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們就在地獄裏？”威廉脫口而出問道。

  “當然。而且，我從你的身上，嗅到了祂們的味道。”被凡俗中人稱呼為魔王的卡德摩斯，其實隻是地獄入口的看門人，此時祂正意味深長地看著威廉，說道。

  “我的身上有祂們的味道？”威廉心裏一驚，也不顧得自己身處地獄，直接就對魔鏡喝令道，“魔鏡，魔鏡，仔細探測我身上，看看我身上有什麽異常之處？”

  “主人，主人，您的身上並沒有異常的地方。”魔鏡如實匯報自己的探測結果，震動空氣說道。

  威廉還沒有反應過來，地獄看門人——卡德摩斯卻是輕咦一聲，手一勾，威廉懷裏的魔鏡，就被祂拿在了手裏。

  隻見卡德摩斯眼眸之中一道金芒閃過，然後就聽見祂說道，“有意思，扭曲之鏡。不過是個殘缺品，你知道它原先的主人是誰嗎?”

  “聽說過，傳聞是一名大魔鬼，曾經為了一己私欲，而…….”威廉沒有說下去，既然連聖光之主都是當初的光明神阿波羅，那麽大魔鬼真的是魔鬼嗎?

  （《扭曲之鏡》出自《安徒生童話》的《冰雪皇後》！）

  就連卡德摩斯這樣的神裔，傳說之中的英雄貴族，在如今民間的傳聞之中，也變成了所謂的地獄魔王，看門人！

  那麽這位大魔鬼的真實身份，就很可疑了。

  “你很聰明。”卡德摩斯一眼看出了威廉的欲言又止，用讚賞的眼光看了威廉一眼，威廉隻感覺就像被一隻龐然巨獸盯住一樣，心髒控製不住就一直在跳動，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威廉一臉平靜。

  卡德摩斯臉上的讚賞之色越來越濃，祂道，“那是一位在奧林匹斯山上都享有盛名和無邊威能的神祗，然後在凡俗的傳頌下，祂居然被說成是一位大魔鬼，然而祂也真正地成為了一名大魔鬼，嗬嗬……”

  “就如同我一樣。”

  說到最後，卡德摩斯的嘴角充滿了諷刺意味。

  “什麽意思？”威廉不解。

  也許是見到了同類的關係，也許是其他的原因，卡德摩斯對威廉表現得很熱情，解答得很是詳細。

  卡德摩斯並沒有直接回答威廉的問題，而是道，“你知道原始神和普通神的區別嗎？”

  “？？？”威廉疑惑地看著卡德摩斯，搖頭道，“我並不知道！”

  “原始神是天地自然的化身，祂們亙古存在，與世長存，就如同第一代神庭之主——天空之神烏拉諾斯，祂是天空的化身，當祂化有形之態降臨的時候，祂就是第一代神王，而當祂回歸天上，就是一個純粹的概念，橫亙於無盡時空。”

  “而普通神，對於信仰的依賴很深，或因恐懼，或因依賴，神祗影響著信徒，信徒也反過來，影響著神祗，無法得到真正的超脫。”卡德摩斯說道。

  “如同曾經的宙斯，祂是雷霆之神，天空之主，眾神之王，祂的權柄當中有天空，雷霆和權力，但祂卻無法等同與這些權柄。”

  “與原始神相比，祂還有足夠的差距，依賴於信仰。這就是祂們的錨，抵禦權柄侵蝕的錨。”卡德摩斯毫不在意地說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威廉道。

  “當凡人覺得祂是一位神祗，是一位神王的時候，那麽祂就是！”

  “可是，當凡人認為祂們隻是一群魔鬼呢？”卡德摩斯問威廉。

  威廉沉默了好久，才道，“你的意思是，這就是地獄裏魔鬼的來源。”

  “在遠古的眾神時代，天地萬物都與神祗有關，就連冥府，隻有充滿了破壞欲的怪物，但是沒有魔鬼！”

  “隻有阿波羅坐上了第四代神王的位置，並且終結了眾神時代，冥府裏才出現了魔鬼！你說呢？”卡德摩斯意味深長地說道。

  “為什麽？為什麽阿波羅要這麽做？”威廉不解地問，“祂成為神王，並不意味著祂需要將其他的神祗打入凡塵！”

  威廉已經接受了阿波羅就是所謂的聖光之主，但他卻無法理解聖光之主的行為。

  多幾個小弟來差使，就算打架也占優啊。

  “因為阿波羅的野心比宙斯要大，祂不甘心作為一個普通神，而是想成為一名原始神，而且不是普通的原始神，祂想成為一名全知全能的創世原始神。”卡德摩斯對威廉說道。

  祂的祖母在旁邊冷笑。

  至於被變成螞蟻的幸運之子，已經昏迷過去，聽不到這世間的秘聞。

  “全知全能？創世？”威廉喃喃道。

  “你看祂的教義就知道了，一般來說，教義就是一個神祗在世間立下的錨！”卡德摩斯說道。

  威廉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回想起聖光之主的教義，確實在宣傳祂全知全能且用六天創造了世界。

  “當祂真的做到這一步的時候，逆流時光而上，橫貫在所有的時間支流，從始至終，世界的軌跡就會如同祂宣傳的一樣，祂說的話就是真實的，而我們的存在，則是化為虛無，如同泡沫！就像一場夢一樣！”

  “所以，你會看著祂成功嗎？”卡德摩斯對威廉說道，在這一方麵，祂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祂真的能做到嗎？全知全能？”威廉有另一個世界的底氣，所以心裏並沒有太過恐懼，而是皺著眉頭，問道。

  “誰知道呢？也許在無盡的時間之外，阿波羅真的成為了全知全能的存在，而我們則成為了虛影……”

  “不過，總要做些什麽，去阻礙祂的計劃！”

  “就如同宙斯祂們做的事情！”

  “宙斯…….那些神祗在地獄裏？”威廉眉頭一挑，問。

  “是的，奧林匹斯山上，十二位主神，最後活下來的，也隻剩下了七位，庇護於地獄塔爾塔托斯之下！”卡德摩斯道。

  “七位？難道？”

  “是的，地獄七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