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 祖公喝酒雷打不動
作者:語魁      更新:2021-03-09 10:28      字數:4483
  嵌進巨齒石門中的冥眼權杖完美的融入了進去,接縫處嚴絲合縫,補全了整幅奇異的圖案,仿若擎天界柱貫通陰陽二界,幽冥陰獄直達九霄陽泉,陰陽互融,天地合一。

  伴隨著一聲響似一聲的躁動,緊緊咬合著的巨齒石門漸漸分離,兩旁石鬼巫荼佝僂的身軀也開始緩緩伸直,保持著雙手托天之勢將古老沉重的石門撐開

  地麵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劇烈的晃動下,不斷有剝落的牆壁以及碎裂的石塊掉落下來,不過幾個眨眼的時間,本就殘破的古殿變得千瘡百孔,特別是地麵上的那條猙獰的溝壑,如同天塹般變得更加寬大和可怕了起來。

  “黑子,風緊,扯呼!”

  眼見形勢不妙,蕭鎮山大嗓門一吼,師徒二人脫如狡兔般向後退去,身後驢影隨行,奔跑中不忘來幾聲驚慌的驢叫。

  這會兒趙青河也不再堅持下去,他用手一揮“撤!”方武以及十八人傀跟著也退了下來。

  入口處曹滿眾人早已嚇得臉色發白,看著殿內落石滾滾、山塌地陷、塵土濃霧的駭樣,巨大的轟塌聲將他們驚慌的呼喊淹沒在了裏麵。

  “黑虎哥,阿亮”

  “虎爺,驢子”

  “祖公”

  眾人聲嘶力竭的呼喚著,虎千斤急得眼眸帶淚,呼聲悲慟,曹滿扯著嗓門白冒汗都喊了出來,連續的呼喊並未喚來對方的回應,有的隻是震耳的躁響以及濃厚的塵土。

  虎千斤用力一咬下唇,不管不顧就想衝進土塵中救人,虧得冷曼手疾眼快,一把將她攔了下來。

  “小曼,你給我讓開,我要去救黑虎哥!”虎千斤紅著眸子發急的喊道。

  “阿姐,你別衝動,就算你現在衝進去也無濟於事。”冷曼相勸道。

  “我不管,我就是要進去。”

  說話間虎千斤猛的朝裏麵衝去,就她那身怪力,光憑冷曼一人如何阻攔得住?沒幾下非但未能攔下虎千斤的步伐,相反自己也被逼得快要退進山石轟塌的殿中。

  曹滿幾人先後衝了上來,抱腰的抱腰,抱腿的抱腿,連扯帶拉合力阻擋下,這才勉強停下了對方的腳步。

  “呼”

  大夥暗中吐口濁氣,不容易啊,虎千斤就是虎千斤,一旦冒了急火,一身蠻力何止千斤?光是阻擋她前行的力量,就能把大夥累得小汗直冒。

  特別是寒嶽,累得冒汗不說還遭罪,由於是獨臂隻能抱腿,這一路下來,老頭就像拖死狗般被又拉又拽著,盡管沒有多大點距離,可也遭老了罪,不信?

  瞅瞅,地上那片最大的拖痕就是他留下來的。

  寒嶽一身土灰,模樣狼狽,盡管老臀火辣辣的滋味很是酸爽,但卻不敢鬆手,他深知虎千斤的性子是多麽的辣燥,現在要是按不住,之後爆發出來將更加可怕。

  擔心什麽來什麽,不等寒嶽把氣喘順了,虎千斤提氣抬腿,用力往上這麽一踢,老頭如坐雲霄天梯,整個兒囫圇飛了起來。

  寒嶽人老但身子骨硬朗,一身功夫從未落下,這些年來無論酷暑嚴冬還是刮風下雨都未曾間斷過修煉,此刻別看他被一腳甩飛在了半空,不過晃動幾下身形便穩穩落在了地上隻是目光所至

  第二個遭殃的曹滿,被虎千斤振臂一揮,便好似個圓鼓鼓的皮球滾了出去。

  第三個倒黴的是海子,小夥正抱緊對方的秀腰往後拽著,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被一把掐住後脖頸給拋了出去。

