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論聽出了話外之意，不管東方家會不會再來招惹洛君臨，都會被清算。

  他忍不住問道，“東方家會如何？”

  “不該知道的，不要問，也不要揣測那位大人的心意，有些時候，太過聰明，反而會害了你。”

  蘇啟明之死，趙錢孫李方是直接受益人，而東方家是間接受益人中的最大頭，你不死，誰死。

  歐陽論躬身，雖然他的年級不過二十出頭，所謂大智若愚，不外乎如此。

  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幸運，還好沒有參與進蘇家的旋渦。

  ······

  彼時，東方家。

  一名中年，垂於高堂，其名曰東方紅，東方家現任家主。

  堂下人影綽綽，是東方家的子弟。

  毒蛇突然失去消息，歐陽論直接上門傳話。

  而這終於引起了東方家的重視。

  “這個洛君臨算哪根蔥？敢放出這樣的風聲。”

  東方紅掐了口茶，語氣不屑，“這個歐陽論，還隻是個矛頭小子，竟卷入豪族的紛爭，須知，這蘇州，我等士族乃為棋手，不管是平民亦或是豪族，都隻是棋子，隻聽棋手落子，何曾聽聞棋手下場幹翻棋子。”

  身為士族，自當超然於世。

  東方紅環視眾人，冷冷說道，“命趙雄前來見我。”

  眾人緘默。

  就在此時，一年輕男子挺身而出，“兒子願親自前往。”

  此人東方朔，東方紅的長子，未來東方家的繼承人，長相倒是一表人才。

  東方紅皺眉，“他趙家什麽身份，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東方朔，“上次我們將其拒之門外，若非我親自前往，趙雄不一定肯來，少不得，要推脫一段時間。”

  “趙家近來舉止，有些古怪，聽聞趙雄，將自己的僅存的兒子送離東方國度。”

  東方紅掃視一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就是眾人緘默的原因。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罷了，你走一趟。”

  ······

  要說蘇州突然消失五十個豪族，整個蘇州除了孫家，就數他最為忐忑，他比誰都清楚，洛君臨的目標是誰。

  東方家突然來人，已經出乎趙雄意料之外，來訪之人還是東方朔。

  如若是其他人，趙雄還能稱病不出，可對於東方家未來的家主，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雖然趙家現已身處絕境，但和士族，而且是蘇州第一士族作對，死得隻會更快。

  趙雄親自出門相迎，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他正要行禮，東方朔卻直接打斷道，“趙家主這個月供奉，為何還沒有按時上交？”

  語氣中帶著斥責。

  趙雄沉默，你都把我拒之門外，還要我按時足額交供奉，趙雄他現在哪有心情，他正想著，如何將趙家的產業變賣成現金，然後直接跑路。

  “東方少主，若不嫌棄，屋裏詳談。”

  東方朔負手而立，態度強勢，“不必了，跟我走一趟吧！”

  不到半個小時，東方朔去而複返。

  趙雄來到東方紅麵前，拱手行禮，“拜過東方家主，東方家主麵帶紅光，想來好事將近。”

  麵帶紅光？東方家眾人聞言，個個表情古怪，東方紅確實是臉色通紅，隻不過，他這是被氣的。

  東方紅陰沉著臉，反問道，“我怎麽不知道什麽好事，要不你說來聽聽？”

  趙雄卻是低頭，沉默不語，現場氣氛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氛圍之中。

  東方紅眯起眼睛，果然，人心變了，趙家有了自己的打算。

  東方紅笑了，“聽聞，趙家近來不斷變賣家產，看來是惹了大麻煩了。”

  雖消息封鎖，但這隻是針對平頭老百姓而言，趙家發生的事，根本不可能瞞得過士族，特別是東方家，蘇州士族的龍頭老大。

  趙雄心中一凜，果然，他的這點小動作，根本瞞不過東方家族。

  趙雄試探性地問道，“不知東方家主此言何意？”

  “直說吧，洛君臨我幫你解決，但是我要你趙家一半產業。”

  原本東方紅還想觀望一段時間，可，歐陽論竟敢挑釁東方家的權威，現階段，他隻能下場，敲打敲打歐陽家，順便讓蘇州其他士族，長長記性，他東方家，才是蘇州士族的老大，至於洛君臨······

  回到趙雄最關心的問題，“您打算如何處理這個洛君臨。”

  “自然是殺雞儆猴。”

  東方紅的眼睛，眯成一條線，身為蘇州第一士族的家主，東方紅身上有著區別於豪族的氣息，那是一股危險的氣息。

  趙雄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可相比其洛君臨而言，東方紅身上的氣息，卻又顯得那麽微不足道。

  如果說洛君臨是一條真龍，那麽東方紅就是一條蛇蟒。

  區區蛇蟒，如何與真龍爭鋒！

  趙雄，“東方家主您可知，這個洛君臨身後的背景？”

  東方不屑冷笑，“區區一個上門女婿，有何背景可言？但凡一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又豈會甘願做他人的上門女婿。”

  趙雄欲言又止，他的想法，一開始也是如此，可此子舉手抬足間，散發著君臨天下的氣質，輕而易舉震碎水晶棺木，非常人可以為之。

  見其心有疑慮，東方紅擺了擺手，“但說無妨。”

  “就連歐陽家都對其無比忌憚，東方家主您看，這洛君臨，或許並不像表麵上那麽簡單。”

  “歐陽家憑什麽和我東方家相提並論？”在東方紅冷然道，“你不要和我玩心計，激將法於我來說，並無用處。”

  趙雄有些驚訝地看著東方家主，東方紅的自信讓他有種錯覺，難道是自己高估了洛君臨不成。

  東方信誓旦旦，“在這蘇州，我才是老大，此人膽敢挑戰我東方家的權威，不殺之，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恨。”

  不管如何，既然東方家要挺身而出，他趙雄自是樂見其成，他拱手道，“如果東方家主，能夠調停此事，我做主，將趙孫方三家全部財產，贈與東方家族。”

  “大可不必，隻有愚者方才竭澤而漁。”東方紅饒有意味地說道，“你三家竟舍得吐出大半家業，看來，果真對此人頗為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