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1、抱頭痛哭

  夜幕降臨。

  劉辯一行，抵達南陽關外，十餘裏的官道上。

  恰好，遇到迎麵而來的羅成，以及燕雲十八騎。

  對此，劉辯很是疑惑。

  臨行前有軍令在先，不允許他們擅自行動。

  莫非，是想討打？

  羅成翻身下馬，躬身作揖，“主公，蔡諷聯合荊州四十餘位豪族，齊聚襄陽，要為仙去的太後討個公道。

  荀先生認為機不可失，與丞相、副帥商議後，特命末將來尋主公。”

  聞言，騎在馬上的劉辯雙眼微眯，心想：“黃承彥？哼……還算你會辦事！”

  關於太後仙逝的消息，已經不是什麽秘密。

  黃承彥所為，剛好正中劉辯的下懷。

  荀彧知道劉辯的下一步計劃，所以才會覺得是機不可失。

  “孤知道了。

  你且連夜趕回襄陽，告知荀彧即刻出發，孤在宛城等著他們的到來。”

  “諾。”

  羅成應聲，翻身上馬，帶領燕雲十八騎趕回襄陽。

  ……

  看著漸去漸遠的羅成一行，一旁身穿鎖子天王甲的秦瓊，作揖道——

  “主公，是不是太快了？畢竟各地諸侯……”

  不等秦瓊說完，劉辯輕笑著擺了擺手，“無妨，算算時間他們也該知道了。

  何況有宗賊們在，效果反而會更好。

  別忘了，他們身在荊州，可都是孤的人。”

  聞言，秦瓊似有不解，可劉辯已然策馬離去。

  幾在同時，一旁的王伯當笑對秦瓊，“荀先生既已決定，加上主公成竹在胸，你我二人還是陪主公演好這出戲吧！”

  話畢，策馬而去。

  ……

  不消半個時辰。

  劉辯、秦瓊率領玄甲軍，張繡率領本部人馬，進駐南陽關。

  將安頓士卒們的事，交給守城將領伍天錫，劉辯與王伯當、伍雲召前往宛城何家。

  何太後死去當日，劉辯命人擇日將屍首運到宛城。

  運送日期，剛好是在劉辯回荊州之前。

  由於路途遙遠，加上天氣炎熱，嚴顏獻出對屍體防腐的古方，這才保證屍首完好無損。

  雖然已經過去十餘天，可如今已將屍首運到宛城何家。

  不消兩刻鍾，劉辯三人抵達何家。

  雖是此時天色已經黑透，可何家門口掛著兩盞大白燈籠，顯示出剛剛有人過世。

  南陽郡是天下第一大郡，有什麽風吹草動，很快就會傳遍九州四海。

  當然，如果嚴密把控一些消息，還是不會外流的。

  正如當初劉辯抵達宛城，正是因為何家的作用，才沒使消息流出去，否則必將引來禍事。

  可如今何太後逝去，在張虎率先返回襄陽時，劉辯已經放話，讓宛城官員做好準備。

  另外，劉辯斬殺劉焉時，也已將殺他的原因，公諸於天下。

  起初何太後被強行帶走，除了劉表、袁紹，幾乎沒人知道。

  再有，包括後麵，劉焉強行上了何太後，隻有州牧府上的人知道。

  即使劉焉做好稱帝的打算，可在沒有當上皇帝之前，絕不會傻到，將上了何太後的事公諸於世。

  且不說，大多漢室肱骨之臣遠在長安，即使遠在揚州的劉繇，北地的劉虞，都不會放過他。

  既然關上自家門，那麽幹了想幹的事，外人也不會知道。

  可是，當天下人知道何太後死在益州，這才知道是被強行帶去的。

  同時，猜想何太後的死因。

  不過，即使有一萬種可能，也不會想到是被劉焉上了，難以忍受屈辱，上吊自縊而亡。

  很快，伍雲召叩響門上的鐵環。

  旋即，伴著一道“吱呀”聲，探出一位須發皆白的中年人。

  先是打量伍雲召，可不等開口，伍雲召閃向一邊，劉辯出現在中年人的視線裏。

  刹那間，中年人先是一愣，繼而不自覺的瞳孔放大，“陛下？陛下！！”

  話音未落，劉辯已然大步上前，強行擠出一絲笑意，“是我。”

  這個中年人，正是劉辯初次進入何家，迎接他的人。

  隻因時過境遷，加上劉辯的身體被係統改造過，所以才沒有立馬認出。

  劉辯說著，輕拍對方肩膀，“祖母還好嗎？”

  “暈過去兩次，人都瘦了一圈。”

  即使被劉辯拍著肩膀，聊以安慰，可一想到死去的何太後，心情還是很難過。

  這時，正用衣袖擦拭眼角，“起初不敢告知老夫人，直到前日，當小姐被抬進來，老夫人當場哭暈過去。”

  “好了，快帶我去見見祖母。”

  話音稍落，丟給王伯當、伍雲召一個眼神。

  旋即，肩上挎著大弓的王伯當消失原地，直奔附近的高出，觀察有無可疑人靠近何府。

  伍雲召會意，也跟著王伯當一塊消失。

  何家是宛城，乃至南陽郡的大戶，卻被九州諸侯國的人盯著。

  即使當地縣令長是劉辯的人，也不敢保證何家真的安全。

  不消片刻，劉辯對著庭院裏的靈堂屈膝，三叩首，上了三炷香，故作悲痛的用衣袖擦拭眼角。

  雖然劉辯是裝出來的，可當看見何太後的靈位，忽然想起一年前——

  新年的前夜，何太後命令他與唐婉同塌而睡，還讓他盡快娶了穆桂英。

  當時的劉辯隻是嘴上答應，心裏幾乎沒當回事兒，反正就是不喜歡那時候的穆桂英。

  可沒想到，僅僅時隔一年，便陰陽相隔。

  隨後，劉辯故作踉蹌著起身，隨同樣悲傷的中年人，直奔老夫人的住處。

  不多時，伴著陣陣濃烈的中藥味兒，劉辯來到一處房子門口。

  不等丫鬟們作揖執禮，反被劉辯打發走，繼而獨自走了進去，屈膝跪在何老夫人的床榻邊。

  巧的是，這時的何老夫人剛好醒來——

  “水、水，咳、咳咳……”

  聞聲，劉辯迅速端起床榻邊的碗，跪著湊上近前，扶起老夫人，直接喂下。

  很快，喝下兩口舒服很多的老夫人，突然發現身邊跪著的劉辯，張了張嘴，頃刻間淚流滿麵。

  “辯兒，我苦命的辯兒啊！”

  話音稍一出口，便伸出幹癟的手，撫上劉辯的側臉。

  麵對撫上臉的手，劉辯伴著微微扯動的嘴角，抓.住老夫人的手，“外祖母，是辯兒不好，辯兒隨您處置。”

  何老夫人沒有理會劉辯的話，而是徑直摟著他的脖子，痛哭不已。

  前世的劉辯，很小就失去了奶奶。

  如今何老夫人，白發人送黑發人，劉辯的心裏也跟著不舒服。

  想到當初對自己的好，以及此時的悲傷模樣，一時間沒有忍住，也跟著哭了起來。

  兩人，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