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兵臨穆府長街前
作者:江白衣      更新:2020-07-06 20:00      字數:5556
  貞觀大道之上。

  大道的盡頭有一座宏偉華麗富麗堂皇的府邸,其豪奢程度比起那奉天城的四大名門的府邸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這座雕梁畫棟的府邸宅門上懸掛著一道匾額。

  在其上上書有龍飛鳳舞的穆府二字。

  隻不過相較於往日穆家府門前的門庭若市登門拜訪者絡繹不絕,今日的穆府門前卻是門可羅雀,寂靜的門庭前透露出一絲的淒慘。

  就連門前鎮宅的那兩尊漢白玉石獅身上都沒有了絲毫的生氣靈力,徹底地淪為了兩尊死物。

  隻不過這裏的靜寂與淒涼很快就被一聲聲震天的嘶吼聲與殺伐聲給打斷了開來。

  在貞觀大道的街頭,有三方人馬如同三道鋼鐵洪流匯聚奔湧而來。

  他們每人身上都流露出肅殺之氣,一身的靈力毫無保留的傾瀉而出。

  每個人的眼中都帶著三分殺意,三分堅毅以及四分的炙熱。

  今日他們要去完成一件開天辟地的大事,若是功成,他們今日每個人的名字都會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而現在,那尊恢宏磅礴的府邸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眼前,以及府宅門前那密密麻麻殊死抵抗的人影。

  就如之前高樓玉宇之上的賈同酒所說的那樣,天涼好個秋,他穆家也該涼了。

  穆家的家主穆軻此時站在穆家眾子弟身前,看向那奔湧匯聚而來的殺意衝天的洪流,眼中滿是悲涼。

  就在今日,短短的數個時辰當中,他的二弟與三弟都死在了那幾大家浮屠境八轉強者的聯手攻伐中,身隕道消屍骨無存。

  此時的他也是深受重傷,體內的肝膽俱裂,大道受損,即便是穆家今日能夠挺過這道難關他也時日無多。

  更何況穆軻看了眼不遠處踏空而來的那幾名浮屠境八轉的強者,苦笑一聲,撐過今日的幾率可以說極為的渺茫了。

  而且自己的四弟至今是音訊全無生死不知。

  若是他在,恐怕現在的結局要好上很多吧,隻可惜天不遂人意。

  那眾多平日裏作威作福驅鷹鬥犬的穆家子弟皆是現站在了穆軻身後,在看到那些神情狠戾殺意流轉朝這邊奔湧過來的人群後,渾身顫栗,臉色煞白,連捏指掐訣的手指顫抖不已,渾身冷汗直流,惶恐至極。

  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穆家這個通天大廈竟然會在一日傾覆倒塌,而他們這些人也難逃一死。

  最讓他們想不明白的一直被視為穆家定海神針平日裏高高在上的穆襄究竟去了何處,為何都這等火燒眉毛的生死關頭了怎麽還不見他的蹤影。

  他這個穆家四爺究竟是幹什麽吃的!

  可能他們這些個平日裏遊手好閑不思靈力精進穆家子弟都沒想到,他們現如今心心念叨的穆襄此時也陷入了與他人的鏖戰當中。

  知道臨近穆家傾滅,他們都沒有意識到之所以能夠讓整個應天城成為穆家的一言堂,皆是因為有他們那些個長輩在外。

  隻要那些個穆家前人石柱盡數倒塌,那整個穆家也就傾覆不在了。

  若是穆家的小輩凡是有一個能夠挑起大梁,穆家也不會落得今時今日這個淒涼下場。

  其實在穆秉垂狼身死後穆家也有再重新培養一個繼位人的想法,並且也暗中找尋到了一個天賦絕佳之人,隻不過他們還需要時間。

  但城中的那早就心懷鬼胎的幾大家早就按捺不住心思,不打算再給他們任何時間。

  站在眾人身前的穆軻看向那幾位浮屠境八轉的強者,看來那幾大家是已經不打算再給他們穆家喘息的機會了。

  “砰!”

