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5、張燕的承諾

  半個時辰後。

  渾身浴血，多處受傷的於羝根，手執斷刀躲藏在山林之中。

  借著幽柔月光，於羝根眼看著袁紹一行數千人，在殺人如麻的張郃達零下，向東奔去。

  不多時，於羝根在遠處傳來的慘叫聲中回過神，不等邁出一步，因一時腿軟導致跌坐在地。

  刹那間，忽然聽到三丈外傳來一道低呼：“救、救命啊……”

  於羝根循聲望去，隱約看見一個被砍掉手臂的手下，正在低喊救命。

  於羝根正想著起身上前搭救，目光不自覺的看到四周，盡是躺在血泊裏的屍體。

  這一刻，於羝根愣住了。

  忽然，想到剛剛揮刀砍人的張郃，於羝根不自覺的感到脊背發涼。

  五千兄弟，僅僅半個時辰，隻被他張郃一人殺死！

  “救、救……”之後，斷臂山賊再也沒有發出聲音。

  旋即，於羝根借助斷刀試圖起身，卻因換渾身無力，加上顫抖著身子，不等雙腳站穩，再次跌倒。

  此後，於羝根一連跌倒數次，撿起落在地上手下們的刀，緊-咬牙根，看著滿地的屍體。

  “啊啊啊……”

  於羝根雖不如張燕勇猛，可也是稱雄一方的黑山軍首領之一，如今竟被張郃殺光五千兄弟！

  五千人啊！！！

  一個匪穴睡覺，一個鍋裏吃飯的兄弟，僅僅半個時辰死的一個不剩！

  於羝根清楚自己能力不足，可不會讓這些兄弟白死！

  旋即，於羝根提著斷刀，徑直向西走去，去尋張燕、楊鳳。

  ……

  此時，張燕勇猛非常，加上楊鳳配合無間，無疑是如虎添翼，對付高覽反倒顯得遊刃有餘。

  如果兩人麵對曾經的高覽，幾乎很難是其對手，可如今的高覽內傷未愈，很難是張燕、楊鳳的對手。

  不過，好在有一幹軍卒在，高覽逐漸展露下風之際，反被軍卒們迎上並且救下。

  明知不是兩人對手的高覽，即便不忍麾下戰死，可也沒有辦法戰勝對方，反倒被麾下軍卒強行拉走。

  隨著時間流逝，不算跟隨袁紹離去的數千眾軍卒，高覽率領的兩萬餘大軍，一個接一個的倒在血泊裏。

  在被軍卒拉扯中的高覽，看見將士們的遭遇，幾番想要衝上去營救，卻終究被麾下拉走。

  不多時，隨著麾下將士們在前開路，內心愈發感到痛苦、難以救贖罪責的高覽，隨著將士們漸漸遠離大部隊，徑直奔向右側山林之中。

  此刻，留下與山賊奮戰的軍卒們，完全不知道主將高覽的下落。

  同樣，血氣上湧、愈發酣暢淋漓的張燕、楊鳳，也不知道高覽的下落，反倒隻顧著殺，殺光一切！！！

  隨著提刀趕來的於羝根一刀砍死一個敵軍，不消一盞茶的時間，便來到張燕、楊鳳等人身邊，滿臉悲痛地說：“睡了，兄弟們全睡了！！”（睡即死，山賊忌諱提“死”字）

  “怎麽個情況？”張燕疑惑地問。

  楊鳳同樣疑惑的看了於羝根一眼，緊接著便揮刀砍向其他人。

  起初張燕沒當回事兒，畢竟眼下地上躺滿了屍體。

  可是，張燕看到於羝根渾身是血，加上他自敵軍後方趕來，一時間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兄弟、兄弟們……”

  “怎麽了，你快說啊！？”張燕突然抓-住於羝根的手臂，歇斯底裏的高喊。

  “都睡了！兄弟們都睡了！！”於羝根話音落下，嗓音已然哽咽。

  “睡了？怎、怎麽會……誰特娘幹的？啊？？”張燕徹底怒了。

  山賊眼中，兄弟如手足！

  殺我兄弟者，必殺之！

  “是張郃，雖然天黑看不真切，可我斷定是他無疑！”於羝根忽然下跪，抱拳道：“大當家的，咱們和袁紹本就有仇，那五千個兄弟不能白睡，還請當家的為我那枉睡的兄弟們報仇！！”

  於羝根話音落下，當即向張燕砰砰磕頭。

  張燕聽到是張郃殺的人，右手緊攥戰刀，左手下意識的緊攥成拳，低喊道：“兄弟們，袁紹殘軍一個不留！”

  “殺！”一丈外的楊鳳剛好聽見兩人的話，並且附和張燕的呼喊。

  “殺！！”旋即，就近的山賊們跟這呼喊。

  “殺！！！”不及眨眼間，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隨著連連山呼心底的憤怒之氣，所有山賊們無不鼓足悍勇之氣，鬼頭刀紛紛落向敵軍所有要害。

  同時，在張燕以及兄弟們的喊殺下，於羝根不自覺的緊-咬牙根，握緊手中斷刀，奮力揮向敵軍的頭顱。

  隨著眾人的齊心協力，不出兩個時辰，在場兩萬餘敵軍盡數砍死在血泊裏。

  然而，張燕為了不放過一個喘氣的敵軍，命麾下兄弟們再次補刀。

  半個時辰後，經過孫輕、王當的盤點，除了於羝根率領的五千兄弟全部戰死，自己一方隻死一百餘人、傷四百餘人。

  若論綜合戰鬥力，山賊雖驍勇，卻完全不是高覽麾下軍卒的對手。

  可是，眼下敵軍一天水米未進，加上連續數個時辰不停歇的長途奔襲，幾乎喪失所有力氣，也就導致全軍慘敗！

  不多時，就在於羝根央求張燕率軍追擊之時，楊鳳急忙說道：“不可，眼下天黑難以尋覓，再加上有張郃在，咱們極有可能會吃虧。”

  “天黑怎麽了，你是不是沒膽！啊？”於羝根聽到楊鳳的話，心裏非常不痛快，也就對他怒吼。

  “兄弟說的沒錯。”張燕看了一眼楊鳳，轉眼看向於羝根，再次說道：“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他們的仇，我張燕一定會報！！”

  張燕話音未落，握拳敲了一下胸口，再次說道：“眼下袁紹沒有糧食，很難逃出河內。既然他們直奔朝歌而來，說明正在被劉辯麾下追殺。”

  “劉辯劉辯，如果不是與他劉辯合作，老子的兄弟們就不會……哎！”於羝根本想將怨氣撒在劉辯身上，可想到均是為了兄弟們過的更好，也就不再埋怨劉辯的不是。

  張燕拍了拍於羝根的肩膀，當即看向楊鳳等人，說道：“抓緊時間救治受傷的兄弟，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進行追擊。”

  張燕本想依靠劉辯麾下除掉袁紹，可聽了於羝根的話，瞬間改變主意，他要自己解決，否則將有失對劉辯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