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哥哥的禮物,墨辰的告
作者:烈缺      更新:2020-06-29 14:30      字數:8090
  第140章 哥哥的禮物,墨辰的告

  疾馳而來的汗血寶馬上麵有一個年輕的女子,看起來隻有十一二歲的樣子,應該尚未及笄,小姑娘一身黑色的勁裝,年紀雖然不大,但是英氣勃發,倒是不輸男子。(*

  汗血寶馬直直地衝著君墨辰和雲清染而來。

  馬兒衝的太凶了,差點就將君墨辰和雲清染給踏在了馬蹄之下。

  還好兩人的反應都算快,躲得及時。

  馬上的小姑娘見到君墨辰和雲清染的時候,明顯地呆愣了一下。

  也是這一恍惚讓她忘了及時讓坐下的寶馬停下來,待到回過神,忙拉住了韁繩,然後縱身從寶馬上麵跳了下來。

  這一身著裝,加上身下那匹價值連城的汗血寶馬,不用說,是富家子弟無意了。

  夏侯靜從馬上下來,走近君墨辰和雲清染,眼睛死死地盯著雲清染,驚訝寫在她的臉上。

  剛才策馬狂奔遇上他們兩人的時候都不及時拉住韁繩已經給君墨辰和雲清染留下了壞印象了,這會兒對方用這麽直勾勾地眼神盯著雲清染,還步步緊逼的。

  夏侯靜看了良久,最後還不信邪地繞著雲清染走了一圈。

  “你真的是女人?”

  夏侯靜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雲清染是不是女人。

  “應該是女的沒有錯了,胸部那麽明顯,應該不是往裏麵塞了兩個饅頭充數的。”

  夏侯靜最後得出了結論,雲清染是女人,然後她就鬱悶了,自言自語道,“沒道理啊,我要找的應該是一個男人才對,可是這女人和我畫像上的男人真的好像哦!”

  畫像上的男人?雲清染在心裏打了一個小問號。

  為了證實自己沒有看走眼,夏侯靜拿出了背在背後的畫像,當著兩人的麵就這麽對比起來了。

  “真的很像啊!我呸,一早就說這死男人惡心了,居然和女人的臉長一樣了,沒救了沒救了,這種男人怎麽可以和我的夫君相提並論呢!”

  夏侯靜自顧自罵得歡,都不把被她的行為弄得莫名其妙的雲清染和君墨辰當活人看。

  雲清染偷瞄了一眼夏侯靜的畫像,這畫像她看著眼熟,這畫像的原畫是出自紅藥她老人家的手筆,後來被複製了多少份她不清楚,但這幅畫像應該是在滄瀾教的內部流傳的,所以這小姑娘也是滄瀾教的人?

  她是不是應該改天應該和楊林小九他們好好地了解一下滄瀾教的構造了?

  “我問你,你認不認識畫像上的這個臭男人?”夏侯靜將畫像拿起來,好讓雲清染和君墨辰看得清楚。

  君墨辰意味深長地看了雲清染一眼,愛妃啊,這好像是你男裝時候的模樣呢,解釋一下吧,該不會是你在外麵惹了什麽風流債了吧?嘖嘖,還是個小姑娘呢,老牛吃嫩草啊老牛吃嫩草。

  “這個人……是我的表哥,你找他有什麽事情嗎?”雲清染給了一個大大的月牙形的微笑,“友善”地詢問夏侯靜的目的。

  “他是你表哥?”夏侯靜想了想,很有這個可能,有血緣關係所以兩人才會長得這麽像,“他在哪裏,你快帶我去找他,我要殺了他!”

  殺了“他”?

  雲清染很清楚自己沒有見過夏侯靜,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讓這一個小姑娘大放厥詞說想要殺了她的。

  “愛妃啊,看來你的那位‘表哥’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人家小姑娘的事情了,都說了,風流帳是不能隨便惹的。”君墨辰特地咬重了“表哥”二字。

  “嗬嗬,世子爺啊,我的‘表哥’怎麽說也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一枝梨花壓海棠,就算要惹風流帳,也不會惹這種尚未熟透的小姑娘了,是吧?”

  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還有一枝梨花壓海棠……有你這麽誇你自己的嗎?

