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一人守穀口
作者:江白衣      更新:2020-09-10 20:57      字數:3368
  聽到在場的眾人皆是反對自己的提議後,姬歌神色沒有絲毫的異樣。

  因為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哪怕是換作是無涯老前輩在這也不會允許自己鎮守第一道隘口。

  隻是當下無涯老前輩並不在這,而且上將軍吳起也身不在此,更何況還有那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被無數的兵家修士奉為圭臬的聖言。

  所以當下最起碼在場的人中沒有誰能夠攔住他。

  姬歌神色淡然且堅毅地說道:“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魏武卒的督統應該是姓臣。”

  話裏的意思顯而易見,他臣歌才是魏武卒的統帥。

  而他先前的那番話特別是最後那句並非是提議,而是告知。

  告訴他們自己要去這麽做,而不是叫他們提出反對的意見。

  “正因為你是魏武卒的統帥,所以我們才不準你有任何的閃失!”燕回風神情決然地出聲道。

  現在的他已經將他平日裏看的最重的將階規矩都拋之腦後了。

  他現在要做也是一定得做的就是阻止眼前的黑甲青年走出葫蘆口去。

  他不能死,但若是一定要死那也必須要死在自己之後。

  陶寄人抿了抿薄唇,原本低垂的眼眸緩緩抬起,在眸底深處同樣閃過一抹決絕之色,“若是非要有人去鎮守穀口的話,那我去好了。”

  他原本就是身犯死罪,在場之人當中也隻有他是戴罪立功之身,況且能夠離開那座謂天邢牢,脫離那個於他而言宛若夢魘般存在的陌蟕的魔爪,能夠戰死在這沙場之上他就已經很知足了。

  姬歌聞言撇頭看向已經是心懷死誌的陶寄人,隨後他又轉頭看向徐天德,笑問道:“你是不是也打算這麽說?”

  被姬歌這麽一問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的徐天德眨了眨眼,已經到嘴邊的話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流露出了一絲窘態。

  因為在姬歌沒有開口詢問他之前他確實是打算這麽說的。

  沒成想卻被姬歌反過來將了一軍。

  “魏武卒還需要督統大人你坐鎮軍中,所以還請將軍你暫退後方遙掌大局。”

  到頭來還是慕容垂出聲解了徐天德進退兩難的困境。

  這位出身神族豐神俊朗的黑甲男子此刻眼眸如璀璨星辰般熠熠生輝地說道:“這第一道關隘就由我如鎮守好了。”

  而姬歌對於慕容垂的“毛遂自薦”隻是簡簡單單回了一句,“你打得過我”?

  對於姬歌這句話在場之人皆是相視一眼,默不作聲。

  因為不管是陶寄人還是慕容垂,亦或者是燕回風,徐天德,捉對廝殺都沒有勝過他們這位督統大人的把握。

  “大人,您這就有些不合規矩了。”徐天德苦笑一聲道。

  先前不還說要我們幫忙查缺補漏現在怎麽就變成你的一言堂了,而且還是單論修為戰力的一言堂。

  姬歌勒了勒手中的韁繩,眼神淩厲地回道:“督統二字難道還不合規矩嗎?!”

  先前他之所以有那句話是因為他擔心自己的“獨斷專行”會讓整支魏武卒數萬將士身陷死境。

  但現如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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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歌隻是姬歌,也隻是他姬歌會鎮守葫蘆口的第一道關隘,所以他會對自己負責。

  “將軍是打算自己一人鎮守穀口位置?”慕容垂見到姬歌的這番舉動後,神情凝重地問道。

  聽到慕容垂這般詢問後所有人的臉色皆是一變,使得他們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此刻更是難看。

  一人鎮守穀口這同送死又有什麽分別?!

  “我不會有事。”姬歌沉聲說道。

  “況且第一道關隘本就該一人鎮守,不然怎麽引誘他們進穀來呢?”姬歌意氣風發地反問道。

  不等慕容垂他們再說什麽,姬歌就已經調轉馬頭朝著那座葫蘆口的穀口處疾馳而去。

  “不管穀口有多大的動靜傳來,你們都不能離開自己的關隘半步!違者軍法處置!”

  姬歌的聲音以靈力裹挾落在了他們每個人的耳畔邊。

  慕容垂。

  陶寄人。

  徐天德。

  燕回風。

  他們四人目送著那道遠去的黑甲身影,默不作聲。

  那道身影離他們愈行愈遠,卻離那座穀口愈來愈近。

  當然也是離那支巫族的重甲大軍越來越近。

  遠離葫蘆口的那處戰場之上。

  哪怕那兩千名魏武卒將士的戰力不俗,又深受都統李長庚的抱璞經的感染影響,毫無痛覺無視生死,但還有一句話,叫做人力有窮時。

  他們是兩千人正麵對上滿甲滿營的五萬人,而且前者還是那種身陷重圍且注定不會有援軍趕來的局麵。

  哪怕他們一開始勢如破竹一往直前宛若一道鋒芒畢露的槍尖插入了敵軍軍陣當中,但當他們靈力開始不濟,當他們的體力氣機開始不支,當他們身上的傷痕愈來愈多,當他們的神識也慢慢模糊,他們所要麵對的依舊是成群的敵人。

