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淘來的寶貝
作者:語魁      更新:2020-11-19 10:07      字數:4618
  “黑虎哥,到現在你都不肯理我一聲嗎?”混亂的雜音中虎千斤輕問了一聲。

  “阿妹,我”段虎內心煎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虎千斤忍了忍眼眶中的淚花,“我不想你離開,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話未說完,淚水還是無聲的流了下來。

  一旁冷曼聽著戳氣,恨不得給這黑廝來幾下。

  黑臉,難道臉黑就不懂風情嗎?

  這麽水靈溫柔的大姑娘都主動開了口,你呢?

  繃著張泥巴黑臉算咋回事?

  去你姥姥的黑臉,姑奶奶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冷曼性子爆,這會兒已經氣衝腦門,伸手朝段虎的後腰上推搡一把,直接把段虎推向了虎千斤。

  段虎

  老四,閑得發慌找你的耗子去,大爺的推我幹嘛?

  正想回頭嗬斥一聲,虎千斤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抱住段虎,把頭深深埋在了他的胸膛裏。

  “阿妹”

  這一刻,段虎感到自己都要被融化了,那是一種親人般的溫情,是一種濃濃的愛意,是一種他此生第一次為之瘋狂為之動情的溫暖

  當雙臂不由自主的抱緊虎千斤的時候,段虎知道這輩子他都不能再辜負對方,這不僅僅是一種承諾,更是一種責任,身為男人必須盡到的責任。

  臭黑臉,你的這杯喜酒姑奶奶是喝定了!

  冷曼心裏挺高興,隱約中又升起了一股失落感,黑臉都找到了真愛,自己呢?

  目光有些淩亂,正好對上了還在泥潭中打滾的曹滿。

  去你的耗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滾蛋!

  冷曼柳眉一抽,泛起的心思頓時煙消雲散。

  “哈哈哈!有情人終成眷屬,阿妹,老爹沒騙你吧?我就說段虎一定喜歡你,瞅瞅,現在都抱在一起了,喜酒還會遠嗎?最好今年完婚明年生娃,也讓我這老爹再升一級,安享天倫之樂,哈哈哈”

  寒嶽的笑聲打破了美好的氣氛,他這一笑,虎千斤頓時臉色又紅又燙?羞嗔的瞪了一眼老頭?隨後害羞的退出了段虎的懷抱。

  海子和曹滿也不打了,二人哥倆好?勾肩搭背像沒事一樣站了起來?瞅著被汙泥髒了臉的虎千斤,樂嗬嗬的直笑。

  以往段虎話不少?這時卻沒了聲兒,有的隻是泥巴黑臉的憨傻笑容。

  不多時?林子外人聲鼎沸?老龍寨的寨民們紛紛湧了進來,在一聲聲尖叫的驚嚇聲過後,換來了人們開心的歡呼聲。

  大夥圍著段虎噓寒問暖,你一句我倆句?忙得段虎渾身是嘴都答不上來。

  人群外?曹滿悄悄湊到了冷曼的身旁,瞅著真愛,心裏是一百個一千個滿意。

  嘖嘖,還是我家真愛漂亮,即便泥漿覆身蓬頭垢麵?還是最美的一個

  有些心動的曹滿克製不住心裏的熱情,鹹豬五爪子不安分的騷動了起來?悄悄咪咪摸向了冷曼的玉手

  “啪!”

  一聲脆響驚動了大夥,回頭一看?冷曼氣呼呼,曹滿憐兮兮?一個瞪眼叉腰像個母夜叉?一個捂臉跪地像個受氣包。

  哈哈哈

  笑聲再起?打破了陰霧煞林的死寂,驅散了死人潭的詛咒,也衝淡了這裏的哀色

  回寨的時候天色漸晚,紅彤彤的落日掛著餘暉盤駐在山頭上不過幾指的距離,大地已近暮色。

  老龍寨喜氣洋洋、熱鬧非凡,比過大年還喜慶,家家戶戶炊煙嫋嫋,各自準備著豐富的晚飯,等著夜晚降臨時的滿寨全宴。

  寒嶽家,老頭忙著劈柴生火,虎千斤忙著撿菜做飯,被火光映紅的俏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淡淡的、甜甜的笑容。

  寒嶽看著直樂嗬,不時調侃兩句,說笑兩聲,奇怪的是,虎千斤沒有生氣,反而臉色更紅了起來,扭捏的樣子看得老頭不由得輕歎一聲。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姑娘大了留不住,唉,阿妹一嫁,今後就我老倌一人,獨守空房,百年寂寞,想找個嘮嗑的人都沒有”

  這一刻寒嶽想起了曾經的往事,那會兒他有著美滿幸福的家庭,有賢淑溫柔的媳婦,有乖巧聽話的娃兒

  想著想著,老眼泛淚,兩行濁淚流了下來。

  “阿爹,你咋了哭了?”虎千斤關心的問道。

  “沒,沒事,灶房煙大,熏了眼睛,擦擦就好。”寒嶽急忙用手抹了一下。

  “如果你是擔心我出嫁後沒人照顧你,這點你可以放心,我會勸黑虎哥留下來的,今後老龍寨同樣是我們的家,我們永遠都不離開你。”

