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無恥之人湊了一窩
作者:千裏握兵符      更新:2020-06-29 02:01      字數:3473
  少年被伊振壓在身下,死死箍住了雙手,連短劍也動彈不得。

  他不求饒,隻是嘴硬:“停,停下!你壞了規矩!”

  在一旁觀看的小女孩也幫腔:“又欺負小孩子了,不興這麽玩的!”

  她旁邊那個怯懦的小男孩不作聲,還被她打了一下,也隻好附和:“就是就是!”

  伊振抬眼看了看兩個小沒良心的,送上邪魅一笑。

  他才不鬆手,而且還加大了力道,湊到少年耳邊繼續嘲諷:“小屁孩!打不過就耍賴皮了?”

  少年心裏發毛,擔心被咬了耳朵,努力躲避著,英俊粉嫩的腮幫子幾乎被壓進泥土裏。

  他越躲閃,伊振心裏越得意。

  他沒有覺得這樣打架有什麽不對,過去20來年力,他雖然沒跟人打過架,但是看過很多武術打假的視頻啊。

  那些道貌岸然的“功夫高手”,平日裏一招一式威力驚人,但真正跟人打起來都是掄王八拳的。

  在他的理解中,真正的徒手搏鬥,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實力懸殊,強者一拳KO,要麽是勢均力敵,兩個人你來我往幾個回合,結局仍然是兩個人抱在一起滾倒在地,就連拳王打急了眼也是連啃帶撓。

  伊振畢竟沒練過,隻是靠蠻力控製住對手,其實不難掙脫,不過少年太要麵子,拉不下臉來用牙咬、用手指甲摳罷了。

  如果這小屁孩再修煉一兩年,都不會給伊振摟抱的機會,就算不慎被他抱結實了,也能用各種道法將伊振彈開或者燒傷。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少年一聲慘叫,勝負已分。

  他怎麽都沒想到,這個姓伊的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耍賴皮式地攻擊也就罷了,竟然還掐他的嫩肉!

  他想不明白,對方雙手雙腳都占著,怎麽就還能有個東西暗戳戳地鑽到他衣服裏,掐上了腰肋小嫩肉?

  他哪裏知道,伊振的殺手鐧其實是鐵憨憨啊,別看這家夥小,咬人可是很疼的!

  “啊啊啊啊啊……”

  青藤雅舍上空傳來殺豬一樣的慘叫,少年嚎啕大哭,苦苦哀求起來。

  伊振趁機奪下少年的短劍,湊到少年耳畔挑釁:“你再給我牛逼啊?”

  “幹什麽呢你倆?”

  頭頂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兩人抬眼看去,都滿懷希望。

  林綻薇來了,本來她早就該到的,路上偏偏停了一會兒。

  她有些猶豫,昨天被伊振氣走的,今天又乖乖來送食物豈不是很沒麵子?

  結果林玄聲那一聲慘叫實在是太響亮了,她老遠聽到就趕緊過來了。

  少年機靈,先求救,等脫了身才抽抽嗒嗒地控訴伊振的“罪行”!

  伊振悻悻地鬆了手腳,趁機收回鐵憨憨,倒提短劍退到一邊去了。

  林綻薇狠狠剜了伊振一眼,將少年樓在懷裏,輕拍後背安慰著。

  就在這時,附近幾座山頭的修士也被驚動了,有人“嗖嗖嗖”地飛了過來。

  青藤雅舍上空很快就聚了七八個修士,禦劍乘風的每個人都麵色緊張殺氣騰騰,以為是外敵卷土重來。

  伊振看了看,其中有好幾個老熟人,都是結過梁子的。

  為首的中年人穿黑袍,留著三縷長須,就是暫時接任掌事族長的林正旭;

  旁邊亦步亦趨的淡金文士,正是之前在宗祠門口刁難過他的二執事林正日;

  還有一個賊眉鼠眼的八字胡,伊振從沒見過,不知道此人身份姓名。

  這三人當空而立高高在上,身後跟著的是他們的後輩子侄林啟風等,林啟風也是熟人,吃過伊振鍋底灰的男人。

  所有人都帶著責備的目光看向伊振,他卻滿不在乎地叉著腰講道理:“你這孩子不誠實啊?說好的決鬥呢?是你非要和我決鬥的啊!”

  他還指了指兩個觀戰的小孩:“我們公平決鬥,都怪這小屁孩輸不起!不信你們問問兩位小朋友,我相信小孩子都是說真話的!”

  那小女孩給了伊振一個甜甜的微笑,轉頭卻說是伊振騙他們過來的,他還偷襲林玄聲,搶了他的家傳兵器:“不信你看,那把劍還在他手上呢!”

  伊振冤死了,那柄短劍如同燙手的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更討厭的是,那少年也很會配合,本來已經漸漸停歇的哭聲瞬間放大,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伊振如何破壞規矩,偷襲、耍賴,一邊說還一邊撩起衣服讓大家看看他的傷。

  那腋下肋上生生撕下一塊皮肉來,鮮血淋漓之中甚至隱約可見白骨,連伊振自己都覺得有點過分了。

  “鐵憨憨你也太實在了,打著玩的,竟然下嘴真咬!”

  結果腦海中出現鐵憨憨的聲音:“呸!幫你還沒落著好?以後不幹了!”

