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選擇嗎？”

  我是巫師還是人類？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康納才發現這位斯萊特林和另外兩位創始人都不一樣。

  格蘭芬多對康納的考驗，隻看重康納的“心性”，其實他對康納的實力不太在意，他當初要考驗的，不過是康納是否有一顆會保護同伴的“心”，與其說他看重的是“對抗敵人的勇氣”，不如說是“守護他人的勇氣”。

  拉文克勞就更簡單了，她根本不管你什麽性格個性，隻要你能力夠強，懂得夠多，腦子足夠好使，她就認可你了。

  但斯萊特林不同，康納先前也沒有想到，這位無論是千年前還是現在風評都不怎麽好的老人，出發點那麽的純粹——【我就是不相信麻瓜】。

  說實話，康納對這位先生的觀點是非常認同的，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根本矛盾無法調解的巫師和普通人類必然無法永遠地和平共處下去。

  之所以現在巫師還能保有這種超然的地位，不過是“敵人”因為對巫師的了解還不夠深罷了，一旦有了萬全的把我，人數上處於絕對劣勢的巫師絕對是鬥不過麻瓜的，再掀起一次“獵巫行動”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根本矛盾“無法調解”上...如果解決了這個根本問題，那麽很多事情就都不一樣了。

  “那麽，你的回答呢？”斯萊特林目光炯炯地看著康納，康納甚至從他雙眼幽綠的火焰中看出了期待的情緒。

  “我的回答嘛...”康納輕笑了笑，聳了聳肩：“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要和您討論另一個問題。”

  “什麽？”

  “即便沒有我們巫師插手，麻瓜之間的戰爭依然每時每刻都在上演著，即便沒有魔法，戰爭亦從未遠離，您對此怎麽看？”

  “嗬，所謂的戰爭，歸根結底也不過是利益之爭罷了，從來沒有什麽對與錯，傲慢和貪婪是人類的原罪，不用說麻瓜，巫師間的戰爭又何曾缺席過，教廷的三次分裂就是巫師之間戰爭的結果，戰爭是人類永恒的主題，隻要這世上還存在著利益的糾紛，戰爭就永遠不會消失。”

  “可以說在此之前，所有麻瓜與麻瓜的戰爭，巫師與巫師的戰爭，都是為了爭奪各自需求的資源，而我們巫師和麻瓜之間是基本上是沒有太多資源上的衝突的，巫師離了人類，可以自給自足，人類中沒了巫師也不影響他們休養生息...”

  “但我還說了，巫師和麻瓜之間必有一戰，但這場戰爭，所爭奪的並不是我們各自需求的資源...而是生存的權利！正如一個王國不會有兩個國王，我們巫師與麻瓜之間的戰爭和普通的戰爭終究是不一樣的，這是一場一旦落敗整個種族都有可能走向滅亡的戰爭！”

  斯萊特林歎了口氣：“所以，我必須從你口中得到一個答案，像你這種天賦絕倫的巫師，一旦心存僥幸立場不定偏向麻瓜，一旦你做出錯誤的決策，對所有巫師來說都是一場災難，我不可能把我的知識教給一個不認同自己巫師身份的人，你明白嗎？”

  這幾乎就是開卷考試了，斯萊特林顯然非常看好康納，但他看穿了康納的靈魂，知道他“上輩子”是個麻瓜，所以擔心康納會背叛他巫師的身份。

  但隻要康納發自內心地承認自己是一名巫師，那麽斯萊特林不介意把畢生所學都交給康納，他相信康納這樣一個立場在巫師這一側的天才會帶領巫師走出一個更多可能性的未來。

  與其說這是一場考驗，不如說這是一個交易，康納隻要點點頭，就能夠得到一份豐厚的傳承，他好像沒有說不的理由。

  “不對。”

  看到康納搖了搖頭，斯萊特林的目光變得越發幽深：“哦？你不同意我的觀點嗎？”

  康納彎起嘴角笑了笑：“是，也不是，其實您有一部分說對了，戰爭是人類永恒的主題，隻要人類之間還存在著利益糾紛，戰爭就永遠不會消失。”

  “但是，我並不認同您【巫師與麻瓜之間必有一戰】這個觀點。”