  巫族蠻子不會因為他們靈力不濟亦或者體力不支而心慈手軟,都已經殺紅眼了的雙方隻會將手中的戰戟毫不留情地捅進對方的體內,將手中的道道靈訣轟擊在對方的身軀之上。

  戰場之上不是你死我活就是功敗垂成。

  所以到了最後這座近乎已經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沙場上讓人最熟悉的一幕就是數名重甲士卒圍攻一個腳步踉蹌身形虛晃的魏武卒將士。

  兩千名魏武卒將士,當下戰場之上僅不足百數。

  李長庚一槊刺穿了名重甲士卒的身軀,將其狠狠地甩飛了出去。

  當下他的靈力也損耗不小,當然死在他這杆長槊下的巫族將士也有數百人。

  他甲胄上已經是鮮血淋漓,甚至有些已經凝固在了上麵。

  李長庚的臉上也多是汙血,此刻的他宛若一尊腳踏世間生靈的殺神,殘暴而血腥。

  一直在觀戰並沒有加入戰局當中的於俗真自然注意到了李長庚,畢竟他的這顆項上人頭可值自己口中邀花樓中花魁的一夜。

  “差不多了。”養精蓄銳直到現在的於俗真緊盯著那道動作明顯慢下來的魔族男子,冷冷說道。

  遂即他身形迅若奔雷,在霎那間便闖入這座本該快要結束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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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現在了李長庚的身前。

  刹那間他就將手中的那杆其實並不是怎麽趁手的槍戟刺向了李長庚的心口。

  一出手即是殺招!

  李長庚神色一凜,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狠厲一招他隻能夠暫避鋒芒。

  他右腳輕踏地麵,腳下靈芒湧動,身形迅速向後退去。

  而於俗真不依不饒,槍戟的槍尖依舊指向李長庚的心口,沒有半點放棄的打算。

  李長庚眉頭微皺,對方畢竟是已經踏入浮屠境的練氣士,哪怕自己巔峰時期手段盡出也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夠與其戰成平手,現如今在自己靈力不濟戰力不佳之時若真要同他拖耗下去,最後被留在這裏的隻會是自己。

  但當下若是自己一退再退終究會退無可退。

  所以自己必須要接下這一殺意凜然的一招。

  一念至此,李長庚不再有絲毫的猶豫,緊握長槊的右手上靈芒乍現。

  緊接著原本一直被他拖地而走的長槊先是被他以巧勁提起,繼而他的手腕一擰,本來重若千鈞的槍身被其看似輕描淡寫地一翻,緊接著李長庚的身軀微弓,右手掌心中靈力奔湧而出,最後那杆長槊被霸道剛猛的靈力激蕩而出,以一種匪夷所思的刁鑽角度襲殺向於俗真的眉心處。

  “漂亮!”於俗真高喝一聲道。

  他沒想到這個叫做李長庚的魔族男子竟然能夠使出一招這麽驚豔絕倫的回馬槍。

  但於俗真步不想同李長庚以命換命,所以他隻得後撤一步,手中的那杆槍戟也被他順手收回。

  於是李長庚的勢若遊龍的長槊便點在了於俗真槍戟的槍尖之上。

  “轟!”

  一股極為浩蕩的氣機在兩處槍尖當中向外席卷開來,激蕩起了漫天的黃沙煙塵。

  李長庚感受到自長槊槍身上傳來的那道異常霸道的力道後臉色一沉,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後暴退而去。

  “全員撤退!”李長庚一邊竭力停下自己的身形一邊高聲喊道。

  在他的身形向後退了數丈之遠後李長庚才堪堪穩住了腳步。

  緊接著他又嘔出一大口鮮血,那是因為他的髒腑皆是被那股霸道的氣機給震傷了。

  隨著李長庚的一聲令下,那已經不到百人的魏武卒將士皆是奔掠上馬,不顧身後追殺而至的重甲士卒,朝著東南方向疾馳而去。

  而李長庚則是借助這漫天的黃沙縱身上馬,從這座戰場上脫離出來。

  “哼!”有所察覺的於俗真拂袖一揮直接將漫天的黃沙給拂散而去,臉色陰沉如水。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中那杆已經生出些許裂痕來的槍戟,眼神陰翳酷烈。

  他將那杆槍戟隨手丟在地上,右手微微攥拳朝著李長庚等人逃走的東南方向殺意凜然地說道:“你們逃不掉的!”

  “將軍,我們該怎麽辦?”有巫族士卒靠上前來,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

  此刻心情極為不佳的於俗真冷眼看向那名士卒,嗓音漠然地命令道:“將這些魏武卒的頭顱盡數砍下來,然後挑選戰馬追上逃竄離去的那群魏武卒。”

  “一個不留。”於俗真咬牙切齒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