  “你們不要誤會了,就這種臭男人我才看不上眼呢,他對不起的人不是我,是我夫君!”夏侯靜聽著兩人的對話,連忙反駁道。

  這不說還好,這一說,雲清染就更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說這要是女扮男裝的時候惹了某個女人的風流債,世子爺也就忍了,橫豎對方是個女人。結果是惹了人家小姑娘的未婚夫,那對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了。

  “咳咳咳……看不出來,愛妃的這位‘表哥’魅力這麽大,竟然能讓有未婚妻的某個男人為了‘他’連未婚妻都不要了,咳咳咳……”

  空氣彌漫了一股濃濃的酸味。

  雲清染是男裝出去過很多次,但是除了滄瀾教的人之外雲清染沒有和其他人有過深入接觸。不過,按照小姑娘拿著的畫像來看,的確是滄瀾教內部的人才會有的東西。

  難道說她的未婚夫是楊林?哦不,楊林老的都夠當她爺爺的了,那就是小九了,這個好像是有可能的。

  “你的未婚夫是誰?是小九嗎?”雲清染問道。

  “什麽未婚夫!是丈夫!丈夫!我們已經結婚了!而且少把我跟小九那個臭蛋扯到一起!他才不能和我的丈夫相提並論呢!”

  認識小九!但又不是小九!

  莫非……

  “你別告訴我,你的這位‘夫君’複姓慕容,單名一個修字。”

  “修哥哥是哥哥,才不是我丈夫叻!雖然他也不錯啦,但是他太雞婆了,整天就念念叨叨的,說什麽女孩子要矜持,不能賴在男人的房間裏的,麻煩都麻煩死了!還有還有,他死活都肯叫我一聲嫂子,氣死我了!”

  夏侯靜和她的名字真是一點兒邊都不搭,哪裏都看不出來她的“靜”。

  她知道這個小姑娘口中的“夫君”是誰了!是她那個她從來沒有見過麵的“大師兄”!關於慕容修的評價,雲清染倒是蠻認可的,他在沒“生病”之前的確是挺會念叨的。

  “我剛剛聽說你想要殺我的‘表哥’,請問我‘表哥’對你的‘夫君’做了什麽事情嗎?嗯……據我所知,我‘表哥’應該是沒有斷袖之癖的。”

  這個話題討論起來有一種莫名的詭異感。

  “咳咳咳,愛妃怎麽知道你的‘表哥’有沒有斷袖之癖呢?說不定,‘他’就是喜歡男人呢!”君墨辰斜睨著眼,分明是不高興了。

  這人都找上門來了,還拿著你的畫像,證據確鑿,你說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嗬嗬嗬,世子爺您放一千個一萬個心,臣妾的‘表哥’隻喜歡美人兒,隻喜歡那冰肌玉骨,沉魚落雁的美人兒,要是個病美人兒就更對我‘表哥’的胃口了。”雲清染勾了勾眼,那赤果果的眼神,仿佛已經用眼神將君墨辰給生吞活剝了,仿佛君墨辰在雲清染的麵前根本就沒有穿衣服似的。

  “咳咳咳……咳咳咳……”該死的這話他挺愛聽的。

  “他搶了我夫君的東西,所以我要殺了他。”夏侯靜回答道,可愛的櫻色紅唇翹得老高,都能用來掛上油瓶了。

  夏侯靜說著要殺了對方,可是眼睛裏麵一點兒殺氣都沒有。

  “喂,快點帶我去找你表哥啦!”

  夏侯靜有些焦急地催促道,她必須得快點處理完這件事情,不然的話,要是他追來了,她肯定沒戲唱了。

  雲清染想啊,她還不清楚這小姑娘是什麽人,不過她既然和她那位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露過麵的“大師兄”有關係,而且關係還非同一般,她就不能放任她不管,所以她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回城找楊林和小九確認一下這個彪悍的小姑娘是什麽人,然後再聯絡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師兄”。

  “好吧,我帶你去找‘他’。”雲清染點頭,很大方地答應了夏侯靜的要求。

  兩人走了一段路,遇到了送他們出城來的馬車,雲清染和君墨辰上了馬車,而夏侯靜則是騎著她的汗血寶馬跟在隊伍的後麵。

  看到小姑娘坐下的汗血寶馬,王府的侍衛看得眼睛都紅了,天呐,如此價值連城的寶馬,就是皇宮裏頭也沒了兩匹的!

