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姬歌與慕容垂
作者:江白衣      更新:2020-08-03 23:50      字數:6580
  魏武卒的中軍帳裏。

  姬歌正在隨意翻看桌上的一本泛黃兵書。

  當然他也隻是閑來無事隨手翻閱,並不打算深究其中,畢竟當初在思規樓中的那十年他已經將樓中藏書閱盡,甚至已經是倒背如流。

  就比如手中的這本《虎鈴經》,雖然樓中的與自己手上的這本確實有幾處出入不同,但俗話說萬變不離其宗,這本《虎鈴經》當年在自己十歲的時候就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當然這其中免不了老先生的好幾頓戒尺。

  姬歌至今都記得月朗星稀之夜,皎潔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牖落在書桌之上,而書桌旁總是會有一個挑燈夜讀雙眼淚汪汪稚嫩的小手紅通通的孩童。

  當然旁邊自然免不了會有一位手拿戒尺故作威嚴的老先生。

  現在回想起來若不是有老先生陪伴在自己身邊替自己受業解惑,自己那在樓中的十年光景肯定會相當乏味無趣。

  不知道老先生現在身體如何,是不是還會每日小酌幾杯?也不知道二叔現在跟隨在老先生身邊學道學的怎樣,是不是已經破開凝神境的瓶頸了?若是二叔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能夠領兵打仗不知道他會有何感想?若是爺爺知道自己已經見過了父親會不會就放下心來了?

  一時之間姬歌念從心起根本就不會多加約束,況且夜深人靜姬歌便索性任由心念如同決堤的江水肆意席卷開來。

  “稟督統大人,帳外慕容垂求見。”中軍帳外傳來一道不高不低的聲響。

  霎那間姬歌將那那些糟亂的心念盡數收斂了起來,悄然間合上了手中的那本《虎鈴經》,嗓音平淡地對外說道:“請慕容都統進來吧。”

  很快中軍帳的帳門便被人輕輕掀開,一位依舊是身著濯濯白衣麵如冠玉的男子踱步走了進來。

  “慕容垂拜見都統大人。”慕容垂對著桌案後的的姬歌躬身行禮說道。

  若是說在上將軍剛剛同他們介紹臣歌的時候他們這三位都統特別是自己還心有不解心中不服的話,那此刻自己已經對麵前這個明明與自己是同齡甚至看上去還要比自己小一些的督統心懷敬畏,對於他的話不敢再有半點違逆心思。

  姬歌看到這般姿態的慕容垂後從揉了揉眉心,自己倒是忘了現在已經坐在督統的位置上了,一時半會兒還適應不了別人對自己這麽恭敬行禮。

  “起來起來,這又沒有外人況且咱倆還是同輩之人,沒必要行這般重的禮。”姬歌站起身來,略顯無奈地解釋說道。

  “大人的好意末將心領了,但軍中的規矩不能亂。”慕容垂聞言直起身來,看向姬歌,滿臉正色地說道。

  姬歌神色古怪地看了慕容垂一眼,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已經同陶籬下談過了?”

  “屬下還未曾見過他,不知道大人為何會有這般疑問?”慕容垂聞言後滿頭霧水,不解地問道。

  “沒什麽。”姬歌搖搖頭說道:“有時間你可以找他聊聊,我想你們倆人肯定聊得來。”

  後來那句話姬歌沒有說出來,畢竟都是這般呆板木訥。

  “末將領命。”聽到姬歌的吩咐後,慕容垂沉聲回道。

  “又來了。”姬歌輕拍一下額頭,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

  “對了,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姬歌目光灼灼地看向慕容垂,收斂起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滿臉正色地問道。

  先前他同上將軍吳起分開後他便回到了軍營找到了慕容垂,並讓他準備好一份關於魏武卒伍長及以上將領的檔案。

  他當時隻有一個要求,就是這份檔案記載地越細越好,最好是能夠將他們平時的衣食住行生活習慣都記錄在冊。

  當時的慕容垂還是滿頭霧水,不過在姬歌走出他的營帳後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所以便愈發好奇這個在一招之內就勝過了自己並且還讓自己輸得心服口服的臣歌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所以他在檔案整理出來後便決定親自將其送了過來。

  “回稟督統大人,卑職已經準備妥當。”話音剛落慕容垂便將一堆近乎半身高的卷軸整整齊齊地堆放在了地麵上,說道:“大人需要的都在這裏了。”

  “這麽多?”姬歌看到那堆積如山的卷軸檔案後目瞪口呆地問道。

  慕容垂低頭看了眼地麵上的檔案,當初自己在整理這些檔案的資料可是輪流換了三四批的文官筆吏,所以何止是一個多字能夠說得過來的。

  “這是督統大人你要求的。”慕容垂輕抿薄唇,如實說道。

  姬歌聞言訕訕一笑,扯了扯嘴角,心中腹誹道:這豈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行了,放在那裏就可以了。”姬歌擺擺手說道:“稍後我會自己翻閱。”

