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弄巧反拙
作者:語魁      更新:2020-06-29 20:55      字數:4388
  辦公室裏,趙所長坐在桌子前拿著放大鏡仔細的查看著手裏的東西,專心致誌的樣子,連段虎幾人走了進來都沒有注意。

  “趙所長”段虎喊了一聲,對方沒有絲毫的反應。

  不理人?

  段虎用手拐了拐身旁的曹滿,大懶使小懶,曹滿心領神會,來到桌旁輕聲問道:“趙所長,我們按你的吩咐都來了,你看”

  趙所長低著頭還是不理人,出神的看著手中的一物,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曹滿對著段虎一攤手,段虎抬下巴對桌上努了努,曹滿明白了。

  端著水壺拿起茶杯,曹滿殷勤的說道:“趙所長,你的茶涼了,我幫你加點開水。”

  說著話,他動作麻溜的往杯裏倒入開水,還故意用手碰了碰對方的肩膀,隨後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還別說,這法子挺有用,等茶杯裏的熱氣嫋嫋而起,趙所長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目光投向了段虎幾人。

  “姑娘,莫非你對我這些擺件也感興趣嗎?”看著虎千斤好奇的打量著屋內的物件,趙所長饒有興致的問道。

  虎千斤搖搖頭,“這些東西我看不懂,隻是我覺得掛著的這幅字挺有意思。”

  “字有意思?”順著虎千斤的目光看去,趙所長笑道:“嗬嗬,這幾個字是我閑暇之餘親手寫的,不知道姑娘覺得如何?”

  換做其他人,肯定會識趣的迎合兩句,什麽筆走龍蛇,行雲流水等等,可是到了虎千斤這兒,小嘴嘟了起來,神色也有些古怪。

  察言觀色可是趙所長的專長,一見對方如此表情,不由得心下好奇,莫非是嫌棄自己的字寫得不好?

  會嗎?

  一個溝溝裏出來的山妞也懂書法?

  笑話吧!

  “趙所長,我還是不說了,免得說了你生氣。”虎千斤委婉的拒絕道。

  生氣?

  趙所長胡子撅起,你不說我才生氣呢!

  “但說無妨,書法一道講究的不是閉門造車,相互探討才能精益求精。”趙所長婉轉的說道。

  “啥意思?”虎千斤眨眨眸子,沒聽懂。

  咳咳

  幹咳中的趙所長一陣好氣,話都聽不懂的人還會欣賞書法?這不胡鬧嘛。

  段虎大致解釋了一下,虎千斤懂了,隻是有些不情願,別扭了一下這才說道:“趙所長,你寫啥不好,為何要作踐自己的女兒呢?”

  一句話,趙所長臉色凝固,段虎驚詫,曹滿

  笑哼!

  “怎麽,難道我說錯了嗎?”虎千斤奇怪的問道。

  趙所長沉著老臉,我特麽還沒結婚好麽?

  “姑娘,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你說我的書法作踐了自己的女兒,那你解釋一下,我是如何作踐女兒的?”

  “難道不是嗎?你上麵寫著生一蕩婦,不是作踐自己的女兒是什麽?”虎千斤天真的問道。

  趙所長,氣噗!

  曹滿,笑出豬叫。

  段虎好點,勉強能夠克製一下,肩頭一聳一聳的,鼻孔裏直噴氣。

  “哎呀,內急,你們聊,我去放水。”眼看趙所長陰臉閃雷,曹滿故技重施,借尿遁開溜,跑外麵歡樂去了。

  趙所長壓著火切齒說道:“你仔細看好了,我寫的是坦蕩一生,不是什麽生一蕩婦。”

  “是嗎?”

  虎千斤又看了看牆上掛的字,用手指著從左往右念道:“生,一,蕩,婦,我沒念錯啊?”

  “你不可理喻!”

  趙所長氣得腦殼一甩,忽然,他意會到了什麽,怪不得那些新來的警員一進辦公室就偷笑,搞了半天,根在這兒呢!

