真的有那麽好？

  顧靜雯緊緊抿著嘴唇，想起來之前周瑾宴生日的時候，藍溪對自己的羞辱，指甲深深地陷在了掌心內。

  不，她絕對不會就這樣放棄。

  顧靜雯扶著牆壁站起來，低血糖讓她眼前一黑，幸好撐著牆壁才沒有摔倒。

  等到大腦恢複平靜，顧靜雯再一次拿起手機，撥了程頤的電話。

  陸彥廷身邊的幾個朋友裏，隻有程頤是無條件站在他這邊的。

  周瑾宴……其實也靠不住。

  程頤不喜歡藍溪，這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所以，她隻能寄希望於程頤。

  “靜雯你找我？”程頤似乎有些意外她會打電話過來。

  “嗯，你現在方便說話嗎？”顧靜雯先要確認一下，他身邊有沒有人。

  其實程頤這個人，性格衝動，而且還挺單純的。

  他不是會拐彎抹角那種人，喜歡和厭惡都表現得很明顯。

  這樣的人，也是很容易被煽動情緒的。

  程頤說：“嗯，挺方便的，你有事要說？”

  顧靜雯：“後天他婚禮，我能和你一起去嗎？”

  停頓了一下，顧靜雯帶著哭腔對程頤說：“他沒有給我發請柬……”

  沒給顧靜雯發請柬這事兒，程頤還真是不知道。

  他覺得陸彥廷做得有些過分了。

  之前他還口口聲聲說要和顧靜雯當朋友呢，現在倒好，辦婚禮都不給朋友發一張請柬？

  不過……程頤也覺得，顧靜雯過去不合適。

  他擔心的不是顧靜雯會攪和現場，就是怕她情緒上受不住。

  所以，思考片刻後，程頤問顧靜雯：“你確定要去嗎？我怕你的心情會受影響——”

  “不會的，你可以放心。”顧靜雯吸了吸鼻子，“我隻是想看著他結婚，你放心，我不會搗亂的，也不會影響他們。”

  這個態度是真的很卑微了。

  聽著一貫驕傲的顧靜雯說出這種話，程頤不可能不心軟。

  他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對朋友夠意思，顧靜雯算得上是他關係最好的異性朋友了。

  如今她提出來這種要求，他不可能不幫。

  所以，最後，程頤還是答應下來了。

  “那好，我後天去接你。”

  顧靜雯再次吸鼻子，聲音裏哭腔更明顯了：“程頤謝謝你，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麽形容我對你的感謝了……”

  程頤：“沒事，大家都是朋友。”

  “對了程頤……”顧靜雯舔了舔嘴唇，“能不能別告訴彥廷我要過去？我拍他會生氣。”

  程頤：“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

  顧靜雯“嗯”了一聲。

  程頤：“那先這樣吧，你注意身體。”

  聊完該聊的，程頤就把電話給掛了。

  顧靜雯捏著手機，指尖已經凍得通紅。

  江城雖然是海濱城市，但到十二月的時候，氣溫仍然會到五度以下，還很潮濕，陰冷陰冷的。

  和程頤打完電話之後，顧靜雯的心裏終於好受了一些。

  **

  眨眼間就到了婚禮這天。

  藍溪之前隻是看過別人辦婚禮，當時她就覺得挺麻煩的。

  沒想到攤到自己身上就更麻煩。

  一大早就起來，去酒店化妝、穿婚紗。累得要死。

  當然，作為伴娘，蔣思思是全程陪同的。

  藍溪的婚紗很好看，得到了蔣思思的高度讚揚。

  藍溪剛換好婚紗出來之後，蔣思思一邊幫她係帶子，一邊感歎：“媽的這婚紗真好看，陸總上哪裏給你定做的啊？”

  藍溪想了一下那個工作室的名字，報給了蔣思思，然後說：“到時候你辦婚禮也去那邊定。”

