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 金子好甜
作者:語魁      更新:2021-03-09 10:28      字數:4557
  看著絕塵而去的蕭鎮山,段虎氣不打一處來,有心追攆上去,但心有餘而力不足,何況身前方武早已沉著鐵臉攔路相向。

  “段虎,你鬧夠了沒有?再要胡鬧,可別怪我們不客氣。”方武陰冷的說道。

  段虎憋悶一聲,伸手拍拍雙腿的灰塵,隨後懶洋洋的看著方武說道:“龜蛋,你沒資格和虎爺說話,一邊玩蛋去,讓你家主子過來。”

  “你”

  方武火往上撞,卻被趙青河一把拉開,無奈,隻有退到一旁,沒玩蛋,又不是死拉拉,玩那玩意作啥?何況大庭廣眾的,好意思嗎?

  “段虎,既然你能守約,那麽老夫也信守承諾”

  “打住,我說趙老,你這也叫信守承諾嗎?”段虎用手一指老龍寨外的黑狗皮問道。

  趙青河淡淡一笑,“這麽做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預防而已。”

  “那現在可以下令撤走那些黑狗皮了吧?”段虎又問道。

  “不好意思,這一點我無能為力。”趙青河搖了搖頭。

  “你什麽意思?”段虎臉色一沉。

  “這是上麵的意思,和老夫無關,不過照我來看,此事非但不是一件壞事,相反還是一件好事。”趙青河慢條斯理的回道。

  “此話怎講?”

  “老龍寨的人這些年盤踞在此,一不納糧二不交稅,還蠻橫粗暴、為非作歹,若非國家戰事正緊,早些年就該鏟除,也不至於拖到現在。”

  頓了頓趙青河又說道:“好在這事偏巧我趕上了,盡管是職責之外,但老夫還是暗中打點了一下,免去了大動幹戈的危險,隻要寨民肯合作,自行遣散,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否則一旦起了衝突,屆時血流成河,遭殃的還是寨民,從這個角度來看,也算是一件好事,何況”

  說著話,趙青河有意無意的看著段虎發出了一陣笑聲。

  “有話說有屁放,吞吞吐吐的又不是死拉拉!”段虎脾氣爆,一句不對就能急眼。

  趙青河也不生氣,他接著說道:“你不覺得這件事和你的想法不謀而合嗎?”

  見段虎沒有出聲,趙青河笑得更歡了,“此前你跟我要一百根大黃魚,無非是想幫助那些窮苦的寨民,打算拿這些錢讓他們重建家園對不?”

  段虎還是沒出聲,隻是在那靜靜地聽著。

  “既然現在這事和你的想法不謀而合,何不順水推舟,一來可免去寨民的性命之憂,二來可拿著這些錢另建家園,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當然,現在還不是放人的時候,等到自杞國葬的事結束後,那時什麽都好辦。”

  聽了這話,段虎點點頭開了口,“我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老屁臭,老薑辣,老狗打轉就拉屎。”

  此話一出,趙青河臉色明顯陰沉不少,“段虎,念在你我合作的關係上,老夫可以對你有所容忍,但這個容忍可是有限度的,再要惡語相向,老夫氣量再大,也有忍無可忍的時候。”

  趙青河的話算是一種警告,但聽在段虎的耳中全當左耳進右耳出,絲毫沒有在意。

  容忍,氣量?

  狗屁!

  就你這殺人不眨眼、翻臉就咬人的老狗,虎爺信了你的邪!

  氣憤之餘,段虎多了幾分擔憂,但他絕不退縮,否則他就不是一位鐵錚錚響當當的真爺們。

  “拿來!”段虎張開大聲索要道。

  “啥東西?”話鋒轉得太快,趙青河一時有些迷糊了起來。

  “說好的一百根大黃魚。”段虎直接把話挑明。

  趙青河好懸沒氣樂了,好個黑臉,倒挺現實的,要起東西來理直氣壯,就像人家欠了你似的,毫無半分的謙讓和靦腆。

  “小武”

  趙青河吩咐一聲,方武怒衝衝的離去,不大工夫,扛了一隻沉重的箱子過來。

  往段虎身前一放,方武陰狠的說道:“段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如果你敢出爾反爾,不但你沒命,所有人都要替你陪葬。”

  “呱噪,白眼狼學狗吠,畜生一個。”段虎毫不留情的罵道。

  “你說什麽?”方武殺機一閃,臉色猙獰了起來。

  “退下。”趙青河出聲,方武百般不願,但也隻能乖乖退在一旁。

  “對咯,這才像條聽話的狗,否則主人一瞪眼,沒得吃不說,狗腿非打折了不可。”段虎一邊打開箱子一邊挖苦著,全然不顧方武吃人般的目光。

  箱子裏堆滿了黃燦燦的金條,在太陽的照耀下晃得讓人有些睜不開眼。

  段虎隨手拿起一根,掂了掂又聞了聞,最後張開老牙還咬了一口。

  趙青河一陣惡寒,我去,練牙口找根骨頭不是多好,至於拿金子解饞嗎?

