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血眼蜃術
作者:語魁      更新:2020-10-14 10:29      字數:4518
  “小曼,這裏!”

  在段虎的呼喊下,冷曼快步而來,臉上同樣帶著激動之色。

  學著段虎的樣子,冷曼也敲擊了幾下,果然石磚下麵是空心的,這說明裏麵一定有著暗格密室之類的空間。

  但怎麽打開呢?

  圍著棺材板二人轉悠了起來,片刻過後,誰也沒有想出法子來。

  “老四,要不我們把地磚撬開如何?”段虎提議道。

  冷曼搖了搖頭,她何嚐不想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法子打開密室,可問題是能行嗎?

  其他不說,連根撬棍都沒有,怎麽撬?

  用手刨嗎?

  那可是石磚呐,四四方方老大一塊,不僅麵積大,厚度同樣不淺,沒個千把斤至少也有幾百斤,徒手拔磚,腦子沒毛病吧?

  其實段虎也知道自己的法子不靈,可他不也是被急得嘛,這叫啥?

  空有寶山卻無進入之法,急死你大爺的!

  該咋辦?

  不得其法不入其門,就像此前的那支金紋黑匣,要麽找到開匣的竅門,要麽使用蠻力砸開,否則就幹瞪眼一個瞅著一個好了,還能咋整?

  “虎爺,我們先把這麽棺材板弄開,看看下麵是否有什麽機關?”

  一人技短二人計長,冷曼這一提醒,段虎頓時來了精神,問題是棺板的重量可是實打實的墩重,木棺還好些,可石棺和鐵棺,想要移開可非人力所能辦到的。

  七手八腳的忙活了一陣,頂多就把那些木棺以及一些體積較小的棺邦移開,其他大件一樣也沒挪開。

  費七八力的做完後二人上前一瞧,不免都有些泄氣,棺槨是內外三層棺材疊加在一起組成的,光把最裏麵的內棺移走,移了等於沒移,下麵的鐵棺和石棺咋整?

  “老四,看來你的法子也不行啊!”段虎搖了搖頭。

  “虎爺,實在不行我們挖磚!”冷曼把心一橫。

  我去!

  剛才虎爺說要撬磚,你咋說的?現在又說挖磚,你挖個虎爺瞧瞧?

  不是虎爺瞧不起你這丫頭片子,你能挖出一塊磚來,虎爺挖石塊!

  “老四,咋挖?難道徒手挖嗎?”段虎既好笑又好氣的問道。

  冷曼臉色微微一紅,知道自己也犯了有病亂投醫的毛病,可是不挖磚的話,怎麽弄開這些堅硬沉重的石塊?

  “那怎麽辦?就這麽放棄嗎?”冷曼往地上一蹲,賭氣的說道。

  “那倒不一定,剛才虎爺靈機一動想到了個法子,嘿嘿,這法子也許能行。”段虎大嘴一咧,笑得有些奸詐。

  “你有法子?是啥法子!”一聽這話,泄氣的冷曼頓時來了精神。

  “砸磚!”段虎二目放光的說道。

  “砸磚?”

  冷曼鼻子眼一噴氣,恨不得能一口氣把段虎給吹沒影。

  砸你個大頭鬼!拿啥砸?真把自己當成采石場的工人了?

  即便如此,好歹也要有把鐵錘吧!空手砸磚,一邊玩去!

  冷曼撅起的小嘴足足能掛兩個醬油瓶,顯然是很不待見段虎的提議。

  “咋滴,不信?”段虎問道。

  冷曼白了一眼,信你才有鬼!

  “老四,你可別瞧不起虎爺的辦法,砸可和撬、挖不同,那兩種辦法必須有適合的工具,限製太多,但砸不一樣,隻要有堅實的物件就行,瞧好了!”

  說著話,段虎抱起一塊鐵邦子,瞅了瞅下手的地方後,雙臂較勁,直接把鐵棺的邦子舉過頭頂,重重朝下砸了過去。

  “轟”

  鐵邦子至少有上百斤的重量,砸在墓台上發出了一聲沉悶可怕的轟鳴,頓時把下麵的石磚砸得碎石飛濺,龜裂四散。

  挪開鐵邦子,段虎和冷曼把腦袋都湊了過來,往地上一看,剛才那一砸,倒是把石磚的表麵砸出了不少裂紋,連帶著還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小坑,僅此而已。

  段虎

  冷曼

  “我說虎爺,算了,一邦子砸下去就這點效果,恐怕沒個幾千幾萬下根本沒用。”

  說完冷曼一邊休息去了,留下段虎一人咬牙切齒的怒等著地麵。

  “我去你姥姥的,虎爺就不信咋不開你這王八龜殼!”