  弄巧反拙,這一刻他恨不得撕碎了掛牆上的四個大字。

  段虎好笑的解釋道:“姑娘,古時的書寫講究的是上為君,為父母;下為臣,為子女;右為大,左為小,故而書寫是自右往左。而且趙所長寫的是草書,看上去難免會讓你產生誤會,這句話說的不是他自辱家門的什麽生一蕩婦,而是念作坦蕩一生。”

  段虎在解釋的時候故意把“生一蕩婦”念的很大,偷眼一瞧,趙所長的表情,好精彩。

  虎千斤抿嘴,“怎麽這麽複雜?還有寫字就寫字嘛,非要寫的亂七八糟,讓人看了誤會,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又不好看。”

  趙所長端著茶杯的手一晃,杯裏的茶水濺落在桌。

  嘴賤惹的禍,明知對方是個不懂文化的野丫頭,偏偏上趕著湊臉找抽,怪誰?

  古語有雲,對牛彈琴,正式此意。

  趙所長擦了擦桌子,正事要緊,別把大好的心情浪費在此等破事上。

  緩了緩情緒,趙所長直接進入了主題,“姑娘,你這東西是從哪裏弄來的?”說著話他把桌上的那件東西拿在手中晃了晃。

  拿著的東西段虎剛才就見過,是一塊紅陶殘片,陶片本身沒有什麽價值,是用雲**有的紅土燒製而成的陶器殘片,然而讓他在意的卻是陶片上的圖案。

  盡管紅陶殘片年代久遠,上麵的圖案已經斑駁不全,然而可以依稀辨認出是一隻長著翅膀的金色飛虎,在飛虎的下方隱約有著好似祥雲的圖紋,除此之外便看不出什麽來了。

  當時趙所長把紅陶殘片急匆匆收走之後,段虎能看出對方臉上的激動之色,雖然他不能完全揣摩出趙所長真正的意圖,但是他知道接下來的談話一定會和紅陶殘片有關,而這其中又和他或許有著一定的關聯。

  “你怎麽能誰便拿人家的東西?快還給我!”誰料虎千斤非但沒有回答問題,反而急著上前想討回那塊紅陶殘片。

  趙所長把陶片一收,“你的東西?知不知道,這是文物,私藏文物可是要犯法的。”

  為了避免剛才的錯誤,趙所長又解釋了一下什麽叫做文物,免得再鬧什麽笑話。

  “文物?”聽了解釋的虎千斤依舊沒有弄明白,“你就吹吧?一塊殘破的陶片怎麽可能是文物?”

  吹?

  趙所長無語,我那叫實事求是好麽?

  “姑娘,私自包藏文物的罪名可大可小,我勸你還是如實道來,免得受牢獄之災。”趙所長陰惻惻的說道。

  虎千斤一臉嬌怒,顯然是動了火,“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講道理?剛才沒收了我的山貨,現在又搶人家的東西,還說什麽文物不文物的想要威脅我,真當本姑娘是軟柿子,怎麽掐捏都行嗎?”

  眼看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氣氛又要鬧僵,段虎連忙勸道:“千斤姑娘,趙所長隻是想知道這塊紅陶殘片的來曆,什麽文物不文物的,隻是隨口說著玩,你別當真。”

  虎千斤俏鼻一哼,“哪有這麽開玩笑的,長得人模狗樣,卻是個壞心腸,怪不得寫字難看還下流。”

  這話說的,好氣人哦!

  “你說什麽?”

  趙所長怒拍桌子,再好的脾氣也到了爆發的邊緣。

  段虎趕忙勸道:“趙所長,請以大局為重。”

  趙所長揉著發疼的手掌,吹胡瞪眼氣哼哼,要不是為了顧全大局,他能吞了野丫頭。

  尼瑪,手好疼

  “千斤姑娘,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塊陶片你是從哪得來的?”段虎認真的問道。

  更氣趙所長的是,虎千斤咯噔都沒打一下,便道出了實情,早知如此,剛才何必來著?

  “這塊陶片是我前些日子進山打獵的時候撿到的,我看上麵畫著的飛虎挺好看,就把它帶了回來,本打算按照上麵的圖案自己也刺繡一副送給阿爹,但是一時事多就忘了,這回出來也是匆忙,收東西沒注意,隨手把它給放進了山貨裏麵”

  似乎很不滿意虎千斤的講述,趙所長沉聲問道:“你說是你撿的?哼,為何其他人撿不到,偏偏就你能撿到呢?”

