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雙臂抱胸，一副‘老子很不爽’的表情。

  若不是場合不對，白靈非得大笑出聲。

  不過大笑不敢，白靈還是伏在上官煜肩頭上，無聲的悶笑著。

  待白靈坐起身之後，便見商老在瞪視著她，胡子吹的老高

  “師傅說的對，在您麵前，皇帝可不就是小兒！他對師傅不敬，師傅是不該幫著他的。”白靈擺出完全讚同的表情，好似她笑話的是西漢皇帝，而非商老。

  果然，商老很買賬，立即得意起來。

  “商老，可知西漢皇帝要你製出什麽毒藥？”上官煜詢問道。

  再不說正題，外麵可能就會有人發現不對勁兒，要闖進來了。

  盡管白靈有空間在，可是經常過來，也是有危險的。

  “是一種，可以瞬間讓人強健體魄的藥。說是毒藥，倒也不完全對，可那皇帝小兒的意思是，隻要達到效果便可，不必顧忌後果。那分明是罔顧人命的意思，我如何能做得？”商老表情嚴肅起來。

  上官煜和白靈對視一眼，自然是都想到了藥人。

  “師傅，上次我來的時候，和你說過藥王穀下的地宮，所練的藥便是這種。隻不過，但凡用藥的人，都會神誌不清，從此以後變成行屍走肉。”

  “所幸，徒兒已經製出解藥，也找到了可以控製藥人的辦法。”

  白靈的語氣也很沉重，深呼吸後，起身朝商老深鞠一躬。

  “乖徒弟，你這是做什麽？”商老忙虛扶了一把。

  “師傅，對不起。因為那毒藥，需要一味極其難尋的藥引，且藥引隻有種在曆代穀主的屍身上才會有效，所以徒兒未經師傅同意，擅自毀了曆代祖師的屍身，是為大不敬！”白靈誠摯的道歉。

  當時的行動，是不得已而為之。

  可這對於古人而言，那就是滔天的仇恨。

  比起刨人祖墳，白靈的做法更絕，連屍身都不曾留下半點。

  聞言，商老沉默不語，隻是定定的看著白靈，看的白靈更加歉疚不已。

  上官煜將白靈拉到身邊，語氣沉重的道：“商老，靈兒當時也是別無選擇。但凡有第二個辦法，她絕對不會擅作主張……”

  “不用再說了。”商老抬手，製止了上官煜未出口的話，“你們的意思，我都明白。”

  “那師傅，能原諒徒兒嗎？”白靈小聲的問道，底氣明顯不足。

  穿越之後，白靈第一次有這種做了罪人的感覺。

  哪怕那個決定是正確的，可白靈還是十分的內疚。

  或許，她再等等，再想想，就可以找出別的解決之道。

  “你當初做決定，可是為了藥王穀不受歹人牽製，不讓一眾弟子陷入危險中？”商老詢問道。

  “嗯。”白靈點頭，誠實的道：“這是其中的原因，但我也是想徹底消滅藥引，或許就不會再有毒人事件發生，百姓們也不會生靈塗炭，這也符合藥王穀的穀規。”

  “你的想法不錯，換做是為師，那時也隻能那樣選擇。”商老長歎一聲，“其實，曆代穀主都有遺言，要毀掉祖宗的屍身。可每一任穀主，都因為親情血脈的緣故，而不忍心下手。”

  “所以，你隻是做了我們應該做，卻不敢做的事，何錯之有？”

  “師傅不怪我嗎？”白靈依舊不確定。

  “錯的是為師，是曆代穀主。”商老搖頭，“我們若有一人，有那樣的魄力，或許就不會有那麽多無辜之人枉死。”

  白靈鬆了一口氣，知道商老這番話是真心的。

  “師傅，我們一直在暗中探查，怕那幕後黑手，在其他地方養育藥引。可這麽久以來，卻一無所獲。或許是藥王穀獨特的地理環境，很適合冰蟲生長。但我覺得，一定還有其他地方，也可以養育冰蟲，那麽毒人計劃就不會被終止。”白靈憂心忡忡的道。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去查，你們暫且把勢力收攏回來，保護好你們身邊的人。”商老皺眉，一瞬間老了十幾歲的樣子，“西漢國皇帝讓我製作的藥，想來也是因為那個方子才有的想法。”

  “看來西漢國皇帝，也是野心勃勃，隻怕這天下，要亂了。”白靈握著上官煜的手，皺眉道。

  上官煜的麵色，也是沉重的很。

  守衛邊關那麽多年，沒有人比上官煜更清楚，戰爭意味著什麽。

  尤其是這種不公平的戰爭，死的人隻會更多。

  “那便戰吧！”上官煜用力握著白靈的手，冷聲道：“局勢不是我們所能控製的，唯有做好應戰的準備。真到了那天，大不了與敵人同歸於盡！”

  “嗯。”白靈點頭，知道這也是最壞的打算。

  “既然你們在這裏，我便假意答應西漢皇帝，或許可以得到更有用的信息。”商老捋著胡須道。

  “可這樣，師傅豈不是會有危險？”白靈詫異的問道。

  “為師這把年紀，還怕危險嗎？”商老無聲的笑著，對白靈道：“你是少穀主，為師將藥王穀托付給你。不管將來發生什麽事，不要讓藥王穀毀在師傅手中，否則我是真的沒有麵目去見列祖列宗了。”

  “那師傅就好好活著，我那麽忙，又喜歡賺銀子，怕守護不好藥王穀。”白靈哽咽道。

  “傻丫頭，師傅總有百年之際，還能活成老妖精不成？”商老雖然做出一臉不耐的表情，可眼裏的笑意卻掩不住。

  “我不管，反正師傅要和我一起回藥王穀去，要不然我就把藥王穀解散，再也不管弟子們的事了。”白靈耍賴的道。

  明白白靈是在擔心自己，商老老懷欣慰的道：“師傅這輩子喜歡自由，就沒著調過。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收了你做徒弟。”

  商老笑著揮手，讓二人趕快離開，自己則是拎著酒壺上了床。

  白靈有心在說幾句，叮囑商老要保重自己的話，卻被上官煜拉著去了床後。

  到了空間，將白靈擁入懷中，上官煜輕歎道：“商老的心情一定很複雜，讓他自己靜一靜吧。”

  “我知道，就是放心不下他老人家。”白靈重重的歎息一聲，環抱著上官煜緊致的腰肢，低聲道：“上官，其實我知道師傅不會怪罪我，所以明知道他知道真相會難過，還是那樣做了。”

  “如商老所言，你隻是做了他們不忍心去做的事，或許有更兩全的辦法。但在緊急時刻，隻能事急從權。”上官煜安撫道。

  “你們都這樣顧慮我的感受，不忍心責怪我，就不怕把我慣的無法無天嗎？”白靈仰起頭來，詢問道。

  “那你就無法無天好了，天塌下來，為夫為你頂著。實在頂不住，咱們就躲進空間，做一對快活的神仙，忙著生兒育女。”上官煜一本正經的道。

  “想的美，空間雖好，可我更喜歡外麵的花花世界。”白靈踢著地上的土坷垃，一臉向往的道，沒注意到上官煜眼中的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