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溪沒回答。

  陸彥廷看起來是在笑，但是藍溪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是生氣了。

  隻不過，這一次換了一種方式發泄。

  他沒發脾氣，看似在外人麵前給足了她麵子，實際上說出來的話還是和羞辱無異。

  沈問之聽到陸彥廷這樣問藍溪，一陣心疼。

  他準備走上前和陸彥廷對峙，卻被唐曼殊抓住了胳膊。

  “問之，你想想今天是什麽日子！”唐曼殊壓抑著聲音提醒他。

  藍溪看到沈問之有些衝動，馬上摟住了陸彥廷。

  她抬起頭來看向陸彥廷的眼睛：“我們走吧。”

  陸彥廷卻不肯走，他停在原地：“不先回答一下剛才的問題？表個態，讓他看看你的態度。”

  “嗯，是沒區別的。”藍溪垂眸，“反正是我求著嫁給你的。”

  她很少這樣逆來順受。

  陸彥廷本身就是想為難她一下，沒想到她真的會說。

  她越是表現得反常，就越能說明她對沈問之的關心。

  還有剛才她主動親沈問之的樣子——

  她不是沒有對他主動過，但和對沈問之，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狀態。

  藍溪對他主動，大部分時候是因為有求於他，和她對沈問之的義無反顧完全是兩個概念。

  陸彥廷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這麽深重的嫉妒心理。

  而且……竟然是嫉妒沈問之。

  “既然訂婚了，就該收收心，把心思放到該放的人身上，嗯？”

  這句話，陸彥廷是看著沈問之說的。

  沈問之沒給回應，陸彥廷抬起手來摟著藍溪走了。

  沈問之要上去追，唐曼殊擋住了他。

  唐曼殊的眼眶都紅了。

  早就知道他在乎藍溪，但是在訂婚的時候給她一個難堪，真的太讓人絕望。

  “你現在還沒想明白嗎？！”見藍溪和陸彥廷走遠，唐曼殊終於能提高聲音。

  她站在沈問之麵前，紅著眼眶看著他，“藍溪已經嫁給陸彥廷了，你也要和我訂婚，你們兩個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所以呢？”沈問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平靜地看著麵前的唐曼殊，嘴唇掀動，“我和她不可能了，就應該喜歡你？”

  唐曼殊：“……”

  沈問之：“我已經跟你說過無數次，就算訂婚了我也不會喜歡你，這輩子我跟藍溪沒可能，我也隻喜歡她一個。”

  這樣的話，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實在是過於殘忍。

  唐曼殊的眼眶本來就紅了，聽完他的這番話之後，眼淚立馬就落下來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明明我才是最喜歡你的那個——”

  藍溪對沈問之，根本就沒多麽在乎。

  唐曼殊從來沒見過藍溪為了沈問之委屈自己，從她知道他們在一起之後，基本上都是沈問之在遷就藍溪。

  藍溪脾氣不好，沈問之就耐著性子哄她。

  這樣的待遇，唐曼殊從來都沒有享受過。

  **

  蔣思思就在這附近站著，完全不知道陸彥廷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看到陸彥廷拉著藍溪出來之後，她嚇了一跳。

  緊接著，腦袋裏閃過兩個字：完了。

  陸彥廷這種男人，看到藍溪在這種日子跟沈問之互動，肯定是要大發雷霆的。

  作為好朋友，蔣思思當然不會看著藍溪和陸彥廷吵架。

  所以，看到他們兩個人過來之後，蔣思思馬上走了上去。

  看到蔣思思之後，陸彥廷的臉色果然緩和了一些。

  “陸總，求帶啊，等會兒我跟你們倆挨著坐吧。”蔣思思笑眯眯地看向陸彥廷，以此來試探他的態度。

  沒想到，陸彥廷表現得還挺隨和的：“嗯，可以。”

