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半年後
作者:流連山竹      更新:2020-06-29 00:57      字數:6280
  祿存看著眼前的土鍋之中,冒著熱氣的暗黑色藥水,心中緊張害怕的不行,可心中卻又想習得內功,又不希望自己的公子不悅。

  隨後,祿存狠了狠心,直接抬腿往著那土鍋中踩了下去。

  “嘶,啊,好燙。”

  祿存感受著藥水的滾燙之感,嘴中嘶呼了起來。

  “坐下去,運轉我教給你的內功。”

  鍾文再一次的大聲喊道。

  祿存看著邊上的公子,隻得忍受著那滾燙感,坐了下去,開始專心的運轉起鍾文所教給她的內功法訣來。

  而邊上的其他侍女,看著祿存的表情,心中怕怕的很。

  再加上那土鍋之中的藥水顏色,實在有些難看,況且,鍾文的嚴厲這可是頭一次出現,更是讓她們心中多了一絲的擔憂。

  至於浸泡了藥水之後的效果,她們心中沒個底,也沒個數,隻待祿存結束之後,問問情況如何了。

  “公子,祿存會不會被煮熟啊,她的脖子都紅的很了。”

  文曲是九個女子之中,最為膽小的一個,眼看著祿存下到土鍋中之後,脖子處的顏色開始變得透紅了起來,心中難免緊張與害怕。

  “無事,藥水的溫度沒有那麽高,燙不傷她。”

  鍾文心中了然,這泡藥浴嘛,開始的第一次,自然會稍有一些不適,第二次之後,基本也就沒所謂了。

  當然,普通人泡藥浴,那必然有可能會被燙傷的,但是,隻要習練了內功法訣,有了氣感之後,那泡藥浴,基本也是無法被燙傷的,就算是被燙傷了,也隻是一些輕微的而已。

  而且,鍾文所教給她們的內功法訣,那是一篇普通的內功法訣,說好也不好,說差也不差。

  但應對這種藥浴,那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鍾文也想弄一篇上好的內功法訣給這些侍女們習練,隻是限於他沒有,要不然的話,早就不是如此了。

  好在這些侍女們除了夠努力,天賦也還不錯,雖不至於太好,但普通往上的資質還是有的。

  氣感,早在三個月前,這九名侍女就已是習練出來了。

  隨著時間的繼續,一刻鍾,兩刻鍾,半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祿存,你可以出鍋了。”

  三個時辰後,鍾文看著已是差不多了之後,這才出聲把祿存從鍋中喊了起來。

  從上午時分,一直到下午,整整三個時辰。

  祿存早就不想泡什麽藥浴了,在聽到鍾文的喊話之後,騰的站了起來,直接跳出至土鍋之外。

  “啊,好難受,好難受。”

  當祿存跳至土鍋外之後,一股涼風吹來,直接使得她的皮膚與涼風接觸,讓她感受到一股刺疼感。

  “給她圍上裹布,站在太陽底下休息一會兒。”

  鍾文看著祿存如此的狀態,心中知曉,這是熱與冷的交替,使得祿存感受到疼痛。

  天賦不算好天賦,內功法訣也不夠好,使得她並不能吸收過多的藥力,鍾文心中有些無奈。

  隨後,鍾文再一次的往著那土鍋下麵加了柴火,準備把藥水再一次的煮沸,也好準備下一個侍女的藥浴。

  當然,這一土鍋的藥水,估計祿存隻吸收了三成左右,真要把這一鍋的藥水用完,至少還可以再泡兩個人。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要炮酸蘿卜似的,還一個兩個的。

  添完柴火的鍾文走近祿存,替她把了把脈,看看是否有些異樣。

  “祿存,運轉內氣看看。”

  鍾文把脈之時,想看看祿存浸泡藥浴之後,內氣是否有所增長,更或者看看祿存有無其他的問題。

  祿存依言運轉起內氣。

  “嗯?你這內氣為何變得渾厚了這麽多?”

  鍾文在祿存把脈之時,發現祿存的內氣渾厚了好幾倍,心中奇怪。

  “公子,我感覺我的內氣變得好渾厚一樣,是不是泡藥浴所帶來的效果啊?”

