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府的瘋小姐

  痛……

  渾身都好痛……

  此刻在嚴清染的腦海中就隻剩下這一個想法了。∷@

  怎麽會這麽痛，仿佛整個人被放進了一個絞肉機中，每一寸肌膚都在忍受著煎熬。

  嚴清染努力睜開眼睛，黑乎乎的小房間，木頭做的四壁，木頭的房頂，古色古香。

  房間沒有窗戶，應該說，僅有的一扇窗戶讓人用木板給釘了起來，隻有一小些光從縫隙中透進來。

  這是什麽地方？

  忍痛從床上坐了起來，如今的自己穿著破爛的衣服，蓬頭垢麵，整個人跟街邊的乞丐沒有什麽區別，不過看的出來自己的衣服原先應該是不錯的料子做的，隻是已經碎爛了。

  渾身上下都在痛，仿佛剛剛被人毒打了一頓。

  更要命的是，自己好像餓了很久，身體使不出力氣來，連起身坐起這樣簡單的動作都顯得十分困難。

  嚴清染一陣恍惚，開始努力地回憶。

  她是一名異能特工，奉命執行追殺一個恐怖組織的頭目的任務，然後……行動機密外泄，她被困於一個裝有塑膠炸彈的房間裏。

  炸彈爆炸，在那樣的情況下，她必然是屍骨無存的。

  那麽現在，她在哪裏？

  這身體……絕對不是她自己的……即使是挨餓後變瘦了，很多地方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比如她的手還要大一些，手上應該有一些老繭，她的胸口有一顆胎痣……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聲響，有人打開了房間的鎖。

  “你們兩個，去把二小姐抬出來吧。”雲府管家雲求吩咐兩個小丫鬟。

  兩個小丫鬟看了看房間裏邋裏邋遢的二小姐，心底有些不太願意，但是上頭的命令，隻好硬著頭皮去扶起了她。

  嚴清染現在的身體情況很糟糕，便由著這兩個丫鬟將自己攙扶著。

  嚴清染心裏有許多困惑，比如這裏是什麽地方，還有這些人是什麽人，他們的衣著打扮可不是她所熟悉的。

  但是，目前對於嚴清染來說，最重要的是填飽自己的肚子。

  兩個丫鬟將嚴清染扶著離開了這間關了她幾年的屋子，帶著她來到了府上的一個小築，小築環境清幽，花團錦簇，綠柳成蔭。

  進了小築後，幾個丫鬟便開始脫嚴清染的衣服，將嚴清染這一身髒兮兮的，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更換的衣服給褪去了。

  房間裏準備了裝滿了熱水的浴缸，嚴清染沒有什麽力氣，由著她們給她擦身體，整理頭發，梳洗，化妝。

  經過了近兩個小時的折騰之後，剛才抬進屋子裏的那個髒兮兮的女人煥然一新，看到梳洗完畢後的嚴清染。

  幾個負責打理的丫鬟都嚇了一跳，沒想到瘋小姐竟有這樣的容顏！若是她不瘋，這般容顏，絕對不輸於三小姐啊！

  隻可惜，她是個瘋子。

  嚴清染看見鏡中的自己，的確不是自己的容貌，鏡中的自己肌膚賽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泉，眉如翠羽，風華萬千。

  隻是自己太瘦了，這可不能被稱之為苗條了，臉上稍稍還好一些，身體瘦得尤其明顯，胸前的排骨都凸顯出來了。

  不用說，大抵是被餓成這樣的。

  清洗完畢，嚴清染又被丫鬟帶到了飯桌前，飯桌上擺上了各式各樣的飯菜。

  嚴清染現在渾身都使不上力氣，早就已經餓得不行了，看見飯菜，嚴清染也顧不上問是什麽樣的情況，就連放在一旁的碗筷就讓她無視了，直接用手抓起飯菜便往嘴裏塞。

  嚴清染是從殘酷的訓練中走出來的，對於她來說，任何時候，保住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在這種時候，她隻有吃飽飯，恢複了力氣，她才有能力去想接下來的事情。

  房間裏，四個丫鬟看著狼吞虎咽，沒有一絲一毫小姐樣子的嚴清染，一個個表情都煞是好看。

  算了，這個二小姐是個瘋子，之前沒被老爺關起來之前還經常咬人呢，還能要求她講什麽禮儀啊！

  嚴清染若是知道這些丫鬟的想法的話，她肯定會賞她們一個大白眼，你丫的餓成她這樣試試？

  嚴清染對著桌上的飯菜一通風卷殘雲，一掃而光，這才停了下來，喘了幾口氣。

  有兩個丫鬟上來將碗筷撤下，剩下的兩個丫鬟麵麵相覷，伺候主子她們會，可是伺候瘋主子她們不會啊。

  而且，萬一這瘋子小姐病又犯了，對她們拳打腳踢，又啃又咬的，那該怎麽辦？

  兩個丫鬟很是擔憂，誰也不敢說話。

  “你們兩個叫什麽名字？”嚴清染回頭，問站在她身後的兩個丫鬟。

  “啊？”綠竹張大了嘴巴，瞪大了一雙眼睛，對於嚴清染突然開口說話驚訝不少。

  她的身邊，紅梅也好不到哪裏去，她們還以為她們幻聽了。

  “聽不懂我的話嗎？”嚴清染還以為自己說的話她們聽不懂。

  “不，不是……”綠竹連忙搖頭，“小姐，你的病好了？”

  “我之前得了什麽病嗎？”嚴清染試探性的問道，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弄清楚自己的處境，從她剛醒來到現在，眼前的環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這變化背後一定有什麽不尋常的事情。

  綠竹和紅梅兩個丫鬟好半晌，才接受了她們的二小姐不瘋了的事實。

  “小姐，你不記得了嗎？你之前瘋了，而且瘋了好多年了。”綠竹被嚴清染盯著，感覺有些害怕，瘋子二小姐清醒後的目光好嚇人！

  “所以我被關在了之前的那個屋子裏？”

  “回小姐的話，是的。”

  “那我是誰？”嚴清染繼續問道。

  “小姐您是相府的二小姐，閨名清染。”綠竹隻當嚴清染瘋病剛剛好，所以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便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講給嚴清染聽。

  “奴婢聽府裏的人說，小姐您七歲那年不知什麽原因瘋了，老爺請來了許多大夫給小姐您診治，甚至還上奏請皇上的禦醫來給小姐看診，都不見好，後來小姐還衝撞了貴人，老爺一氣之下就把小姐您關了起來，隻吩咐了下人每日給您送吃的到房間裏，不允許小姐您踏出房門一步。”

  綠竹來雲府的時間在雲府二小姐瘋之後，所以關於二小姐瘋的事情也都是從別人的口中聽來的。

  雲遠恒將雲清染關了起來之後在衣食上倒是不虧待她，隻是下人們看雲清染是個瘋子，根本不懂事，而府上的老爺和夫人也從不來看望她，便開始偷工減料。

  給雲清染的衣服克扣了，每日的飯菜上有什麽好的菜色也都自己拿去吃掉了，隻留米飯給雲清染。

  久而久之，這些負責暈清染的下人便更加懈怠了，以至於出現好幾次都不給雲清染送吃的，不給她換衣服，更別說給她洗澡了。

  這也就是為什麽當嚴清染醒來的時候，會是那樣的處境的原因。

  嚴清染心下了然，“那為什麽突然又放我出來了呢？”

  “這……”聽到嚴清染問起這個問題，綠竹和紅梅兩個丫鬟的臉色便變了，兩人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不該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