  就……答應了？

  這麽痛快，蔣思思都有些懵。

  不過，這樣也好，等陸彥廷消消氣，說不定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

  眼看著快十二點了，訂婚典禮快要開始，賓客們都在逐一入座。

  陸彥廷和藍溪還有蔣思思找了前排的位置坐下來，陸彥廷和藍溪挨著，藍溪和蔣思思挨著。

  今天在場的人基本都知道，陸彥廷是帶著藍溪過來的。

  關於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大家也都在猜測，其中不乏看熱鬧的人。

  前女友來參加前男友的訂婚宴，本身就具備著狗血的看點。

  大家都期待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

  休息室裏。

  方玲和沈文震從唐曼殊口中得知剛才發生的事兒之後，狠狠教育了一番沈問之。

  他們將唐曼殊支開，一家三口坐在休息室裏。

  沈文震的臉色尤其難看，方玲則是苦口婆心地勸著沈問之：“都到今天了你還不死心？跟藍溪那樣，要是被別人看到了，該怎麽笑話你？！”

  沈問之略微抬眸，語氣堅定：“我不怕別人笑話。”

  “混賬東西！”沈文震氣得拍桌子：“你自己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這麽做有沒有考慮過沈家、唐家的顏麵？”

  “那個藍溪已經嫁給陸彥廷了，我看他們感情好得很，你自己非得犯賤地再貼上去，有沒有一點兒男人的骨氣！”

  沈問之沈文震說得捏緊了拳頭。

  “我已經按照你們的要求和唐曼殊訂婚了，你們還想怎麽樣。”

  為了沈家，為了麵前的父母，他已經做出了最大的妥協。

  “好了，這事兒翻篇了，隻能說還好沒人看到……”方玲出來打圓場，並且告誡沈問之：“你以後注意一點兒，別跟藍溪走太近了，被別人看到了不好。”

  沈問之“哦”了一聲，算是回應。

  談話完畢，訂婚典禮也該開始了。

  樓下，司儀已經在發言了。

  方玲抬起手來，替沈問之整理了一下領帶，“媽相信你是個有大局觀的人，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你心裏也清楚。你跟藍溪那都是過去了，人過日子得往前看，身為男人，你不能隻是感情用事。”

  **

  十二點整，典禮正式開始。

  旁邊有led屏，上麵放著沈問之和唐曼殊的照片。

  這些照片裏有一部分，是藍溪見過的。

  之前唐曼殊在朋友圈發過， 還有那套他們穿著學生裝的。

  藍溪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陸彥廷坐在她身邊，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輕笑了一聲。

  他算是明白了。

  今天帶她過來，不是虐她，是他自虐。

  來之前想要應證的事兒就這樣得到了答案。

  這個每天晚上躺在他身邊的女人，心裏裝著的仍然是另外一個男人。

  嗬，真可笑。

  他陸彥廷什麽時候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沒過多久，沈問之和唐曼殊就一同上台了。

  唐曼殊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沈問之的表情在外人看來也是大方得體。

  客觀來說，這兩個人還是很般配的。

  唐曼殊雖然性格不討藍溪喜歡，但是客觀來說長相不差。

  她不是妖豔那一卦的，一看就是名門淑女，這種類型特別討長輩的喜歡。

  藍溪聽到了後座的人竊竊私語。

  “哎，我覺得唐家的女兒比之前那個藍溪強多了。”

  “可不是麽，之前那個名聲太差了，誰敢要啊……”