  短短幾句話,寒嶽剛擦幹的淚水又流了下來。

  “這裏煙子真大,我出去透口氣,你先忙著。”寒嶽找了個借口出了灶房。

  “阿爹”

  看著離開的寒嶽,虎千斤輕念了一聲。

  出了灶房,寒嶽徑直走向了後院,等來到驢圈的邊上,老頭再也克製不住歡喜而又惆悵的心情,扶著驢圈老淚縱橫,哭了個稀裏嘩啦。

  “啊哦啊哦”

  阿亮正趴在草堆上休養著身體,眯著驢眼幻想著母馬母驢,不想卻被老頭一頓哭嚎破壞了心情,當即不悅的驢叫了起來。

  臭老頭,沒事到驢爺爺家裏哭喪個什麽勁兒?晦氣不晦氣!

  睜大你的小眼珠瞧清楚了,驢爺就受了點皮外傷,死不了,過兩天一定又能生龍活虎,不需要你來哭喪!

  “啪”

  驢叫聲還未結束,寒嶽抄起一根木頭砸了過去,阿亮沒注意,正砸在了腦門上。

  阿亮

  得,你是大爺我是驢,大爺是天驢是兒,天要哭嚎兒聽著,打雷下雨兒頂著!

  阿亮翻翻白眼,悶氣的把腦袋一縮,驢耳一收,愛咋哭咋哭去,驢爺恕不奉陪,接著做我的黃粱大夢去!

  哭了一會兒,老頭舒暢多了,抹抹淚水轉而又笑了起來,越笑還越歡快,嘴咧得像瓢,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阿亮

  老倌,腦子沒毛病吧?抽啥勁呢?又哭又笑的,老不正經!

  哭也哭了,笑也笑了,寒嶽精神飽滿的離開了驢圈,臨走不忘笑著對阿亮說了句,“阿亮,不錯喲,嘿嘿!”

  阿亮搖搖腦袋歪歪驢嘴,半晌沒琢磨過來是啥意思。

  不錯的意思應該是在誇驢爺,可是最後嘿嘿兩聲是幾個意思?還有那副壞笑,咋瞅著有些瘮驢呢?

  莫非老倌嫌驢爺偷懶又或是

  想來個卸磨殺驢嗎?

  可不會啊!

  驢爺吃苦耐勞,前兒個還立了戰功,這麽好的驢子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心疼都心疼不過來,咋可能卸磨殺驢?

  那為何老倌對我一個勁兒的壞笑呢

  阿亮就是頭驢子,腦子再靈也是驢腦袋,人類的世界它懂幾個意思?

  就是想破了它的驢腦袋,恐怕也琢磨不出寒嶽的心思。

  “啊哦,啊哦”

  驢圈裏驢聲不斷,可憐的阿亮,看來這一宿注定是它的不眠夜。

  轉出後院來到前院,正麵就碰上了坐在院裏吹著小風、抽著煙的段虎、曹滿、海子三人。

  寒嶽抬頭一看,笑出了聲。

  能不笑嗎?

  就這三,一個賽一個的髒,黑不溜秋髒不拉幾,泥人三尊蹲在地,抽煙打屁吹小風,好在這會兒寨裏的人都忙著回家做飯,否則非把大夥笑趴在地不可。

  “我說段虎,剛才你三人跑哪溜達去了,咋老半天都沒影呢?”寒嶽盯著地上的三個大包好奇的問道。

  段虎沒說話,曹滿興奮的回道:“嘿嘿,寒大叔,我們淘寶貝去了!”

  “淘寶貝?就我們這窮山溝,哪來的寶貝?”寒嶽越聽越有些糊塗。

  “真的是寶貝,不信你來瞅瞅!”曹滿忙著打開了其中的一個大包。

  寒嶽伸頭往裏麵瞧了一眼,當即嘴巴一張合不攏了。

  包裏的東西可真不少,除了一些衣物之外,還有不少包裝精美的餅幹、罐頭、糖果和巧克力,就是槍支彈藥都有不少。

  “這,這些東西是從哪弄來的?”洪泉瞪著眼珠子不可思議的問道。

  “嘿嘿,秘密!”曹滿神秘的一笑。

  “胡鬧!說,究竟是從哪弄來的?”寒嶽突如其來的一聲吼叫,嚇得曹滿一哆嗦,手裏的紙煙落了地。

  “寒大叔,你瞎吼啥呢?沒毛病吧!”曹滿不滿的回了一句,彎腰把紙煙撿了起來,隨後往嘴上一叼。

  寒嶽沒理會曹滿,轉頭臉色難看的對著段虎說道:“段虎,其他人不懂,但你咋也跟著胡鬧呢?就這些軍火,萬一被人發現了,那可是要被槍斃的!”

