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秦凡沒有知會任何人，一路上戴著口罩就沿著家後山的道路，一直往半山腰走去，直到來到一顆柳樹之下，這是一顆茂盛的垂楊柳，就位於山上的小路中間，而就在樹下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叟。

  他靠著柳樹屁股下是一個小馬紮，最讓人覺得有些違和感的是一身運動服的這個老頭，卻在手中拿著一瓶啤酒在那裏有滋有味的喝著，並且望著遠處山頭落下的夕陽，那裏被染紅的一片天出神著。

  “趙老，我回來了，沒想到你老依然健康啊！想來，你這雷打不動的習慣，每一次晚上之後是改不了……不過下一次你可以換一個酒葫蘆喝白酒，你這個一瓶青島純生，真的是跟你氣質不符啊！”秦凡說著，他也走了過去從褲兜你掏出了一盒軟中華遞給趙老，臉上寫滿笑意的說道：“來，孝敬你的！”

  秦凡讓自己始終保持微笑，不知道任何發生的事情一樣。

  更不會讓趙老知曉自己已經知道他……時日無多的壽命。

  不過秦凡還是看了一眼趙老，沒有任何疾病的模樣。

  若真是如師傅所言的話，那就是真正的——大限將至。

  趙老從那會兒就發現有人過來了，等秦凡一走進就知道了來人是誰，隻是一直沒有主動喊話，而是專心致誌的遙望天邊晚霞，似乎那裏有著吸引他的東西存在，眼神中流露出不同於他這一大把年紀的精神和向往。

  “還算你小子有點兒孝心，老頭子我沒有白白的的教你一些學問！比你那個二貨師傅，什麽千瘋狗人好多了。”趙老接過秦凡的軟中華，隨後上下打量著他，端詳了許久之後眼中顯現一絲詫異和疑惑之色，不過卻沒有問出什麽問題，反而是很平常的說道：“怎麽樣吃過飯了嗎？”

  “嗯！吃過了，後天就回去了，還想著回來看看你老人家，可是沒想到這麽快就要離開了，下次再來看你了。”秦凡有些遺憾，不禁望著趙老，也有些忍不住的悲傷了，但也隻能佯裝略顯輕鬆的笑道：“當然了，你可要好好活著，再等我回來啊，趙老，嘿嘿。”

  趙老放下手中的酒瓶，歎了口氣：“都說這些酒不是好東西，各個都勸我說哪怕喝白酒都好，連你小子都搞出一個符合氣質，我看都是騙我！”

  趙老又緊接著道：“我吃苦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熬到新時代沒有蹬腿，我得好好替我那些老夥計們，嚐一嚐這些新時代的酒水，你還別說，下一次給我帶一瓶上好的紅酒來，我還沒喝過那個玩意呢！就是隻在電視劇裏麵，看到那些小年輕們喝，還說什麽——品酒？”

  秦凡隻是淡淡一笑，並沒有作答此時的他早已經將趙老的這個要求牢牢的記在了心裏麵，同時也尋思，下次回來一定專門找一瓶上好的紅酒來孝敬趙老……估計會是墳墓前了！

  秦凡想到這兒，眼角開始有一些淚水出來了。

  對於趙老的年歲從小的時候秦凡就感覺他很老了，但是由於他在整個村子裏麵德高望重，而且無任何一個親人，所以他其實也不知道太多趙老以前的故事。

  要不是自己的師傅千瘋道人，他根本不知道趙老還是一位奇門能人。

  趙老對於秦凡而言，更像一個老師，還是一個啟蒙老師，因為是農村的緣故，從小秦凡也沒有多少先天或者後天的優勢接受到教育，畢竟自己唯一的父親死得也早，至於母親……秦凡就沒見過，出生的時候母親就死了！

  這個時候趙老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因為趙老是村子裏麵識文斷字的老先生，所以看秦凡這小子機靈教會了他不少學問，當然讀書寫字也是自然的了。

  不過，有一點，趙老這個“先生”不是指的是教書先生，上一個世紀以前所謂的臭老九。

  趙老他是一個特別的先生——懂得奇門的先生！

  村子你死人做法事，看陰宅陽宅子甚至是生辰八字婚配、什麽小兒啼哭等等都是趙老都會弄，還懂得中醫，按照他的說法是“十道九醫”。

  趙老這個時候出言問了這樣的一句話：“陳小子，還記得我教過你的那些歌訣嗎？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在外麵的花花世界，忘記了這些老東西，忘記了你還有一個爺爺，我這麽一個老頭子！你可別忘了，你真正的老師可是我老頭子，那個千瘋老頭，是撿到你這個便宜徒弟的，真是個壞老頭，天天跟我搶東西，還跟我搶徒弟！”

  秦凡聽到這話隻是心底裏一笑，自己不也是因為趙老，才機緣巧合被千瘋收為徒弟的嗎？

  而且當時趙老可是十分高興的！

  “當然沒有，你不隻是我們村子裏的先生，還是一位撼龍客，我銘記在心，你教會我的那些我自然也沒有忘記。”秦凡很是自信，對於以前趙老教會的學問，他可一點也沒有忘記。同時還回憶起了以前的一些往事。

  他開口輕聲念道：“須彌山是天地骨，中鎮天地為巨。如人背脊與項梁，生出四肢龍突兀。四肢分出四世界，南北東西為四泒。西北崆峒數萬裏，東入三韓隔杳冥。惟有南龍如中國，胎宗孕祖來奇特。黃河九曲為大腸，川江屈曲入膀胱……。”

  十幾分鍾的功夫秦凡就念完了，而趙老聽起來卻是十分享受的樣子，一臉的心滿意足輕撫下巴手掌長的白花花胡須顯得是十分的滿意。

  對於秦凡沒有忘掉自己交給他的知識，趙老可以說是得到了一種欣慰之感，趙老瞥了一眼身旁得意之人，則是出聲問道：“臭小子，看你那個得意的樣子，來告訴老頭子、怎麽分辨真假龍啊？”

  秦凡想都沒想直接是答道：“大率行龍自有真，星峰磊落走龍身。高山須認星峰起，平地龍行別有名。古語常言也道：千丈看勢，百丈看形！怎麽樣，趙老我這個學生，還不算是忘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