  這兩個人完全不知道，他們口中“名聲差”、“沒人敢要”的人，就坐在他們的前排。

  聽到這些言論， 藍溪挺想笑的。

  以訛傳訛，三人成虎，有些事情，白的都能被他們說黑的。

  她的名聲，就是這樣敗壞的。

  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麽就變成了別人口中人盡可夫的那種女人。

  要知道，她挑男人的眼光一向很苛刻，放眼江城，有幾個男人入得了她的眼？

  當然，這些傳聞自然是有人信的，而且，大部分的人都信。

  就連藍仲正都覺得她是別人說得那樣，所以才會想著介紹老男人給她。

  藍溪正想著，台上的沈問之和唐曼殊已經開始交換戒指了。

  她眯起眼睛，看著沈問之捏住唐曼殊的右手，將鑽戒輕輕地套上了唐曼殊的無名指。

  藍溪就坐在第第一排，這個動作看得格外地清楚。

  她仰起頭來看著天空，發現今天的陽光真特麽的刺眼。

  如果能來一場大雨就好了。

  交換戒指的流程結束，接下來就是大家起哄，接吻的時候。

  這種事情，沈問之在訂婚禮之前已經做過心理準備。

  剛才方玲也拉著他做了一段時間的思想工作。

  沈問之知道，自己身上背負著太多，不能感情用事。

  這場訂婚宴……必須要順利進行下去。

  沈問之捧住唐曼殊的臉，低頭吻上去。

  藍溪垂下頭，沒看。

  蔣思思一臉擔憂地看著藍溪，一手捏住了她的手掌，以此來安慰她。

  藍溪沒什麽過激的反應，在旁人看來，她就是一個非常冷靜的旁觀者。

  但是，陸彥廷就坐在她旁邊的，她細微的情緒變化，他都看在眼底。

  說到底，還是在乎的。

  陸彥廷有些佩服自己的忍耐力，竟然能忍到現在都不爆發。

  …………

  流程走完了，接下來就是大家交流的時間。

  陸彥廷剛才消失了一會兒，典禮結束之後，仍然不少人上來和陸彥廷打招呼。

  陸彥廷隨意應承了幾句，然後就拉著藍溪走了。

  蔣思思不太放心，擋在了陸彥廷麵前。

  “你別責怪藍溪。”

  陸彥廷掃了一眼蔣思思，聲音還算平靜：“她是我的妻子，我當然不會責難她。”

  聽到陸彥廷這麽說以後，蔣思思稍微放心了一些。

  藍溪見蔣思思這樣護著自己，內心很是感動。

  但是，有些事情始終是躲不過的。

  蔣思思還不知道今天在後麵具體發生了什麽事兒，按照陸彥廷的個性，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藍溪不希望蔣思思再為自己擔心，用眼神和她表示了一句“沒事”，示意她不用擔心。

  蔣思思下午還有工作要處理，於是，就這樣道別了。

  陸彥廷帶著藍溪上了車。

  藍溪很安靜，很聽話，沒有做任何無謂的反抗。

  她這個反應，就像心死了一樣。

  陸彥廷說不上來該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這種時候，她沉默，他會生氣，她辯解，他也會生氣。

  總體來說，他就是在為自己找不痛快。

  突然就很後悔帶著她參加這場訂婚宴。

  陸彥廷發動了車子，藍溪沉默地坐在一旁，甚至都沒有問他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

  陸彥廷帶著藍溪回到了縱海。

  這會兒午休剛結束，公司不少人看到了他們兩個人一起進電梯。

  從電梯出來之後，也碰上了很多人。

  關於藍溪和陸彥廷的傳聞，縱海不少人都聽過，但是親眼看到過兩個人在一起的，都是少數。

  這一次，大家夥兒總算是瞧見了。

  看樣子，這倆人在一起的消息，可不是空穴來風。

  陸彥廷拖著藍溪來到了辦公室。關上辦公室的門，與外界隔絕。

  陸彥廷直接將藍溪抵在門板上，盯著她紅潤飽滿的兩片唇瓣，內心深處的怒火終於傾瀉而出——

  “沒什麽要跟我解釋的，嗯？”