  怒火上湧,段虎舉起鐵邦子“乒乒乓乓”砸了起來,幹了個熱火朝天,那架勢,真有一位砸石工人的本色,不把巨石砸開誓不罷休。

  嘿咻嘿咻,砸石磚,砸完石磚撿元寶,有了元寶換成錢,蓋間新房娶媳婦

  嘿咻嘿咻,砸石磚,咋滴石磚那麽硬,累得膀子麻溜溜,到底何時才是頭

  不見頭啊不見頭,沉沉黑夜不見頭,茫茫天涯不見頭,苦苦日子不見頭

  段虎

  我去你大爺的不見頭!

  我砸,嘿!

  我再砸,嘿嘿!

  再再砸,嘿嘿嘿

  段虎砸得起勁,冷曼卻百無聊賴,看著地麵上火星子亂飛,她幽怨的歎了口氣。

  “虎爺?”

  “啥事?”

  “砸夠了沒有?夠了的話過來喘口氣。”

  “砸夠了”

  段虎黑頭土臉的蹲在冷曼身旁,這時也沒有了剛才的氣勢,低著頭叼著煙,抽一口吐一口,連他喜歡的吐煙圈也懶得去做。

  氣氛一時間顯得很是沉悶無聊。

  “砸得咋樣了?”片刻後冷曼問道。

  段虎有著千百種理由,什麽沒大鐵錘不順手,什麽石磚太硬,什麽人手差點

  但是到了最後他也懶得過多解釋什麽,就說了三字“砸不開!”

  “那咋辦?”冷曼又問道。

  一聽這話段虎就冒火,咋辦?

  他祖公才知道咋辦!虎爺要是有法子,能在這蹲坑嗎?

  “不如你再試試?”冷曼說道。

  段虎把頭一扭,真把虎爺當成使憨力的蠢牛了?有本事你砸一下試試?

  掄一次鐵邦子至少要有幾百斤的力量,十下就是幾千斤,百下幾萬斤,虎爺是人不是牛,就算是壯牛也受不了!

  “咋不出聲了?”冷曼埋怨道。

  “費那力氣幹嘛,做了也是無用功。”段虎沒好氣的回道。

  “這可不一定,剛才我想了一下,也許是我們的方法沒用對。”冷曼回道。

  去你大爺的方法,同樣是掄邦子,砸不就得了,難道還要耍著花樣掄才行?

  不來個花式砸法,不在空中繞幾圈難道還砸不開嗎?

  段虎懶得理會,直接來個左耳進右耳出,管你嘴皮子亂動,吐沫星子亂飛,我自巍峨不動。

  冷曼看出了他抵觸的情緒,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又說道:“我的意思是說,不一定把目標非要局限在一個地方,也許多試幾個地方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對啊!剛怎麽沒有想起這一出來?”段虎一拍腦門。

  這時冷曼接著又說道:“我仔細檢查了一下,空心的位置大約就是圍著棺材附近而已,我們隻要把每塊石磚都試一下就行。”

  段虎站了起來,“好,說幹就幹,我們分頭行事。”

  輪起鐵邦子,段虎再次開始了他的砸石之旅,不過也就砸了幾下,段虎便鬱悶的把手中鐵邦子一丟。

  “我說老四,就虎爺一人使憨力嗎?你咋不動?”

  “那玩意太重,我使不動。”冷曼的回答很幹脆也很直接。

  姑奶奶可是大家閨秀,怎麽可能幹那種粗賤的活計?先不說膀子酸不酸麻不麻,弄糙了奶奶的這雙繡花玉手,咋賠?

  段虎頓感無語,有心埋汰兩句,可對方都說了使不動,他能咋辦?

  還能咋辦?

  接著掄唄,事情總有人要幹,不幹的話他們下來幹嘛?

  沒辦法,既然請不動姑奶奶,隻好自己幹了。

  段虎雙臂掄開,青筋暴起,舉著鐵邦子這一下那一下的猛砸了起來。

  好在段虎牛高馬大,體壯如牛,再加上一身傲人的能耐,掄個鐵邦子不在話下,換成旁人,別說像他這般舉起砸下,還不帶計數的,就是來一下都能被幹趴下,這叫什麽?人不人氣死人,話糙理不糙。

  砸來砸去,砸去砸來,這會兒段虎也有些累了,氣喘如牛,兩臂有些不帶勁,酸溜溜麻酥酥。

  “舔了狗了,到底砸哪才對?”看著地上密密麻麻的小坑淺坑,段虎有種吐血的感覺。

  又砸了幾下,實在有些受不了了,段虎怒吼一聲,直接把沉重的鐵邦子給扔了起來,愛砸哪砸哪,誰愛砸來砸,虎爺不幹了!