  一匹好馬對習武之人來說是夢寐以求的東西,隻不過他們也隻有流口水的份了,能這麽近距離地看到就已經很不錯了,就是存一輩子的錢他們也買不起啊!

  進城之後,又行了一段路,忽然聽到有人吹了口哨,然後夏侯靜騎著的汗血寶馬忽然失了控,猛地朝著一個小巷裏頭衝進去,好在小巷裏頭沒什麽行人,不然這樣一匹高頭大馬衝進去,非得有死傷不可。

  “跟過去。”雲清染讓王府的人將馬車也往小巷的方向趕過去。

  馬車進不去狹窄的小巷,隻能停在了小巷口,雲清染獨自一人從馬車上麵下來,跟了進去。

  拐了兩個彎,雲清染走到巷子的盡頭,她看到了夏侯靜,以及……一個男人。

  男子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身材偉岸,輪廓分明而深邃,銳利深邃目光,得給人一種壓迫感。卓爾不群的英姿,天生一副仿若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

  男子寬大厚實的手掌拍了拍夏侯靜的頭。

  然後注意到了幾步開外的雲清染。

  說實話,雲清染不太願意和這樣的男人目光對視,對方的眼眸太過深邃,讓她腦中的警鈴大作。

  男子上前,走向了雲清染。

  雲清染以不動應萬動,冷靜地看著他。

  男子來到雲清染的跟前,然後……

  他單膝跪地,向雲清染行了禮。

  雲清染是驚訝的,這樣的一個男人,委實不像是會對別人下跪的男人,仿佛隻有別人臣服於他的份,但是他跪下了,還是對著她的。

  他麵無表情,跪得從容淡定,仿佛他是完成了一個使命一般。

  “東方澈,我的名字。”

  雖然他跪在了雲清染的跟前,雲清染都覺得他是一個不該被俯視的存在。

  東方,是北燕皇族的姓氏,很少見的一個姓氏。

  “你起來吧。”雲清染不太習慣別人跪著跟她說話,男人為什麽要跪她,原因她大概猜到了。

  然後雲清染就看到夏侯靜在一邊抹著眼淚,一雙眼睛哭得通紅的。她看著雲清染的眼神中有著很深很深的幽怨之情,她不要他給別人下跪,她不要!

  “不要怪她。”東方澈道。

  這話不是命令,大概可以被算做是懇求,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懇求過別人。

  雲清染知道,對於這樣的男人來說,說出這樣的話已經很不容易了,而且,她也沒打算要和夏侯靜計較,夏侯靜和天悅公主不一樣,天悅公主是帶著笑臉卻是真的要害她的,而夏侯靜雖然口口聲聲地嚷著要殺了她奪回被她搶走的東西,卻是一點兒殺氣都見。

  雲清染點頭,“她很喜歡你。”

  東方澈看了一眼哭紅了眼睛的夏侯靜,不語。

  “這是你的私事,我就不方便插手了,今天我還有事情要先回去了,你是因為她才到京城的吧。”雲清染發現自己和東方澈倒是挺合拍的,兩人呢今天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是有些事情卻都很明了。

  “我會看著她。”這是東方澈給雲清染的承諾,承諾不會再讓夏侯靜來找她的麻煩。

  東方澈知道夏侯靜是為什麽跑來的,也知道她在想什麽。

  ★

  第三個來探望雲清染的是雲子烯。雲子烯其實一早就得到了消息,王府出於禮節,在確認雲清染有喜的第一時間就給雲府送了信。

  雲遠恒的反應很冷淡,一句雲夫人尚未過頭七,便推了來王府探望雲清染的事情。

  雲子烯知道了之後將自己關進了房間裏,整整兩個時辰之後才出來,然後就發了瘋似的跑遍了全城,雲子烯身邊的人隻知道他要找一件最珍貴的禮物送給他的妹妹。

  沒有人知道雲子烯在將自己關在房間裏的那兩個小時裏麵想了什麽,也沒有人知道雲子烯到底是要找一份什麽樣的禮物送給雲清染。

  直到這天午後,雲子烯才回到了雲府,換下了衣衫,便說要去王府送禮。

  “小姐,大少爺來看你了。”綠竹很是高興地跑來跟雲清染報告道,還以為這回雲府不會來人探望小姐了呢,還是大少爺最好,不管何時都點擊著他們小姐,“大少爺正在前麵花廳等著小姐,小姐我扶你過去吧。”