  就在他權衡左右之間,自遠處的那座危樓玉宇上有一抹流光聲勢浩大地向貞觀大道上飛掠而來。

  最後重重地落在了那股洪流人群之前。

  “見過家主。”在認清了那來人以後,那幾大浮屠境的強者紛紛落下身來,神色恭敬,作揖行禮道。

  能夠讓他們幾人露出這般恭敬態度來的,除了那個自稱是來自瓦崗兵鎮的女子之外,也隻有那個賈家的當代家主賈同酒了。

  賈家的實力本就就強出另外那幾家一籌,而且按照他們這幾家的約定,穆家傾覆以後,他們這幾家就會將穆家瓜分。

  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城不可一日無主,最後則是由最得民心的賈家來代替穆家接管應天城。

  但卻不會再讓一家獨大,而是幾家相互製衡。

  隻不過這其中的門道還要等到穆家真正傾覆以後才能夠好好坐下來商量掰扯清楚。

  “賈同酒,沒想到最後站在我麵前的會是你。”穆軻的目光落在那錦衣華服的男子身上,嗤笑一聲道。

  “畢竟認識這麽多年,於情於理我都該來一趟的。”賈同酒雙手負後,神色平靜無波瀾地說道。

  穆家與他們這幾大家的恩怨已經持續了幾代人,隻不過他們這幾家輸多贏少。

  而且自從那個穆襄橫空出世以後,他們就一直被穆家穩壓了一頭,甚至已經是快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但現如今一切都要塵埃落定了。

  “他們幾個呢?”穆軻看了隻有賈同酒一人身臨此處,不見其餘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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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家家主的身影後,忍俊不禁道。

  隻不過這笑意中更多的是無奈與淒涼。

  “這種事情我一個人就行了。”賈同酒踱步向前走去。

  現如今的穆家沒有了穆襄,眼前的穆軻也是深受重創靈力稀薄,穆家已經沒有能夠讓他忌憚的存在了。

  “想不想知道為何你們穆家一起之間兵敗如山倒?”賈同酒饒有興趣地問道。

  “轟!”

  隨著一陣虛空動蕩,又一道身影從那不遠處的瓊樓玉宇中飛掠而下,飄飄然落在了賈同酒的身後,沒有激蕩起絲毫的靈氣。

  “看來你就是四弟之前苦苦找尋的釘子了。”穆軻在看到賈同酒身後那名女子的容貌後,原本死寂的雙眸中猛然劃過一道精芒,厲聲說道。

  “穆家主還真是明察秋毫的很呀。”最後到來站在眾人身前的景嵐掩嘴輕笑道。

  隻不過慢慢的,景嵐臉上的笑意便緩緩收斂了起來,一雙美眸中盡是霜雪。

  “可惜,你穆家今日必定要在應天城中除名!”

  聽到這話的穆家眾子弟神色皆是一變,怒不可遏地瞪著那那個看似不知天高地厚大放厥詞的女子。

  穆軻對於她的那句話卻是沒有過多的理會,隻是滿臉譏諷地說道:“沒想到你堂堂的賈家家主會心甘情願地屈居在一女子的身下。”

  賈同酒聞言嗬嗬一笑,他不置可否地說道:“成王敗寇,穆家主一個臨死之人又何必在這裏挑撥我與景姑娘之間的關係呢。”

  “也是。”穆軻嗤笑一聲,臉上露出一毅然決然慷慨赴死的神情,“就是不知道在穆家覆滅以後,這座應天城究竟是行賈還是姓景呢。?”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賈同酒雙眸微眯,冷聲說道。

  在他眼中早已經是殺意凜然,絲毫不加掩飾。

  “轟。”

  就在此時天幕之上又穿來一聲震天的雷霆巨響。

  這道使得虛空都震蕩起層層漣漪的巨大聲響將貞觀大道上數百修士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怎麽回事?”

  “究竟發生了什麽?”那幾大家之人議論紛紛,人群中發出了竊竊私語之聲。

  “不知道啊,我們幾家之人不是聚在這裏了嗎?難道這城中還有其他的戰場?”

  有不知情的練氣士在相互嘀咕道。

  當然也有心底裏清楚整件事情來龍去脈在這幾大家中地位超然的修士目光灼灼地望向那處天幕,神色有些凝重。

  這整件事情中最大的變數就屬天幕雲端之上的那個人了。

  “砰!”