  姬歌眉頭苦皺,自己可什麽時候能夠看完啊。

  “還有事嗎?”看到身軀筆直站在那裏沒有絲毫要回去意思的慕容垂,姬歌開口詢問道。

  慕容垂抿了抿薄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還在想著今日的那件事?”見到慕容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姬歌眯了眯眼睛,猜測問道。

  “屬下不明白當時大人是如何破去我的鬥轉星移訣的。”慕容垂終於還是決定開口問道。

  當初雖然那百道金戈也可以破去自己的鬥轉星移訣,但最後勢必會是金戈盡靈訣散的兩敗俱傷的下場。

  但今日那一幕卻是姬歌保留下了最後一杆金戈選擇以更加強橫霸道的方式直接以星辰對星辰,以蠻橫無比的姿態直接將自己的七星北鬥給撞碎了開來。

  而他最後也是將那杆金戈抵在了自己的喉間。

  “若是我說我掌握的術法神通有些多你可能會會認為我是在敷衍你,又或者我是在故意賣弄。”姬歌聞言笑吟吟地說道:“但其實就是這般,我隻是以一種更加強橫品秩更高的靈訣破去了你家傳的術法神通。”

  姬歌知道這般直白的話可能會讓慕容垂心裏不舒服,但事實就是如此,自己總不能說身懷炎帝的悟輪回篆,先前將那七顆星辰給擊碎的其實是帝術,所以你輸得一點都不冤吧?

  難

  (本章未完,請翻頁)

  道那樣不會更加傷人嗎?

  “卑職明白了。”聽聞姬歌的話後慕容垂沉吟了許久,仿若是終於承認了這個事實般輕聲說道。

  就在慕容垂準備告辭離開的時候姬歌突兀間開口說道:“不過我還是要同你道歉,還要向魏武卒神族出身的將士道歉。”

  按照他們比試之前的規定,隻要慕容垂能夠勝過姬歌姬歌就要向前者道歉自己被他出言抹黑了的神族出身的將士道歉。

  但當時確實姬歌贏了,所以這個賭注條件自然也就不算數了。

  “大人?”慕容垂神色恍惚地低聲問道。

  “其實根本還是錯在我。”姬歌擺擺手示意他先不要開口,聽自己將話說完。

  “因為當初我知道若是我不這麽說根本就不能逼著你同我交手,若是你不同我交手倒黴的就該是李長庚與徐天德兩人了。”

  “哪怕我最後擊敗了這兩人但隻要你慕容垂身在魏武卒軍營一天便總會有人拿我們倆做比較。”

  “而我這人向來都是討厭麻煩,最好是能夠一勞永逸,所以我才會最終選擇在軍中威望甚高的你,至於徐天德他們若是應戰當然是最好,但誰能夠想到這兩位則是直接認輸了。”

  “隻要勝過了你,魏武卒的將士自然不會再對我這個督統又什麽質疑。”

  慕容垂聽到姬歌竟然會對自己這般開誠布公,心中很是不解,這種其實是心底裏的算計就不用說了吧。

  仿若是看穿了慕容垂心事的姬青雲搖搖頭鄭重地說道:“要說的,肯定是要說的。”

  “若你是外人也就罷了,今日一戰過後哪怕是得罪了你讓你心生怨恨我也好不在乎,畢竟我同你沒有任何交集,大不了以後就是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你不同,不管是你還是徐天德他們,隻要你們進帳來後我都會就今日之事給你們複盤,然後讓你們知道我對你們的心思算計,讓你們知道其實今日我是踩著你們的身子將你們當做了墊腳石才一步步贏得眾人的聲望的。”

  “還請大人慎言。”慕容垂沉聲打斷他說道。

  這種事情自己聽聽也就算了,若是隔牆有耳一不小心落在了有心人的耳中,然後再將這種話給傳了出去,那後果肯定會是不堪設想。

  等到那是不隻是姬歌一朝樹立起來的威望將會蕩然無存,可能就連那軍心都會渙散。

  屆時軍將不軍,卒將不卒,除非是上將軍出麵。

  隻是若請上將軍出麵那就是他們三人的瀆職和無能了。

  那是他慕容垂最不能答應的事。

  姬歌頓了頓,神色淡然地看向慕容垂,繼續說道:“我之所以同你說這些無非就是想告訴你我從未將你慕容垂當做外人,在我踏入魏武卒軍營的那一刻我就把你和徐天德李長庚三人視作可以托付生死的袍澤兄弟了。”

  “所以像這種事才會同你明說,哪怕你現在心裏不舒服也總強過在戰場上心有怨言做出些出格的事來。”

