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在吳拉維麵前，翩翩轉了個身，那裙擺優美的搖動生姿。

  “怎麽樣，很性感動人吧？”

  她衝拉維拋了個媚眼。

  ……不是這樣的吧……

  他輕輕抓住她的腰肢，看著她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擺出一副非常正經的架勢說，

  “你說的性感，是那種情趣女仆裝，露肉的，還要有蕾絲邊的圍裙，正經女仆誰穿成那樣？不過，你這一身黑色優雅、簡約貴氣，才更襯出你羅門諾娃小姐更高級的、不同於那些妖豔騷貨的真正美麗！”

  比爾在旁邊咳嗽了一聲，

  “抱歉，我這裏的女性服裝，隻有這種……我雇的那些女傭人的備用衣物。”

  凱瑟琳先是被吳拉維說得一愣一愣的，然後噗地嬌笑，輕輕推開了他放在自己腰上的雙手，

  “你怎麽反應這麽大？我不過就是隨便開了個玩笑……”

  ……是啊，我為什麽有這樣的反應？為什麽這樣在意她的美麗？

  凱瑟琳似笑非笑地盯著他，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似乎瞧進了他心裏去，他尷尬地別過頭去強笑說，

  “我也是在開玩笑！別說這些沒有意義、有的沒的了，趕緊聽比爾先生講講正事吧。”

  凱瑟琳意味深長地嘴角翹了翹，沒再說什麽。

  比爾饒有趣味地看著他們，無聲地微笑了一下，然後坐回到書桌旁的高背椅裏，

  “你們兩位也請坐……我方才有大概地想了想，現在外麵的災變異狀，我感覺像是由……三個已基本完全蘇醒的上位者，祂們的神權開始從根本上，影響現實世界而催生的。”

  凱瑟琳點頭跟著說，

  “我升華成為男爵夫人後，靈識得到了極大提高，逐漸可以感到更深刻的異象……就如比爾先生你所言，我也感到了三位神祇明顯的侵入現實。”

  吳拉維有些疑惑地問他們倆，

  “那麽……祂們的目的是什麽？最終又會將現實變成什麽樣……整個化為類似那些異境的形態嗎？”

  比爾雙手十指交握在下巴前，兩個胳膊肘支在桌麵上，頭微微向前傾看著拉維，

  “第一個問題，上位神祇們的目的……這基本是無法解答的，連猜測的可能都沒有。當然，我是說像我們這樣目前最低級的超凡存在不可能，當晉序階位越來越高時，我們的靈識也會達到質變的飛躍，進而或許……能夠理解一些神才會擁有的意識與思想。”

  凱瑟琳雙瞳裏生出憧憬的光，

  “是啊……那是我們現在，根本無法想像的深邃真理和無垠奧秘啊……”

  比爾的紅色眼瞳裏也蘊閃著光芒，他有意無意地瞧向拉維的胸口，繼續說道，

  “……至於現實世界會成為什麽樣……拉維，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正常人類看到、感到的一切，全部都是這世界表麵上的虛假幻象？”

  “……啊？”

  吳拉維腦中“嗡”得一響，瞬間被比爾所說的這種想法，深深地衝擊到了。

  ……一切都是……illusion（虛幻）？

  比爾似乎也並不確定自己的這個念頭，他忽然停下沉吟，然後搖搖頭說，

  “嗯……幻象這個說法不對，應該是說……我們作為正常人類，之前通過感官認識到的現實，僅僅是世界真實麵目的冰山一角；而上位者們，則能看到這一切的完整真相、看到一切存在的真正形態與全貌。”

  他最後有點恍惚地說，

  “所以，關於你第二個問題的答案，我想……祂們或許會將世界變得越來越‘真實’，一點點向最深處的駭人真理存在靠攏吧……”

  三人接下來不由自主地沉默，他們似乎都被這個……可以說是類似於哲學終極目標的問題，吸引住而陷入了思考。

  比爾首先搖了搖頭打破靜默，自嘲地說，

  “哈……我們現在這都是毫無意義地亂想，還是趕緊考慮眼前的打算吧。”

  他起身對吳拉維和凱瑟琳伸臂向外示意，

  “我們先下客廳那裏去，看看電視中有沒有在報道，災變和新約市的現狀如何。”

  進入電梯間，吳拉維還能聞到一點若有若無的，那種精神藥物味道。

  “比爾，阿倫他升華到了什麽路徑？”吳拉維驀地想到了這點。

  “是與我曾經的研究方向和學識不怎麽相關、我十分不熟悉的一種……應該是白狼。”

  拉維不禁又回想起，在莫哈頓那座大樓內追查阿倫的經過……

  白狼……那矯捷、極度強壯的半獸軀體，子彈射上去，就像玩具一樣可笑、無力。

  “他似乎在掌控這超凡的力量上出了些問題，極度異常的狂暴嗜血，真的就像是成了自己無法思考的野獸……”

  “他這樣下去，說不定會被利用成為……可悲的、僅為殺戮而存在的機器。”

  比爾輕輕歎了口氣。

  ……就是被當作槍和炮灰使的意思吧……

  回到別墅的會客大廳，比爾將左邊裏側牆上100多英寸的豪華液晶屏幕打開，開始換著看各個新聞頻道。

  但並沒有多少關於當下全麵災異的新聞和現場，隻是清一色的通知警告，要人們一定待在家裏。

  嚴格的、前所未有規模的封鎖隔離啟動了。

  “嗬，這說明，事情真的已經進入混亂失控了……”

  比爾瞧著屏幕上的畫麵與信息，赤紅眼瞳裏滿是興奮的笑意。

  ……魔鬼，就是喜歡看到整個世界都在燃燒吧。

  凱瑟琳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她瞧著他忽然問，

  “比爾先生，魔鬼晉序9的名稱是什麽？”

  比爾沒有轉頭看她，側麵上嘴角彎起來淺笑，

  “哦對，還沒有告訴你們，我現在已是末日門徒了。”

  接著他踱步到大廳的後窗邊，凝視著外麵的濃霧與黑雨，

  “我基本上已可以確定，目前這三個侵入、影響現實的上位異主裏，有一個就是魔鬼、地獄的主宰——魔王伊紮維耶斯。”

  “對……應該是這樣，我和凱瑟琳在來這裏的路上，看到了惡魔狀貌的異物。”

  吳拉維把高速公路上那個僵立死去的魔形人狼，和那些石像鬼白螢蟲群描述給了比爾。

  比爾將雙手背到身後，頷首思索著說，

  “我們待在這裏是無法知道外麵具體的、真正的情況如何，現在小心謹慎固然重要，但還是得出去看一看、去探察。”

  “還有就是，拉維需要盡快完成升華，他目前……畢竟還隻是具備一些有限異能的凡人，許多事情都無法去做，也會麵對更多的致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