  祿存運轉了內氣之後,也如鍾文所言一樣。

  她體內的內氣,比之原來,可是要渾厚了好幾倍,至少,是在沒有泡藥浴之前的五倍有餘。

  “我也不知,有可能,是你體質的問題。”

  鍾文真不知道具體原因所在。

  不過,祿存的內氣渾厚了一些,但經脈卻是沒有被拓寬多少。

  或許,體質的不同,使得祿存有異於鍾文這樣的體質。

  至於是不是,鍾文找不到答案,或許,如果李道陵在的話,說不定能給出答案,畢竟,李道陵有那經驗在,總好過鍾文的。

  “祿存,以後多習練內功,如有異常,或問題,多問一問。”

  最後,鍾文交待了一句。

  鍾文無法找到答案,但不管如何,這是一件好事,至少,對祿存來說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如此以往的話,說不定祿存以後的成就,會高上不少,至於到何種程度,他鍾文可沒那預知未來的本事。

  “巨門,你們幾個去做飯吧,菜弄好之後,我來炒製,吃完晚飯後,我們接著來。”

  鍾文看著還在煮著的藥水,心中定下心來,隻要祿存無事,那一切就可以照常了。

  晚飯後,大家又是歇了半個時辰,祿存也緩了過來,換好了衣裳,但她那像熟透的小龍蝦狀,沒少向鍾文抱怨。

  “公子,你看,我這全身都紅透了,以後都見不得人了。”

  祿存再一次的向著鍾文抱怨了起來。

  “都說了無事的,過個十天半個月後,就能恢複如常了,泡藥浴本就是如此,你當以為這是洗澡不成嗎?沒點變化,那叫泡藥浴嗎?”

  鍾文已經被報怨的實在頭大,以後真要是長期麵對,想想就頭疼。

  或許,這也是一種生活,更或許,這也是一種體驗。

  “文曲,你來,準備下鍋泡藥浴。”

  休息的差不多之後,鍾文開口,向那膽子最小的文曲喊了一聲。

  “公子,我怕。”

  文曲心中緊張,害怕的想要躲了開去。她見識過祿存泡藥浴的過程,同樣,也見識到了祿存此時如那熟透的小龍蝦狀,心中帶著一絲的恐懼感。

  “祿存都泡過了,你怕什麽,下鍋,趕緊的。”

  鍾文此時的嚴厲,再一次的表現了出來,大聲的吼道。

  隨著鍾文的吼聲,文曲不得不脫了衣裳,開始下至土鍋之中。

  要不是鍾文的吼叫聲,估計文曲這膽小的性子,有可能真的要躲了開去了。

  不過,這也是鍾文的一種做法罷了。

  文曲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以前殺人之時沒那麽膽小,而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了。

  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本身就是如此。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鍾文每一次麵對她之時,不吼幾聲,她就不乖乖聽話。

