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畢竟已經出嫁，且楊凡祖母還在世，不能陪著白靈姐弟幾個過年，接他們過去也不方便，且年前年後也少不得要忙些日子，姐弟幾個想見麵也不容易。

  楊老夫人如今對白家人是真的不喜歡，自然不會主動提及此事，便是楊凡透話，楊老夫人也以不合規矩的理由給駁回了。

  白草自是不能和白靈他們說這些話，便約定等初二的時候來看他們。

  其實白靈也好，還是白小山也好，都明白白草的難處，便笑著說等初二準備好吃的，等大家回家。

  白薇一個人，對過年更是沒興趣，此時她正在京郊的一個小莊子上，忙著作坊的事。

  “你在幹什麽？”白薇怒氣衝衝的拽開一個下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忙將缸子蓋上，“我已經吩咐過，在沒有我的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打開水缸，誰準你過來的？”

  白薇這段時間很累，身邊沒有真正信得過的人，就是買來的下人，也怕被人安插人進來。

  所以白薇幾乎是親力親為，至少製作麻辣豆腐乳的關鍵步驟，都是她自己親自把關，不曾教給任何人。

  以前白靈就告訴過家裏人，秘方必須謹慎，一旦有人拿到了，那麽賺錢的路子也就等於被切段了，至少是不再是獨家，賺不了多少錢，白薇一直謹記。

  “奴才聞到有味兒，就過來看看，姑娘饒命啊！”下人咚的跪在地上，使勁兒的磕頭。

  白薇深吸一口氣，對身邊的丫頭道：“去叫管事的過來，這麽不聽話的奴才，我白薇用不起，打二十板子，到外麵去幹活吧。以後再有人不聽話，直接打死了！”

  小丫頭嚇得縮了縮脖子，一溜煙的跑開了。

  白薇縱然生氣，可也不能證明下人就是來偷方子的，也隻能這般懲戒，要不然下麵的人誰還敢留下？

  白雪自然是在白薇這裏安插了人，得到信兒後冷笑。

  “還以為她多厲害了，這麽一點小事就小題大做的，能有什麽出息。一個下人罷了，真懷疑就打殺了，官府都不會管的。”白雪哼了一聲，吩咐道：“告訴咱們的人，先別輕舉妄動，不急著拿方子。”

  伺候白雪的丫頭應了一聲，便出去辦事了。

  白雪坐在梳妝台前梳妝，梳妝台上有好幾盒首飾，可見她現在的日子過的有多好。

  不過白雪跟了三皇子之後，眼界也寬了，或者說她心思大了更適合。

  白雪是喜歡銀子和首飾，但更要想分位，唯有站在高位上，才不用活的那麽卑微，處處都要討好別人。

  “主子爺說晚上過來用膳，去廚房那邊知會一聲，別把晚膳送錯了地方。屋子裏也點上熏香，主子爺喜歡。”白雪放下梳子，對另一個丫頭吩咐道。

  “是，小主。”丫頭垂首領命，對白雪的吩咐，從來不敢有疑議。

  自從得寵之後，白雪越來越會擺架子，尤其是在自己的小院，少有不順心，倒黴的就是下人了。

  可三皇子府的下人都是死契，就算被白雪打死也沒人能討公道，隨便一個伺候主子不盡心，那就是死罪。

  白雪打開窗子，冷風吹的她攏了攏衣裳。

  “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後悔！”望著主院的方向，白雪陰惻惻的道。

  俗話說臘七臘八凍掉下巴，東漢國的北地，到了臘月便極少人願意上街。

  大雪、小雪紛遝而至，饒是京城在紫霄城往南，冬天也還是很冷的。

  “二姐，東西都準備好了，咱們現在就出發嗎？”白小山穿著厚厚的棉襖，脖子上圍了一條毛皮做的圍巾，說話的時候哈氣都是白色的。

  “你們兩個確定要跟著我去嗎？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們在家裏看書也是可的。”白靈看著兩個弟弟道。

  白靈今日也換上了簡便的裙裝，簡單的綁了兩個麻花辮，用同色的頭繩係著，倒是沒有描眉擦粉。

  “我們兩個雖然不會看病，可幫著分糧還是能做的。二表姐放心，我們都穿的厚厚的，不會凍著自己。”柳旭生拍了拍身上的襖子道。

  “那就出發吧。”白靈也不再勸說。

  京城外，每年冬天都會聚集許多的乞丐。

  這裏是皇城根下，收成的官兵雖然不許他們進城，可也不敢將人給打死。

  南邊是富庶，可天高皇帝遠的，乞丐們可不去送命，便把主意打到京城來，盼著能從貴人們手裏頭得些賞賜。

  而京城的女眷們，似乎約定成俗，也會布施給這些乞丐些銀兩或是稀粥一類的，權當是做善事，得個好名聲。

  說是乞丐，其實也有許多是家裏日子實在過不下去的百姓，或是一些愛占便宜的人，想不勞而獲。

  但東漢國這麽大，即便沒有大的天災，總會有一些土地貧瘠，或是發生天災的村落，真的沒活路的情況下，一個村子的人一起乞討進京，也是有的。

  “二姐，別人家都是給發粥和饅頭，咱們家直接給糧食，好嗎？”到了災民集結的地方，白小山壓低聲音問道。

  “都給粥，他們也沒東西放著。倒不如給些糧食，讓那些有家可歸的人先回家去，真正無家可歸的人，也能多撐一段時日。”白靈撩起車簾看向外麵，神色淡然。

  很多乞丐都是沒有殘疾的，卻寧願乞討為生，也不肯吃辛苦去找活做，白靈是瞧不起這樣的人的。

  可白小山要走仕途，有些事不管願意與否，都必須得做。

  “聽二表姐的，咱們的目的就是幫人，其他的事情不用想太多。”拍拍白小山的手，柳旭生先一步下了馬車。

  當白家的馬車停下之後，就有不少人看過來。

  隻見前頭的馬車裏，下來一個穿著短打的小夥子，隨後又是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還有一個半大的孩子，乞丐們便沒了多大的興趣。

  實在是白靈幾人的穿著，看上去很是普通，根本就不像是有錢人。

  倒是後頭還跟著十幾輛馬車，上頭摞著一袋又一袋的東西，看著就像是糧食。

  一些離京城不遠的百姓，立即眼睛亮了起來，讓家裏人先去排隊。

  “各位還得稍等片刻，我們家吉祥郡主，今日是拉了藥材過來的，一會會給大家免費義診。要是染了風寒的，就自己站一隊，可以直接領藥。病的厲害的，再來讓郡主診脈，也省的耽誤了大家。”

  海棠站在白靈身側，聲音清脆而洪亮。

  “我們家的少爺和表少爺，負責給大家發糧食，大家自己準備布袋子，按人頭算，每人三十斤粗糧。另外所有人都可以領一碗驅寒的薑湯，大冬天的可要注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