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3、孤身入敵營

  午時稍過。

  雁門郡與代郡的交界處，被稱作票子嶺的地方。

  一身濕透了的灰色粗麻，肩上背著竹簍，仍舊山野疾醫打扮的劉辯，行走在凹凸不平的山間小路上。

  此時，正頂著炎炎烈日，時不時擦去自額頭流下的汗水。

  劉辯並非閑著沒事找罪受，而是為了實施計劃，為嶽飛全軍爭取寶貴時間。

  再有，公孫續的援軍到了，加上足智多謀的陳宮，使得劉辯不得不謹慎應對。

  至於臧洪，雖說是劉辯的手下敗將，但他如今畢竟是公孫瓚的麾下。

  臧洪不是關羽，做不出華容道釋放曹操，自然對劉辯做不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他前來代郡也就沒有了意義。

  但是，事在人為，誰也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事。

  比如，眼下饑渴難耐的劉辯，仰頭看了一眼高達十丈的陡峭山嶺，卻意外看見五個士卒模樣的人。

  礙於驕陽偏西，稍有刺眼，正常一般看不清山嶺上的人，劉辯故作沒瞧見，繼續向前走。

  此時，嶺上的五個士卒看見劉辯一副山野之人打扮，故而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不消盞茶時間，五個士卒卻意外發現劉辯轉向山後，距離大營不過三十丈。

  是的，那大營正是公孫續的駐紮之所。

  嶺上五人正是放哨、探查附近有無情況，能否威脅到大營。

  可劉辯僅是山野村夫的打扮，起初沒將他放在心上，可眼看著奔向大營，故而唯恐泄露少主的消息，於是急忙奔下山嶺。

  劉辯按照夏侯惇給出的路線，直奔公孫續駐守的大營。

  同時，身為使者的劉辯，為了不過早被敵軍發現，刻意裝扮成山野村夫的形象，也算試探公孫續大營周邊的布防等情況。

  不消半柱香，隨著劉辯擦去額頭流下的汗水，剛巧發現路邊有兩棵丈高果樹，葉子近似於卵形，有羽狀深裂；果子表皮微紅，呈指甲蓋大小，球狀。

  山楂樹？

  “不對吧！分明是五六月開花，九十月份結果，現在……這是啥情況？”劉辯疑惑的同時，不管三七二十幾，伸出手去采摘。

  旋即，劉辯將表皮微紅，尚未熟透的一顆山楂果放在唇齒間，輕微咬下半邊。

  “呃！”刹那間，劉辯的味蕾盡被山楂酸澀味道侵襲，促使一臉囧態，感覺無異於吃了一塊檸檬，“這酸爽！”

  然而，就在劉辯吃下一顆，口腔之中無比生津後，再次采摘之際，不遠處傳來急促的“哐哐”跑步聲，傳入劉辯耳中。

  劉辯為了表現出常人麵對異果的欣喜，刻意沒有扭頭看去，而是繼續大肆采摘——反正沒熟的山楂又吃不壞身體。

  少頃，正當劉辯將山楂大把大把的裝進背簍中，五個愚蠢的士卒剛好跑至近前，將劉辯圍在中間，喝問道：“你是何人？”

  劉辯聞言麵色一怔，旋即扭頭看向執槍的五個士卒，下一秒立時嚇的打起哆嗦，“你、你們是何人？”

  五個士卒聞言一愣神，繼而互看一眼，皆認為眼前之人眼瞎，穿著軍服都認不出來，不是瞎還能是什麽？

  “少囉嗦，快說你是做什麽的？”一個舉槍士卒湊上近前，試圖用寒槍恐嚇劉辯。

  這時，礙於陽光刺眼，劉辯將右手放在額頭間，定睛仔細看向五人，旋即恍然大悟，“你們不是山賊，否則絕不是此等做派！”

  “呃？”那士卒察覺劉辯答非所問，再次怒道：“此地荒山野嶺，唯獨你一人出現，快說，是不是夏侯惇的細作！？”

  士卒話音落下，其餘四人皆舉著寒槍湊上近前，直逼劉辯周身半尺。

  劉辯聞言故作會意，是以滿是懼怕的連連擺手，“別誤會別誤會，我可不是什麽人的細作，你瞧……”

  劉辯說著，將背上的竹簍示意給五人查看，“本人乃山野疾醫，聽聞此處有兩株生津果，順便前來采藥。”

  劉辯話音未落，便將手中的山楂遞給五人，“生津止渴，快嚐嚐。”

  此時烈日炎炎，汗流浹背，五個士卒聽說生津止渴，無不接過試吃。

  不過一個呼吸，五人無不擠眉弄眼，麵露囧態，好不酸爽。

  山楂是好東西，正利於夏日行軍打仗的士卒們，可劉辯卻不會讓公孫續、陳宮知道，故而補充道：“此生津果，不僅有生津止渴，更有提神醒腦、健胃消食的作用，隻不過，吃多了容易放屁！”

  劉辯在前世不懂，兩天時間吃了半斤山楂片，結果導致放屁不斷，臭氣熏天，好不尷尬。

  此時，五人正準備上樹采摘，可聽到劉辯的話，瞬間將手縮回，卻感覺被耍了。

  故而，五人紛紛叫罵著，將劉辯架起押送至大營，若當真是細作，便一刀結果了他！

  然而，劉辯心底暗喜之餘，給緊隨其後的張玉蘭留下記號，命她盡快取走兩棵樹上的山楂。

  ……

  一刻鍾後。

  劉辯被五個士卒押至戒備鬆散的大營。

  之所以說戒備鬆散，是因為守營士卒無不蔫頭耷腦，沒有一點生機。

  當然，或許是與天氣燥熱有關，促使提不起精神。

  很快，劉辯被押至主營門前，士卒向守營的八個衛士拱手，“勞煩通稟少主，我等抓到一個可疑之人。”

  衛士們均腰間懸掛彎刀，肩上挎著大弓，手中並無兵器，穿著更是與中原士卒大相徑庭，顯然是幽州與烏桓的“串兒”。

  公孫瓚的威名震懾關外，深得烏桓三郡懼怕，更讓東胡（鮮卑）東部的彌加、闕機、索利、槐頭四部忌憚。

  但那均是曾經的事，隨著公孫瓚敗在袁紹之手，銳氣大減，即便如今占據冀州北部諸多郡國，也隻是個空殼！

  礙於威名猶在，促使東胡東部、烏桓不敢對他公孫瓚動手，荀彧統禦的冀州沒有足夠的糧食，否則單憑一個斛律光，足以奪回冀州北部諸郡國。

  至於眼下公孫瓚派遣臧洪與陳宮，加上八千將士，充足糧草，想來是對劉協下了必得之心！

  此時，當那士卒話音落下，其中一個衛士不言語，僅是看了一眼劉辯，便轉身走入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