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連翹
作者:江白衣      更新:2020-06-29 14:22      字數:3718
  道聽第一百零七章連翹百裏之外的身形隱匿在山林之中素來有“屠龍”之稱的綠甲皆是看在了那尊巨大的法相崩裂破碎開來的一幕。

  “大人,穆冬他敗了。”一旁的韓束看到那尊十幾丈之高的法相就這樣緩緩地消散在了天地之間,嗓音有些壓抑地說道。

  “那就該我們上場了。”那名女子將領同樣是將那一幕看在了眼中。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聖地或者是學宮的天才弟子出的手。

  旋即她猛然伸出右手,向前一揮。

  在其身後蓄勢以待的綠甲將士齊刷刷地站了起來,看向最前列的那名女子背影,眼中流露而出的是七分的崇敬與三分的畏懼。

  崇敬的是年紀輕輕的她就已經是這支綠甲的統帥,未來前程不可估量。

  畏懼的同樣也是這位大人的手段。

  聽說她在剛接管了綠甲之時因為當時的副將心生不服便故意酗酒鬧事,結果就在轅門之前被她一劍誅殺。

  所以後來時任千夫長的韓束便擔任了副將一職。

  如此一來便湊夠了十分的敬畏。

  那名女子將領身形拔地而起,朝著那座山地戰場疾掠而去。

  在其身後的上前名綠甲將士同樣是飛掠而起,浩浩蕩蕩如同蝗蟲過境般跟隨在那名女子身後,絲毫不敢逾矩。

  山地之上。

  手持長槍的姬歌站在巨坑邊緣,看著倒在深坑血泊中氣息奄奄的穆冬。

  姬歌雖然臉色蒼白但強忍住身上的疼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穆冬,你是不是沒有想到過你也會有這麽一天?”

  穆冬微微一動身,四肢百骸中便傳了陣陣如同撕心裂肺般的劇烈疼痛,他牙關緊咬沒有叫喊出聲來,隻不過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都流了出來。

  “要殺就殺,別婆婆媽媽跟個娘們兒似的。”倒在血泊之中的穆冬嗓音嘶啞地低吼道。

  “殺,怎麽不殺。”姬歌倒持長槍,槍尾抵在了穆冬的胸口之上,手臂微微一用力,穆冬便因為胸口的疼痛差點忍不住喊出聲來。

  姬歌收回槍尾,看著上麵沾染到的濃稠的鮮血,麵無表情地那些鮮血甩去,手握槍身負於身後,俯身前傾看著動彈不得的穆冬,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可沒說自己是君子,所以也不需要十年這麽久。”

  看著一身殺意流轉而出的姬歌,站在他一旁的青奉酒出聲說道“臣歌。”

  姬歌轉頭看向青奉酒,眼中的殺意分毫不減,說道“青奉酒,你別是同我說要我放他一命。”

  被他猜中了心事的青奉酒聞言微微一愣,旋即默不作聲。

  不知何時走到了青奉酒身後的白落花一臉踹在了他的屁股上,旋即青奉酒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

  “腦子進水了?”白落花一臉鄙夷地說道。

  青奉酒神色複雜,拍去屁股上的泥土,冷著一張臉。

  “青奉酒,這不是在山海學宮也不是在妖域,這是在長城更西一邊的巫域之中。”

  “你能不能把你那大少爺的性子給我好好收斂一下,你以為他們可憐嗎?你知不知道長城上每年每次大戰有多少將士成為了他們的刀下亡魂。”

  “放過他,怎麽你青大公子是打算自己親自去下邊給他們一個交代?!”白落花眼神冰冷無比地說道。

  姬歌看著此時有些六神無主的青奉酒,手握長槍

  ,槍尖對著血泊之中的穆冬,說道“這是在沙場之中,而我們這些人也已經是卷入其中,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旋即他手臂揮下,將手中的長槍狠狠地釘在了穆冬的喉間。

  穆冬瞪大了雙眼但嘴中喊不出一絲聲音,最後頭一歪,便沒有了氣息。

  這位曾經潛入斂兵鎮地想要破壞傳送法陣,曾經一腳將孟萬斛踩至重傷,將姬歌擄掠至十萬大山之中的穆冬,終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姬歌看向青奉酒,沉聲說道“若我說我和一個叫做孟萬斛的什長曾經差點死在他的手中或許你不信,但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無可爭議至事。”

  “但現在我們身處在巫域之中,你不殺他他便殺你,所以青奉酒你還是收起那點憐憫之心吧。”

  “或許就是可能因為你的憐憫同情之心,就可能會害死你身邊的同伴,或許是落花姑娘,也可能是玲瓏姑娘。”

  姬歌目光深邃地看了眼白落花,說道“這一點,最起碼落花姑娘看得要比透徹得多的多。”

  青奉酒抬頭看了眼姬歌,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沒想到奉酒公子還有這般心腸。”姬歌看著青奉酒緩緩走向人群的背影,抿了抿嘴唇,輕聲說道。

  “他出生於龍族,而且還是青帝之子,所以很少經曆過這種事情,平日裏頂多就是帶著一群狐朋狗友囂張跋扈張揚過市罷了。”白落花回頭看了眼死不瞑目的穆冬,意味深長地說道“倒是臣歌你殺伐果斷,讓人不禁刮目相看。”

