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吃光,喝光,摸光
作者:語魁      更新:2021-03-09 10:28      字數:4462
  蕭鎮山猜的不錯,還真有人沒捂住耳朵,不過這話說起來有些不恰當,因為沒捂住耳朵的並不是人,而是頭牲口。

  誰呀?

  還能是誰,自然是驢氣哄哄的惡驢阿亮咯。

  說起這件事來,不能怪阿亮粗心又或是脾氣強不聽勸,當時它是想捂住驢耳來著,可剛要行動便傻了眼,就它圓不隆冬的驢蹄咋捂耳朵?總不能口念咒語,把驢蹄幻化成驢手塞住耳朵吧?

  等蕭鎮山吼出了虎震乾坤的時候,阿亮晃三晃搖三搖,腦袋就像炸開了花似的空白一片,即便如此,它依舊勉強支撐著沒有趴下。

  並非阿亮硬氣,頂著驢勁不肯認輸,而是早已震昏了過去,連自個兒是站著還是趴著都分不清,若非曹滿關心的拍拍它的腦袋,天曉得它還要站多久。

  等驢子轟然倒地,曹滿嚇了一跳,這才失聲叫喊了出來,倒把蕭鎮山嚇出了白冒汗,還以為出啥大事了呢。

  這時趙青河冷笑著說道:“蕭門主,看來你這招虎震乾坤的吼功也不咋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還是少用為妙。”

  “少在祖公麵前油腔滑調,祖公的虎震乾坤再不好,起碼也滅了你的十八個吊死鬼”

  話未說完,趙青河打了個響指,地上躺著的十八個人傀翻身躍起,一個個麵色陰沉,散發出了陰濃的戾氣。

  “蕭門主,忘了告訴你,我這十八人傀可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從最初的選材,到中間試煉的過程,以及最後的選拔,堪稱傀中精品,妄想憑區區一招吼功就能治服他們,隻能說是你想多了。”趙青河嘲諷道。

  蕭鎮山眉頭一皺,誠如對方所說,十八人傀絕非泛泛之輩,否則也不會輕易承受住虎震乾坤的威力。

  “哼,又不是挑瓜撿豆,還選材呢,就憑這些貨色,祖公劃拉一下就能連根拔了,不信的話我們再比劃比劃,看看是你的十八人傀厲害,還是祖公的鐵拳威猛?”

  說著話,蕭鎮山拉開了架勢,魁梧的身軀往前一站,目光中帶出了濃烈的殺機。

  “慢著,比試而已,點到即可,何必非要爭個你死我活?何況現在也不是動手的時候,真要動手的話,等此次行動結束,老夫自當奉陪。”

  蕭鎮山心有不甘,但勉強還是克製住了脾氣,“好,等這件事結束後,你就是想反悔祖公也不會答應。”

  說完蕭鎮山轉身緊走幾步,一把拉開正忙著給阿亮吹氣扇風的曹滿,隨即掄起巴掌對著驢臉就是幾下。

  “啪啪啪”

  幾聲脆響過後,躺地不動的阿亮突然驢眼一睜,骨碌幾下爬了起來,似乎還沒明白過來是咋回事,掛著血鼻涕神色有些呆滯。

  “記住了,下回就這麽抽,多抽幾下一準回魂。”蕭鎮山聲音低沉的說道。

  “誒!”曹滿小雞啄食般腦袋點了個利索,不敢正視怒容未消的蕭鎮山。

  暗地裏偷咽口吐沫,曹滿瞅了一眼掛著血鼻涕的阿亮,嘖嘖,真夠慘的,好好的驢臉都發了福,造孽。

  隻是

  就剛才下手那狠勁,像揍賊一樣拳拳到肉,凶狠殘忍,這是在救驢嗎?咋看著像是在泄憤呢?

  不愧是活祖公,黑心禿驢,驢火一冒裏外不分,連自己人都不放過,看來那句警世箴言必須牢記在心,防火防盜防黑臉,隻要是臉黑的主,一定要防!

  深有同感的還有寒嶽,剛才的一幕老頭可是一眼不拉的看了個實在,現在想來都惡寒不易,對此寒嶽深感慶幸。

  好在自個兒醒的快,否則下場不見得比阿亮好多少,就這黑臉惡禿,揍人帶快感,不下狠手似乎不過癮似的。

  防火防盜防黑臉,至理名言,必須時刻牢記。

  就在曹滿和寒嶽餘驚未了的時候,阿亮終於有了反應,突兀間驢眼瞪得又大又圓,鼻子用力吸溜兩下,血鼻涕倒著吸了回去,隨即驢嘴張開

  “驢子,別忍著,叫出聲來就不疼了。”曹滿瞅著都心疼,好心的安慰道,誰知

  驢叫聲沒聽到,阿亮驢眼翻兩圈,撲通再次倒地。

  曹滿

  靠!不是說抽幾下就能回魂嗎?魂呢!

