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事畢
作者:流連山竹      更新:2020-06-29 00:57      字數:5017
  事情就這麽簡單的結束了,誰也沒料到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哪怕是鍾文這個殺了上百人的小道士,都沒有得到應有的被捉拿關押,更是沒有什麽腳鏈枷鎖什麽的。

  事雖了了,結果卻都使得雙方心有不甘。

  曾得利不甘心,不甘心就此放過那小道士,殺了他那麽多的護院,他又能如何的甘心呢。

  再殺一次?他不會,也不敢,他是個聰明之人,必然是不會選擇這個結果。

  可是,他曾家的護院死了諸多,難道他真的就此罷休嗎?

  答案是否定的,官麵上找不回來,那隻能在私底下找回來了。

  真要不顧鄭之這個別駕的話,那他估計真有可能活到頭了,所以,他才選擇暫時放下。

  至於在以後的某個時間裏,必然會尋個機會,好好收拾收拾那小道士的。

  而鍾文,心中更是怨氣叢生,他的眼中,都快要冒火了。

  拚殺了半天,得來了這個結果,隻因他第一次對敵殺人,經驗不足,才落得這一身的傷。

  經此一戰,鍾文也算是有了一些認知了。

  眾人拚鬥之時,可不是論功夫武力的時候。能避則避,更或者來個取敵將首級,這才是最為正確的打法的。

  隻怪自己自恃身手好,同樣也怪自己太過輕敵,更怪自己沒有經驗,慌了心神,才落得如此的下場。

  好在身上的傷不是太嚴重,要不然,這虧可就吃大發了。

  不過,鍾文的雙眼緊盯著那位曾得利,心中計劃,等緩過些日子來,他定要來這利州城,弄死這個混蛋。

  至於如何弄死,鍾文絕對不會想著白日裏出現,做個殺手也不錯,至少很安全。可他卻是不知道,從此之後,白日裏的道長,成了那夜裏收命的鍾馗。

  “九首,趕緊謝過鄭別駕,他可是你師傅的好友。”

  陳豐一手拿著鐵槍,一手扶著鍾文來到鄭之跟前,向著鍾文介紹道。

  “多謝鄭別駕,救命之恩,九首來日定當有所報答。”

  鍾文抱拳向著鄭之行禮,開口向著鄭別駕感謝道。

  “無需如此客氣,我並未做什麽,再者,我與你師傅李真人也算是好友,可不要如此客氣,有事可以直接到府衙過來找我即可。”

  鄭之連忙擺了擺手,向著鍾文示意著無須客氣。

  “既然事情已了,我也該回城了,以後,你們切忌要小心曾得利這人,他可不是好相處的,說不定哪天會報複於你們。”

  鄭之本欲轉身離開,卻又是停下腳步,向著鍾文陳豐二人警示道。

  “謝鄭別駕告知,我等記住了。”

  陳豐與鍾文開口感謝道,雖說鄭別駕願意在這個時候警示他們二人,想來也是看在李道陵的麵子上的。

  鄭別駕騎上馬背,跟隨的衙差們,開始牽著馬匹,出了二村,不過,鄭別駕他們卻未離開。

  鄭之他們一眾人,隻是停在二村村外,靜靜的待在那兒。

  或許是他想看到那曾得利離開後,他才會選擇回城,畢竟,曾得利那小人,誰知道,當他離開之後,會不會再襲擊鍾文他們呢。更何況,鍾文殺了他這麽多的人,他也需要好好思量一下,回城之後,該如何應對那刺史。

  不過,就這一點,他曾得利估計也不可能再對鍾文他們進行襲殺了。

  死了這麽多人,他哪裏還有這份心,就算是有,他所帶來的那些人,也無心再戰了。

  隻不過,他眼下需要處理的事情可多的很,哪裏還有什麽心情來對付鍾文他們。

  而鍾文,被陳豐扶著往著徐氏家中走去,路雖不遠,但卻是使他倍感難受。

  不管是一些刀劍傷,還是那兩處的箭傷,每走一步,都使得鍾文痛的厲害。

  “九首,一會兒到家了,我先給你處理好傷口,好在沒有傷到要害。”

  陳豐扶著鍾文,一邊走著,一邊向著鍾文說道,而他的心中,卻是在想著,回到觀中,該如何向李道陵交待。

  本來並不複雜的事情,卻是鬧成如此的模樣。

  把曾得利給得罪了不說,還殺了那麽多的人,更是讓鍾文身上受了這麽多的傷。

  回到徐氏家中的陳豐他們,隨後開始緊急處理起傷口來。

  徐氏眼瞧著自己的外孫像個血人一樣被陳豐扶著回來,嚇得她都失了魂一般。

  “雙麻,去找個信得過的人,去城裏租兩架馬車過來,我們要離開二村。”