  就如此時,泡藥浴一樣,真要是不吼上一句的話,那估計最後排到的才是她了。

  連續三天,鍾文都在麵對著這些侍女。

  這使得鍾文這顆老心髒啊,跳的那個飛快。

  好在鍾文把持住了,要不然,那個場麵,估計比看泥轟片都夠精彩的了。

  經藥浴過後的日子裏,九星侍女們,每天都在抱怨著。

  著實,熟透的小龍蝦嘛,總是有些顯得另類了一些。

  不過,鍾文才不管她們,愛幹嘛幹嘛,隻要不停下功夫的習練,你們就算是能把山林裏的野獸給叨叨死了,那才是你們的本事。

  俗話說的好,一個叨叨的女人好比五百隻鴨子,可這九個女人在一起,那就是一群鴨子啊。

  鍾文最近這段時間,隻要把菜炒完,吃完飯就離開。

  不管這一群鴨子在叨叨什麽,反正眼不見,耳不聽,心也就不煩了。

  或許,打她們被救之後,她們的心,就開始打了開來,這是好事,同樣,對於鍾文來說,那是個壞事。

  鍾文本就不喜歡太叨叨的人。

  以前,在家之時,自家的小妹,就喜歡叨叨個沒完沒了。

  但好在自家小妹叨叨的也隻是他願意聽的話,但這些女子叨叨的,可不是鍾文喜歡的話,而一些女子之事。

  這可就使得鍾文不得不躲了開去了。

  要不是每天要給她們做飯炒菜,鍾文估計早就煩透了,早就離開去了。

  隨著時間的過往,炎炎夏日,變成了秋天,又開始漸漸入了冬。

  從綠草茵茵,到黃葉飄落,再到冷氣襲來。

  鍾文自己的行程,在幾個月前,就已是停了下來。

  打下山來之時,還是春天,而如今,已葉落寒冷的時節。

  鍾文此刻,正坐在山洞外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雙眼望著前麵,無聊的發著呆。

  鍾文想家了。

  確實想家了,想念家中的阿爹阿娘,想念自家的小妹,想念自己的師傅,同樣,也在想念在觀裏的日子。

  隨著自己的年歲會越來越大,念家的情節,會越來越重。

  在外的生活,雖然豐富,但家的溫馨,卻是讓人惦記。

  哪怕聽上自己阿娘的一句關心的話,鍾文都能夠滿足,哪怕聽上自家小妹的嘮叨聲,鍾文都覺得那是一種幸福。

  而如今,自己在這山林之中,訓練著屬於自己的九星侍女,可心,卻是掛念著家人。

  與前世的告別,把所有的情愫依托在自己現有的家人身上,這讓鍾文心中很沉靜。

  或許,一切隻是一個開始。

  自己還未拚出一個富貴出來,還未拚出一條康莊大道出來,他無心回家,也無臉回家。

  也許,自己的阿爹阿娘,隻是希望自己健康成長,娶個妻子,生兒育女。

  雖簡單,但卻任重而道遠。

  自己如今已是十六歲多了,過完年,就是十七歲了。

  在這大山之中,待了半年了,如今,也差不多是該結束之時了。

  自己的路還要往前走,師傅的交待,他得去完成,長安之行,還在那兒擺著。

  “公子,你怎麽在這裏發呆啊?”

  貪狼走近鍾文,看著鍾文好似在發呆的模樣,心中關心的問道。

  “無事,我在想些事情。”

  鍾文麵對這些侍女之時,基本也都是換著一副正經的麵孔。

  哪怕一點點的心思,鍾文都不會表露出來。

  “對了,我們在這裏已經待了快半年了,估計,再過些天,我也該離開了,你去把其他人喊過來,我要交待一些事情。”

  鍾文向著貪狼說道。

  “好的,公子。”

  貪狼不知鍾文所想,隻是純粹的以為,她們將要跟隨自家的公子,離開這大山。

  片刻之後,所以有侍女走了過來,圍在鍾文的身邊,靜候著鍾文發話。

  “你們坐下吧,有些事情,我要與你們說一說。”

  鍾文看著這些侍女站在自己麵前,有些不自然,隨既,吩咐她們坐下聽自己說。

  九星侍女聽後,依言坐下,沒有石塊,也沒有椅子凳子什麽的,有的,隻是茅草地而已。

  “你們跟隨我習了半年的武,縱身術也有所長進,內氣也還不錯,如此以往,習練個五六年左右,也可以成為一方高手了。”

  “雖說五六年時間有些久了,但眼下我卻是要離開了,在離開之前,我得交待一些事情。”

  “未來的年時間內,你們還需留在這裏習練我所教給你們的武功劍法,不可擅自離開,……”

  鍾文說著自己心中所想之事。

  自己要離開去往長安,至少,今年必須去往長安。

  畢竟,他下山來雖說是遊曆,但自己身上的度牒還要去宗正寺更換,師傅的好友道友要去拜訪,還有其他諸多的事情要去做。

  他不可能長時間的留在這五當寨做夥夫的。

  雖說,在這半年之內,鍾文的武功有所長進,內力同樣也有所長進,但這並不能成為他留下的原由。

  話說在這半年的時間之內,鍾文長進最快的,要屬縱身術了。

  自從得到靜心門的輕身訣之後,他就沒有停下過習練。

  在這半年的時間裏,輕身訣基本也被鍾文給習練的滾瓜爛熟了,而且,就連空中踏空一步,也已經差不多練成了。

  縱身空中,再踏空一步,這可謂是難之又難。

  半年的時間,才練的差不多,但離著鍾文自己的設想,還稍有一些距離。

  草上飛,踏雪無痕,梯雲縱,那隻是傳說中的傳說。

  鍾文一心想練成那傳說中的輕功,隻是,眼下卻是不行了,他真的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公子,我們要跟你一起走,一路服侍公子。”

  破軍聽著鍾文的話後,心中大驚,趕緊向著鍾文喊道。

  “是啊,公子,我們要跟隨公子一生,公子去哪,我們就去哪。”

  “公子,我們跟你一起走。”

  “公子,……”

  “好了,此事是我的決定,不可違逆。”

  鍾文隻要這些侍女一張開嘴來說話,腦門就疼。

  你一句我一句的,聽得他真心想掐死自己,當時怎麽就做了這麽一個決定呢?難道把她們送走不好嗎?