  “嗯。”雲清染點點頭,母親喪禮過後不知道哥哥的心情好些了沒。

  “咳咳咳……既是來探望,為何不直接進來金逸軒?”君墨辰略顯不悅地說道,來王府探望的直接進金逸軒來就是,還非得去前麵花廳做什麽。

  “不過一小段路,這有什麽值得計較的嗎?”雲清染想,這有什麽好生氣的,世子爺這莫名的不悅是從哪裏來的。

  “咳咳咳……既是愛妃的兄長,在愛妃看來,想必是最好的。”君墨辰抬眼,似笑非笑的的,這口氣聽著,分明是在吃味。

  每當世子爺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張口閉口的“愛妃愛妃”的,隻有心情不錯的時候,才會喊雲清染名字,個別的,耳鬢廝磨的時候還可能會稱呼“染兒”之類的,不過這稱呼也隻有雲清染自己能夠聽到,至於那個時候雲清染能夠聽進去多少也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雲清染給君墨辰的回應是,轉身,開門,離開。

  可惡的女人,有了哥哥就忘了他了!不高興!很不高興!

  王府的花廳中央,一身清雅錦袍的雲子烯立於廳堂中央,他的唇角微微上揚,顯示出他此刻的好心情。伺候在花廳裏的丫鬟紛紛害羞地垂頭,麵對這位儒雅的輕鴻公子,少女芳心萌動。

  “哥哥。”雲清染見到雲子烯從母親過世的悲傷中走出來了,心裏是挺安慰的,母親呢過世的時候她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雲子烯的隱忍。

  雲子烯上前,立在了雲清染的麵前,露出了如沐春風一般的笑容,“染兒長大了,也要當娘了。”

  “嗯。”雲清染點點頭,似乎不管發生什麽,雲子烯都會祝福她,一如大婚之時,他是唯一一個為他們的婚禮送上真心的祝福的人。

  “染兒,如果有一天哥哥做了壞事,你還認不認哥哥?”雲子烯問了一個很突兀的問題。

  雲清染抬眸,盈盈地望著雲子烯的眼睛,雲子烯的眼眸很深邃,一眼望不見底,似乎有很深的東在亂來那裏麵。

  “作奸犯科?殺人放火?奸淫擄掠?”雲清染問。

  “嗬嗬嗬……”雲子烯笑了,“也許都會,哥哥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的壞人,那個時候染兒還會原諒哥哥嗎?”

  “為什麽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沒什麽,隻是想到染兒要當娘了,哥哥也要做舅舅了,時間過得很快。”雲子烯仿佛想起了很多事情,讓他的神情變得有些高深難測。“不說這些了,今天哥哥來,是有禮物要送給你和我的小外甥的。”

  雲清染看了看雲子烯,發現他兩手空空,什麽東西都沒有帶。

  雲子烯神秘地笑了一下,清染,哥哥有自己必須要去做的事情,哥哥能為你做的事情很有限,不管如何,以後都要好好地照顧自己,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哥哥不是你所認識的哥哥了,你隻要記得以前的我就好了,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得不站在對立的一方,請你,不要將那個人當做哥哥……

  清染,我這一輩子最不想傷害的人是你……

  ★

  “世子爺,侯爺說要見你。”君傑急急忙忙地進君墨辰的房間裏來向他報告道。

  “世子妃呢?”她都出去一個多時辰了,都在京城裏頭,他們兄妹兩人哪來那麽多的話可以說?

  “一個時辰前,世子妃同侯爺一起坐馬車離開了王府,侯爺剛剛才又回來,不過世子妃沒有和他一起回來。”

  雲清染被雲子烯帶出王府了?

