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明日就要出穀去，可四長老出事，白靈自是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除非親眼看到四長老的屍體，否則白靈不相信四長老就這麽亡故了，至少她是不願意相信的。

  “少穀主的這份心意，老四也會欣慰的。”大長老仰著頭，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的濃濃悲傷。

  “薛師兄，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

  白靈收回視線，見薛紅岩跪在崖邊上，痛苦的一拳拳砸在冰麵之上，鮮紅的血液沾染在冰麵之上，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害死四長老的人是知秋，薛紅岩會自責也是常態，但這件事薛紅岩也是無辜之人，不能遷怒。

  但轉眼看到靈秋躲在一旁，白靈對薛紅岩的識人不清而惱怒，便冷聲道：“四長老這一生，將藥王穀看的最重，如今四長老不再了，我們要替四長老完成心願。且我和四長老剛才所談的事，也要勞煩大家一起去辦。”

  話落，白靈先行下山去。

  必須把所有人都支開，白靈才能夠盡快下到思過崖去，尋找四長老的態度。

  若崖底真的有各種危險存在，越早找到四長老，她生存的可能性就越大。

  四長老不幸身亡的消息，藥王穀眾弟子很快便知曉，一時間難免又陷入低氣壓。

  為了不讓人心恐慌，幾位長老對外公布，是知秋犯了錯，四長老訓斥他的時候，兩人不小心墜落崖底。

  可是經曆了地宮等事，弟子們的心都是慌得，任由人怎麽說，都會覺得這就是藥王穀還有內賊，而知秋也被如此定性了。

  甚至於，弟子們看平時有摩擦的人，都會懷疑對方的真實身份。

  而白靈暫時沒空去管這些事，交代了暗衛和海棠一些事之後，便借著需要休息的理由，進入空間朝思過崖而去。

  皇宮。

  上官煜連續趕路，在回京之後，第一件事便是進宮向皇帝稟報毒人的事。

  禦書房內，隻有皇帝和上官煜二人，皇帝不想讓任何人參與此事，以防有人走漏風聲，造成百姓的恐慌。

  “子淵，朕要你一句實話，紫霄軍中，有多少將士中毒？”皇帝沉聲問道。

  上官煜一直很清楚，紫霄軍裏是有皇帝的探子的。

  且不說紫霄軍，便是整個北地，也有不少皇帝安插的人在。

  隻要不危及到漢王府，上官煜不會對這些人如何，讓皇帝知道紫霄軍的動態，和漢王府並無反叛之心，彼此之間也能少些劍拔弩張的氣氛。

  “回皇上，共計三百餘人。臣無能，也曾中毒。”上官煜回道。

  皇帝臉色微變，審視的看著上官煜。

  盡管皇帝沒有見到過毒人，可也聽說了毒人的厲害。

  而毒人是新生之物，皇宮裏也有兩個被秘密送回京城的毒人，禦醫院到現在不曾自行研製出藥方來。

  白靈雖然給過解毒的方子，可皇帝在白靈和上官煜定親之後，對白靈也防備起來，怕白靈和漢王府沆瀣一氣，對東漢國的江山不利。

  “你……可有異常？”皇帝放在膝頭上的手緊了緊，此時看著上官煜，就像看怪物一樣，怕上官煜不能理解透徹，又補充道：“朕問的是，你解毒之後，身體可有異常？”

  “回皇上，有。”上官煜點頭，見皇帝臉色大變，心裏嗤笑，麵上卻是不顯的道：“在虛弱一段時間之後，臣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比以前更為強壯。但吉祥郡主曾說過，現在時間還太短，不能確定是否有其他副作用。”

  皇帝神色變化多端，不知在想些什麽，上官煜便也不再開口。

  良久，皇帝才出聲道：“若是將這種毒用在軍隊之中……”

  聽到皇帝試探性的話語，上官煜立即出聲道：“萬萬不可！”

  “為何？”皇帝對毒人的了解太少，故而願意聽上官煜多說一些。

  但上官煜的話，皇帝自然不會全信。

  “毒人沒有意識，且並不一定會受控製。成所知曉的毒人，中毒皆不超過月餘，故而才能解毒。吉祥郡主與臣聊過此事，一旦毒人中毒時間久，壽命便會減短，後期會失控，並非人力能夠阻止他們的作為。”

  怕皇帝不信，上官煜又道：“吉祥郡主雖然能給毒人解毒，但不確保會不會有後遺症，更怕遇到那些她無法掌控毒性的毒人，故而已經回了藥王穀，想要尋求商老一起研究解毒之事。”

  “吉祥郡主也沒把握嗎？”皇帝皺眉，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尤其是白靈去了藥王穀，皇帝想找人都不能，他還想著把白靈傳召入京呢。

  這下保障沒有了，皇帝隻怕更加的寢食難安了。

  “是。”上官煜點頭，神色凝重的道：“皇上，臣有一個大膽的假設。幕後製作毒人的人，是要東漢國的江山，還是想要稱霸天下？毒人可以以一敵十，並非是他們銅皮鐵骨，隻不過是不知道疼罷了。

  而想要製作毒人的人，一直隱藏在暗處，如此陰狠毒辣的人，後續會為了目的而如何殘害無辜百姓？若毒人的數量大幅增加，江山社稷豈不危矣。”

  皇帝的臉色陰沉下來，這個可能性他當然想過，否則也不會派人出去查此事。

  隻是幾個月過去，除了找到一些毒人，並未有任何有用的線索。

  每每想到毒人的危險性，皇帝夜裏都不能安枕，就怕自己身邊的人也會變成毒人，或是有人給他下毒，從此後成為傀儡。

  也正是因為如此，皇帝已經許久不曾臨幸後宮，對妃子們也都防範起來。

  這一次，上官煜並未因皇帝的表情而嘲弄，沉默片刻後又道：“臣不知，對方是有選擇性的選擇了紫霄軍進行製作毒人，還是在其他軍隊也打算這麽做。但是毒人中毒，到毒性發作，最後發展成沒有認知的工具，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

  “半年！”皇帝驚呼一聲。

  “是。”上官煜斂下眼簾，沉痛的道：“臣在紫霄軍裏，發現有人與北辰國私信往來，現在還不確定與毒人事件是否有關。所以臣此次回京，也是要給那人一個機會，看他是否有大的動作。”

  “此事與北辰國有關？”皇帝臉上烏雲密布，好似上官煜點下頭，他就會派兵去滅了北辰國。

  “確切的說，是北辰國太子，收買了紫霄軍中的將領。”上官煜抬起頭，直視皇帝龍顏，起身將一封信函，送到禦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