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裏不快，但奧斯塔十一世還是給威廉安排了一間豪華的寢室。

  目光冷冽，孔武有力的士兵自發守住了寢室的幾個出口，並阻攔了奧斯塔十一世想要進去秉燭夜談的行為。

  “抱歉，尊敬的陛下，請原諒我們的失禮，我的主君因為連續趕路的原因，已經感到很疲憊了，很謝謝您今晚的招待。”隨從麵帶歉意地對奧斯塔十一世說道。

  “幫我告訴漢塞爾陛下，他可以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家一樣放心休息。我明天再過來，希望和他能有一次完美的交流。”奧斯塔十一世麵露笑容地對威廉的隨從說道，國王後麵的隨從卻是怒火衝天了。

  威廉的隨從對著奧斯塔十一世頷首。

  奧斯塔十一世深深地看了一眼威廉所在的房間，從容地轉身，瞬間密布笑容的臉上卻已經是陰雲密布了。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隻是國王並不知道，在威廉踏進去房間後沒多久，披上如意鬥篷的他人就消失在房間裏。

  威廉下了死命令，沒有他的命令，不準進入這個房間。

  這些都是跟著他屍山血海闖過來的士兵，威廉對他們的忠誠還是很有信心的，當然，最關鍵的是，威廉都對他們施展過暗示術。

  雖然隻是一個學徒級巫術，也不像“控心術”這樣的一級巫術那麽強力，但經由3級大巫師的手施展出來，效果是十分優異的，保證他們一個個對威廉死心塌地。

  這是威廉從《打火匣》這個童話故事發生地回歸自己謀朝篡位的國家後，發現自己長時間不在國家之內，導致有一些部下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之後，才做出的行為。

  人總是善變的，男人則可能是鱔變的，對於這種結果，威廉雖然在發現的時候，有幾分意外，但心裏卻沒有多大的感覺。

  終究，威廉在非人的道路上已經是越走越遠了，這些變心的部下，在他眼裏，也不過是工具人罷了。

  工具滑手了，一般的人是不會生氣的，而隻是會把工具重新拿起，最多就是握緊一些。

  隻有工具砸到自己腳的時候，會控製不住怒火，但這幫家夥，還沒有砸到威廉腳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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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把半邊天幕都照亮了，隻有在遠處的天空中才看得見一兩顆星星，閃著淡淡的光，正慢慢隱退。

  宮殿之外的小河，像是一個調皮的男孩玩耍了一天，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天空上，一輪圓月倒映在水麵上，晚風一吹，波光粼粼，伴隨著潮汐沙沙沙的翻湧聲。

  某座褐黑的礁石陰影處，一雙明亮的海藍色的眼睛，飽含期待之色，就像會說話一樣，正一動不動地盯著宮殿裏宴會的景象。

  擁有這雙會說話的眼睛，是一個長相標誌，有著金色的燦爛長發的女孩子。

  她下半身潛在冰冷的水裏，卻毫無異樣，露出水麵的上半身，幾乎全裸，隻有胸前兩點蓓蕾有兩個珍珠般潔白的貝殼覆蓋住，皮膚像雪一樣的潔白。

  這樣美麗可人的女孩子，如果被別的人類發現，肯定會引起轟動。

  但就站在礁石上的鏡像空間裏，眼神淡漠地看著近在遲尺的女孩兒的威廉，才知道，在水麵下的，不是一雙誘人犯罪的玉足，而是鱗光閃閃的魚尾。

  這個女孩不是人，而是人魚。

  是一條美人魚。

  是海的女兒。

  是威廉前世安徒生童話故事《海的女兒》中的女主角——那條為了靠近心中所愛的王子，而不惜拔掉舌頭，變成啞巴的人魚公主。

  雖然她如願以償地呆在王子旁邊，但是不能說話的她，無法將心中的秘密告訴王子，最終也不能和王子走到一起，隻能化為了大海的泡沫。

  看到了她，想起了故事裏的情景，威廉不由想起了前世的一首歌——

  深色的海麵布滿白色的月光

  我出神望著海星不知飛哪去

  聽到他在告訴你

  說他真的喜歡你

  我不知該躲哪裏

  愛一個人是不是應該有默契

  我以為你懂得每當我看著你

  我藏起來的秘密

  ……

  這首歌神的《不要說話》，真的描繪出這個童話故事的意境，讓威廉也為之沉默。

  突然，威廉的身影裏，黑乎乎的霧氣飄起，組成了芭芭拉命運女巫的執念體，出現在威廉這個鏡像空間裏。

  出來後，芭芭拉命運女巫的執念體並沒有麵向威廉，而是轉頭望著礁石旁的人魚公主，有幾分詫異，也有幾分感慨地說道。

  “居然是一條血統純正的塞壬，在這個時代能夠見到，真是意外！”

  “什麽塞壬？不就是一隻美人魚嗎？連一個灰袍女巫都不如的家夥。”一旁的威廉淡淡地反駁道，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快。

  “見識淺薄的家夥，連塞壬和美人魚都分不清。”芭芭拉命運女巫執念體的語氣之中，能聽出嘲諷之意。

  威廉臉色如常，“塞壬和美人魚不都是人身魚尾？難道它們不是一樣的嗎？”

  “當然不一樣。塞壬是海妖，而皇族美人魚，則是身上流著神之血脈的神之後裔。”芭芭拉命運女巫執念體正色說道。

  “哪位神祗？”威廉心裏頓時就是一動，冥冥之中的感覺又再浮現。

  “十二位主神之一——海神波塞冬，祂是神王宙斯的兄弟，也是風暴之神，馬匹之神，地震之神，擁有難以形容的神力，和廣泛的神性。”

  “海神波塞冬憤怒時海中就會出現海怪，當他揮動三叉戟時，不但能輕易掀起滔天巨浪，更能引起風暴和海嘯、使大陸沉沒、天地崩裂，還能將萬物打得粉碎，甚至引發大地震，當他的戰車在大海上奔馳時，波浪會變的平靜，並且周圍有海豚跟隨。”

  雖然看不清芭芭拉命運女巫執念體的臉色，但是威廉還是從它說話的語氣之中，聽出了它對這位強大神祗的崇高敬意。

  海神，波塞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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