  虎千斤臉色不悅,“你什麽意思?好像這塊陶片是我做賊偷來的一樣。”

  趙所長冷笑一聲,“是不是偷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很好奇,你一個寨子裏的姑娘,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撿到印有古國圖騰的紅陶殘片,除非你能說出來你是從哪裏撿到的,否則我不會相信你的話。”

  “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我沒偷沒搶!”氣嘟嘟的回了一句後,虎千斤對著段虎說道:“黑虎哥,這裏的人一點兒都不講理,我不想再待下去。”說完虎千斤就想離開。

  “想走?”

  趙所長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這裏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你不準離開!”

  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又鬧僵了起來,段虎頗感頭疼,好在這時,曹滿一推門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見屋裏的氣氛不對,剛想再縮回去,卻被段虎招手喚了過來。

  “虎爺,肚子鬧騰的厲害,有事待會兒說行嗎?”曹滿多滑溜,找著借口還想縮。

  “虎爺有包治百病的法子,要不,試試?”段虎晃晃手腕,曹滿不敢言語了。

  揪住耳朵,段虎耳語了幾句,等話說完了,曹滿揉了揉酸麻的耳朵,露出了一副“你好賊”的模樣。

  “去!”段虎吩咐一聲。

  “誒!”曹滿點頭答了個順溜。

  這就叫奴才命,注定的,想改?

  難咯!

  換上一副笑顏,曹滿來到二人中間,“嗬嗬,我說趙所長、千斤姑娘,一件小事而已,至於鬧得這麽僵嗎?其實想要解決這件事也沒多難,不如讓我給你們出個法子如何?”

  “你有法子?段虎教你的吧。”趙所長繃著臉一語道破,曹滿也不尬,反正比這尬的事海了去了,能奈他何?

  “趙所長,千斤姑娘之所以不想回答你的問題,是因為她一直憋著一口悶氣,你想想,她拉了那麽多的山貨來,無非是想給寨子裏的人換些生活物資,可結果呢?遇到這麽些個糟心事,換誰不生氣?何況一個姑娘家家的,拋頭露麵本就不容易。”

  趙所長食指敲打桌麵,“所以呢?”

  “所以我們隻要順了她的這口氣,到時候你想問什麽,我想千斤姑娘一定會實話實說的。”曹滿按照段虎交的話回道。

  趙所長再敲桌麵,“你的意思是,讓我把沒收的山貨都還給她?”

  “嘿嘿,趙所長高明,聰明才智無人能及。”曹滿溜須一聲。

  “不行,命令是我下的,出爾反爾,我的老臉往哪擱?這事要是傳出去,還不讓人笑話我?”趙所長大手一揮,拒絕了個幹脆。

  曹滿有點尬,轉頭看向段虎,目光掃了掃後很自覺的退在了一旁。

  “趙所長,能不能聽我說一句?”段虎上前問道。

  趙所長點點頭,對待段虎,他的態度明顯要好不少,沒法子,真要把對方惹急了,粗語糙話成筐抖落,能罵你八輩祖宗,這氣,趙所長不受。

  “之前你沒收千斤姑娘的山貨,無非是想在外人麵前駁回點麵子來而已,何況這其中也有我的幫忙,這一點你應該不會不承認吧?”

  “你究竟想說什麽?”

  “現在關起門來就我們幾個人,你又有什麽好顧忌的呢?而且千斤姑娘受得委屈已經夠多了,別再難為她了,除此之外”說到這段虎頓了頓。

  趙所長沒有出聲,似乎已經猜到了他的意思。

  段虎繼續說道:“那塊陶片盡管我看不出什麽眉目,但是我想它對你一定很重要,不,應該說對我們都挺重要,如果說千斤姑娘提供的線索真有用的話,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對她有些表示?”

  “你是說除了把山貨還給她,還應該對她進行一定的獎勵?”趙所長問道。

  “公私分明,獎懲有度,難道這不是為官之道嗎?”

  換旁人,別說趙所長會答應,不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已經算是給你留了麵子,但是麵對段虎

  沉思中,趙所長權衡了一下利弊,最後還是鬆了口,“算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我也懶得斤斤計較,山貨我可以還給她,至於獎勵勉強可以辦到,但有一樣,如果她的回答不能讓我滿意,即便是你給她求情,我也不會答應。”

  這個結果正是段虎希望看到的,“千斤姑娘,趙所長的話你也聽見了,現在就請你把找到那塊紅陶殘片的地方說出來如何?”

  虎千斤

  “原來羊毛出在羊身上,是這個意思。”

  曹滿嘴角一抽,段虎強忍笑意,趙所長

  橫眉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