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開端
作者:青色空氣      更新:2020-06-28 12:19      字數:1999
  此時霍恩比號的雜貨間裏,天樞一隻不算強壯的手臂正緊緊的貼在地上,在相互觸摸之處,木板仿佛變成了一池褐色泥塘,軟塌塌的正在一股牽引力的作用下源源不斷的上浮,在天樞身邊形成一塊塊方正的木料,被他稱為單位木料,而木料緊接著又被操控著分解,變形、組裝拚接成一個個粗細不一的木楔子,隨後再次陷入甲板內,在流動的木液裏去到它們該去的地方。

  機關設計,他已經為此忙活了大半夜。如果有人能夠用x光掃描這艘船的話就會發現,此時這艘船的整體重量比最開始少了好多,但船身的整體大小並沒有發生絲毫改變,因為隻是造船使用的木料變薄了而已,大部分的部位已經呈現中空狀態,被他加上了諸多壓簧機製,隻是在他的維護下還能進行正常得航行。

  船也因此發出了更大的嘎吱聲,但沒人把這當回事兒。

  “這樣應該差不多就可以了。“從地上抬起雙手,天樞默默的朝著船頭的方向看去,那裏對他來說隻有牆壁,但他的視線仿佛透過了它們看到了那個正在興奮的來回走動的豺狼霍恩比,”再等等,就是送你們上路的時候。“為了這一天,他可是花了近一個月。

  要知道,他出世的本意可不是上一艘隨時可能威脅自己性命的海賊船,從孤島出發到現在才過去不到兩個月,但這期間他刻意受的傷累積起來足夠讓他死上七八次。

  這一段旅途的確是他缺少經驗,有些莽撞了,但孤島的日子他已經厭煩了,加上手頭的木料不足以支撐自己的實驗,他隻能選擇離開。

  也正是這段旅途,讓他大概的認識了這個世界,一個海賊比海軍還隨處可見的世界,最後更是因為他這該死的臉盲症——為了搞些錢財,想要抓些小蝦米換取賞金,但顯然,懸賞令上海賊的衣服肯定是不講階級的,因為幾十萬懸賞的海賊所穿的衣物霍恩比也有……仿佛這個世界還沒有什麽大牌的服裝品牌進行階層區分。

  “腦子裏那副帶著字畫的小人書,講的就是這個故事麽?“天樞默默的將手搭在那些單位木料上,也不見什麽動作,那些木料便一個個的消失,自然是進了包裹之中,”那個鼻毛當胡子的家夥就是海賊王麽,而這些海賊就是他的手下麽?“天樞不禁想到,畢竟在他的認知中,xx王就是xx的統治者,就像太吾村的村長,就是太吾村的統治者,亦可以說是太吾之王。

  他此時已經對那個跪在行刑架上的男人產生了反感。

  雖然他也知道,這事情肯定不是那麽簡單的,畢竟從小人書上看,那家夥應該已經死了,但沒辦法,沒人告訴他事情的完整故事。腦海裏的小人書也不是那麽清晰且一直存在想看就看的,時隱時現不說,天樞還發現自己不是第一視角。

  “嗚——”一聲長號打斷了天樞的思緒,隨即哐哐哐的踹門聲再度響起,不等他去開門,那個被他無數次修理過的門把手再次斷裂,和昨天相同的著裝,被天樞定為五號的海賊擋住了門外的光線,“小雜種,準備上岸了!”

  上岸?

  天樞皺皺眉頭,這種情況一般隻有兩種原因,一是發現了有生機的島嶼,他們上去進行燒殺擄掠一番,二就是他們到達了一個可以進行補給的島嶼,其中第一種情況他們不會叫著他一起,畢竟在他們眼中,天樞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隻能依靠那神奇能力修船的船工罷了。

  因此,補給的可能性很大,但這並不是天樞所希望的。

  “麻煩。“天樞眼中一縷紅光閃過,但隨即就露出了怯怯的笑容,”我不會打架,我就不上去了……“

  他這副慫樣子被五號看在眼中,鼻腔中發出巨大的嗤笑聲,“打架?就是打架也用不到你,蠢貨。“

  “你不是整天嚷嚷木材不夠麽?老大說了,這次一下買個夠,我倒要看看你能把這船翻修成個什麽樣!“

  五號看著這個年紀不大但喜怒不流於色的小光頭心中發狠,老大早就已經對他們交了底,這小子在船上待了近兩個月,也沒有絲毫全心臣服的樣子。其實這兩個月裏那些嘍羅對天樞的拳打腳踢都是這艘船的老大霍恩比默許的,隻要天樞對他開口,哪怕隻是示弱的一句話,霍恩比就會第一時間奉上佳肴果蔬好好伺候著。

  但很可惜,這個小鬼沒有。

  無論多麽惡意的攻擊,他從來都隻是默默承受,甚至不曾因為疼痛吱過一聲。

  這種表現,即便這個小鬼從未表露出任何憤怒的模樣,但他們這群刀尖上舔血的人怎麽會不清楚,仇恨的種子正在發芽,已經攔不住了。

  畢竟,會叫的狗不咬人,反之……

  既然無法同化,那就隻能滅殺在萌芽中,哪怕天樞現在隻是一個船工,誰也無法保證這家夥以後會不會飛黃騰達,轉頭報複回來。

  但這都要在這個小鬼實現自身價值之後了。

  “……嘍囉就是嘍囉。“

  一陣寒意刺激著天樞的皮膚,雖然辨不清這些人的麵容,但是那副可憎的表情天樞看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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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海岸上觀望的人群背後,一個同樣帶著兜帽的身影略微匆忙的來到了港口,目光順著眾人放在了那艘已經進港了的霍恩比號上。

  “嗯?那個旗幟……“兜帽下的麵容同樣的年輕,但眼神卻無比的深邃,“兩千三百萬的豺狼……“

  隨即她的目光一凝,一個身影從船上走了下來,或者說被押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