  鍾文在陳豐處理傷口之時,開口向著雙麻交待了一聲。

  他不敢再停留在這二村了,殺了曾得利這麽多的人,而且他也相信,那曾得利必然會報複的。

  至於是今日還是明日,更或者是以後,都很難說,隻有盡快的離開,才是上上之策。

  雙麻雖然很是緊張害怕,但也是聽了鍾文的話,小跑著出去找人去了。

  至於徐氏,打鍾文被陳豐扶回家來後,就一直處於失魂的狀態,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直到鍾文傷口處理的差不多之後,徐氏這才嚎了一嗓子,開始跌坐在一邊,雙手抹著眼睛。

  “天爺啊,我徐家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有本事衝我老太婆來啊,為何要為難我這外孫啊……”

  徐氏根本也不知道鍾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何落得滿身是傷的回來。

  老實本分的老婦人,隻能一個勁的怨天怨地。

  “外祖母,我沒事,隻是受了點小傷,不礙事的,您也不要哭了,趕緊收拾些東西,一會兒我們離開這裏,回龍泉村。”

  鍾文對自己外祖母這嚎叫,實在有些不忍,這事說來自己是賺了的,也無須難過。

  不過,徐氏哪裏知道,隻知道自己的兒子兒媳被打了,自己的外孫又是滿身血跡,渾身是傷的回來,那必然是遭了毒手的,她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啊。

  “我的小文啊,你可不要有事啊,要不然,你爹娘不知道要怎麽怪我這老太婆了。”

  徐氏看著自己外孫走過來勸慰她,開始往著鍾文這裏摸摸,那裏摸摸的了。

  “外祖母,我沒事的,您老還是趕緊收拾些東西,一會兒馬車來了,我們得趕緊走。”

  鍾文哪裏有什麽的心思與自己外祖母多話,心中還擔心著那曾得利會過來報複的,得抓緊時間離開這裏才最要緊。

  隻要他們一行人回到龍泉村後,那安全至少能得到保證的。

  雖說李道陵跛了一條腿,但他那一身的功夫還是在的,再者,陳豐手上的功夫也還是可以的,再加之觀裏的其他道人們,手上多多少少都會些功夫的,想來應對曾得利的報複,也是不難的。

  隨後,徐氏在確定自己外孫還好端端的,吊著的心,這才落了地,開始去收拾衣裳什麽的去了。

  至於陳豐,他也幫不上什麽忙,隻得轉身去裏屋,查探起徐立生夫婦二人的傷情。

  今天,這藥估計是熬不了了,隻能等回到龍泉村再說了,隻要不出現什麽太大的異常,想來是沒有問題的。

  時過小半個時辰之後,兩駕馬車來到徐氏家門外,陳豐抱著徐立生他們,往著馬車上放去。

  又是一刻鍾之後,兩架馬車離開二村,往著龍泉村方向趕去。而徐氏家的屋子,隻得留給那關係好的村民照看著。同樣,也把那些田地,讓其幫忙照看一下,事後再給些銅錢。

  而就徐立生夫婦被打之事,也隻能暫時告一段落,暫時性的了結了。

  兩架馬車,往著龍泉村方向駛去。

  而此時,徐瑁家中,卻是陰鬱沉沉。

  曾得利坐在徐瑁家中的正堂,看著屋內所有的人,眼神銳利,表情凶狠,像是要把這些人都吃了似的。

  他曾得利,打出生到現在,哪裏受到過這種屈辱,誰敢對他假以辭色,更別說把他家護院殺了這麽多。

  “廢物,全是廢物,這麽多的護院,對付一個小道士,都死了這麽多人,我養你們有何用?”

  曾得利拿著手上的茶碗,擲在地上,大罵著這正堂中的所有人,就連徐瑁一家人,都被罵得體無完膚。

  在場的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就怕被曾得利找到借口,揍他們一頓,更甚者,殺了都很正常。

