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山的一句話，讓白薇身子都僵了。

  白草見狀，忙走上前去，不著痕跡的朝兩個弟弟眨眼，笑道：“你二姐手頭上的事多，聽說爹娘進京了，這不是把手頭上的事情放下，就立馬趕回來了嘛。”

  “哦。”白小山複雜的看了白薇一眼，知道事情不會那麽簡單，但這個時候也不會多說什麽，以免自家娘親擔心。

  柳旭生畢竟不是白家人，更不會多說話。

  雖然每天都能見到兒子和侄子，但白柳氏還是詢問他們在學堂辛不辛苦，中午吃的好不好之類的。

  白柳氏畢竟隻是農家女出身，即便出嫁之前學過認字，可見得世麵不多，也不知道該聊些別的什麽。

  可白柳氏的關懷之情卻是發自肺腑的，白小山和柳旭生沒有一點不耐煩的回答著。

  晚飯的時候，白三樹說明天去莊子的事，白小山和柳旭生都沒有反對，也想陪陪家人。

  春闈的日子逼近，二人的學業也加重不少，每晚都有不少的功課要做，卻還是願意為家人抽出時間來。

  可越是這樣，二人覺得在功課上越是輕鬆，並沒有其他學子那般的緊迫感。

  白草是外嫁女，晚上自然不能在娘家留宿，楊凡趕在宵禁之前接她回家。

  白柳氏最近嗜睡，已經歇下了，白小山便去白靈姐妹幾個住的院子，想要知道白薇回來的原因。

  柳旭生畢竟是外人，倒是沒有過來參與。

  “三姐回來陪娘親，竟然是為了銀子，可真是我的好姐姐。”白小山不敢高聲，可心中的怒氣卻是溢滿了，心口疼的厲害。

  “小弟最好當做不知道，在娘麵前也不要表現什麽。我既然已經自立門戶，就沒打算隱瞞爹娘。原本以為你們早就和爹娘說了，要不然現在也不至於讓郡主破費不是？”白薇假裝沒看見白小山痛心疾首的樣子，嗤笑出聲。

  既然已經離開家了，那就沒必要再顧念親情，否則如何能逼著自己強大起來？

  白薇的話，深深的刺痛了白小山。

  小小的少年緊攥著拳頭，若不是還有幾分自製力，定會甩白薇幾個耳刮子。

  “那就請三姐記得自己收了銀子的事，千萬別在娘麵前露餡了，否則二姐要追究責任，也沒人會替三姐你求情。”白小山壓抑著噴發的怒火，不肯再和白薇多說一句話，轉身便走。

  白靈複雜的看了白薇一眼，便追上白小山。

  雖然已經是二月的天，可晚上還是冷的很。

  怕白小山染了風寒，白靈帶著他進了自己的房間，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了白小山的情緒。

  春闈在即，有良好的心態比臨陣磨槍更重要。

  “二姐，三姐她怎麽能這樣？”姐弟倆對坐了一會，白小山委屈不已的開口，替白靈抱不平道：“三姐就算和二姐鬧僵了，和我們都鬧僵了，可她還是爹娘的閨女。現在娘有了身子，情況也不太好，她怎麽就能……”

  “她這是恨我，並不是心裏頭沒有娘。你也不要放在心裏，現在隻要我心裏不痛快，她就覺得高興。”白靈無奈的道：“或許是我太強勢了，所以才會有了今日的局麵，隻是事到如今我隻希望她不要為了激怒我，而做了無法挽回的錯事。”

  白靈不想說蕭沐是姐妹間的，以免白小山會恨上蕭沐，再有什麽不該的舉動。

  且說穿了，蕭沐是梗在姐妹之間的一個結，可她們之間也不是沒有別的矛盾。

  “小山，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潛下心來，應對科舉之事。至於我和你三姐之間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這件事你不能插手，否則隻會讓你三姐認為家裏人一致敵對她，說不定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想到白薇和白雪之間的關聯，白靈不免心裏煩悶。

  但白小山現在不適合接觸到這些事，待春闈結束後，再告訴白小山不遲，也好讓他有心裏準備。

  若白薇一直和白薇合作，等白柳氏生產完出了月子，也該是讓家裏人知道的時候了。

  第二日一家人去莊子的事情暫且不提，皇長孫的情況已經很穩定，也不好久留中宮內。

  太子雖然是皇後親子，但也已經是成年男子，不方便經常出入後宮，皇長孫自是要回太子府休養。

  但每日下朝之後，太子都會來坤寧宮，和皇後說一聲皇長孫的情況。

  當然，這也不過是個由頭，成年皇子想要見母親並不容易，需要皇帝口諭，或是皇後允許。

  而皇後要見太子，隻能是皇帝允許，眼下皇長孫的情況，倒是讓母子倆有足夠的理由見麵。

  皇長孫出事，最後雖然沒有證據指向某位皇子，可皇帝心中也清楚是怎麽回事，自然要有所彌補，對皇後和太子也寬容了許多。

  “什麽？你竟然想娶吉祥郡主做側妃？”皇後聽完太子的話，驚訝的喊出聲。

  怕會傳出不利於太子的話，立即將殿內的人都清了出去。

  “母後覺得白靈不配為側妃之位嗎？她雖然是農女出身，但醫術超凡，又能賺銀子。若是兒臣娶了白靈，想要拉攏朝臣也更為容易，也不需要為銀子的事發愁了。”太子怕皇後不同意，忙說白靈的好處。

  皇後則是輕歎著搖頭道：“若是在半年前你有這個意思，母後或許會這麽覺得，但權衡利弊也會同意了你的想法。可現在……”

  “現在有何不同？白靈救了皇長孫，便是太子妃也不好容不下她，兒臣隻要放出風聲去，也會讓人以為白靈是挾恩圖報，圖謀太子側妃的位置，於兒臣隻會有益處。”太子忙道。

  “太子切莫胡來！”皇後忙嚴肅的道：“不要問母後原因，除非是白靈心甘情願做你的側妃，否則強行娶了她，隻會讓你後悔。母後這一生隻為你打算，斷然沒有害你的意思，你要相信母後。”

  太子比不得其他皇子聰明，但最大的優點便是聽從皇後的話，所以多年來即便無所建樹，但也沒什麽紕漏。

  聞言，太子卻沒有直接應下，第一次想要違抗皇後的意思。

  知子莫若母，皇後自然是明白太子心中所想，不由得沉下臉來，警告道：“想要保住你的太子之位，便歇了那些不該的心思。

  白靈不是一個普通的農女，便是連你父皇也要禮讓三分。母後能和你說的就這麽多，若你不肯聽母後的話，日後想要後悔也別怪母後救不了你。”

  這是皇後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太子頓時心慌起來。

  “母後，那白靈到底是什麽身份？為何母後會如此忌憚？又能讓父皇禮讓？”太子忍不住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