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星際事調廳的飛行器，直接進入科沃源學院的禁飛區，並停在休息區的廣場上。這一幕，就像一片烏雲從天空忽然落下，好些人心頭頓時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唐石一等人留在原地，林伊帶著阿元上了閻旭的飛行器。

  閻旭正在和烏慈視頻，不過兩人也差不多談完了，等林伊走過來後，閻旭便結束了那個電話。

  林伊：“烏慈院長的涵養看起來不錯啊，你開著這玩意兒衝進來，他居然沒跟你咆哮，這要是換老肖碰上這麽個情況，非得先把自己氣出心髒病來不可。”

  “……”閻旭瞥了她一眼，你是真沒有自知之明嗎，肖院長從來就是個老好人的脾氣，而且這大半輩子，肖院長什麽磨礪沒經曆過，如今也就隻有被你氣得咆哮的。

  遠在三江的肖院長，正要進入臨時緊急視頻會議，就忽的打了個噴嚏，喬特助關心地往他這邊看過來：“是不是房間裏的溫度太低了？需要調高些嗎？”

  肖院長：“不用……那個，那個小混蛋，她現在是什麽個情況？”

  喬特助：“您是說林伊？閻先生兩分鍾前已經進入科沃源學院，現在應該已經見到她了。”

  肖院長：“好，你時刻關注那邊的情況，有什麽事馬上通知我。”

  肖院長說著就擦了擦鼻子，總覺得不放心，還是讓她早點滾回來好了。

  ……

  閻旭：“怎麽就你一人，他們呢？”

  林伊：“嗯，我新收的小弟遇到麻煩了，唐他們在那裏給他壯膽，我來請你幫個忙。”

  閻旭看了她一眼，林伊也看著他，還一本正經地微微點頭。

  閻旭幹脆看向阿元：“你沒跟她解釋限製令。”

  看著林伊那張臉，他直接選擇和人工智能交流，這樣比較不會累心。

  張航航是科沃源學院的學生，他目前的情況，學校申請下來的限製令是合情合理，並且是出自科沃警廳，同時又得到元首府的確認。閻旭不可能會為了幾個小朋友間的友誼，公權私用，更何況科沃這邊有多少人盯著他呢。

  阿元：“我解釋過了，但小姐說，那些禁令其實都是遊戲規則裏的一環，合理地操縱規則，是你們的長項。”

  閻旭：“……”

  她看起來很不著調，鬧起來無法無天，卻往往能一語點中要害。目前張航航的限製令雖然不能撤銷，但是監督人是可以換的，被監督人可以跟著監督人走，隻是不可能是白換，科沃這邊就等著他開口呢。

  林伊：“別那麽嚴肅，我也不是要占你便宜，我給你準備了一份驚喜呢，保準你喜歡的。”

  閻旭：“你是說魁首的身份。”

  林伊：“哦，差點忘了這家夥，不過他隻能算是小驚喜，而且……”

  閻旭：“是誰？”

  林伊：“埃菲爾。”

  閻旭立即調出埃菲爾的身份資料，以及他的所有過往經曆，一邊看一邊接著問：“你確定是他？你能拿出證據嗎？”

  林伊聳了聳肩：“恐怕不能，這是我的獨門絕技。”

  閻旭又瞥了她一眼。

  林伊忽然道：“你知道海螞蟻的習性嗎？”

  閻旭：“海螞蟻？”

  林伊：“生活在大海裏的一種蟻類，之前我在郵輪上遇到過，它們的行動迅速，並且相互間的配合非常高效，沒有一個掉隊的。但它們一出動，萬萬就是幾萬甚至幾十萬的數量，我當時就有點好奇，這樣龐大的數量，它們究竟是怎麽交流，怎麽傳達命令，怎麽做到令行禁止的。

  後來專門查了一下相關資料，原來這種螞蟻，相互間的聯係是通過一種叫什麽生物傳感的東西。一群海螞蟻中，蟻王通過自己的生物傳感，可以讓所有的小弟都聽從自己的意誌，無論是幾萬數還是幾十萬數，蟻王的能量越大，控製的小弟就越多，控製的距離就越遠。

  魁首和魁獸之間的關係，大概就是這樣。剛剛，我感應到張航航的生命能量，受到了埃菲爾的影響，那種能量波動，非常特殊，當然，也非常非常細微。”

  她“看”到張航航了埃菲爾之間，連著一條極細的源紋，並且出發點，是從埃菲爾那邊出來的，張航航是被動接受。

  閻旭沉默了，她所說的這種情況，如果是隻有她能感應得到，那就無法作為證據。一個位源生，還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地位，無論攪出多大的風雨，但她說出來的話，目前而言，在這件事上是沒有任何分量的。

  即便他相信，也不能用來作為證據，不過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消息，有清晰的目標，比一個個排查要簡單多了。

  所以片刻後，閻旭就接著她剛剛沒說完的話問：“而且什麽？”

  林伊：“而且，我感覺，埃菲爾的情況好像和張航航也有點像，不過我這個我就不是很確定了。”

  閻旭轉過臉：“什麽意思？”

  林伊：“就是，我肯定埃菲爾就是張航航的魁首，但同時，埃菲爾之上，可能還有魁首。”她說著，就特意比了個手勢，“他們應該是分級的，就比如，部門經理，總經理，董事長……嗯，這是我猜的。”

  每一個魁獸，生命源紋的狀態都改變了，而當他們被動接受魁首的意誌時，他們生命源紋的狀態又會出現新的變化。這是她今天，通過觀察地鐵裏的那些怪物，再反複對比張航航的狀態後，得到的新發現。

  剛剛在會議廳內，她發現埃菲爾是魁首後，就仔細觀察了他。然後她突然發現，埃菲爾的生命源紋似乎也有那種狀態，隻是不明顯，所以她才有這個懷疑。

  而如果她的懷疑沒錯的話，那就是，科沃這邊不止有一個魁首，並且比埃菲爾的級別還要高，對方興許就在學校內，也興許不在。

  閻旭沉默了一會，才微微點頭：“我知道了，多謝你，這確實是個‘驚喜’。”

  林伊卻道：“誒，我說的驚喜不是這些，都說了，他們隻頂多算是添頭而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