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突變
作者:語魁      更新:2020-06-29 20:55      字數:4574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曹滿不懂《周易》,那玩意太深奧,跟他不對眼,他在意的是自強,自己變強大。

  如今有了半吊子的法器,墨霜,如果再學會玄術,曹滿相信,他一定能牛起來,不說牛氣衝天,起碼也能牛逼哄哄,不像現在,一無是處。

  “你想學九錫虎賁的玄術?”段虎看著曹滿,似乎有點驚訝,又有點好笑。

  曹滿認真的點了點頭,“對我要學玄術!”

  “你想拜我為師?”段虎問道。

  “嗯。”曹滿再點頭。

  “哈哈哈”

  段虎放聲大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傳遍四周,回蕩在昏暗的兵甲室中嗡嗡作響。

  笑一聲,曹滿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一下,笑一陣,腦筋蹦躂成一片。

  就那麽好笑嗎?

  任憑曹滿想破了頭,也沒發現笑點在哪,心裏不爽,但是為了學玄術,忍了。

  心頭插把刀的忍。

  笑罷,段虎說道:“耗子,九錫虎賁可不是什麽蹩腳不入流的雜牌門派,收人那可是有著嚴格的規定,不是什麽阿貓阿狗想進就進的地方”

  曹滿搖搖頭,我特麽不是阿貓阿狗,我是耗子,會打洞。

  “想入門,資質第一,天賦不行,其他都是白談”

  曹滿不以為意,天賦又如何?毅力最重要。

  隻要有毅力,鐵棒棒磨成細針針。

  “所以,你還是別癡心妄想了。”段虎總結道。

  哈?

  曹滿雙眉爆聳,挖苦這麽多句,最後還踢老子一腳,好意思嗎?

  打個巴掌都能給個甜棗啃,你倒好,巴掌啪啪啪,棗兒呢?

  老子的棗兒呢?

  曹滿也是有火氣的人,一般不會發作,但不代表他能一直忍。

  刀子都要把心插破了,還忍個屁!

  “段虎,你夠了!不收就不收,何必夾槍帶棒的挖苦我?我是有血性的人,不是什麽阿貓阿狗!”

  終於,曹滿把火撒了出來,真痛快,就像腸子裏的五穀輪回之氣,崩出來才清爽。

  段虎搖了搖手指,“記住,叫我虎爺,還有,你是耗子,跟阿貓阿狗的層次不一樣,最後一點,再敢跟我發脾氣,捏爆你的卵蛋。”

  呃

  曹滿幹咽一口吐沫,剛兒撒火的暢快勁立馬沒了影子。

  “可是虎爺,我是真的想學玄術。”曹滿服軟,立竿見影。

  “你為啥想學玄術?”

  “因為我想做個真爺們,不想被人看不起”

  這是真話,曾幾何時,曹滿就想著堂堂正正抬頭做人,可環境不允許,一直壓著他做低頭雞兒。

  段虎輕笑一聲,“學了玄術就能做爺們?”

  “起碼不會當拖油瓶,一無是處”

  曹滿不傻,知道個中意思,學會玄術不代表他就是個真爺們,但起碼能給他一個成為爺們的機會,他現在要的就是這個機會,可以自強自立的機會。

  “耗子,我說過,你跟阿貓阿狗的層次不一樣,知道啥意思嘛?就是說,你連阿貓阿狗都不如。”

  這句話老氣人,曹滿感到巴掌一陣騷樣,真想來頓啪啪啪。

  “別瞪我,瞪我也沒用。”

  曹滿收回了幽怨的目光,低頭把弄他的小墨墨。

  還是小墨墨好,盡管樣子不咋滴,還黑,但脾氣好,乖巧聽話,不像某些黑貨,出口能把人憋出內傷。

  “知道我為什麽這麽說嗎?”

  剛撥弄倆下,曹滿又抬起了腦袋,“為啥?”

  “很簡單,天資愚鈍,根骨定型,油皮膩肉,還破了陽送你四字,入門無望。”

  段虎說一句,曹滿臉色黑一分,等他把話說完,曹滿臉黑如墨,鉛雲電閃。

  這是挖苦人嗎?

  這就是在挖苦人!

  哐當!

  曹滿一腳踢飛身旁的兵盾,本想再來一腳,可腳趾頭犯了渾勁,又疼又麻,疼得他齜牙咧嘴,又揉又按,好一陣,才把腳趾頭的這股子拗勁安慰下去。

  “鬧騰夠了?”段虎抱手看著。

  曹滿鼻氣哼哼,可恨腳趾不給力,本以為是開始,誰知已經結束,可恨高點都沒到,就這麽草率收場

  好空虛,好寂寞。

  “耗子,不讓你學玄術是為了你好”

  曹滿小眼飆火,爺信你的鬼話!