  姬歌聞言摸了摸鼻子,微微一笑說道“之前同他說話時語氣重了些,麻煩落花姑娘替我說聲抱歉。”

  “這種話我可說不出口,你還是當麵同他說吧。”白落花直接了當地拒絕道。

  姬歌轉身看了眼不遠處的那一片巨大的黑色雲海,風雨已來,搖了搖頭,“恐怕暫時是不行了。”

  白落花朝著姬歌的視線看去,看到了天幕之下有上千道身著幽綠色鎧甲的士卒朝著這邊疾掠而來。

  白落花又不傻,在這巫域的腹地之中怎麽可能會出現長城上的軍隊,一定是姬歌之前所提及到的巫族援軍了。

  不過倒還真是看得起自己這群人,竟然是真的出動了一整支的軍隊。

  “準備應戰!”白落花大喝一聲。

  雖然不明白白落花為何這般說,但經過了剛才的浴血並肩作戰,他們此時隻會選擇聽從白落花的話。

  姬歌看到白落花眼中戰意激昂,微微一笑,“你將來肯定會是個好將軍的。”

  “謝謝。”白落花報以微笑道。

  眾人很快就察覺到了那片黑壓壓的雲海朝山地這邊奔湧而來,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幾息過後,看到天空中密密麻麻的上千道巫族士卒的身形,眾人頓時感覺頭皮一陣發麻,難不成今日就要交代在這裏了不成?

  “落花姑娘,你行軍打仗閱曆豐富,若是你碰上了這種情況,會怎樣?”姬歌看著已經是包圍聚攏而來的綠甲將士,打趣地說道。

  “還能怎樣,唯死戰耳!”白落花身上的白色盔甲一震,手中銀槍直指竟然使得天幕都有些低垂的那些巫族將士,睥睨眾生般喊道。

  姬歌在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那股不怒自威所向披靡的氣勢後抿了抿嘴唇,這次他可算是明白了為何是落花奉酒人獨侯了。

  大軍之

  前,那名淩空而立的女子將領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氣息全無的穆冬,隨後又看向姬歌一旁的白落花,“穆冬是死在你的手上?”

  姬歌稍稍挪動至腳步站到了一旁,對著白落花使了個眼色,“這可是她說的同我沒有關係”。

  白落花聳聳肩,一身的雪白盔甲鈴鈴作響,毫不客氣地指向姬歌,看向那名女子,說道“你瞎?”

  姬歌看向那名女子將領居高臨下看過來的狐疑目光,咬牙切齒地說道“對。就是我殺的,怎麽了?!”

  旋即姬歌抬頭看向那名女子,看著她臉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刀疤,眉頭一挑,“即便是我不殺他想必你們也不會放過他,索性我便做了一個順水人情,你說是不是?”

  “小子,飯可以亂吃話可可能亂說。”那名女子將領眯縫著眼睛,深邃的眼眸底寒芒一閃,笑著說道。

  在其一旁的韓束目光死死地盯著下邊的姬歌,額頭上青筋暴起,隻要是將軍一聲令下,自己就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斬殺替穆冬報仇雪恨。

  姬歌微微一笑,看著那準備動手的綠甲將士,拱手說道“臣歌,不知道該怎樣稱呼將軍?”

  那名女子將領神色冷漠地看向半邊山地上的眾人,拔出了劍鞘中的長劍。

  “總要讓我們知道我們是死在了的誰的手中吧?”姬歌大聲開口喊道。

  在其身後不遠處的眾人此時也搞不清臣歌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樣。

  “連翹。”那名女子將領終於是開口說道。

  短短兩個字,惜字如金。

  “好名字。”姬歌拍了拍手,鼓掌稱讚道。

  此時連翹手中的長劍已經拔了出來,在其身後的將士手中的兵戟也紛紛對準了身下的一眾聖地學宮弟子。

  “慢著。”姬歌再次揮手打斷道。

  連翹眯縫著眼睛,想要通過這名青年的神色看清他心裏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們會出現在這裏的?”姬歌仰頭看著天幕之下的那支鐵甲凜凜的軍隊,正色問道。

  在被姬歌詢問到這個問題後連翹神色一凜,終究還是被有心人給察覺到了。

  聽到姬歌的疑問後,在其身後的眾人神色凝重,有些心思縝密之人例如雲生玲瓏則是臉色煞白。

  上千年之中除了那一次以外從未聽說過狩春之獵出現太大的傷亡,雖然每次在狩春之獵之中都會有人埋骨他鄉,但卻從沒有像這次一樣剛一踏入巫域就引來了重兵伏殺,幾近全軍覆沒。

  而且這次還是特意將時間改在了隆冬之季,為何他們還是能夠如同守株待兔般等著他們送上門來?

  那座青藍色的結界明明就是在那已經構建好的,不然怎麽可能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構造出那麽一座品秩極高的結界?

  唯一能夠說得通就是隻有一點原因。

  隻是能夠想到這一點的人都不敢說出口,畢竟所牽涉太多,而且還沒有絲毫的證據。

  若是話一說出口,這些話若是傳到長城之上,恐怕屆時長城之中會鬧得人心惶惶,說不定那座長城還會不攻自破。

  結果就在此時,姬歌的一句話如同一顆石子投落在平靜的湖麵上一般,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就是不知道是長城中的哪位向你們告得密呢?”姬歌負手而立,嘴角噙笑似是十分篤定地抬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