  就在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方天穹時,猛然間他們看到有一道身影自天幕上激射而下,如同一顆飛火流星般速度不減地轟砸在了這條貞觀大道的地麵上。

  霎那間貞觀大道的那處地麵被那道人影給轟砸出了一個數丈之深的巨坑。

  過了半晌的時辰後,那處塵埃彌漫的深坑中終於有一道身影緩緩站了起來,身形踉踉蹌蹌,東倒西搖,看起來已經虛弱至極。

  等到煙塵消散後,眾人終於是看清了那道落在了貞觀大道中央,落在兩方人馬中間的那人的相貌。

  那是一個長得極為清秀俊逸的男子,用一根白玉發簪束起如墨般的長發,身著一襲青袍,身軀修長。

  隻不過現在確實七竅流血不止,長發淩亂不堪,身上的青袍破爛不堪,而且看樣子是受傷頗重使得整身衣袍都被鮮血染紅,殷紅的鮮血順著他修長的手指滴滴滴落在地麵上。

  那人就是自青蔭福地曆練而出,與姬歌一齊並肩而戰的墨止的徒弟墨淵。

  墨淵腳步踉蹌地從深坑中極為吃力地爬了出來。

  此時的他體內沒有絲毫的靈力,而且身軀受創,若不是之前有臨行前師尊贈予自己的保命法寶,自己恐怕就在剛才的一擊中殞命身亡了,今日也就走不出這應天城中。

  “公子”墨淵右手捂著明顯塌陷了下去的胸口,麵色煞白不見丁點的血色。

  他神色擔憂地抬頭看向那處天幕,嘩的一聲嘔出一口鮮血。

  剛才他與公子是一齊迎上穆襄的那重若萬鈞的一擊的,隻不過就在那刹那之間自己猛然間擋在了公子身上,替他將穆襄的那一擊的近乎八成的威勢給擋了下來。

  所以現在他可以斷定雖然公子也可能受了些傷,但絕不會如自己現在這般,最起碼是性命無憂。

  “砰。”

  緊接著天幕上又傳來一聲低沉如悶雷般地聲響。

  所有人聞言皆是神情一振。

  “咻。”

  又一道流光宛若長虹掛空一般從雲海中暴掠而下,最終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穩穩地落在了墨淵的身前。

  那人轟然一聲勢大力沉地砸落在地上,那處地麵上霎那間便出現了如同蛛網般向四周蔓延開來的裂痕。

  “沒事吧?”那人落地穩下身形來後攙扶住虛弱至極的墨淵,言語關切地問道。

  墨淵又咳出一口鮮血,搖搖頭氣息微弱地說道:“墨淵恐怕幫不上公子什麽忙了。”

  剛才他替姬歌擋下了穆襄的雷霆一擊後已經耗盡了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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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靈力,能夠保全下性命已經是萬幸了。

  若是他執意再身入戰局,那隻會成為姬歌的累贅。

  姬歌聞言抿了抿薄嘴角,沉聲說道:“你在這安靜地待著,我去將穆襄給宰了。”

  結果這句話不但是被墨淵給聽在耳中,更是被那數百名修士給聽在了耳中。

  此時貞觀大道上鴉雀無聲,甚至能夠聽到有人驚愕到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突兀從天而降站在他們麵前的這個男子不但是一副人形荒獸的模樣,而且還是口吐人言,竟然說是要宰掉那個穆襄。

  難道此穆襄就是彼穆襄?

  雖然有人覺得那人是信口胡謅所言不可信,但有人卻注意到了他那隻龍爪五指上的鮮血。

  “景姑娘,墨淵就拜托你照顧一下。”

  隨後這個男子的一句話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鎮定不下來了。

  這個穆然闖入戰局中來的男子竟然認識連賈家家主都禮敬三分的女子,而且聽語氣兩人好像是很熟的樣子。

  “姬公子放心,小女子拿性命擔保,不會再讓墨公子受半點傷。”這個在那城中幾大家主麵前都不曾放低姿態的女子此時竟然對著那個生著龍鱗凰羽的男子微微欠身施了一個萬福禮,嫣然一笑,輕聲應道。

