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9、死不瞑目

  嗖……

  嗖嗖嗖……

  突然，夜空響起一連串尖銳的厲嘯之音。

  先登軍卒不等射-出羽箭，反被暗處襲來的羽箭射中要害。

  噗噗噗……

  伴著一連串被羽箭射中的聲音，四個軍卒瞬間倒地。

  “何人偷襲？”一個軍卒發問的同時，弓中羽箭已然離弦而出。

  然而，就在這人開口之前，暗處剛好再次響起四道羽箭破空之音。

  “在那裏！”一個軍卒話音未落，羽箭已然離弦而出。

  叮，嗤嗤嗤……

  刹那間，伴著一道金屬撞擊聲，緊接著便是一道絢爛的火花。

  “呃？”剛剛射-出羽箭之人看到這一幕，發出聲驚疑，可不等再次羽箭搭弦，剛好被襲來的羽箭射-中心口。

  “對方來者不善，大家小心！”一個看似是首領之人，對身邊的同伴吩咐道。

  可是，礙於一切發生的過於突然，不自覺的將仍舊揮舞鋼刀的樊噲忽略掉。

  更有甚者，緊隨眾人而至的軍卒，並沒有看向樊噲，而是本能將弓中箭射向厲嘯傳來的方位。

  然而，直到有人被砍死在樊噲的刀下，接連趕到的軍卒這才意識到不對，於是紛紛將弓中箭射向樊噲。

  可非常巧的是，不等羽箭離弦，剛好被暗處襲來的羽箭射中手腕、心口、喉嚨等要害。

  當然，手腕不算要害，可對於弓弩手而言，寧願不要雙-腿，也要保護手腕。

  不多時，一連多次，敵方軍卒也就漸漸找到規律。

  可即便找到規律，也不知道哲別、王伯當身在何處。

  就在這時，一位年長的弓弩手低聲道：“留下幾個對付那家夥，咱們幾十個留意四周，就不信還能失手！”

  眾人聽之，點頭會意。

  就在已然渾身浴血的樊噲砍倒第十三個人時，忽然發出陣陣大笑，“人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你們速速離去，不必理會我！”

  我字尚未脫口，樊噲再度揮舞手中鋼刀，落向時不時後退的敵方軍卒身上。

  雖然對方有弓弩在手，但是樊噲悍勇之姿不是蓋的，尤其一番奮勇拚殺，伴著時不時的自同伴身體裏噴出一股血線，無不震懾人心。

  是的，縱使剛剛打了勝仗的先登營，麵對這般悍勇嗜血的樊噲，依舊害怕。

  先登營是弩兵，不是平地打仗的步兵，衝鋒陷陣隻限於用手中箭射死對方，從未見過如此血腥、殘暴的場麵。

  突然，樊噲麵對敵軍張開嘴，露出一排小白牙，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邊的鮮血，“來啊！來啊！！”

  隨著樊噲的一番怒吼，對麵兩個年輕軍卒反倒嚇的雙手顫抖。

  “先登營！先登營！！”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個年長的弓弩手，向兩個年輕的同伴低吼。

  “啊啊……去死吧！！”頃刻間，兩個年輕軍卒拉滿弓，準備射向半丈外的樊噲。

  可就在這時，樊噲已然揮出手中鋼刀，伴著刀刃劃過弓弦，緊接著刀尖便劃過軍卒胸口盔甲，伴著一連串火花，軍卒發出驚恐之聲。

  可就在這時，不遠處年長的軍卒已然射-出弓中箭，試圖阻攔樊噲的行為，並保全另一位年輕軍卒。

  可就在羽箭飛向樊噲的瞬間，年長軍卒的後心被射中羽箭——

  “呃啊……”年長軍卒伴著一道痛苦之音，側身倒向地麵。

  幾在同時，另一位年輕軍卒，剛好看見即將倒地的年長軍卒，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片刻前，年輕軍卒還發過牢騷，可僅僅不過一刻鍾的時間，年長軍卒便死在羽箭之下。

  年輕的軍卒非常射殺敵人，可這是戰爭，由不得他存在私人情感。

  噗……

  年長軍卒倒地的瞬間，年輕軍卒剛好眨了一下眼，聽出的聽到羽箭射-中樊噲的聲音。

  旋即，年輕軍卒猛然看向樊噲，剛好會感受到樊噲手中鋼刀襲來的森寒之氣。

  不及眨眼間，那柄距離年輕軍卒脖子不過三寸的鋼刀，隨著被射中的樊噲而落在地上。

  年長軍卒不顧死活，也要射-出羽箭，並不是為了殺死樊噲，而是想救下那位年輕軍卒的性命。

  一個又一個軍卒因樊噲而死，麵對生死，樊噲已然生出佛係態度——死活皆隨緣！

  結果，就在殺死第十四個人之際，被暗處襲來的羽箭射中肩膀，致使鋼刀脫手而出，身子也側身倒在地上。

  “樊噲！樊噲！？？”剛剛在三丈外解決四個軍卒的祖逖，準備與樊噲並肩作戰，且終究遲了兩丈遠的距離。

  樊噲隻是肩膀中箭，雖不致命，但依然拿不起鋼刀，看著近在眼前的鋼刀，緩慢的伸出手，試圖住在手中。

  樊噲是武將，奮勇殺敵的武將，即便是死，手中也要握著他的刀！

  可就在這時，年輕軍卒剛好看見年長軍卒的嘴巴一張一合、一張一合。

  年輕軍卒清楚對方說什麽，是在告誡他——你是先登營軍卒，先登營！！

  刹那間，年輕軍卒猛然扭頭看向樊噲的瞬間，眼眶之中的淚水被甩出，在月光下反射-出肉-眼難辨的光亮。

  幾在同時，年輕軍卒看見樊噲伸手試圖抓向半尺外的鋼刀，卻毫不猶豫的再度拉滿弓，向樊噲射去。

  隻是，不等羽箭離弦而出，兩丈外襲來一柄浸血寶劍，徑直襲向軍卒的麵龐。

  幾在同時，年輕軍卒本能的看向襲來的寶劍。

  可是，終究遲了。

  年輕軍卒露出震驚之色，伴著額頭流下的血線，身子後仰，躺在了地上，剛好與不遠處年長軍卒麵對麵遙望。

  年長軍卒看到這一幕，帶著滿心不甘，死不瞑目。

  就在年輕軍卒倒在地上的瞬間，兩支羽箭分別射在祖逖的右胸口，貫穿左腿脛骨。

  呃啊……

  不等祖逖喊聲落下，射-出兩支羽箭的敵方軍卒，剛好被羽箭射穿頭顱！

  之後的事情，祖逖就不知道了。

  樊噲本以為會死，可不不知怎麽，隨著肩膀傳來絲絲麻痹之感，視線逐漸變得模糊，直至閉上雙眼。

  不過，在樊噲閉眼之前，剛好聽見夜空羽箭破空之音愈發急促，緊接著一個又一個敵方軍卒倒地。

  ******

  遠在懷縣的劉辯，剛好在熟睡中猛然睜眼，雙手逐漸緊攥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