  “玄術二字,聽似簡單,實則其中的艱辛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曹滿,嗬!

  “十年風霜苦,淬煉筋骨皮,十載日月梭,內凝玄者氣”

  曹滿白眼翻動,老子是糙人,斯文話聽不懂。

  “這隻是針對一般的弟子,而你”

  曹滿一抹黑臉,老子咋啦?咋啦!

  “人過三十,筋骨已固,破身泄陽,雞兒耷頭,學了無益,不如不學。”

  曹滿咯吱著槽牙,玩四字成語是不?老子也會!

  黑臉疙瘩,黑心爛肺,人黑嘴臭,臉黑人糙,雞兒黑黑

  哇塞!

  好一個黑毛蛋蛋!

  錯了,不是一個,是一對兒!

  段虎微微皺眉,盡管沒聽見啥抱怨聲,但對方臉上豐富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

  “不服?”

  曹滿踮腳斜視,舅扶牆都不服你。

  輕歎一聲,段虎鬆了口,“好吧,既然你真心想學這樣好了,我可以教你一些皮毛。”

  誒?

  曹滿一愣,隨後嘴撅了起來,“切,皮毛而已,不如不學。”

  段虎黑臉一板,“你懂個球,這點皮毛夠你一生受用,不想學拉倒。”

  “那比我現在如何?”

  “一個天上,一個溝裏。”

  曹滿目光一亮,“學會了可以降妖伏魔嗎?”

  “大妖大魔不行,小妖小魔勉強可以。”

  “這個”

  仔細嚼磨一下滋味,曹滿笑了,笑得猥瑣下賤,上嘴皮碰不到下嘴皮。

  “真的?哈哈哈!我學,學!”

  “日,狗臉一張,說變就變。”段虎笑罵一聲。

  曹滿依舊笑得歡,俺知足俺快樂,狗臉咋啦?起碼比耗子臉大!

  “虎爺,我啥時候開始學?”

  “現在不行,以後再說吧。”

  “以後啊?”大大的失望刻在了曹滿的臉上。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過耗子,等正式開始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堅持下去。”

  “你放心,我有口水穿石的決心和毅力”

  “是滴水穿石。”

  “呃反正就那意思,嘿嘿。”曹滿抓抓頭,墨水惹的禍。

  段虎淡淡一笑,“記住你現在的話。”

  不知為何,曹滿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再看看對方臉上的笑意,心頭咯噔一下,靠,難道又是坑?

  “走了,去後殿的黑棺。”段虎吩咐一聲。

  “等等!”曹滿一把攔住。

  “又怎麽了?”

  曹滿別扭了一下,“虎爺,能不能幫我找一件防身的鎧甲?不是我矯情,而是想多點防身的保障,你看”

  段虎

  “耗子,你身上不是穿著一層皮甲嗎?”

  “有嗎?”曹滿周身打量一番。

  “在哪呢?”

  段虎指了指他身上的肥膘,“一身板豬肉,皮糙肉厚、耐磨抗打,不是皮甲是什麽?”

  曹滿

  明白了,對方是羨慕他的一身膘,故意拿話氣他。

  好損的黑臉。

  “虎爺,我的這身膘是壯實,可終究隻是肉皮,關鍵時刻我怕扛不住,多點手段安全,安全!”曹滿刻意多說了一聲。

  段虎懶得廢話,稀裏嘩啦一頓搗鼓,鎖子甲,黑鐵甲,虎頭甲堆了一地。

  “這些鎧甲都不錯,喜歡哪件自己挑。”

  “好嘞!”

  曹滿笑眯眯的蹲下身子,摸摸這件,瞅瞅那件,很快,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咋啦,不入眼?”段虎不耐煩的問道。

  “不是,這些盔甲都不錯,問題是太沉太重,最關鍵的是”

  “太長。”

  段虎手捂額頭,忘了曹滿五短身材,人形碾陀,就這個頭,這腰身,鎧甲穿戴在身,寬處嫌擠,長處嫌短,跟拖尾緊身長裙有的一比,能勒出線條美。

  曹滿挺尬,段虎挺為難,該咋辦呢?

  有了!

  段虎拿起一套鎖子甲,這套鎧甲是用精鐵打造而成,厚實堅硬,足以抵擋強力的攻擊,特別是胸口處的那麵護心銅鏡,剛硬厚重,手指輕輕一敲,發出了沉悶的響聲,聽聲就知道絕非凡物。

  鎖子甲是不錯,但曹滿穿不了,而且段虎在意的也非鎖子甲本身,而是胸口處的護心鏡。

  “墨霜。”段虎大手一伸,曹滿乖乖獻出小墨墨。

  手起刀落,幾刀哢嚓,護心鏡整個兒切了下來。

  段虎把取下的護心鏡拿在手裏掂了掂,份量不算輕,厚度也可以,至於大小

  “虎爺,你,你瞅啥呢?”

