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了，洪爺完全沒想到李曦等人不配合，接下來隻能硬著頭皮，帶著商量語氣和李曦道：“李sir，雖然西洋仔可恨，但我也不希望他流血至死，怎麽說也是我線人，無功也有勞，我看這樣吧！先帶他去醫院看醫生。”

  李曦冷漠道：“死了也好，人渣一個，拿著警方給的線人費去做壞事，拿我們警察當猴子耍？這種人死了也活該。”

  “李sir，注意你的語氣，你明知他是我線人，應該由我來負責，何況他還是我安排去社團臥……”

  沒等他說完，李曦淡淡說道：“洪爺，西洋仔是你線人，那麽剩餘的是不是你線人？要不要也帶他們去醫院。”

  洪爺臉色一紅，說道：“李sir，你什麽意思，難道你懷疑我？”

  李曦沒有心思陪著洪爺演戲，對著陳家駒示意道：“把人都帶進來吧！”

  緊接著陳家駒走了出去，一會兒，便壓著三名綁匪走進了辦公室，雷蒙和驃叔緊隨其後。

  審訊室房門瞬間關閉。

  李曦點了點頭，算是和雷蒙以及驃叔打了個招呼。

  此時，雷蒙看著李曦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寶貝。

  他同時也忍不住心裏打起了小九九，在想能不能把李曦收為麾下。

  當然，收下李曦卻是要得罪威廉等一夥英國佬，這裏麵的得失卻是要好好考慮，畢竟現在香江可還在英國佬手中。

  看到那三名綁匪，洪爺表情立馬變了，也明白他被算計了，驃叔在記者麵前說劫匪被擊斃，但卻是被秘密關押了起來，就連他也能收到消息，看來一早李曦就懷疑自己。

  李曦似笑非笑，眼睛緊緊的盯著洪爺，緩緩說道：“人員都齊了，洪爺，他們是不是你線人？”

  聽到李曦的話，洪爺那還不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臉色一下子變成豬肝紅，心中悔恨的想自殺，早知道之前就收拾收拾東西離開香江。

  雷蒙和驃叔看向洪爺，那眼睛就好像要吃人，一而再，再而三出現黑警，中環警署都快要成為黑警老窩了，他們麵子都沒了。

  而且最重要一點，洪爺算起來和他們一起進入警署，是中環警署的老人，他變節可是相當於打他們臉。

  “李sir，我……不懂你什麽意思！”

  洪爺臉色很不好看，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慌張。

  李曦不屑的冷笑幾聲，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在狡辯：“洪爺不打算交代嗎？還是要我來說。”

  洪爺依舊是沉默。

  陳家駒等人見此，逐漸向洪爺靠攏著。

  “混蛋，你還對得起這一身警服嗎？”雷蒙怒道。

  “對得起同僚的信任？想想被你撞死的那名警察，難道你就不愧疚……”

  洪爺好像想開了，任由雷蒙訓斥，雙眼看了下李曦，又看了看其餘劫匪。

  這一刻……

  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跌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

  這時候，任何回答都顯得蒼白無力，根本無力反駁雷蒙的怒罵。

  畢竟，撞死同僚是一件非常嚴重事情，這事情要是被外麵那些同僚知道，恐怕他都會被直接打死。

  不止社團憎恨內鬼和臥底，警察內部更是恨死了內鬼，要知道一個內鬼，絕對能禍害整個警署，誰和內鬼成朋友，那就相當於把自己生命交給了對方，何時被捅一刀都不知道。

  更何況，這次洪爺做的事情更是禁忌，直接殺害一名同僚，這絕對是犯忌的事情。

  “署長，你罵的很對，我是做錯事，我是跟他們一夥，對不起同僚。”洪爺低沉的聲音說道。

  所有人聽到了洪爺話都愣住，原本大家聽到李曦懷疑洪爺是黑警，心中還保留著一絲絲僥幸，他們不想自己同事是黑警，現在卻是無法狡辯。

  “洪爺，我看錯你了，虧我以前還把你當偶像！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陳家駒一副恨鐵不成鋼樣子說道。

  在陳家駒剛加入警署的時候，洪爺當時可是非常威風，不止勇猛無比，還破了許多大案，黃一飛第一次被綁架，就是洪爺帶人救出來。

  由此可見，洪爺年輕的時候有多威，當年，年輕的陳家駒可是一直把洪爺當偶像。

  驃叔從進來就保持著沉默，見到洪爺認罪後，沉聲道：“阿洪，年輕時候你不是這樣，為什麽現在會成為黑警？”

  洪爺緩緩的說道：“我做了幾十年警察，什麽都看透了，在這個世界上好人是不會有好報的，黃一飛吧！一個無良商人，居然活的比我們還好。”

  “我們做警察的隨時會被人打死，生命一點保障都沒有，驃叔，你應該清楚，在十年前我談了一個女朋友，就要結婚了，但對方嫌棄我隻是一個小警察，連買房的錢都沒有，吹了，而那些有錢人呢！他們風花雪月，惹是生非，一個富家子開車撞死人，出點錢就讓別人頂罪，一個殺人犯，在法院裏裝有精神病，醫生隻要出個證明，他就能不用坐牢，看看我們警察？這公平嗎？”

  “辦案要流程，做事要寫報告，要是出格點，還要被投訴，小混混都比警察囂張，李鷹，他辦案能力好，但接到的投訴更多，當警察二十年了，還不是一個小小警長。”

  “這樣做我有錯嗎？我隻是希望能活得好一點，活的像個人，不用擔心有點錢就被廉政帶去喝咖啡，所以，我隻是想撈一筆錢給自己養老而已！”

  隨著洪爺的一番肺腑之言，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思，洪爺雖然離經叛道，但他說的也不無道理。

  做警察確實不容易，有很多鉗製，什麽事情都要寫報告，出點錯就被投訴，一輩子下來，積攢的錢都買不起一棟房子。

  洪爺的這些話，其實每個老警察都深有體會，隻是有些人不敢離經叛道，而洪爺卻是做了很多老警員不敢做的事情。

  李鷹在聽到洪爺拿自己舉例，心中不由一怔，聽著聽著就不自覺點點頭。

  洪爺沒有說錯，他每年收到的投訴最少都有一百宗，要不是有一名警司看好他，恐怕他一早就被擼了。