  冷曼稍好些,動作靈巧敏捷,讓過了虎千斤的蠻力後輕盈的跳落在了一旁。

  寒嶽無奈的搖搖頭,沒有了大夥的阻攔,虎千斤勢必會奮不顧身的衝進的鎮煞殿中,一想到可能發生的危險,急得老頭五內俱焚。

  就在這時,一聲驢叫從彌漫的土塵中傳來,接著阿亮一頭衝出,大夥定睛一瞧,好家夥,驢背上佛頭蕭鎮山樂嗬嗬的坐著,就他那魁梧的體格,好似人熊壓小驢,小馬馱老牛。

  來到外麵,阿亮哼哧一聲趴地不動了,剛才的遭遇真是驚險,本以為會找點樂子,不想樂子沒找到,卻遇到了這麽糟心驚魂的險事,好懸沒把它的小命搭在了裏麵。

  最可惡的就是蕭鎮山,這禿頭人黑心更黑,明明可以自己出來,卻瞅中了阿亮敏銳的直覺和矯捷的動作,索性直接上了驢背,讓阿亮馱著他跑。

  一趟下來,累得阿亮皮塌嘴歪,鼻孔冒煙,黑禿驢呢?安生愜意,逍遙自在。

  帶著濃濃的幽怨,阿亮瞅了一眼騎在背上依舊不想挪窩的蕭鎮山,喂!黑禿驢,驢爺的背脊不是你家老炕,想賴炕還是咋滴?給驢爺滾下來!

  蕭鎮山哈哈一笑,大巴掌輕拍了驢腦袋幾下,“不錯嘛驢子,祖公很滿意,作為獎賞,將來少不了你的母驢母馬,也讓你享受一下幸福的生活。”

  阿亮腦袋重搖幾下,去你的幸福生活,黑禿,誑驢嘴流膿,說謊遭雷劈,就你這損貨,一嘴老毛滿嘴老炮,驢爺信了你的邪!

  虎千斤心係段虎,正想上前問一聲,濃煙中一道黑影飛竄而出,就見段虎滿頭土塵一身土灰,肩上扛著那口沉重的活棺材,正瞪著倆虎目怒火衝衝。

  “黑虎哥,你,你沒事?”虎千斤喜出望外,上前一把抱住了段虎,生怕對方再次離開她一樣。

  虎千斤的柔情頓時衝淡了段虎眼中的怒色,他輕笑著摸摸對方的秀發,“讓你擔心了阿妹。”

  虎千斤搖搖頭,隨後詫異的問道:“黑虎哥,你怎麽背著棺材出來了?”

  不提還好,段虎頓時火往上撞,“還不是因為臭老頭幹的好事!”

  說起來,當時師徒倆快速朝外移動著,本來相安無事,誰知蕭鎮山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就是那口落在殿中的活棺材,老頭也缺德,自個兒不想動手,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徒弟身上。

  師父使喚徒弟,按當地的話說就是:大懶使小懶,小懶使門檻,這件事本無可厚非,問題在於事先總該知會一聲,好讓當徒弟的有所準備。

  可蕭鎮山呢?

  不僅沒有事先知會一聲,相反,抬起大腳丫子給段虎就是一下,這一腳的力量可不輕,把毫無防備的段虎踢得整個人都飛了出去,沒等落地,蕭鎮山這才後補了一句說道:“乖徒弟,把活棺材給為師背出去。”

  段虎能不火大嗎?看著落地的位置正好在活棺材的附近,恨得他牙口一陣酥癢

  這會兒,段虎把扛著的活棺材一把甩向了蕭鎮山,緊隨其後自己跟著也衝了上去。

  蕭鎮山眼睛眯縫著,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等活棺材帶著呼嘯的風聲飛來,老頭大巴掌往上一托,輕巧的接了下來,隨即順勢往地上一放。

  這時段虎已經來到近前,不由分說舉雙拳便打,蕭鎮山不躲不閃,隻是清了清嗓音,接著一口飛痰吐了出去,正吐在打來的老拳上。

  老痰粘稠滑膩,帶著一股子熏人的酒味,惡心的段虎咬牙切齒,拳速也為之一頓,趁著這個空擋,蕭鎮山腳下生風,閃身竄到段虎身後,大巴掌往下一拍,段虎身子往下一沉,挫半截坐在了地上。

  “小黑熊,武道一途學無止境,不僅浩瀚無垠,還要活學活用、舉一反三,懂了吧?”說完,蕭鎮山抬腳又是一下,段虎惡狗搶食般飛了出去。

  憑段虎的身手,摔肯定是摔不到,隻是有些丟臉,在眾目睽睽之下像耍猴戲般蹦蹦竄竄,即便臉黑皮厚,也架不住這番戲耍。

  落地後段虎擦去拳頭上的老痰,順便沉穩了一下情緒,正待出手之際,忽然蕭鎮山大手一抬臉色凝重的說了聲“慢!”

  段虎一愣,動作跟著停了下來,“啥事?”

  蕭鎮山吧嗒兩下嘴巴,“小黑熊,祖公的老痰不多了,鬥獸的話下回再說,等祖公攢夠了老痰,一準讓你盡興。”

  鬥獸,攢老痰?

  段虎黑臉抽搭兩下,黑禿臭老頭,老痰算幾個意思,真把虎爺當小畜小獸了不成?爺爺今兒個就讓你盡興!