  伊振趕緊哄著:“別別別,咬得好,咬的妙,咬的那小混蛋呱呱叫!”

  他正分神的時候,林正旭已經勃然大怒。

  少年林玄聲雖然是偏房旁支,但到底是林家嫡傳子弟,又是天賦出眾的後起新星,伊振一個下等奴怎麽敢對他動手?而且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肆無忌憚地傷人,上一次把自己愛子弄得下不來台,也是不可饒恕!

  “為了維護林家權威,必須對他嚴懲!”

  他一開口就是:“此人來曆不明,以下等奴身份混入上九裏,必定有見不得人的秘密!鑒於之前祭祀大典上略有貢獻,可暫時關進囚籠嚴加看管,是殺是留要等老祖宗出關再做決斷。”

  伊振冤死了,他可不想關進籠子裏啊,眼前這些人的修為高深莫測,肯定打不過也逃不了,就隻能求助林綻薇:“我說得都是真的啊,這是從哪冒出來的三個壞小孩?故意來整我的吧?大小姐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林綻薇麵帶寒霜,銀牙緊咬。

  現在正是她和母親壓力最大的一段時間,母親多次叮囑她收斂一些,謹小慎微不要惹事,偏偏伊振這邊又捅了簍子。

  林玄聲隻不過是受了點皮外傷,別看傷口見骨,敷上藥兩天就能完好如初。

  但林正旭現在是掌事族長,扣上這麽個以下犯上的大帽子,明擺著是借題發揮了。

  沒有老祖宗撐腰,今天這個虧是吃定了。

  本來最好的辦法是棄卒保車,把一切罪責推到伊振頭上,她母女倆便能安然過關,最多也就是給禦下不嚴扣點靈石月奉。

  然而看看伊振那無辜委屈的模樣,她又不忍心了,況且這小子身懷歸墟血脈,是老祖宗極為看重的人,將來變數極大。

  如果讓他記恨了自己,壞了林家大事,恐怕以後要承受老祖宗滔天怒火。

  與其這樣,還不如先受點委屈,隱忍一段時間將來加倍奉還。

  想明白這一點,林綻薇決定不但要將計就計,還得煽風點火一番。

  她立刻拿出了演戲的本事,那眼淚說來就來。

  “嚶嚶嚶,大伯,伊振雖然隻是我三房的奴隸,但也是給林家做出了巨大貢獻的,你們不能憑三個孩子的一麵之詞就懲罰他!我三房雖然隻剩下孤兒寡母,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

  林正旭大喜過望,他沒想到這丫頭竟如此不懂事,做出了保伊振這種“愚蠢”決定,立刻望向二弟。

  林正日是二執事,掌管家法規矩的執法者,早就和他沆瀣一氣站在同一條船上了。

  此刻看大哥的眼神,早已心領神會:“侄女,我們不是針對你,隻不過祖宗家法不可違逆,這賤奴狗膽傷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現在人證物證俱在,理應秉公處置!”

  有他帶頭,其他人自然附和,一致責備起林綻薇來。

  林綻薇一轉身護在伊振身前,大義凜然:“伊振是我三房的人,你們要責罰,那就由我三房承擔!”

  “好!既然侄女執意如此,本座破例放這狗奴一馬,但這青藤雅舍就不再歸你三房所有了!從今天起,你和你娘不得再踏入此地一步!”

  林綻薇驚愕,她剛剛已經做好了削減月奉的準備,沒想到叔伯們胃口這麽大,一開口就就剝奪了一座洞府。

  這裏本是林綻薇的父親因功封賞的別業,因為隻有一間房一張榻,不適合三口之家居住,所以一直被當作淨室雅舍,感悟天地的閉關之所。

  父親去世後,林綻薇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會來這裏靜心,也正是借助這裏玄妙的閉關效果,她才能搶在同輩之前築基成功。

  現在隻因為這麽一件小事,就被強行奪走,簡直是欺人太甚!

  然而她現在根本無力反抗,以她築基期的修為,大伯想要強殺伊振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其實如果他們動了殺心就好了,隻要驚動了神威天機籙,老祖宗必定會察覺袒護。

  但現在他們擺明了是要虐待伊振,這就十分為難了。

  想想之前的決定,她還是抹了一把淚,倔強地迎上眾人的目光:“那好,侄女就替我母親做主,以這座青藤雅舍為條件,把伊振所有過錯一筆勾銷,從今天起伊振重回下九裏居住,你們上九裏的人不可再刁難他!”

  伊振目瞪口呆,看看眾人得意的目光,也猜到林綻薇損失巨大。

  他雖然不太清楚這青藤雅舍的價值,但是作為21世紀過來的人,對房子的價值還是很敏感的,這種清新雅致自帶花園的地方,恐怕不比二環四合院低呀,林綻薇為了自己,竟然舍得?

  他頭一次看林綻薇真心流淚,心裏一軟:“這天下還有沒有講理的地方了?你們如此冤枉我,強奪孤兒寡母的資產,不怕遭雷劈嗎?”

  “大膽!這種時候還敢口出狂言,你是執意要去關豬籠嗎?”

  二執事林正日居高臨下,金光滿麵威嚴無比,一句爆喝又差點讓伊振神魂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