  “為什麽早不說?”雲子烯要做什麽,為什麽要將雲清染帶出王府,然後自己一個人回來見他。

  “啊?”君傑無辜,他以為世子妃被她的兄長帶出王府一會兒應該沒什麽關係的。

  “去花廳見雲子烯。”

  君墨辰起身,徑直往花廳的方向走去。

  “啊,爺,您不坐輪椅嗎?”

  君傑問這話的時候君墨辰已經沒影了。

  君傑汗噠噠,爺,知道您老人家輕功好,但這是在王府裏頭,您犯的著使上輕功嗎?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身體,能別動武功就別動了,每次你動武大家夥都是捏著一把汗的,這一不小心可是會要您的命的呀!

  到了花廳,君墨辰才放慢了腳步,後麵的君傑也喘著大氣追上來了。

  “咳咳咳,不知道侯爺將本世子的愛妃帶去了何處呢?”君墨辰走到了雲子烯的跟前。

  “我隻是做了一件一開始我就應該做得事情而已。”雲子烯回答道,目光直視著君墨辰,麵上毫無愧疚。

  雲子烯與君墨辰四目相接,兩人的目光都如刀鋒一般銳利,有一股看不見的暗潮在兩人之間流動著。

  “應該做的事情?是指帶走本世子的愛妃,以及本世子未來的子嗣嗎?”

  殺氣!

  君墨辰的身上帶著很明顯的殺氣!

  君傑被嚇得不輕,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君墨辰露出這樣凶狠的目光來。

  “對,我帶走了清染,並且不準備將她帶回來了!”雲子烯很明確地告訴了君墨辰他做的事情。

  “她是鎮南王府的世子妃,是我的妻子,你沒有權利帶走她。”君墨辰的聲音比他的體溫還要冷。

  “清染她是人,不是物品,不是工具,你不過是想要一個女人,一個子嗣,等清染將孩子生下來之後,我會將孩子送回王府裏來,讓你們王府後繼有人!”雲子烯麵對君墨辰的殺氣依舊穩如泰山。

  “你聽著,孩子本世子要,清染本世子也要!”君墨辰的眼中的殺意更加明顯了。

  “清染對我來說是無可替代的,但是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即便不是清染,你也可以找別的女人不是嗎?你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我可以找十個甚至百個來跟你交換,隻希望你放清染自由。”

  雲子烯仿若沒有察覺君墨辰的殺意,繼續說著火上澆油的話。

  “你憑什麽說她對我來說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替代的,我拿一千個女人來跟你換你肯嗎?雲子烯別仗著你是清染的哥哥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底線!”

  “我沒有要挑戰你的底線,君墨辰,你公平一點!你不愛她還有別人愛她,你快要死了,她還很年輕,她以後的人生還很長,你沒權利毀掉她的一輩子!”雲子烯咄咄逼人,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利劍,“清染以後會遇到她愛的也愛她的男人的,你憑什麽霸著她!”

  “你他娘的,誰告訴你我不愛她了!誰稀罕要繼承人了!那玩意兒我老爹和老娘一樣能生!我他娘的就是快要死了,但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是要綁著她一天,我在這裏她哪裏也不能去!”

  靜。

  君墨辰吼完之後,四下裏出奇地安靜。

  “嗬嗬……”然後就聽到雲子烯笑了。“嗬嗬嗬……”

  清脆爽朗的笑聲打破了快要凝固的緊張氣氛,在彌漫著硝煙的時刻,這笑聲很突兀。

  君傑剛剛已經被君墨辰那番咆哮給嚇壞了,整個人都差點僵硬了,結果雲子烯笑了,笑得還很歡樂,侯爺啊,您是不知道我們爺的恐怖是吧?

  君傑還是好的,原本身處花廳之中的丫鬟目睹了君墨辰和雲子烯之間的硝煙,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然後,雲清染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

  雲清染她就在這裏!就在屏風後麵!