  眼眸中一片漠然的姬歌點點頭,撂下一句“最好是這樣”後右腳猛然踏地,身形拔地而起,又直掠向天幕。

  其實在場之人特別是穆家的家主穆軻在聽到景嵐喊了那人一聲姬公子後他便已經猜到了那龍身凰羽的男子是誰。

  那根就是自己刺殺了自己親生兒子與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姬歌。

  正當他準備向騰空而起的姬歌出手之時,原本站在賈同酒身後的景嵐已經率先出手,兩道裹挾著剛猛霸道的靈力匹練朝著穆軻轟殺而來。

  穆軻冷哼一聲,等到那兩條靈力匹練距離自己隻有半丈之時,甚至自己已經察覺到那其上裹挾的風雷之勢時,他才猛然間探出雙手,將那兩道靈力匹練緊攥在手掌中。

  “難道穆家主年紀大了這腦子就不好使了?”景嵐朱唇輕啟,嗤笑道:“你覺得我會讓你對姬歌出手嗎?”

  “難道就是他一直在拖住四弟?!”穆軻臉色陰沉如水,冷聲問道。

  他現在才知道一直都四弟交手的是何人。原本他還以為是那幾大家湊出來的同為返璞境的強者,但他卻萬萬沒有想到讓四弟一直脫不開身來的竟然是一淬體三重樓的武夫,而且還是城外來人。

  “不然你以為還有誰能夠讓他穆襄心心掛念著?”景嵐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笑意,反問道。

  恐怕這普天之下也隻有姬歌這個與他淵源最深的男子才能夠讓堂堂的穆家四爺失去理智,不顧一切地將其斬殺掉。

  “可他所展現出來的隻是淬體三重樓的實力,怎麽可能會纏住四弟?”穆軻的一問,也是將在場眾人的心聲給說了出來。

  憑什麽他境界低微的姬歌能夠跟一返璞境的通天強者交手,而且從他的話語間還能夠聽出他占據著上風的意思。

  “既然你知道了他就是姬歌,那想必自然也清楚他是誰的兒子,站在他身後的是誰,而在他手上又有什麽本錢能夠供其揮霍吧?”

  景嵐身上的衣裙因為蕩漾開來的層層氣機而獵獵作響,飄搖飛舞。

  “在他身後站著的可是那個即便是歸真境強者都不敢輕易冒犯的青蔭福地!”

  聽到景嵐這句話的穆軻眼神一凜,他低喝一聲體內的潺潺靈力如同一條火龍般運轉來啦。

  “砰。”

  穆軻將緊攥在雙掌中的靈力匹練給強行震斷後,他冷聲說道:“青蔭福地又如何,你別忘了這是在巫域當中。”

  景嵐看到那兩條靈力匹練被他給強行震斷後,絲毫沒有在意,她修長如蔥白的十指捏指掐訣,天地間的靈氣紛紛朝她這邊奔湧而來。

  “確實,所以才由我這個景家之人對你穆大家主出手。”

  清冷不帶絲毫人間煙火氣息的話語剛剛落下,眾人便聽到自那朱唇中發出來的一聲輕喝。

  “蒼月破煞訣!”

  此時在景嵐這個女子的身前,有一輪散發著淡淡玄光光暈的弦月緩緩凝聚成形。

  賈同酒極為自覺地向一旁靠了過去,即便是他都從那輪蒼月上感受到了一股極為危險的氣息。

  他相信,若是換作是他來接這一招,恐怕是非死即殘。

  而現如今站在對麵的穆軻身負重傷,靈力紋絡,他又憑什麽來接下這威勢驚人的靈訣呢?

  天幕之上。

  重新飛掠回戰場之中的姬歌有些厭惡地甩了甩龍爪上的淋漓鮮血。

  這些鮮血當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此時站在他身前的那個身形狼狽的中年男子的。

  “剛才借著轟退你的機會我下去看了一眼。”

  姬歌神色平靜地看著胸口處有五個深淺不一血洞的男子,“我想以那群人對你穆家恨之入骨之心,隻怕你們穆家很難會被留下活口了。”

  “可能今日過後,穆家就要被絕後了。”

  雖然這是一句譏諷之言,但姬歌的臉上不見一點笑意,有的隻是無盡的冷漠與無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