  曹爺爺就想虛心的問一聲,這到底是招魂還是抽魂?

  驢子倒地,蕭鎮山警覺的轉過了身,“咋了,魂又飛了不成?給我抽,多抽幾下就沒事了。”

  曹滿惡汗不止,行了我的祖公,別再抽了,否則驢魂非飄了不可。

  另一邊,段虎有心想去看看驢子,主要是挺熱鬧看著過癮,但礙於趙青河的老臉一直對著他,伸出老爪一個勁兒的要冥眼權杖,害得他無暇分心。

  給,肯定是要給的,但不是這麽個給法,按照昨兒個夜裏黑臉師徒和大夥商量的結果,必須撈盡好處後再給。

  抬目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段虎不解的問道:“我說趙老,你們來多久了?咋沒見駐紮的營地呢?”

  “營地?”

  趙青河被問了個一頭霧水,啥情況?明明是在講權杖的事情,為何無端端話鋒一轉,問起了營地的事情?

  “你問這個作甚?”趙青河試探的問道。

  “嗬嗬,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我覺得挺納悶的,照理說這一個月來你們應該不分晝夜把守此處,免得消息走漏引來外界的窺探,可為何連個營地都沒有呢?奇怪,真是奇怪。”段虎搖搖頭說道。

  “營地自然是有,但此事不勞你操心。”趙青河耐著性子回道。

  “真要營地,在哪?”一聽這話,段虎頓時來了興致。

  “你究竟想幹什麽?”趙青河敏銳的問道。

  “嘿嘿,不幹什麽,想要冥眼權杖的話先說營地在哪?”段虎壞笑著答道。

  方武眼珠一動明白了過來,回想一月前發生在營地裏的慘變,裝備補給也就算了,他珍藏的幾瓶洋酒也灰飛煙滅,整個兒營地比狗刨豬拱野狼掃蕩得還幹淨,前車之鑒,不得不防。

  “師父,這家夥莫非是想”方武小聲提醒道。

  趙青河擺了擺手,道理他自然懂,但是為了冥眼權杖,區區一個營地,這點犧牲不算什麽。

  “段虎,營地就在鎮煞古殿中,不過我可有話在先,如果到時你還不交出權杖的話”

  “到時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耗子,海子,還愣著幹什麽?行動!”

  大喊一聲,海子當即笑開了顏,把早已準備好的口袋拿在手中,歡快的跑了過來。

  寒嶽也沒閑著,剛那會兒還半臥在地,裝著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此刻精神頭倍兒足,一蹦子竄了起來,單手提著兩個袋子就衝了過去。

  曹滿

  “驢子,魂飛了沒事,多休息一會兒自然會飛回來了,我還有事,我們待會兒”

  話未說完,突然阿亮驢眼一睜,也不知從哪冒出的力氣,撲騰翻身站起,高昂一聲“啊哦,啊哦”

  隨即四蹄奔騰,帶著嗒嗒嗒的響兒直衝向鎮煞古殿。

  曹滿黑線冒頭,賊驢子,敢情這半天是在裝死啊?犢子的,等等曹爺你這個吃貨!

  轉眼的工夫,石台上除了趙青河一方,就隻剩下虎千斤和冷曼麵麵相覷的杵在那,倆大姑娘臉色臊得又紅又脹,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

  倒是有地縫,不過太窄了,鑽不進去,氣得二人鼻氣連連,咬牙切齒。

  實在是太丟臉了,看著大夥眼冒綠光撒丫子的餓狼樣,羞臊先人氣死老娘,特別是冷曼,她真想開口問一聲,“喂,我們究竟是來幹啥的,還能不能好好做事?”

  趙青河這邊,老頭神態自若,營地而已,毛毛雨,反正又不是他給錢,沒了就沒了,一想到即將到手的冥眼權杖以及將要開啟的地陵,笑意止不住浮現在了臉上。

  十八人傀臉色依舊陰冷低沉,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似乎喜怒哀樂這些感情跟他們無關似的,一個個活得跟塊冷冰冰的岩石沒啥分別。

  唯獨方武抓耳撓腮顯得心神不安,其他東西他不在乎,但是營地裏的洋酒咋辦?那可是整整一大箱子洋酒,是他壓箱底的全部老貨。

  方武深知趙青河的嗜好,喜歡喝酒,特別是洋酒,沒事的時候都會自斟自酌小飲幾杯,為此這一回他下足了血本,目的不言而喻,想給對方一個驚喜,以此討好賣乖,可誰知半道兒卻鬧出了這麽件幺蛾子的糟心事來。

  洋酒的事趙青河自然不得而知,此刻老頭有些責怪的看著方武,麵色不悅的說道:“小武,為師平日裏是怎麽跟你說的?成大事者必須心平氣靜,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氣勢,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心浮氣躁,成何體統?”