  雲清染從來就沒有離開過王府,雲子烯假裝帶著雲清染一起離開,並且讓王府的人都知道他們離開了,其實隻有他一個人走了,然後隔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又回來找君墨辰。

  雲子烯滿意自己成功地激怒了君墨辰,讓君墨辰說出了他希望雲清染聽到的話。

  雲清染看了一眼臉上還有餘怒的君墨辰,有些尷尬。

  雲子烯走到雲清染的身邊,微笑著,“清染,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沒有什麽比你自己的身體更加重要的了,還有……”

  雲子烯回頭看了君墨辰一眼,以後清染就交給他了,至少鎮南王府和君墨辰,對清染來說會是一個十分安全的港灣。

  清染,我暫時要去做自己必須做到事情了,不管我願意不願意,那都是我無法逃避的事情,看來我注定沒有辦法……清染,無論我遁為如何的妖魔鬼怪,隻求你,再見到我的時候,還願意喊我一聲“哥哥”。

  雲子烯是微笑的,看著雲清染的眼神溫柔得仿佛能夠沁出水來。

  他微笑著轉身,飄然離開,水藍色的身影漸漸地遠去,仿佛一抹偶然經過的雲彩,很美,卻注定在到來之後又要遠去。

  雲子烯送給雲清染的禮物,是君墨辰的表白。

  大概因為都一樣喜歡著她,所以他一早就能看出君墨辰對雲清染的感情,也許是那樣讓他放心,他想,在他走上一條不會再有回頭的路的時候,至少要確保他的清染可以幸福一些,至少,讓她知道除了哥哥,還有一個人是深深地愛著她的,她不會孤單,不會是一個人的。

  她不會是一個人,隻是,以後,他要一個人了……

  雲子烯走了,花廳裏便隻留下君墨辰和雲清染兩人了。

  雲子烯安排這一切,隻是為了讓雲清染聽到君墨辰遲遲不肯道出的真心,而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雲清染確實聽到了,君墨辰的真心。

  被人設計在雲清染的麵前道出真心的君墨辰倒是不顯尷尬,他很坦然地凝視著雲清染,等著她給自己一個回答。

  他喜歡她,她知道了,她打算如何?

  其實,君墨辰心裏早就有底了,他所認識的雲清染恐怕……哎,恐怕他是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最壞的結果是他得到一個他不願意聽到的回答。

  “我累了,我先回房去睡了。”雲清染說完轉身就走,走得有些狼狽。

  雲清染想,其實自己應該再多說一些什麽的,比如說她喜不喜歡他之類的。

  但是有些問題,她自己都未必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她對君墨辰,到底是種什麽樣的感情?

  雲府待不住,不想做了替死的和親公主,所以她嫁了!

  王府待她不薄,她喜歡這個“家”,所以她和他上床了!

  他賣力播種,她不太討厭,夫妻生活勉強算是“和諧”,所以她懷孕了!

  然後呢?她以為她和他一直都是堅定的“革命友誼”的,然後今天聽到他的話,有些事情有些亂了。

  雲清染覺得麵對這種問題比麵對高數化學物理還要麻煩,她沒有解題思路,也不知道突破口在哪裏。

  君傑傻傻地看著雲清染走遠了,才恍恍惚惚地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原來他們讓世子妃的哥哥給騙了啊!

  原來世子妃根本就沒有離開王府!

  一直躲在花廳的屏風後麵偷聽著世子爺和侯爺的對話呢,然後世子爺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侯爺萬歲!

  等等,不對呀!君傑突然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爺,不對呀,屬下怎麽記得以爺您的武功造詣,沒理由世子妃就躲在這麽近的地方你卻沒有發現的呀!”

  君傑納悶了,他沒發現世子妃躲在屏風後麵那很正常,他修為不夠麽,但是他們爺不一樣,他們爺不可能沒有發現的!

  “是嗎?你可能記錯了吧?”

  “不對呀爺,屬下確認沒有記錯!”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會記錯嘛!

  “哦,那就是爺今天反應遲鈍了,這麽一個大活人就躲在屏風後麵爺都沒發現,失策失策。”君墨辰淺笑著說道。

  雲子烯為他安排了這麽好的一個表明心意的機會,他當然不能浪費了,有些話說出來也許沒有什麽用處,就像現在他的心意她聽到了,她也不見得會因此有什麽改變,但是時機到了一定的時候,還是應該要說出來的,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和她兜兜轉轉的。

  雲子烯的安排很不錯,隻是他低估了他的某些本事。

  如果他真的將雲清染帶走了,並且不打算還給他了,那麽剛才他應該不隻是咆哮著,露一些殺氣那麽簡單,他不確保他會不會和他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