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人兵分三路，很快就忙活著自己的事情去了。

  秦凡回到自己的房間中，把原先那些沒來得及帶走，但是有紀念價值的東西翻了出來。

  姚芯則是上樓去衣櫃裏，把那些沒有被蟲啃爛的布料尋出來，這些東西再改一改，能做成被套。

  而金菊卻是看中了姚家裏，那些用桐油刷過好幾遍，能夠防蟲防腐的家具。

  她敲敲打打，看過這些家具的寬度厚度，又拍了拍裏邊的木頭，究竟有沒有損壞。

  秦家人當年走的時候，除了身上衣裳，還有存款折子之外，基本就沒帶走什麽東西。

  幸好李家夫婦雖然買下了這個房子，但是多年來一直在外地打工，回來之後也不順，沒住上幾天，如此東西大多都在。

  在衣櫃深處，秦凡翻出了自己當年藏的零花錢，還有他父母在深山老廟中替他求的平安符。

  這些東西現在再看起來，隻會讓人鼻頭一酸，忍不住回憶起兒時的幸福時光。

  他把這些東西細細的收在了口袋裏，打算今後貼身帶著。

  之前看起來還算殷實的家裏，此刻再看上去，竟是沒有任何一樣拿得出來的物件。

  書房裏秦凡也有再去看過一遍，隻可惜除了鐵盒子裏的照片之外，家裏就沒有其餘的照片了。

  “走了！走了！”

  金菊在樓下大喊，打斷了秦凡的思路。

  她看著外麵陰沉的天色，估摸著待會就要下雨，此時的空氣當中，也彌漫出了即將下雨的泥土腥氣。

  院子裏曬了好些被套衣裳，眼下還沒收，姚慶雖然在家，可他眼下隻有手能動彈，家裏到底是不能缺人。

  “來了！”

  姚芯在樓上大喊著回應，手上抱了好幾床被套，還有一些是沒來得及剪裁衣裳的布料。

  秦凡今日帶她們兩個來，為的就是把家裏那些能用的東西全都收刮過去，眼下值錢的東西不多，能用的也就隻有一些布料和衣裳。

  兩個人走到一樓的時候，看見金菊正從廚房裏出來，手上抱了幾隻碗和一疊筷子。

  “這廚房裏還有好幾個鋼盤和鍋，你們全都給我拿出來，拿回家裏去能用，比那些爛桌子爛板凳好！”

  她手上動作很輕柔，生怕不小心把這幾個碗給碎了。

  三個人這趟過來也沒拉個拖車什麽的，隻能靠人力一趟一趟的搬運。

  如此倒是十分費工夫，費力氣。

  廚房裏剩的東西不多，當年的那些油鹽醬醋早就過期，不能再用，剩下的都是一些沾了汙跡的瓷碗和鋼盆。

  有好些更是有明顯的耗子爬過印記，也就隻是金菊心大才不忌諱。

  秦凡他們家廚房算得上是半個露天的，頭頂的瓦片裏放了幾張白色的透明玻璃瓦，為的就是采光。

  此刻隨著天色陰沉起來，廚房裏的光線也漸漸暗淡。

  他們三個人蹲在廚房裏，把櫃子當中那些能用的東西全都拾掇出來。

  翻著翻著，一股腥臭的氣味就順子飄到了眾人鼻前。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秦凡皺眉。

  這股子味道太過腥臭，有點像那些黏糊糊的血混合著爛肉的臭味。

  “好像有一點，應該是哪裏死了耗子吧。”

  姚芯點頭，站起來仔細聞了聞，覺得味道又濃烈了幾分。

  “管他什麽瞎貓死耗子，反正咱們也不在這裏住，你們趕緊把這些盆給我拿出來，可都是上好的鋼盆，這麽多年也沒生鏽！”

  聽他們兩人說，金菊完全沒有要插話的意思，滿心滿眼都想著搜刮能用的東西。

  她用麻袋裝了小半口袋的碗盆，原先家裏那些放過多年的穀子也被她翻了出來，這些東西人雖然吃不得，但是磨成細糠給畜牲還能吃。

  見廚房裏沒什麽可用的東西時，她又吩咐著秦凡把這些東西全都提出去，自己去看看雞棚那邊，有沒有鐮刀鋤頭之類的東西。

  一站起來，秦凡覺得那股腥臭的氣味更加濃烈。

  但想著這房子久沒住人，有耗子也不是什麽不尋常的事情。

  如此倒是沒多想，提著東西就走到了大堂裏。

  “啊！”

  “晦氣死了，你們趕緊過來！”

  突然間，雞棚那邊傳來尖叫聲。

  金菊趴在牆根邊兒，人被嚇得渾身打顫，此刻正一個勁兒地撫著自己的胸口，連連喘氣。

  “嬸子，你這是怎麽了？”

  見她腿肚子發軟，一副站不住的樣子，秦凡和姚芯趕緊把人扶到大堂裏坐下。

  “那雞棚……雞棚裏麵有髒東西！”

  金菊咽著唾沫說道，說起話來十分費勁，看來剛才被嚇了一大跳。

  能把她給嚇著的，多半也都是死物。

  秦凡讓姚芯在此處好好看著她，自己手上握了把鐮刀走到雞棚那邊。

  家裏沒有開火，自然沒有能喝的熟水，眼看著秦凡過去了，姚芯也想跟著上前。

  卻沒想，剛走兩步，她人立刻就被金菊一把拽了回去。

  “你這個死丫頭，過去幹什麽？讓他一個人去就得了，你在這裏陪著老娘！”

  “媽，他一個人手腳不方便的，我去看看，說不定還能幫上忙。”姚芯掙紮。

  但手上的力氣終歸是比不過金菊這個常年幹體力活的人，幾番掙紮下來，手被捏出了青印子，卻還是沒能掙脫。

  “那裏麵有晦氣東西，你看見了小心身上跟著不幹淨，趕緊給我老實坐著，哪也不許去！”

  金菊怒罵女兒，一把扯過，讓她坐在椅子上。

  嘴裏還罵罵咧咧的，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一會兒是阿彌陀佛，一會兒又是老天爺保佑。

  她這邊正對著門外，雙手合十求神的時候，秦凡握著鐮刀已經到了雞棚裏。

  這裏的腥臭氣味更加濃鬱，他原先以為是煙囪裏又鑽了耗子，卻沒想到這次竟然轉戰地方，換到了雞棚裏。

  雞棚裏自然是沒有雞在的，隻是地上堆了許多幹草，層層疊疊的幾乎快有椅子那麽高。

  這個地方四麵防風，到處都是幹燥的一片，尤其是喜歡鑽那些耗子。

  秦凡握住鐮刀，一把薅開幹草，當下就聞著一股刺鼻的腥臭猛衝進鼻子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