  虎步往前一邁,段虎壓低身軀就想猛衝上來,不過他的這份幹勁卻被趙青河一行人的出現給打破。

  悶哼兩聲,段虎收回了招式,舉目看去,趙青河灰頭土臉,一身的狼狽,身後方武一幹人等同樣如此,其中幾名人傀身上有著不輕的傷患,破開的衣服下麵露出了帶血的傷口。

  詭異的是,那些被石塊撞擊或擦破的部位,盡管有著血口和淤青,但絲毫不影響人傀的行動,臉色依舊冰冷陰沉,似乎這些傷口無關痛癢,和他們毫無關係一樣。

  “嘿嘿,我說老趙,你這強驢的脾氣一定要改,明知裏麵的土灰嗆人,你呢?非要把土灰吃個夠本才肯冒頭,何苦來著?”蕭鎮山調侃著說道。

  趙青河冷哼一聲,爺爺是吃土灰的強驢,你算啥玩意?專坑徒弟、糟蹋牲口的黑禿,有臉說爺爺?撒泡尿自個兒照黑臉去。

  拍打一下身上的土塵,趙青河帶著手下把守在了古殿的入口,目光淩厲的觀察著殿內的情況,蕭鎮山打了個哈欠,往地上一坐,身子舒服的靠在了驢背上。

  阿亮極不情願的扭動兩下,蕭鎮山鼻哼一聲,嚇得驢子當即不敢動彈。

  點上一根煙,又摸出了一瓶洋酒,蕭鎮山抽煙喝酒打哈哈,七個煙圈一口酒,一個酒嗝驚天響,看得眾人嘴角抽動,誒,真是個活祖公!

  段虎把剛才發生的事跟大夥講述一遍,雖然隻是三言兩語帶了過去,但其中的凶險聽得大夥心驚肉跳,虧得此前在段虎的暗示下沒有貿然行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鎮煞殿內的動靜愈發小了許多,除了偶爾零星的碎石落地聲之外,已經沒有了駭人的轟響以及可怕的震動,隻是揚起的土灰依舊濃厚,遮擋住了人們觀察著的視線。

  “師父,不如趁現在進去一探究竟。”方武輕聲念了一句。

  趙青河皺皺眉頭似乎有些舉棋不定,回頭看看還在逍遙中的蕭鎮山,眼中的疑慮之色更濃了。

  “師父”

  “不急,再等等看。”趙青河擺擺手說道,方武心裏急切,但也隻能點頭答應。

  又過了一會兒,鎮煞殿內變得鴉雀無聲、死寂一片,空中的土塵也漸漸散去,好似霧氣一般,看上去很是朦朧,盡管淡了很多,視野也清晰了不少,但人們的目光依然無法穿透土塵,看清地陵入口的情況。

  “師父”方武沉不住氣又輕喚一聲。

  趙青河同樣把目光投向了靠著驢子的蕭鎮山,見對方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喝著小酒,趙青河揉了揉太陽穴,頗感頭疼。

  說實話,趙青河早就按耐不住性子想要進入鎮煞殿一探究竟,可隱約中他又覺得有些不對勁,特別是蕭鎮山一副悠閑的模樣讓他更加感到疑惑。

  照理說對方一介倒鬥的高人,麵對這麽龐大神秘的古葬理應比任何人都激動和興奮,可為何按兵不動,遲遲都不肯行動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作為疑心多慮的趙青河來說,他能看出其中的蹊蹺之處。

  眼瞅著正午的太陽開始偏西下去,一向穩重的趙青河也開始有些浮躁了起來。

  “蕭門主,不如你我一同進入鎮煞殿,看看地陵是否已經開啟了如何?”老奸巨猾的趙青河開口相邀道。

  “不好意思,祖公現在不得閑。”蕭鎮山抖腿答道。

  “不知蕭門主有什麽要緊事要辦嗎?”趙青河不解的問道。

  “喝酒!”蕭鎮山的回答鏗鏘有力,聽得大夥耳膜子發振。

  趙青河悶喘幾聲,“蕭門主,大事為重,望你自重。”

  “老趙,有件事你恐怕還不清楚,祖公喝酒雷打不動,喝酒等同於祖公的命根子,誰要敢動了我的命根子,祖公非捏爆他的命根子不可。”蕭鎮山把臉上的笑容一收,換上了一副凶煞惡煞的模樣。

  眾人一聽啼笑皆非,黑禿老奇葩,倒鬥界的泥石流,所到之處汙穢泥濘、不堪入目,就連自家命根子都與眾不同,隻是想問您老一聲,喝酒是你的命根子的話,你胯下真老二算什麽呢?

  趙青河咬著下巴骨點點頭,他算是再次搞懂了一件事情,說話莫找黑禿,不說則已,一說飆血,跟飆一臉狗血也差不離。

  “小武”不再依靠蕭鎮山作為判斷,趙青河二指往前一動,下了命令。

  方武激動得眼珠一亮,暗中吩咐一聲,兩名人傀身形晃動,飛快的竄進了殘破的鎮煞古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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