  他曾得利,活了這麽些年了,殺的人也不是少數了。就算他現在殺幾個護院,那也是他曾家的事情。

  誰讓這些護院吃著他曾家的飯,更何況,他們可是簽了賣身契約的。

  曾家有錢有勢,人命對於曾家來說,那也隻是一條狗命罷了,說不定,還不如一條狗值錢呢。

  曾得利氣急敗壞的很,正堂中,隻要能被他砸的東西,基本都被砸了個遍了。

  不過,眼下卻是讓他無法找回麵子回來,更是不可能打上門去。

  “哼。”曾得利想了好半天,也不再說話,直接哼完一句後,抬腿離開徐瑁家,騎上他那高頭大馬,回利州城去。

  留下諸多的護院,在二村收拾殘局。

  鄭別駕,再二村外,久等許久之後,才見到那曾得利離開二村,他這才與著那些衙役,回往利州城。

  至於那些死在二村的曾家護院,是燒了還是埋了,曾得利才不會去管如何如何的。

  賠付死亡的護院錢?估計可能性不太大,就算有,那也不會太多。

  簽了賣身契約的,錢早已付完,沒簽的,想從曾得利身上拿到賠償,想來估計很難。

  至於能不能拿到這賠償錢,那也不是鍾文他去操心的,該操心的,也隻有州府衙門。

  此刻,鍾文坐在馬車內,心中想著接下來該如何。

  話說,鍾文還是太嫩了,遇見這樣的一件事,都沒有處理好,還留下這麽大的潛在威脅。

  鍾文心中暗恨自己太自大了,要不然,直接下狠手的話,那曾得利估計也已經死在當場了。

  可是,後悔藥是沒得吃了,隻能待以後找回這個場子來了。

  馬車行進的速度很慢,小山道不好走且窄,還需要兼顧徐立生夫婦二人身上的傷勢,行進的速度,自然要慢上不少。

  一直到了太陽落山後,他們一行人,這才趕回到了龍泉村。

  當兩駕馬車來到鍾文家中時,鍾木根和秀他們二人,心中還有些奇怪。

  鍾木根本來就是回來拿些錢,準備第二天趕著驢車,往著二村去的,可眼瞧著兩駕馬車回到家中,心中疑惑的很。

  好在陳豐和雙麻他們下來的早,向著鍾木根夫婦二人解釋了幾句,這才開始抱著徐立生他們幾個往著屋中地上的茅草席上放。

  “小文,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弄成這副模樣啊?是傷著哪裏了嗎?快給娘看看。”

  當秀看到從後麵的那架馬車上下來的兒子,心中突的一下,像是一塊石頭砸在自己的心頭上一樣。

  秀瞧著自己兒子渾身的血跡,身上各處都包紮著一些布條,眼淚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兒是娘的心頭肉,更何況還是她唯一的兒子。

  “阿娘,我沒事,就是受了點小傷,陳叔都幫我處理好了,一會兒我回去觀裏,再找師師傅好好瞧瞧。”

  鍾文不敢多說什麽,真要說自己在二村跟人拚殺,想來自己老娘必然是要暈獗過去的。

  “小文,這傷怎麽來的?被人打的嗎?”

  秀滿眼淚水,擔憂之色全在臉上了,就怕自己兒子有些什麽不測。

  “阿娘,你不要擔心了,一些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鍾文左手扶著快要倒下的娘親,小聲的安慰著。

  雖說自己身上的傷並無大礙,但對於秀這麽一個農家婦人來說,確實有些太過於嚇人了。

  “小文。”

  鍾木根在處理好屋內之事後,來到空地前,看到自己兒子如此的模樣,著急的喊了一聲鍾文的小名。

  “阿爹,無事,小傷,外祖母一家,先暫時在家中養傷,我得先回觀裏跟師傅說一聲。”

  鍾文受不了被自己父母拉著自己的模樣,想著還是趕緊先回觀裏吧,至少得跟自己師傅把這事的前因後果講清楚,省得鬧出大動靜出來,當然更怕那曾得利差了人過來報複。

  “小文,那你趕緊先回觀裏去,找你師傅好好給你瞧一瞧身上的傷,可不要落下什麽病根啊。”

  秀擔憂著自己兒子,催著鍾文趕緊回觀裏去找李道陵治傷。

  傷其實都是一些皮外傷,也都是一些小傷,當然,除了那兩處箭傷之外。

  鍾文不敢多留,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後,往著山頭上的觀中走去。

  而陳豐,也抗著鐵槍,跟著鍾文的後麵。

  家中,徐氏一家按排好了,鍾木根也把馬車錢付了,車夫趕著馬車也隨既離開龍泉村返回利州城去了。

  “九首,此事你也無須擔憂,你身上的傷,也都是些小傷,養幾日就會好起來的。”

  李道陵在觀裏,聽了鍾文與陳豐前後的敘述之後,也知道發生了什麽,同樣也知曉了自己弟子這一身的傷是如何來的。

  話說李道陵,在看到自己弟子滿身是傷的回到觀中,把當時的他嚇得緊張的不行。

  他李道陵唯一的弟子,也是他最看重的弟子,僅是外祖母家中出了點事情而已,就弄得一身的傷回來,著實把他嚇得不行。

  好在經過他診治之後,這才確定自己弟子身上的傷都是些小傷,要不然,他李道陵非得去一趟利州城,直接殺了那曾得利不可。

  “師傅,是弟子太稚嫩了,也太自傲了,要不然,弟子也不會受這麽些傷的。”

  鍾文心有悔意,自身的問題,確實有些大,除了稚嫩,自傲必然是他受傷的原因之一。

  “九首,你也無須自責,第一次與人拚殺,必然是經驗不足的,多拚殺幾次之後,師傅相信你以後肯定會很好的保護自己的。”

  李道陵哪裏會責怪自己這個弟子的,隻是心中有些緊張與後怕罷了。

  當然,緊張與後怕的,可不止他李道陵一人。

  而在山下鍾文家中,鍾木根夫婦,在聽聞了徐氏的敘述之後,同樣緊張與後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