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崖。

  白靈利用空間，一路朝思過崖下方而去。

  卻不知為何，平日裏無所不能的空間，竟然受到了限製。

  直到精神力快要枯竭，白靈也未能下到穀底，甚至是能感覺到空間有輕微的震動，就像是一級地震一樣。

  若非是空間的主人，白靈也感受不到。

  “應該有近千米了吧？”白靈疲憊的躺在浴盆之中，虛弱的開口。

  下了近千米，依舊沒有到達崖底，自然也沒有發現四長老的身影。

  可白靈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她繼續操縱空間。

  且白靈也明白，四長老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四長老，你的救命之恩，白靈此生無以為報，唯有盡全力保護藥王穀，讓你能在九泉之下瞑目。”緩緩閉上雙眼，白靈將所有的心緒都壓在心底。

  不知這思過崖究竟有何奇特之處，白靈在空間裏，除了精神力消耗的極快之外，還讓白靈有種渾身不舒坦的感覺，就像是被毒物盯住一般。

  可透過空間，白靈並未見到毒物，那峭壁之上都是白霜，或是冰柱一類的，完全就是正常冰山的樣子。

  在空間裏休息了一番，白靈甚至不敢等身體恢複好，便急著上了思過崖。

  “今日一別，不知何時能再來祭拜四長老，請受白靈一拜。”到了崖頂之後，白靈閃身出了空間，朝著四長老墜落的方向，恭敬的叩了三個響頭。

  一直以來，白靈最討厭古人動輒下跪的這一套。

  可這一次，白靈是真的很感謝四長老，更是敬重四長老的正義之心和善舉。

  四長老一生不曾嫁人，自然沒有子女。

  守靈的事，便由四長老的弟子代替，而白靈的身份使然，其他幾位長老也不允許白靈守靈，隻能是每日前去祭拜幾次。

  雖然沒有四長老的屍體，但是衣冠塚還是要立的，因此棺桲也停放了幾日。

  按照藥王穀的規矩，在起棺之前，親近之人是要瞻仰遺體的，之後便是放入陪葬物。

  棺桲之中，放置的是四長老的衣裳，還有一套四長老平日慣用的東西。

  “我知道四長老不愛這些俗物，但求能為四長老指引明路，一路向西南極樂世界而行。”

  白靈將四顆夜明珠，分別放在棺材的四角。

  隨後又將一本手劄放在枕頭旁，低聲道：“原本是打算在我離開的時候，將這本手劄送給幾位長老的。這裏頭的東西，並非是師傅所傳，而是無意間得到的，倒是時間少有的醫書，或許四長老會喜歡。”

  白靈不喜歡動輒落淚，但視線觸及到那空蕩蕩的棺桲，淚水忍不住的落下。

  指尖拂過四長老的衣裳，白靈猛地抽回，不敢再讓自己沉浸在悲傷中。

  “老四最喜歡看醫書了，之前少穀主給的那些，她是沒日沒夜的看。現在又有了新的醫書，去那邊的路上也不會寂寞了。”

  五長老走上前，將一個藥瓶放進棺材裏。

  “老四啊，你是知道我窮，醫術也沒你好。但是我擅長製毒啊，這是我新研究出來的，還想著讓你看看，多久能研製出解藥呢。這回給你帶走，要是你能配出來解藥，就托夢給我。”

  五長老和四長老年紀最近，是以兩人的關係也好一些，說話更像是姐弟的感覺。

  四長老的離世，最傷心的便是五長老。

  其他幾位長老，以及四長老的親傳弟子，也紛紛上前，在棺桲裏放置了一些要送給四長老的物件。

  長老們都有固定安葬的墳地，下葬的時候自然是全穀的弟子們都要前去送行的。

  一場葬禮，幾乎耗費了一天的時間。

  當所有人都下山之後，已經是未時末。

  所有人都疲憊的很，便各自回去休息，今日藥王穀不必按照往常的規矩去做事。

  但白靈卻不能休息，明日即將離開，她還有事情要做。

  “少穀主，你想要做什麽？不要殺我，要害你的人是知秋，我也是受害者，他連我都騙了，那天的事真的和我無關！”靈秋被暗衛打暈送到白靈麵前，醒來後立即哭訴。

  “那日的事，真相到底如何，你我都心知肚明。雖然知秋死了，可你這個幫凶，甚至是主謀，卻還活在世上。四長老的死，你也難辭其咎！”白靈坐在主位上，冷冷的睨著靈秋。

  換做平時，就是處置了靈秋，也不會有多大的事。

  可這段時間，藥王穀內眾弟子都惶恐不安，白靈不想再節外生枝。

  靈秋眼珠兒轉了幾轉，忽然抬起頭，恨恨的瞪向白靈。

  “少穀主根本就不敢殺我，又何必在這裏嚇唬人？”

  抹了一把眼淚，靈秋站起身來。

  發覺白靈不會殺自己，靈秋恨聲道：“你就是克星！自從你來了藥王穀之後，多少人都倒黴！要不是你，藥王穀還是和以前一樣，我不會受那麽多苦，知秋師兄不會死，四長老不會死，雲師伯和傲雪師叔也不會失蹤！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比豬還蠢，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吧？”白靈嗤笑一聲，揮手道：“喂她把藥吃了，告訴她以後該怎麽做。”

  不想在靈秋身上浪費時間，白靈揮手道。

  在靈秋要大喊之前，暗衛立即點了她的穴道，將人給帶走了。

  白靈沒有要殺靈秋的意思，但是必須要控製她，以免靈秋他日為了一點嫉妒的心思，做出危害藥王穀的事。

  雖然這樣做，不一定十分保險，但是白靈卻沒有其他選擇，畢竟她明日就要離開。

  不多時，淩青便走進來。

  自從接白靈入穀後，淩青多數的時間都是會跟在白靈身邊，除非是白靈有意要支開他。

  “坐吧。”白靈指著旁邊的椅子，見淩青紅著眼睛，不禁在心裏感歎，這是個重感情的男人。

  “少穀主找我，有事嗎？”淩青的語氣和平時不一樣，少了幾分二貨該有的活力。

  “我明日便要出穀去，你可願意和我一起離開？”白靈詢問道。

  手底下單身的人太多，奈何彼此之間又不來電，白靈隻能遇到合適的，立即就想便宜自己人。

  當然，除了做紅娘之外，白靈對淩青的醫術和心性，也是認可的，這才願意帶在身邊。

  “少穀主願意帶我走嗎？”淩青驚喜的喊道，蹭的一下站起身來，轉身就往外跑，“我這就去告訴師傅，問問師傅同意不。”

  白靈忙捂住眼睛，不去看淩青被門檻絆倒的一幕。

  現在後悔要帶淩青一起了，這貨比二哈也好不了多少，怕是少不得要惹禍，可說出來會不會太打擊少年那顆玻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