  誰知這還不算完,等段虎把那根帶著牙印的金條放下之後又一根根數了起來。

  “一根,兩根,三根”

  “段虎,一百根金條可都是我親自數好的,難道你不信任老夫嗎?”趙青河耐著性子說道。

  “人心隔肚皮,還是小心點好。”

  趙青河點點頭不再說什麽,數吧數吧,等你數完了,我看你還能玩出啥幺蛾子的事來。

  豈料等段虎數完,除了帶著牙印的那根沒動之外,把其他九十九根金條挨個兒開始試起了牙口,咬一根他放一根,咬兩根放兩根,如果有牙印咬得淺的,他還會拿回來重咬一次。

  這下趙青河可有些受不了了,“我說段虎,這些都是真金白銀,老夫絕對不會騙你,大事要緊,別磨蹭了。”

  “得了吧,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我們還是當麵結清楚的好,免得過後揪扯不清,何況你也不是我兄弟,對不?”

  幾句話讓趙青河啞口無言,得嘞,等著吧,等黑臉鬧騰夠了也就不鬧騰了,就像小公豬似的,精力再旺盛再大,也終歸有乏累趴地的時候。

  然而

  就在段虎剛要咬完的時候,好事的曹滿帶著虎千斤幾人摸了過來,段虎一瞅,黑臉笑開了花。

  “耗子!你來的正好,瞅見沒,箱子裏都是你最喜歡的東西。”段虎點指黃金說道。

  果不其然,曹滿一見眼珠子就亮堂了起來,金光閃閃的,比金子的光芒還耀眼。

  除了冷曼,虎千斤和海子同樣驚異不已,這麽多的金條,打從娘胎生下來還是頭一遭見過。

  段虎拍著曹滿的肩膀說道:“耗子,開心不開心,激動不激動我去,咋哭起來了?”

  大夥回頭一看,謔!曹滿哭得這叫一個稀裏嘩啦,淚流滿麵不說,還一把一把的老鼻涕直往地上甩,甩完還挺自然的擦擦手,接著又抹鼻涕。

  “虎爺,我是開心的流淚,今後有了這麽多的金子,天大地大我們何處不能容身?幹爹的狗肉館”曹滿又哭又說,還想伸手去拉段虎。

  段虎嫌棄的把身子一讓,生怕粘上大鼻涕。

  “行啦,爺們一個,哭個球,何況這些金子跟你沒半點關係。”

  一句話曹滿當即止住了哭聲,轉而焦急了起來,“咋和我沒關係?難道這些金子沒我的份嗎?”

  “沒有。”段虎搖搖頭。

  “你我”曹滿語塞,半晌無話。

  “小錢而已,急啥?”段虎黑眼一翻。

  “小錢?”

  曹滿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珠,黑臉,別誑爺爺,一百根金條是小錢,那啥是大錢?拿出來讓爺瞅瞅唄!

  段虎嘿嘿一笑,“耗子,別忘了我們身上的大事,想想看,老大的一座寶藏,一個國家的財富,那是多少錢?”

  曹滿如夢方醒,點頭說道:“不錯,比起自杞國葬,一百根大黃魚算個球,小錢,小錢而已!”

  “這不就對了,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去,把這一百根金條順著咬一遍。”段虎一指箱子裏的金條說道。

  啥?曹爺沒聽錯吧,咬金子?黑臉,你是想讓曹爺吞金還是咋滴,腦子沒毛病吧?

  看出曹滿有些不悅,段虎抬手給對方腦門上來了一下,“傻啦,讓你咬是為了檢驗一下真偽,否則收了假貨咋整?”

  曹滿再次如夢方醒,“對對,虎爺說得是,假貨最害人。”

  “那還不快點?”

  段虎的催促下,曹滿拿起金條往老牙上就啃,誰知段虎又冒出了一句話來,“耗子,忘了問你一句,你會驗金子嗎?”