  藍溪垂眸，不說話。

  跟沈問之那件事兒，是她做錯了，心虛是必然的。

  這個時候解釋，無非就是給自己找借口。

  權衡利弊，不如沉默。

  “說話！”顯然，陸彥廷對她的沉默非常不滿意。

  藍溪深吸了一口氣，態度是前所未有地好，說出來的話，從頭到尾沒有一句是在替自己辯解的。

  “今天的事情沒有什麽可解釋。的確是我主動親了他，我和沈問之之間存在一些誤會，他找我想說清楚這件事情，唐婊上來就說我在勾引他，所以我就親他了。既然她說勾引，我就坐實這個罪名。”

  任性、跋扈，和她平日裏的作風一模一樣。

  陸彥廷聽完之後，竟然氣笑了。

  “和沈問之之間有什麽誤會？”

  藍溪垂眸：“這是隱私，不想說。”

  陸彥廷眯起眼睛：“你跟我談隱私？”

  藍溪：“……我不想說，你不要逼我。”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力，沒有歇斯底裏，是真的無奈的那種語氣。

  陸彥廷聽著，竟然動了惻隱之心。

  他覺得自己很可笑，麵對一個公然給自己戴綠帽子的女人，他竟然狠不下心來懲罰了。

  “我想睡覺。”

  藍溪現在隻覺得自己渾身無力，腳步虛軟，站都要站不住了。

  她腦袋昏昏沉沉的，根本提不起勁兒來思考。

  現在就隻想躺下睡覺。陸彥廷見她臉色不對，不忍心再為難她。

  他鬆開藍溪，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去睡吧。”

  藍溪“哦”了一聲，一邊揉著眉心，一邊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走路的時候腦袋還是很沉，步子很虛。

  她感覺使不上什麽力氣，就像之前幾次情緒特別激動過後一樣，渾身虛軟無力。

  走了幾步，藍溪竟然直接跪倒在地上，陸彥廷的辦公室是木地板，藍溪雙膝直接跪倒在地，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陸彥廷看到她倒下，馬上加快步伐走上去，動手將她從地上抱起來。

  藍溪今天穿的裙子剛好到膝蓋。剛才那麽一跪，她的膝蓋馬上紅了。

  “疼不疼？”陸彥廷緊盯著她的膝蓋。

  “唔……困……”藍溪根本沒注意他的問題，腦袋昏昏沉沉的，隻想睡覺。

  陸彥廷隱約覺得不對勁兒，抱著她放到了休息室的床上。

  剛挨著枕頭，藍溪就睡著了。

  從他們見麵到現在，陸彥廷從沒見過藍溪以這麽快的速度入睡。

  思來想去，還是有些不放心。

  從休息室出來以後，陸彥廷給廖璿打了一通電話。

  那邊廖璿接電話接得很快：“陸先生？”

  陸彥廷：“她的情況不太好。”

  廖璿那邊似乎是放下了自己手頭的事兒，“什麽情況？”

  陸彥廷：“今天我帶她去了她前男友的訂婚宴。”

  廖璿：“……”

  她之前已經跟陸彥廷強調過很多次了，不要做刺激藍溪的事兒。

  廖璿仔細回憶了一下，她和藍溪對話的過程裏，藍溪似乎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位前男友。

  按理來說，應該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人。

  “就隻是這樣？”廖璿有點不相信。

  她覺得，這其中肯定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陸彥廷把自己在訂婚宴上經曆的事兒都說了一遍，事無巨細。

  廖璿聽完之後，仍然沒有什麽眉目。

  “他們之間的誤會是什麽，陸先生你不知道嗎？”

  陸彥廷：“不知道。”

  廖璿猜測：“我想藍溪突然這樣，應該是跟這件事情有關。她今天雖然沒有爆發出來，但情緒還是在的，我之前說她病情好轉的意思，並不是說她可以開始承受這些。這一次她情緒沒有爆發出來，身體上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正常。”

  陸彥廷：“……要不要吃藥？”

  廖璿：“不用，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你最好也不要再和她提起今天的事兒。”

  陸彥廷：“……好。”

