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雖然報官了，卻也一直沒有放棄追查投毒之人。

  將暗勢力的人都派出去，專門查十裏八村有沒有什麽異動，或是鎮上有沒有陌生人逗留。

  事情不是一兩天能完結的，白靈便準備啟程去府城。

  白小山考中童生的事，官府還沒有派人報喜，但白靈已經收到消息，自是要趕在白小山進考場之前過去。

  南山村因為水稻和稻香魚被毒害，一時間陷入低氣壓。

  但稻田裏有毒，這兩年就得不停的換水養地，是種不成了。

  “二姐，家裏發生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也不告訴我？”白靈到了府城，白小山便紅著眼睛質問。

  不是怪白靈隱瞞他，而是怕有人要害白靈，他這個做弟弟的卻不知情。

  保護姐姐們，是白小山的信念，才會如此用心讀書。

  白靈望向家裏人，見他們都搖頭，便詢問道：“是誰告訴你的？”

  “重要嗎？”白小山帶著鼻音反問。

  “小子，虧得夫子還誇你聰明，遇到自家的事就犯渾了？”捏著白小山的鼻子，白靈搖頭道：“這件事除了咱們村，外人都不曉得。十裏八村也都捂著消息，想傳到你耳中容易嗎？”

  “可惡！”白小山一點就透。

  除了昨日去了趟學院，白小山都不曾出門過，而在那裏遇到一個以前的同窗，消息便是這麽得來的。

  白小山這會才想起來，他的同窗連童生試都沒過，家裏也是普通人家，不該來府城的。

  白靈詢問了是誰告知的消息，便立即吩咐人去查，希望順藤摸瓜能查出幕後之人。

  京城。

  在貴妃的耳旁風下，皇帝本就動了想讓雅陽公主和親的心思，便更加明確了。

  雅陽公主嫁到偏遠的小國，隻要不發動戰爭，定是會被善待的，也算是好的歸宿。

  皇帝一直忌憚漢王府，雅陽公主若是嫁給朝中重臣之子，無疑是變相為漢王府聯姻，這是皇帝不願意見到的。

  不過到底是疼愛了多年的女兒，皇帝在下旨之前，給雅陽公主留有餘地，讓她自己在三位相貌和品行不錯的異國皇子中做選擇。

  “公主，咱們得趕緊想個辦法。要不奴婢這就出宮一趟，去求王爺和世子想想辦法吧。”素喜性子急，待皇帝離開後，便急的要落淚。

  “嬤嬤，陪我進去歇會吧。”雅陽公主眼眶泛紅，哽咽道：“你們兩個守著，別讓人來打擾我。”

  “是，公主。”素娥拉住素喜，不讓她再多話，免得讓主子更難過。

  進了內寢，雅陽公主並未更衣，而是坐到梳妝鏡前，任由眼淚流淌。

  許多人都說雅陽公主的容貌與性情，與明妃極為相似，雅陽公主每每想念母親的時候，便會對鏡淺笑。

  想著若母親還在世，定會對她溫柔以待，極盡的疼愛。

  “公主，喝下吧。”雲嬤嬤心疼的道。

  看了一眼雲嬤嬤手中的藥瓶，雅陽公主死死的咬住下唇。

  “若非表哥與她定情，我這次是難逃一劫了。”良久，雅陽公主苦笑出聲。

  這藥是上官煜從白靈那裏拿來的，專門為雅陽公主調製的，就是為了預防萬一。

  可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用場，雅陽公主以為父皇待她是特別的，可終究比不過皇權。

  “公主倦了，老奴扶公主去歇會。”雲嬤嬤慈藹的道。

  雲嬤嬤的年紀也不大，卻是一手帶大雅陽公主的嬤嬤，真心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疼愛。

  “還好有嬤嬤在，不然我……”雅陽公主隻說了一半，便流淚不語，任由雲嬤嬤扶著她去休息。

  上官煜說過這藥的的藥效發作之後，會讓人有一段時間疲乏無力，呈病態。

  禦醫檢查也隻會當做是急症，不會發現端倪，也不會對身體有傷害，半年後藥效會徹底消失。

  當漢王府收到雅陽公主病重昏迷的消息後，漢王妃差點昏厥過去，漢王亦是一臉的震驚和惱怒。

  唯有上官煜知道原因，卻不打算告知父母，以免被人懷疑。

  “快，去將世子帶回來的營養液，還有各種補藥都拿來。”漢王妃稍微緩了一下，立即吩咐道：“遞本王妃的帖子進宮，本王妃要去看望公主！”

  漢王妃說要進宮的時候，語氣中明顯夾雜著怒氣。

  這才回宮多久，就重病昏迷，禦醫們束手無策，說是急症誰信？

  “我就說皇宮那地方，不適合雅陽，可你們誰也不肯攔著。要是明蘭知道雅陽吃了這麽多苦，該有多傷心啊！”漢王妃瞪了丈夫和兒子一眼，轉身去換王妃的服飾。

  漢王妃嫁入漢王府，夫妻倆聚少離多，上官明蘭陪伴了兩年後才入宮，姑嫂倆的關係一直很好。

  上官明蘭的嫁妝，也是漢王妃親自準備的，是曆來漢王府中出嫁的女兒最豐厚的。

  可上官明蘭產後大出血，硬是拖著身子見了漢王妃，將雅陽公主交托給她。

  也是因為明妃最後所請，皇帝心中有愧，這才會同意雅陽公主養在漢王府，長大後也極少住在宮中。

  “你小子是不是做了什麽事瞞著我們？”漢王被愛妻教訓，隻能衝著上官煜發火。

  “父王還是去換衣裳吧，別讓母親等著了。”上官煜避而不答，“我也隨父親母親一起進宮。”

  漢王狐疑的看著上官煜，心裏隱隱有了答案。

  剛收到皇帝打算讓雅陽公主聯姻的消息，人便病倒了，上官煜又是這幅不急不慌的姿態，漢王會相信沒他兒子的手筆才怪。

  不過過程不重要，結果能皆大歡喜便好。

  皇宮。

  皇帝聽了幾個為雅陽公主診治的禦醫稟報後，眉頭皺成了川字。

  雅陽公主病的這麽急，皇帝心中難免起疑，貴妃自是也要說幾句似是而非的話。

  可現下雅陽公主昏迷不醒，禦醫也束手無策，皇帝的疑心也消除了。

  “臣上官鴻攜妻與子，參見皇上，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漢王一家跪地行禮。

  待皇帝免禮後，又朝貴妃鄉裏，卻並非是跪拜大禮。

  “王妃去看看雅陽吧。”皇帝見漢王妃一個勁兒的向內寢方向張望，便出聲道。

  “謝皇上。”漢王妃急切的離去，隻草草的福身。

  漢王妃如此關心雅陽公主的情況，皇帝自是不會計較禮數的問題。

  每每遇到這樣的情況，皇帝都會想起明妃，那個明豔動人，率真又倔強的女子，若是她還在……

  皇帝神遊，漢王心中卻是鄙夷。

  不懂得珍惜身邊人，再如何懷念也隻是表象。

  上官煜已經向禦醫詢問了雅陽公主的情況，蹙眉問道：“公主這幾年鮮少生病，既然你們查不出病因來，可能斷定公主並非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