  斯萊特林眼中的火焰肉眼可見地暗淡了下去：“你甚至都不願意站在自己血脈這一方嗎？康納，你的天真會帶著所有的巫師走向墳墓！”

  “您先聽我說完，”康納聳肩笑了笑：“雖然我可以回答您，我確實更傾向於承認自己【人類】的身份，但我還是希望您能聽聽我的觀點。”

  “......”斯萊特林一臉平靜：“你說吧。”

  “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關於這個觀點我想我們不必爭論？”

  斯萊特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顯得有點意興闌珊。

  “那麽以此為前提，我覺得如果能把麻瓜這個敵人變成朋友，所謂的戰爭自然也就不是不能避免的。”

  “嗬，真是天真的想法，我說過巫師和麻瓜的根本矛盾根本就不是利益之爭！不能使用魔法的麻瓜根本不可能允許我們這種個體實力遠勝他們的巫師不受管控地存在！抱著你這種天真的想法，巫師隻可能有兩種未來，要麽成為麻瓜掌權者的利刃，去當他們的狗，通過出賣我們的力量謀取一點立足之地！要麽被徹底地消滅，巫師會從麻瓜的世界消失，被捕獵、被殺害、淪為實驗室裏的消耗品！”

  “難道你要讓你的後代接受這種命運嗎！？”

  斯萊特林越說越氣，魔力的罡風從他石像身軀中擴散而出，似乎想用這種方式讓康納清醒過來。

  但康納絲毫不為所動，他擺擺手笑了笑：“不用激動，先生，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您設想的未來發生的，我並沒有那麽天真，而且...”

  “...我想千年前、幾千年前，我們巫師也就是這麽對待麻瓜的吧，您看，別人不還是好好地活到了現在嗎？”

  “......”斯萊特林的“猜想”自然不是無端的聯想，人類的想象力其實很難超越現實的局限，斯萊特林之所以會認為未來的巫師會遭到這種對待，隻不過是因為他知道以前的巫師就是這麽對待麻瓜的而已。

  用魔法奴役沒有力量的麻瓜，用麻瓜的身體來做各種魔法實驗...其實巫師的曆史一點都不光鮮，更沒有資格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人類的陰暗和醜陋大都一般無二，誰也別笑誰。

  “同理，即便是以後的巫師也遭到這種對待，那我們也不會真的種族滅絕的，總有普通人的孩子會覺醒巫師的力量，可能變成什麽蜘蛛俠，金剛狼，X戰警什麽的，生存環境會比較惡劣，但真要巫師和麻瓜分出個你死我活，其實不太可能。”

  “......”

  “遠東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意思是本和根都是一個母雞生下的蛋，先煎你還是先煎我其實都是一樣的，反正最後大家都完蛋。”

  “......?”

  “總之，我認為巫師和麻瓜並沒有劃清界限的必要，或者說，這幾百年來，巫師和麻瓜的聯係其實已經分開的有點大了，我們之間幾乎都沒有了交流，這種現象其實是不好的，沒有交流就沒有進步，這對雙方都是非常不利的，這對人類來說更是一種資源的浪費！這，不是正確的道路！”

  “我有點聽明白了，你說起巫師時自稱【我們】，但你又說你的立場是【人類】，所以，你是認為巫師和麻瓜其實都是人類的一員，你選擇的立場並不是麻瓜，而是身為【人】的自己嗎？”

  “沒錯！”康納敲了個響指：“我從來不否認自己巫師的身份，我以後的所作所為也不會有損我作為巫師的利益，但是，我認為我們的眼界要拉高一點，麻瓜從來都不應該是我們的敵人，他們隻是不能使用魔法的【巫師】，我們，都是人類。”

  “嗬嗬，你主意打得倒是不錯，但這不能否認你天真的事實，難道你覺得別人都會有你這種天真的想法嗎？沒有力量的麻瓜憑什麽會認同你作為【人類】的身份呢？擁有力量的巫師又憑什麽願意和一群【低能兒】平起平坐呢？我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

  “當然可以，我有兩樣東西可以說服你，一個是尼可勒梅老師創造的魔法石...”

  “...另一個則是一份圖紙，我把這個機器叫——”

  “【魔力發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