  “得了吧，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結婚這事兒，目前也是蔣思思頭疼的一大問題。

  穆柏成那邊一直在催她，但是她就是不想這麽快踏入婚姻的墳墓。

  如果是找個有趣的人也就算了，對方偏偏是穆柏成這樣的。

  想到跟他這種無趣的人過一輩子，蔣思思都覺得腦子疼。

  她這麽愛玩，給她一個這麽迂腐的男人，哪裏會幸福？

  “你們都訂婚這麽久了，你家兵哥哥不著急啊？”藍溪好奇地詢問她。

  蔣思思翻白眼：“他當然著急，但是他平時也沒什麽時間，每次見麵我打個馬虎眼就過去了……”

  說到這裏，她又是一聲歎息：“哎，媽的，我是真不想嫁這樣的人啊……”

  “唔，我怎麽覺得你挺喜歡他的。”藍溪摸摸下巴，“你之前對別人可沒這麽強烈的感情。”

  蔣思思之前戀愛經驗不在少數，她的戀愛基本上都是多巴胺在作祟。

  她喜歡長得帥的，年齡小的，所以之前泡的男人都是那種年齡比她小好幾歲的，也沒怎麽走心。

  相比較而言，她對穆柏成，情緒方麵就會比較豐滿。

  “哎得了得了，這麽開心的日子能不能別提他了。”蔣思思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

  ………

  十一點鍾，賓客們陸陸續續過來。

  陸別年和習安還有陸青染都在外麵接待客人。藍仲正和王瑩也是十一點鍾才趕到的。

  過來之後，他們馬上走上來和陸別年還有習安打招呼。

  陸青染之前聽藍溪說過藍家人的所作所為，她這種性格，實在沒辦法對著自己討厭的人笑。

  所以，陸青染就去洗手間了。

  王菲有首歌怎麽唱的來著，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

  陸青染剛剛來到洗手間門口，就碰上了從裏頭走出來的傅行。

  他今天打扮得人模狗樣的，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身軀筆挺。

  其實他們之前在一起的時候，傅行很少穿西裝，他說過他不喜歡西裝。

  嗬，現在穿得挺高興的。

  可惜，再怎麽衣冠楚楚，都改變不了他是個畜生的事實。

  陸青染上下打量了一下傅行，然後不屑地罵他：“衣冠禽獸。”

  傅行絲毫不在意她的話，直接把她當空氣忽略了，準備繞過她離開。

  陸青染已經無數次告訴自己要放下他，然而當他做出這種無視她的舉動時，內心還是會一陣刺痛。

  “你他媽站住！”陸青染一把抓住傅行的手腕。

  “真是潑婦。”對於她的所作所為，傅行就給了這麽四個字的評價。

  陸青染咬了咬牙，擠出笑容：“潑婦總比畜生強。”

  傅行：“就因為我甩了你，就罵我畜生？”

  陸青染：“自己的女兒放任在外五年多，一眼都不看，你不是畜生是什麽？”

  提起來橙子，傅行的眼神終於有了一些變化。

  那個孩子，他曾經是很盼望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陸青染看出了他眼神的變化，之後冷笑了一聲：“原來你還記得自己有個女兒。”

  “怎麽，你們陸家養不起了？”傅行扯了扯領帶，“養不起的話，我可以給你贍養費，別來煩我。”

  “免了。”陸青染笑，“我馬上會給橙子找新爸爸，這輩子她都不會和你這個畜生見麵。”

  她故意把話說得很絕情，內心卻犯賤地希望從傅行的眼底看到一絲情緒的變化。

  可惜，她預想中的那些情緒，全部都沒有出現。

  他很平靜，平靜地看著她發瘋，就像看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冷眼旁觀。

  陸青染知道，自己這是又一次地犯賤了。

  她現在反應過來，簡直想給自己兩個耳光。

  嗬，真是夠了。陸青染鬆開他的手腕，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傅行看著她的背影，很長時間都沒有收回視線。

  渾身僵硬。

  ………

  從洗手間出來之後，陸青染來到了藍溪的休息室。

  進去之後，她就開始喝水。陸青染的情緒很不對勁兒，藍溪和蔣思思都發現了。

  “姐，你心情不好？”藍溪詢問她。

  “沒事，我大姨媽來了。”陸青染隨便找了個借口。

  “喝點兒甜的？”蔣思思替她出主意，“據說喝甜的心情會變好。”