  “嘿嘿,你放一百個心好了,這玩意我最熟,以前沒事我就喜歡咬金子,味兒甜不說還挺軟和,放在嘴裏一咬”

  眾人一陣惡寒,這丫的啥嗜好?沒事咬金子練牙口,咋不讓金子把你給噎死。

  鄙視歸鄙視,但是段虎挺滿意,他又說道:“對了,剛才我怎麽覺得你的腦袋又硬了點,莫非這些日子再練什麽功夫不成?”

  這話曹滿聽著來勁,頓時話匣子打開嘚不嘚了起來,“嘿嘿,虎爺你真識貨,連這個都能看出來,不瞞你說,這些日子我可是下老了苦功,成天背著喂!你在聽沒在聽?”

  看著段虎愛理不理的樣子,曹滿氣得牙癢癢,“嘎嘣”咬一口金子,滿腹牢騷,臭黑臉,不聽人家把話說完,不是好貨。

  其實吧,段虎還真沒在意他說什麽,這會兒正忙著和大夥說話呢。

  海子挺開心也挺熱心,“虎爺,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段虎樂了,“你想幫忙?求之不得,去,和耗子一起咬金條,有啥不懂的地方讓他教你。”

  海子

  都怪自己嘴賤,說啥不好?非要幫忙,這下好了,跟著耗子咬金條,還要粘一嘴耗子的口水,呸嘞個呸的,賤嘴!

  曹滿笑了,過來吧悶石頭,這就是嘴賤的下場,來,爺請你咬金子,這條不錯,爺剛咬完,還帶著熱乎勁,正好下口。

  海子頭冒黑線,去你大爺的熱乎勁,這還是金子嗎?跟狗啃的差不多,還不止一個牙印,兩個!不,是兩排!

  看著段虎高興的和人又說又笑,海子曹滿蹲地啃金條,趙青河再好的脾氣,這會兒也感到一股小火順著腹部往上直竄。

  方武何止是躥火,幾乎吐了老血,若非場合不對,他能用老牙崩了段虎。

  好在段虎挺識趣,不等二人發飆,主動上前說道:“趙老莫怪,驗貨而已,不謹慎一點不行。”

  趙青河鼻孔出一口老氣,壓著火問道:“現在可以說正事了吧?”

  “可以,但再說之前我想問一件事。”

  “啥事?”

  “劉記狗肉館的劉老倌呢?”

  段虎的話才冒出來,曹滿急著跳了過來問道:“啥?幹爹出事了?我說老匹夫,你把我幹爹弄哪去了?他要是出個什麽好歹,曹爺撕了你的老臀!”

  這話罵的,都把趙青河給氣愣在了原地,段虎噗嗤一笑,可以啊小耗子,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不僅體格棒了不少,盡管還是一樣的肥,罵人的粗話也挺帶勁的,真是不錯。

  方武瞪眼喝道:“敢辱罵趙老,你找死!”

  曹滿毫無懼色的回道:“找死咋啦?我幹爹要是出了事,我和你們玩命!”

  “就憑你還玩命?方爺現在就玩了你的命!”方武毛炸的喊道。

  “呸!龜蛋一個,別以為殼硬就能猖狂,惹毛了爺爺,我敲了你的龜殼!”

  “有種你試試?看誰敲了誰的殼!”

  二人吵了個不可開交,虎千斤和冷曼想上去勸一句都勸不了,這時

  “行了,別吵吵了,你們不嫌丟人,老夫耳根子還受不了呢。”趙青河發恨的製止道,隨後吞了好幾口涼氣,麵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曹滿,段虎不知道也就罷了,難道連你也不知道劉老倌的去處嗎?”趙青河埋怨著問道。

  “去處?我咋知道!”曹滿不傻,瞬間琢磨出了不對味兒的地方,但氣勢不能輸人,依舊咋咋呼呼的嚷著。

  趙青河憋著氣沒出聲,畢竟教養在那擺著,沒必要為了這麽點小事而大動肝火,有道是小不忍則亂大謀,不到必要的時候能忍則忍,但是到了該翻臉的時候,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露出利牙,將獵物活活撕碎。

  隻是有一點趙青河想不明白,明明昨兒個派人把劉老倌押進了老龍寨,目的也是為了防止段虎耍什麽花樣,可曹滿卻像白癡一樣一無所知呢?

  除非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沒在老龍寨待著。

  趙青河老謀深算,一下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由得怒瞪方武一眼,“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廢物!”

  方武嚇得低下了腦袋,心裏感到挺委屈,這事又不是他負責,他哪曉得曹滿會外出溜達,一出去就是二十來天,跟個野人似的漫山遍野亂竄。

  這會兒冷曼已經小聲的把劉老倌的事兒大致說了一遍,曹滿段虎對視一眼,嘿嘿,這下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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