  掛上電話，陸彥廷揉著眉心，麵色沉重。

  ……

  陸彥廷剛跟廖璿打完電話沒多久，辦公室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陸彥廷說了一聲“進”，接著，潘楊走了進來。

  潘楊的臉色不太好，隱隱帶著幾分擔心。

  在辦公桌前停下來，潘楊也是欲言又止。

  “有什麽事情就直說。”陸彥廷看出了他的搖擺不定。

  潘楊將手裏的平板電腦遞給陸彥廷。

  陸彥廷接過來，看到了上麵的照片。

  就是剛才訂婚宴上，藍溪把沈問之壓在樹上接吻的畫麵。

  潘楊是從在一家八卦媒體工作的朋友那邊收到這個照片的，看到照片之後，潘楊整個人都不好了。

  猶豫了半天，才拿來給陸彥廷看。

  原本以為陸彥廷會暴怒，沒想到，他看完照片之後，竟然很淡定。

  看到這種照片，陸彥廷內心不可能沒有起伏。

  但是，這樣的畫麵，他已經親眼看過，再瞧見照片的時候，遠沒有當時衝擊力大。

  陸彥廷將平板電腦還給潘楊，冷冷地丟出三個字：“處理掉。”

  這種畫麵，他不希望任何人看到。

  潘楊點頭：“已經處理過了，隻是想提醒你一下……”

  陸彥廷：“知道了。”

  ……這麽淡定？

  潘楊簡直不敢相信，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之前看到藍溪和別的男人有接觸，陸彥廷可不是這樣的啊。

  就前天拿來藍溪和沈問之談戀愛那會兒的照片之後，他臉色可比現在難看多了。

  潘楊覺得自己越來越摸不透陸彥廷內心的想法了。

  陸彥廷有些頭疼，潘楊站在這邊遲遲不走，陸彥廷不耐煩了：“還有事？”

  潘楊：“下周去拉斯維加斯出差，機票已經定下來了——”

  縱海一直有不少海外項目，比較重要的項目，陸彥廷會親自出國談。

  這一次的行程，也是臨時定下來的。

  陸彥廷推掉了很多活動，親自去談項目。

  陸彥廷沉吟片刻，對潘楊說：“添一張機票，給藍溪。”

  潘楊：“可是藍溪她不是還有東進的事兒要處理嗎……”

  陸彥廷：“這個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兒。”

  潘楊：“好，那我現在去訂機票。”

  拉斯維加斯。

  陸彥廷嘴唇微動，不斷重複著這個地名，腦袋裏浮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

  藍溪睡了整整一個下午，如果不是下班的時候陸彥廷把她叫醒，她大概能繼續睡到第二天。

  醒過來以後，藍溪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看到站在麵前的陸彥廷，藍溪回憶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兒，眼神有些飄忽。

  她今天主動親了沈問之，後來陸彥廷好像還沒來得及收拾她，她就睡過去了。

  那……陸彥廷現在會不會折磨她？

  “餓不餓？”藍溪正擔心的時候，陸彥廷開口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好像並沒有生氣。

  藍溪有些懵，抬起頭來看著他。

  陸彥廷努了努嘴，提醒她：“起來，去吃飯。”

  藍溪：“……哦。”

  她穿好鞋，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和陸彥廷一塊兒走出去。

  下樓的時候，碰見了助理辦公室裏之前經常在背後討論她的幾個八婆。

  幾個八婆看到她和陸彥廷一起出現在普通員工電梯裏，眼底露出了驚訝的光。

  趁著這個機會，藍溪直接挽住了陸彥廷的胳膊。

  她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說：“想吃火鍋。”

  陸彥廷：“嗯，聽你的。”

  電梯裏的其他人：“……”

  看到陸彥廷對藍溪這麽縱容，她們都驚呆了。

  出來電梯之後，幾個人竊竊私語。

  “怎麽回事兒……你們說藍溪是不是給陸總下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