  灼灼的目光,如刀子般瞅得曹滿渾身不自在,那種感覺就像菜市場上的大白豬,等著被相中的買家薅了回去下刀。

  “還你墨霜。”

  等曹滿伸手接過的時候,段虎大手一伸,揪住了他的衣服。

  “虎爺,別鬧了,你拉我的衣服幹什麽?虎”

  虎你姥姥!

  曹滿這個喪,他想不明白,自個兒要姿色沒姿色,要樣貌沒樣貌,怎麽就被吃了豆腐呢?

  莫非

  黑臉喜歡身材肥美的壯男?

  曹滿想掙紮,奈何不是對手,三兩下的工夫,段虎拉開衣服把護心鏡塞進了他的懷中。

  “冷,冷,冷”

  冰冷的護心鏡就像刺骨的冰水一樣,凍得曹滿猛抖幾下,還打了兩個噴嚏,整個人也精神了起來。

  段虎滿意的拍了拍曹滿的胸口,發出了一陣悶響。

  “現在行了,這麵護心鏡是用精銅打造的,厚度足以抵擋子彈,而且還能把你的上半身都擋住,有它保護,你該放心了吧?”

  對哇!

  俺咋沒想到呢?

  曹滿轉憂為喜,試著用力敲打倆下,胸口隻是感到了一陣輕微的酥動,再用力捶打幾下,依舊如此。

  有了這麵護心鏡,防刀防槍防子彈,不愧是保命的手段,曹滿很滿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冷了點,不,是太特麽冷了。

  感覺跟冰似的,能把肉粘住,曹滿都不敢去揭,生怕撕下一層肉皮。

  好在隻是一麵護心鏡,他有信心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對方

  誒?

  為啥要貼肉放呢?

  隔著衣服效果不是更好?

  正想埋汰一聲,突然段虎臉色一變,抬腳把地上的一個頭盔直接踢向了兵甲室的入口。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曹滿全身炸毛,整個人都蹦躂了起來,足足蹦噠了一寸來高。

  就在這時,段虎已經衝到了兵甲室的門口,手中拿起一根長槍,用力的刺了過去。

  “耗子,跳大繩呢?還不趕緊過來幫忙!”一聲大吼,曹滿這才明白了過來。

  等他腿腳不太麻利的趕了過來,發現之前敞開的石門不知何時已經快要合攏在了一起,剛才的那個頭盔已經被夾得變了形,幾乎擠成了一塊鐵片,要不是段虎手疾眼快,用鐵槍刺進門縫裏阻止了石門的閉合,否則兩道石門一旦合攏,非把他們活活困死在裏麵不可。

  “虎爺,這是怎麽一回事,石門上五門丁甲術不是被你破了嗎,難道還暗藏什麽其他的機關?”曹滿驚愕的問道。

  “別他娘的囉嗦了,幫我扶住鐵槍!”段虎催促著。

  曹滿不敢怠慢,急忙用手抓緊了槍杆,騰出雙手的段虎轉身回到室內,順手抄起四五根長槍,三兩下都插進了石門的縫隙中。

  有了鐵槍的阻擋,強行閉合的石門總算是停止了移動,隻是那一聲聲刺耳的摩擦聲令人心裏直冒涼氣。

  曹滿胸口貼著護心鏡,本來就冷,這下能凍成狗。

  哆哆哆

  嗦嗦嗦

  直到刺耳的摩擦聲徹底消失之後,曹滿這才感到好受了一點,不過還是冷,再抖倆下。

  “娘的,真夠懸的,還是虎爺你厲害,換做我,現在造成了甕中老鱉了。”曹滿心有餘悸的說道。

  段虎看著插滿了鐵槍的暗青色石門,眉頭擰在了一起。

  此前他明明已經破解了石門上的五門丁甲之術,可為何石門會自動關閉呢?

  事出反常,必有蹊蹺!

  “虎爺,你說會不會是陰鬼作祟?”曹滿緊張兮兮的問道。

  他可是吃過陰魂的虧,這麽問不奇怪,但段虎卻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我的鼻子一向很靈,並沒有聞到什麽鬼氣。”

  “難道是那隻八爪六指哼哼怪搞的鬼?”曹滿這麽問也不奇怪,對比起陰魂作祟,哼哼怪給他吃的苦頭更多。

  “也不是,我沒聞到蚒蛛的氣味。”

  聞?

  狗哇!

  曹滿想笑又笑不出來,“那你究竟聞到了什麽?”

  “我聞到了”

  段虎停頓片刻,最後說道“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