  把鐵邦子一丟,段虎頭也不回的走向一邊,他是真火了,像老牛般使憨力,這還是下墓倒鬥來的第一次。

  “轟哢吧,哢吧”

  巨響之後竟然又響起了一連串的響動,緊接著整個墓台都開始晃動了起來。

  段虎沒想到自己無心的舉動,竟然歪打正著,觸動了隱藏著的機關。

  大喜過望下他定睛看去,就見剛才他丟出的鐵邦子不偏不倚正正砸中了棺槨的正中央,也就是底棺的棺材板。

  墓台繼續晃動著,不大工夫,隨著一陣鐵鏈劃動的聲響,以棺槨為中心沉陷了下去,一個巨大的圓形石口漸漸顯露了出來。

  “成了,哈哈,成了!”

  段虎大笑兩聲,神色異常激動,冷曼同樣美眸星光閃爍,驚喜異常。

  直到晃動的墓台完全靜止下來,二人迫不及待的上前觀看。

  出現的圓形石洞深幽陰暗,仿若一條直通地獄的冥道,深不見底,在血焰的照射下陰戾恐怖。

  在石洞的石壁上,有著一排排鏽紅的鐵鏈,每隔一段距離都會釘著一具森森白骨,幹枯的骨架、低垂的骷髏頭,看上去詭異莫名。

  一圈鐵鏈上至少釘著九具白骨,一層層疊加下去,天曉得在這處隱藏的石洞中究竟存在多少具可怕的人屍白骨。

  段虎二人神色肅然,目光驚愕的觀察著洞中的情況,突然間一陣腥風從洞底倒灌而出,腥風猛烈無比,夾雜著濃厚的屍腐氣味,熏得冷曼手捂口鼻退了幾步。

  段虎眉頭一皺,也退到了洞口邊上,就在這時,上空的血焰猛的晃動了起來,焰火沸騰般直衝而起,森森的寒意仿若寒冬深處,驟冷的氣溫瞬間將墓台凍出了一層薄薄的霜花。

  驚奇的是,劇烈燃燒著的血焰漸漸收攏在了一處,到最後竟然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血眼,外焰血紅發暗,內焰帶著紫色的火芒,就像一隻紫瞳血仁的巨眼,釋放出猙獰邪魅的目光,死死盯著下方的段虎二人

  焰火之下,段虎情況稍好,但冷曼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了身軀,一張俏臉逐漸開始變得扭曲瘋狂了起來。

  “啊”

  淒慘可怕的尖叫聲頓時響起,冷曼雙手抱頭,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此時此刻,她感到頭痛欲裂,似乎有一隻大手在殘忍的撕裂著她的腦袋,攪動著腦漿。

  可怕的劇痛讓冷曼幾欲崩潰,腦海中血色漫天,就像把她強行拉進了一個充滿了血雨腥風的血色世界中。

  在這個空間裏,浮屍遍野、血流成河,有的隻是血腥殘忍的畫麵,有的隻是哀嚎淒慘的叫聲,有的隻是絕望和痛苦,有的隻是永無止境的殘忍和無情

  畫麵中一處被屍體堆積而成的屍山上,一位披頭散發的女子雙手朝上,發出了一聲又一聲淒厲痛苦的慘笑聲,在她的上方,血紅色的天空中有一隻巨大的眼珠凝視著下方。

  從巨眼中散發出的目光中毫無一絲悲憫之心,充滿了殘虐和無情,如同上位者俯瞰著卑賤的螻蟻一般,隻有那瘋狂的殺戮和無盡的血腥才能滿足它絲毫的欲念。

  在巨眼的注視下,冷曼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慢慢崩潰,如同雪花般分崩離析,深入骨髓般的撕裂和痛苦讓她幾乎失去了知覺,隻剩下了無盡的黑淵正等待她

  “呔!”

  一聲洪亮的吼聲強行而入,頓時驅散了冷曼的昏厥,她猛的睜開雙眼,這才發現周身早已被汗水浸濕。

  “虎爺,發生什麽事了?”清醒過來後,看著身旁氣喘籲籲的段虎,冷曼不解的問道。

  段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靜氣凝神稍作調息,之後麵色才恢複了正常。

  “剛才你中了蜃術,好在我及時用禪音將你喚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蜃術?啥玩意?”冷曼聽得一頭霧水。

  “蜃術是一種極其邪惡的巫術,一旦中招會讓人產生幻覺,嚴重的會神魂俱滅,把人活活變成行屍走肉。”段虎解釋道。

  “這”

  冷曼大吃一驚,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自己也就看了一眼上方的血焰

  “難道是血焰讓我中了蜃術?”

  冷曼疑惑的把腦袋抬了起來,正想再看一眼,卻被段虎一把攔住。

  “不要命了?虎爺好不容易動用玄功把你救了回來,再看大羅金仙也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