  好吧,事情已然如此了,難道還能後悔不成嗎?

  “接下來的年時間裏,你們就在這裏好好習練我教給你們的武學,還有醫術,不管如何,都得給我學會了。我會不定期過來看你們,到時候我會考較你們學得如何,要是不如我意的,我會把你們趕出九羅塔。”

  鍾文的打算,或許是好的,當然,對自己是好的。

  可要是對這九星侍女,卻是有些無情了,畢竟,相處了半年之久,總還是有些感情在的。

  這突然間說要離開就離開,必然使得這些侍女們心中不舍。

  “你們天賦不夠好,學武的時間又晚,跟我到處遊曆,總會使你們的功夫落下很多,聽話。這裏雖然有些不好,但好在吃穿不愁。”

  鍾文的話說完後,直接起了身,掃了一眼這五當寨。

  “公子,那到時候,你記得一定要過來看我們啊,年時間雖然不長,但也不短,公子不希望我們跟隨你左右,那我們以後定當會加倍習練武功的。”

  左輔此時也站了起來,望著鍾文,小心的說著話。

  是很小心,左輔的性子就是如此,小心,真的很小心。

  每一次麵對鍾文之時,就小心異常,或許是性格使然。

  鍾文對她們九人,心中基本也都了如指掌了,誰是什麽性格,鍾文在這半年的時間裏,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比如那文曲,說是膽小吧,其實並不是,那隻不過是以前的事情造就成如此膽小的性格。隻要把她的心打開之後,還是挺膽大的。

  再比如左輔,她的小心,那確實是很小心,不管是麵對鍾文之時,就連麵對其他侍女之時,她都小心的很,更或許可以說是謹慎。

  說話問話之時,基本都會細想之後,才會回應。

  這一點,鍾文還是挺喜歡的,至少,左輔是這九人當中最為謹慎之人,以後她們九人真要是離開這裏了,那也有個掌事之人。

  “行了,你們去練功去吧,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以後,你們還得好好努力,我也沒啥可教你們的了。”

  鍾文把該說的話,基本也都說了。

  當然,他還會在留在這裏幾天時間,把一些東西準備好,以便九人使用。

  在這五當寨,除了沒有油之外,其他的基本都有了。

  九人在這裏生活,糧食什麽的,也吃不完,哪怕是五年,都吃不完。

  至於油什麽的,山林之中的野獸這麽多,隨便獵上幾頭野豬或者什麽野獸,哪裏會沒有油。

  隻不過沒有植物油罷了,動物油還是挺多的。

  打獵,鍾文早已教過她們,雖然她們九人的武功不夠好,但獵上一頭羆熊什麽的,到也不在話下了。

  而這些,鍾文不擔心,而讓鍾文不放心的,卻是受傷。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裏,鍾文得給她們準備一些藥,如創傷藥,白藥,以及一些女子之用的藥。

  女子的身體,與男子稍有一些區別,更何況,女子之事,總還是會有一些不便的。

  就比如九人當中,有五個曾經有過身孕,但孩子卻是沒了,這使得鍾文不得不考慮她們身體的因素,畢竟,身體要是垮了的話,那可就很難補回來的。

  對於打胎之事,鍾文也是無法,畢竟,那是過往的曆史了,而且,這並不是她們所希望發生的,更是那些山匪所強迫的。

  一切都已過去了,新生活,總是需要積極的麵對。

  就如此時的她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對生活的向往,不再像以前一樣,一臉的呆滯模樣。

  鍾文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更不希望別的地方的有這種事情的發生,或許,在這個時代,並不可能如願,但鍾文希望,女子也好,男子也罷,盡量守著本心,憑良心做人做事。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也無法杜絕的。

  鍾文改變不了世界,同樣,他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本心,隻想依著自己的想法去做人做事,能救一個是一個。

  這也是他下山來遊曆之後,他的心,開始慢慢的發生了一些改變,不再是那作壁上觀之輩了。

  遊曆天下,總會發生點什麽,也許,某一日遇見什麽貴族士族欺民之事,鍾文也會管上一管,哪怕身死,他也會選擇如此,這就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心境最大的改變。

  至於前路如何,鍾文不知,他也不想知道未來如何,過好當下,才是他心中所想。

  就如他成立的九羅塔一樣,為的就是除惡,除盡天下惡,而這惡,就交給這九星侍女去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