  其實姬歌這麽說可以說是已經很是委婉了。

  若是身為都統的慕容垂當真在戰場上對姬歌心有怨言繼而違抗軍令,說不定他就會導致整支魏武卒的覆沒。

  “督統還請放心,屬下知道事情的輕重。”慕容垂沉聲說道:“況且屬下並未因為此事就會記恨大人。”

  “真的沒有?”姬歌笑著問道。

  “確實沒有。”慕容垂言之鑿鑿地肯定答道。

  “好。那我這邊就沒事了。”姬歌說道:“若是徐天德與李長庚問起你不用替我遮擋隱瞞,大可將我剛才的那番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他們兩人。”

  “屬下明白!”慕容垂沉聲說道。

  “督統大人,接下來是不是就要有戰事發生了?”慕容垂繼續開口問道。

  慕容垂離開神族上將軍帶到這座驪山長城也有些年頭了,本來他是想著要來這裏建功立業,不說光耀門楣也得讓自家所在的宗族臉上有光,所以當初上將軍站到自己麵前說是要帶自己來長城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可等他來到這座驪山望見了那座巍峨的城頭的時候,上將軍告訴自己他的戰場並非在城頭,而是在這座城中,是在這浩瀚無垠滿是黃沙的天地之間。

  上將軍要他幫助自己磨煉出一支戰力絲毫不在那支赤甲鑲龍軍之下的軍隊,也就是在那天自己在上將軍的身邊看到了徐天德與李長庚兩人。

  慕容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來驪山長城多久了,他之前感知過,驪山長城中的時光長河要這座天地中的快得多。

  現如今這支魏武卒已經成型,雖說不知道其真正戰力是否能夠同那支赤甲鑲龍軍相當,但最起碼他自認為勝過那支白袍祁師是沒有問題的。

  再加上上將軍在突兀之間就帶來了一個任命了的督統,這就更加印證了慕容垂心中的那個猜測。

  姬歌聽到慕容垂的疑問後緩緩走到他的麵前,目光灼灼地看著這個若是放在了島境上單憑相貌也可以同信庭芝平分秋色的慕容垂,嘴角噙起一抹笑意,說道:“若是我說是你會如何?若是我否認你又會如何?”

  慕容垂聞言眨了眨眼睛,狐疑說道:“督統剛才還說我們是可以值得托付生死的袍澤兄弟。”

  “沒想到慕容都統但是學會活靈活用了。”姬歌聽到這句回答後臉上的笑意更盛,笑吟吟地說道。

  “如果是兄弟還請督統大人對我直言相告,卑職絕對不會心生怯意!”慕容垂神情堅定地說道:“若是督統大人害怕卑職會將軍事機密泄露出去我願意立下軍令狀,若是再有別人知道這件事慕容垂定提頭來見。”

  “怕了你了。”姬歌歎了口氣悠悠出聲說道:“最近確實會有一場大戰,關乎驪山長城的存亡。”

  “那我們魏武卒會參與這場戰事嗎?”慕容垂神情激動地問道。

  姬歌聞言一臉狐疑地看向慕容垂,反問道:“事關整座驪山長城怎麽可能少了魏武卒,更何況若是魏武卒不參加這場戰役那我臣歌來這裏做什麽?來喝西北風嘛?”

  “這次我們魏武卒不僅要打,而且還是

  (本章未完,請翻頁)

  被上將軍放在了一個極為重要地位置上。”

  姬歌此時還在考慮要不要將整支魏武卒都作為誘餌的事情告訴慕容垂。

  “督統大人所言當真?!”慕容垂神色一凜,神色訝異地說道。

  “當然。”姬歌聳聳肩,坦然說道。

  “不過這件事關係重大,所以在沒有動身之前我希望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哪怕是徐天德他們也不行。”

  “我明白。”慕容垂拱手說道。

  “行了行了,既然已經問出你想問的了就趕緊回去吧,我還要將這些檔案都看一遍。”姬歌揮揮手做出一副要攆人的架勢,笑著說道。

  慕容垂低頭看了那堆積如山的檔案卷軸一眼,好奇問道:“督統大人打算從何看起?”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姬歌嗓音溫醇地說道。

  隨後他蹲下身來隨意拿起一份檔案輕輕拆了開來,晃了晃,說道:“就從這個百崇壽看起。”

  慕容垂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最後他再行了一禮後便轉身悄無聲息地退出了中軍帳來,隻留下姬歌一人在那席地而坐挑燈夜讀。

  走出軍帳來的慕容垂仰頭看了眼灰蒙蒙的夜幕,將久積胸中的那口鬱氣給盡數吐了出來。

  “魏武卒這柄寶劍終於要染血了。”慕容垂雙拳緊攥神情激動地呢喃道。

  驪山長城。

  將軍府。

  “將軍,無涯將軍來了。”在那座白虎堂外,樂毅的聲音悄然響起。

  隨後那扇原本緊閉的堂門被人從外邊推了開來。

  “這麽晚找我來有什麽事?”從門外走進大堂來的無涯老前輩背負著那柄刺鯨,沉聲問道。

  “前輩你先坐。”吳起指了指身邊的座椅,笑著說道。

  無涯老前輩看了眼吳起,邊走邊說道:“先前我在城頭注意到了凝聚在驪山長城上空氣運的變化,是不是你已經帶姬歌那小子進入那座天地了?”