  方武幹咽一口吐沫星子,眼神幽怨的看向了趙青河,我敬愛的師父,您老的心胸可真夠寬大的,比山高比溝深,就這氣量,小武不服不行,請收下徒兒的膝蓋骨

  對咯,先別急著收,您老恐怕還不知道是發生了啥事,如果您知道徒兒孝敬您老的一整箱子洋酒都被牲口糟蹋了,咳咳,您老還能站著說話不腰疼嗎?

  方武壓著急火附耳把緣由始末說了出來,趙青河不聽還好,頓時瞠目結舌愣在了原地。

  方武哼哼一聲,咋樣,現在傻眼了吧?還說我心浮氣躁,您老見不得比我好到哪去。

  “師父,不如”

  正待開口,趙青河甩手一記耳光扇了過來,這一巴掌打得真夠脆響的,鮮紅的五指印立刻浮腫在了臉上。

  “廢物,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甩下一句粗話後,趙青河氣呼呼的就想走向鎮煞殿,然而也就三五步的距離,老頭臉色一沉又停了下來。

  方武灰溜溜的捂著臉蛋跟在一旁,滿肚子的怨氣不敢出聲。

  “算了,洋酒而已,毛毛雨,為師不差這點東西。”

  自我安慰的話說的老頭自己都感到虧心,但能咋整?剛才話已經撂出去了,總不能出爾反爾,自己打臉吧?

  方武一聽急了,別介我的師父,那可是一箱子洋酒,不是毛毛雨,即便是雨,也是酒雨,老香的那種。

  搖搖頭,方武暗自憋悶一聲,看來剛才的大巴掌算是白挨了,這是何苦來著?搬石頭砸腳,自找狗血噴頭,以後做事一定要記個醒,好東西千萬要自己留著,拿出來孝敬,那是憨腚才會做的傻事。

  虎千斤和冷曼對視一眼,隨後二人羞澀的低著頭匆匆而行,當經過趙青河幾人之後,速度加快,小碎步跑進了鎮煞殿中,到地方一看,二女咬著牙點點頭,真夠牲口的,比牲口進了苞穀地還牲口

  趙青河帶著手下跟著也進了古殿,剛到入口就被裏麵吵雜哄搶的聲音給聽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走錯了地,到了大媽們買菜的街子上。

  謔!這熱鬧勁兒,吆喝聲、叫罵聲,聲聲入耳,搜刮聲,翻動聲,聲聲不息。

  這叫先聲奪人,精彩的還在後麵。

  等趙青河壓了壓火抬頭這麽一打量,沒等看清楚裏麵的情況,眼前老大的一團黑影帶著呼嘯聲飛馳而來。

  定睛仔細一看,趙青河差點真火外泄,飛來的正是賊驢阿亮,橫著身子四蹄亂蹬不說,嘴裏還咬著一盒罐頭

  大爺的,真把這兒當自己的狗窩,咋折騰都行嗎?

  趙青河鼓動內勁上前一步就想把飛來的驢子橫劈在地,誰知沒等他出招,阿亮一個靈巧的翻身,骨碌一下自個兒滾到了地上,接著翻身站起,驢牙用力咬了兩口罐頭,很快又呸呸幾口吐在了地上。

  很顯然,肉罐頭不合驢子的口味,當即阿亮驢叫兩聲,瞪圓了驢眼又衝將出去,加入了營地裏的混戰中

  趙青河氣得左眼跳完抽右眼,雙眼開花,舞動不休。

  這叫他姥姥的啥事?敢情這幫子家夥,老的也好小的也罷都是土匪不成?

  不,比土匪還土匪!

  看來那句老話說得一點也沒錯,近墨者黑,否則牲口咋也跟著瞎起哄呢?

  就在這時,蕭鎮山晃著他的大禿腦袋振臂高呼一聲:“小的們,給祖公吃光、喝光、搶光,毛都不準剩下,誰要是敢剩下,祖公讓他成光毛真禿驢!”

  禿頭山大王發了話,下麵嘍囉歡呼雀躍,阿亮扯著驢嗓比誰吼得都大聲,接著一口咬住餅幹,大快朵頤起來。

  “噗”

  趙青河一口老痰噴吐而出,娘的,堂堂一位宗師級的門主竟然說出這等不要臉的話來,怪不得臉黑皮厚嘴巴臭,真沒辱沒你這身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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