  段虎微微一笑,用他那沾著泥巴的手輕拍了一下寒嶽的肩頭。

  “瞧你急得,來,抽根煙,讓我慢慢跟你說叨一下。”說著話,段虎抽出一根紙煙遞了過去。

  “好,你要是說不清楚,我跟你沒完!”

  老頭話雖嚴厲,可接煙的速度卻不慢,等著點燃抽了一口,老頭雙眼一亮。

  “謔!外煙?真不賴!”說完又狠抽了兩口。

  “耗子?”

  段虎試了個眼色過去,曹滿立馬恭敬的塞了整整一條過來。

  “啥,啥意思?”看著手裏的香煙,寒嶽迷糊了起來。

  “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人當然要有好處,你說是不是寒大叔?”不用段虎接茬,自有曹滿在那解釋。

  “哼,別想用這些東西賄賂我,要是不把話說明白了,就是金山我也不要!”

  寒嶽說的理直氣壯,但手卻沒閑著,香煙整條塞進了懷裏,沒裝下,還露了一小半出來。

  曹滿歪歪嘴,臭老倌,不知羞,嘴裏說著手裏拿著,就沒見過這麽不害臊的人。

  段虎不以為意,吐了兩口眼圈後說道:“寒大叔,這些東西我們不是偷來的,而是得到主人家的同意才搬來的,不信你問海子?”

  “主人家的同意?”寒嶽聽著一愣。

  有這麽大方的主人嗎?咋老倌我活了一輩子也沒遇見一回呢?

  “海子,到底咋回事?”老頭問向了一旁的海子,可半晌沒啥聲氣。

  “海子?”回頭一看,好懸沒把寒嶽氣樂了。

  咋回事?

  原來海子正忙著吃巧克力、吃餅幹、撬罐頭,忙得熱火朝天嘴不停歇,哪有空回答他的問題?

  也難怪,這麽稀罕的玩意,別說海子沒吃過,就是見都沒見過,當忍不住誘、惑嚐了第一口後便再也沒法停下來。

  餅幹香噴噴酥脆脆,巧克力甜蜜蜜滑溜溜,罐頭老香老好吃,一口下去能滑著腸子一路入肚,那滋味,美妙奇妙爽歪歪,好吃啊,真好吃!

  “啪”

  寒嶽的一記燒餌塊徹底把沉浸在美味中的海子給打醒了過來。

  “寒,寒大叔,你咋打人呢?”握著腦袋,海子委屈的問道。

  “饞屁股!沒聽見我在問你話嗎?”寒嶽吹胡子瞪眼了起來。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多年的培養,咋就培養出這麽個貪嘴的玩意?

  真他大爺的氣人,臭小子,偷吃不擦嘴,不打你打誰?

  你就是要吃,好歹也留點,就你這餓狗豬吃的樣子,吃完了老倌我咋整?

  曹滿捂嘴一笑,嘿嘿,海小子,這回你又多了個新外號,饞屁股!

  看以後曹爺爺有沒有詞兒懟你?

  “你要問我啥話?”海子的一句話又換來了一個燒餌塊,不過沒打到,讓他閃了過去。

  “寒大叔,虎爺真沒騙你,這些東西都是主人家同意後我們才搬來的。”

  海子一臉認真的答道,聽得老頭半信半疑。

  “真有這事?我咋沒遇到過,該不會你們合起來騙老倌我一人吧?”琢磨一會兒,寒嶽還是不相信的說道。

  “愛信不信,不信拉倒!”海子多聰明,說完抱著美食躲遠了去。

  不過他還是低估了寒嶽的本事,寒嶽是誰?

  那可是他的師父,徒弟再能耐,能比得過師父嗎?

  就算能比過,那也是以後的事兒,至少現在來說,海子還不如寒嶽。

  當海子動作麻溜的往後一蹦噠,雙腳還未站穩,跟著黑乎乎得一樣東西猛砸過來,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砸在了大臉上。

  “撲通”

  海子倒地,摔了個四腳朝天,美食撒了一地。

  曹滿好奇的伸著脖子一瞅,好麽,打人的暗器非是旁物,正是老頭的臭鞋。

  可以啊,我的寒大叔!

  這手破鞋打臉的功夫不錯嘛,又快又準還挺狠,打臉啪啪響,臭氣還熏人,高,實在是高!

  曹滿挑起大指沒等誇讚一聲,老頭的第二隻臭鞋扔了過來。

  “啪”

  沒打著海子,正打在了曹滿的後腦勺上了。

  這事怪誰?

  怪寒嶽失了準星打他後腦上了?

  也不盡然,老頭扔鞋的功夫練了不是一年兩年了,雖然比不上冷曼,但也是百發百中,指哪打哪,要怪還得怪曹滿自己,好端端幹嘛把脖子伸那麽長。

  伸脖子也就算了,關鍵是時機不對,這邊寒嶽剛把臭鞋丟過來,那邊他正好把脖子伸了出去,不打你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