  吳起聞言雙手摩挲著手中的那道卷軸,說道:“前輩你是知道這種事情是宜早不宜遲,況且留給姬歌的時間也不多了。”

  “姬歌總要挑起那副擔子來的,這您是知道的。”吳起看著站而未坐的無涯前輩,沉聲說道:“而我現在也隻不過是順勢將擔子交到了他的手中。”

  “我說不過你,也說不過那小子。”無涯老前輩悠悠歎了口氣,甕聲甕氣地說道。

  長城上姬歌同自己說得那番話此時依舊回響在自己的耳畔,真不愧是自己兄長教出來的學生,說的自己那是一頓啞口無言。

  大概已經猜到姬歌同無涯老前輩說了些什麽的吳起淡淡一笑,說道:“您老是行動派,不搞嘴皮上的那一套。”

  “得了吧。”無涯前輩聽到吳起這麽說之後那張滄桑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他還是不願意地承認道:“你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原諒你你了?”

  “那不能那不能。”吳起笑嗬嗬地說道。

  不過他還是看到無涯老前輩坐下了身來。

  這就已經可以了。

  “現在能說找我什麽事了吧?”

  無涯老前輩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當然這離不開吳起不著痕跡的恭維讚譽。

  哪怕是上了年歲見慣了風雨的老人也樂得聽這種漂亮話。

  “您老先看看這個。”吳起沒有直言,而是將手中早已經準備好的卷軸放在了桌案上,然後緩緩打開了來,神色淡然地說道。

  “這是?!”吳起隻是瞥了眼一部分的卷軸就已經神情駭然地看向吳起,一手緊緊按住那張卷軸,力道之大以至於手背上的青筋如蚯蚓般凸起。

  “前輩你猜的沒錯。”吳起凝聲說道:“這就是那座函穀兵鎮的城防圖。”

  “你是怎麽得來的?”無涯老前輩神情嚴肅地質問道。

  這種東西怎麽可能出現在吳起的手中?函穀兵鎮的大將軍阡陌長風怎麽能夠允許這種東西被驪山長城的上將軍得到?

  “是連翹給姬歌的,再由姬歌交到了我的手上。”吳起沒有絲毫隱瞞地說道:“不過這個人情記在了姬歌的身上。”

  “是那個丫頭給的。”無涯老前輩聽到吳起的解釋後輕咦一聲,說道。

  當初在陽關兵鎮那個名叫連翹的女子的所作所為身在戰場中嗯自己看的尤為清楚,而且事後陶老還看過她的心境,既然能夠將她從巫域中帶回來那就表明現在自己手中的這幅城防圖可信度極高。

  “聽姬歌說這是她作為投誠的誠意。”吳起繼續開口說道。

  “如果這麽說的話那這份誠意可屬實不小。”無涯老前輩捋了捋胡須這才緩緩抬起了手來,“那一座函穀兵鎮來作為見麵禮,那丫頭年紀瞅著不大氣魄倒不是一般的大。”

  “那這份城防圖?”吳起沉聲問道。

  “連姬青雲與陶潛前輩都相信的人我們有什麽好去懷疑的?”無涯老前輩笑著反問道。

  “那好,明日我就將這道卷軸再交到姬歌的手上。”吳起審視著卷軸上描述的每一處兵力的多少強弱,淡淡說道。

  無涯老前輩聞言眉頭緊皺,再次問道:“你是打算讓那小子去攻破函穀兵鎮?”

  “為什麽不呢?”吳起反問道:“當年他父親姬青雲已經兵臨城下若是再給他點時間現如今那座函穀兵鎮就不複存在了,現在讓姬歌去完成當年他父親所未完成之事,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可若是這張城防圖有假呢?”無涯老前輩臉色鐵青地質問道。

  “先前無涯老前輩可是已經確認過沒有問題了。”吳起指了指那道還未合上的卷軸,說道:“若是有假我就親自讓連翹陷入萬劫不複永世難入輪回之地。”

  無涯老前輩還想要再說什麽,但猛然間想到了姬歌在城頭上的那番話後便改口說道:“那他同意了嗎?”

  吳起看著態度有所轉變的無涯前輩微微點頭,說道:“我同他說過,他已經答應了。”

  “已經答應了啊。”無涯老前輩嗓音壓的極低的呢喃道:“那還有我什麽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