  **

  十一點鍾，程頤帶著顧靜雯進入了酒店。

  顧靜雯今天披著頭發，全程低著頭，所以沒有什麽人注意到她。

  進入酒店之後，程頤要去找陸彥廷，所以就讓顧靜雯單獨呆著了。

  “你找個位置坐下，我現在得去老陸那邊換伴郎服了。”程頤和顧靜雯解釋了一句。

  顧靜雯聽完之後點了點頭，“你放心去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手揣進了衣服的兜裏。

  那裏頭，是一把鋒利的瑞士軍刀。

  她緊緊地捏著那把刀，掌心一片冰涼。

  程頤並沒有發現顧靜雯的不對勁兒，今天他本身就來晚了，所以囑咐完顧靜雯之後就匆匆去到了休息室。

  顧靜雯一個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目光緊緊地盯著手機上的時間。

  十一點五十，婚禮的主持人已經上場，場內的賓客也來得差不多了。

  時候剛好。

  顧靜雯陡然起身，轉身走進了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

  她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從兜裏掏出來那把刀，打開，朝著左手手腕處狠狠地劃下去——

  鮮血四濺。

  顧靜雯是一個很怕疼的人，她從來都沒有對自己這麽狠心過。

  今天是第一次。這個地方是動脈，割破之後流血的速度很快。

  不過幾分鍾，顧靜雯已經奄奄一息。

  然後，她撥通了程頤的電話。

  這個時候程頤剛剛換好了衣服，看到顧靜雯打來的電話之後，他特意走出去接聽。

  一接起來，就聽到了顧靜雯氣若遊絲的聲音。

  “彥廷……我要見彥廷……”

  她聲音不對勁兒。

  程頤立馬緊繃起了神經：“你在哪裏？你做了什麽？靜雯我告訴你，你要是做傻事兒我一輩子瞧不起你！”

  “我在宴會廳的第三個走廊，安全出口……”她報上自己所處的位置，“程頤，求求你了，讓彥廷來找我好不好，我想見他最後一麵。”

  “你他媽——”

  程頤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那邊發出了一聲東西跌落的聲音。

  他知道，顧靜雯這是握不住手機了。

  程頤咬了咬牙，轉身準備進去找陸彥廷。

  正好這個時候陸彥廷出來了，兩個人對上，程頤馬上攔住了他。

  “廷哥，你跟我來，靜雯出事兒了。”

  “……婚禮馬上要開始了。”陸彥廷蹙眉，“她出什麽事情，找人去處理就好。”

  “我帶她來了，她現在在宴會廳那邊的安全出口，不知道了做了什麽傻事兒，她說要見你最後一麵。你——”

  陸彥廷目光一變。

  沒等程頤說完，他就加快步伐，從另外一條路去到了全帶出口，然後看到了滿身是血的顧靜雯。

  她臉色蒼白，呼吸也已經很微弱了。

  陸彥廷看著她手邊的刀子，還有手腕上的傷口，眼底一片紅血絲。

  “彥廷……你終於來了……”顧靜雯動手，想抱他，可是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

  “別亂動。”陸彥廷將她從地上抱起來，“我讓人送你去醫院。”

  他說的是“讓人送”，不是“我送”。

  “我不要別人……”顧靜雯慘白著臉看著他，“你送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陸彥廷身上已經糊了她的血。

  就在這個時候，程頤也趕到了。他被麵前場景嚇了一跳。

  “靜雯，你這是做什麽？！”

  早知如此，他就不帶她過來了。

  見程頤過來，陸彥廷冷靜地吩咐：“你送她去醫院。”

  程頤點點頭，上去就要扶顧靜雯，但是顧靜雯態度卻很強硬，“不要別人，彥廷，你送我好不好？”

  “廷哥，要不就你去吧！”程頤提醒陸彥廷：“她這個傷口……不能耽誤，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